姜素兰面带微笑,柔声道:“是的。”
“我还以为,你是找人来杀我。”
“没这回事儿。”
“你看起来气色不错,而且还敢单枪匹马离开芙蓉院出来见我,冲着你这份胆量来看,莫不是我给你下的毒,已经解了?”
“是的,本来我也以为自己命不久矣,拿你的毒束手无策,但看来老天还是可怜我的,我不仅成功解了你的毒,功力也恢复的不错。”
“所以,你是想要杀我?”
“不是,我若要杀你,何必等到今天?从我发觉你对我下了缓性毒药的那天开始,我就可以下令芙蓉院的人杀你,但是,我却没有这么做,我选择了忍气吞声,你可知道,这是为什么?”
“哼!”姜若琪一声冷哼,鄙夷地一笑,“这还不简单,原因很简单,怕是除了姜婷娇之外,芙蓉院上上下下的人,没有人会相信你的话,谁会相信,我这个女儿,居然会毒害你这个母亲,你说是不是?指不定,她们还会怀疑你是不是老糊涂了,在胡言乱语!”
姜素兰铁青着脸道:“你错了,我只是不想让她们收拾你罢了,因为,她们毕竟是外人,而你,毕竟是我的女儿,我不想我自己的女儿死在别人的手上,仅此而已,所以,我才没下令让她们收拾你,即便要收拾你,也要由我这个母亲,或你的妹妹来收拾。”
“是吗?原来如此,照你这么说,我还真得要好好的感谢你呢!”姜若琪咬牙切齿,怒容满面,“可惜,真是可惜,妹妹收拾不了我,今日白天若不是她命大,她早就被我给杀了!”
姜素兰淡淡地道:“我知道。”
“你知道?你已经见过她了?”姜若琪显得很惊讶。
姜素兰点点头:“是的,我已经见过她了。”
“她在哪里?在哪里?”
“她在死亡深潭的潭底。”
“她在那下面干什么?”
“她在等待,等待蛇鳞蚕纱衣变成武器。”
“?”姜若琪愕然地盯着姜素兰,惊得说不出话来。
姜素兰缓缓道:“你以为蛇鳞蚕纱衣只是一件普通的宝贝衣服?”
姜若琪瞪起眼,恨声道:“我不管蛇鳞蚕纱衣是什么,反正只要是你给她的东西,我知道了,就一定要从她的手里夺过来将其占为己有!”
“唉!”姜素兰十分无奈,轻轻地叹了口气,“死亡深潭潭底,有位高人,可以将蛇鳞蚕纱衣制造成武器。”
“哦。”姜若琪眯起眼,若有所思,“如果我所料不错,是拿来对付我的?”
姜素兰苦笑了笑:“刚开始是,但现在不是。”
“为什么?”姜若琪茫然不解,而后似有所悟,“哦,我明白了,现在你想要亲自动手收拾我,因为你已经解了毒,功力也恢复了。”
姜素兰脸色一变,沉声一喝:“琪儿!我若想要收拾你,一见你早就动手了,何必与你浪费唇舌?”
姜若琪勃然大怒,暴跳如雷:“那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姜素兰含情脉脉,语重心长地道:“琪儿,娘决定原谅你的所作所为,你还做娘的女儿,好不好?”
“哈哈哈”姜若琪仰天大笑,笑得十分凄凉,“你原谅我,很好,很好。”
姜素兰柔声道:“琪儿”
姜若琪脸一沉道:“但我不会原谅你!”
姜素兰扁了扁嘴,默默流下了两行清泪。
姜若琪冷冷一笑,不为所动:“哟,这还哭上了,这是在猫哭耗子吗?”
“琪儿,其实,你心里还是爱娘的,对吗?”
“不知姜夫人何出此言?”
“你若是真心想要害娘,便不会对娘下缓性的毒药,而是致命的毒药。”
“哈哈哈姜夫人,你错了,我只是不想你死得太快而已。”
“你你为什么会变得这般模样?你就那么想成为芙蓉院的院主,那么渴望权利?”姜素兰哽咽着,气得娇躯颤抖。
姜若琪冷声道:“怎么,你不是已经见过姜婷娇了吗?她没有告诉你吗?”
姜素兰茫然道:“告诉我什么?”
姜若琪恨声道:“为什么从小到大你总是偏爱姜婷娇,喜欢凶我?为什么从小到大你总是要我把好处让给她?”
姜素兰语重心长地道:“你从小到大性子野,又爱说谎,娘凶你只是为了教育你,至于婷娇,她是你的亲妹妹,你身为姐姐让着她点这有什么错?”
“够了!话不投机半句多,别再说了!”姜若琪怒容满面,暴怒大喝。
姜素兰十分诚恳地道:“琪儿,如果娘无条件的让你成为芙蓉院的院主”
姜若琪冷冷地打断姜素兰的话道:“我要先杀了姜婷娇,再宰了你,方解我心头之恨!”
姜素兰乞求着道:“再没有商量的余地?”
“没有!”姜若琪怒气冲冲,说得斩钉截铁,“我一定要这么做!”
“你非要血肉相残?”
“我就没当姜婷娇是我妹妹,也没当你姜素兰是我的母亲!”
“你逆子!”
“姜夫人,再见!”
姜若琪飞走了,姜素兰突然跪倒在地,双掌合十,虔诚地祷告起来
第九十九章 攀谈•幡然醒悟()
东武凛州——
——溪泉区
是夜。
夜色很浓,夜已深。
星月犹亮,人海犹多。
一条大街上,出现了姜若琪的身影。
她愁眉苦脸,一副很不高兴的模样。
她走进了一家较大的酒楼,人虽多,但还有许多空桌,她随便到了一空桌旁坐下,吩咐店小二上酒。
“今夜一醉方休!”
“明日再到死亡深潭见姜婷娇与姜素兰,一决生死!”
她阴沉着脸,喃喃自语。
店小二很快将酒送上,她埋头就喝。
“琪儿,娘决定原谅你的所作所为,你还做娘的女儿”
“琪儿,如果娘无条件的让你成为芙蓉院的院主”
姜素兰之前对她说过的话,又在她的耳畔响起。
她不为所动,杀气腾腾。
她目闪厉光,咬牙切齿,拼命地灌酒。
酒过三巡,她仍然毫无醉意。
无聊之下,她不禁竖起了耳朵,在听店里的人说话。
她邻近一桌,两男一女,正说得热闹。
女的正在说话:“许三,本姑娘听说你的胆子大,你敢不敢到本区阴天义庄里去?”
“嘿嘿!”被叫许三的男人扁扁嘴,笑了笑,没有说话。
“嘿个屁啊!”女的没好气地白白眼,一脸嘲弄,“看来,你也是个胆小鬼啊!”
许三很沉得住气,依然只是笑笑,吃菜喝酒,仍未说话。
女的摇了摇头,扭脸看向另外一个男人道:“周大哥,你敢不敢去,你也怕鬼?”
周大哥咧嘴笑笑:“我当然不怕,不就是个义庄,有什么两样?全是些死人棺材而已,有什么好怕的?不过,要去,我有个条件!”
女的追问:“什么条件?”
周大哥满脸猥琐邪笑:“嘿嘿嘿条件就是,你得陪我一起去,而且嘿嘿嘿咱俩得睡在一起。”
女的低声怒骂道:“呸,你想得美!”
“哈哈哈”许三和周大哥一阵大笑,浪荡至极。
“胆小鬼,你们不去,我自己去,找到了值钱的都是我的!”女的气冲冲地站起,迈步就走。
“哎等等我们”许三和周大哥匆匆结账,忙追将出去。
“无聊透顶!”姜若琪摇头一笑,又开始埋头喝酒。
咚!
一只酒杯突然摔在了她的桌上,酒杯高高弹起,撞到了她的脸。
她抬头往楼上看去,发现楼上好不热闹。
五个男人,正围着一个年轻女子。
年轻女子二十出头,长得倒也漂亮。
男人们嘻嘻哈哈,正在向她敬酒。
女子大大咧咧,来者不拒,接过酒杯,一饮而尽,然后挥手将酒杯随便抛出。
“好酒量,继续继续,接着喝!”男人们的调戏吵闹声。
“我喝嘻嘻嘻嘻”女子放荡地嘻笑着。
姜若琪微微一笑,似是对这种事情饶有兴趣,她继续看着。
“跳个舞看看吧!”
“对对对,跳舞,跳舞。”
“快跳,快跳。”
女子随即扭动腰身,搔首弄姿,开始跳起舞来。
“脱衣服!”有人兴奋地叫着。
“对,脱衣服,边跳边脱!”大家立即附和。
“嘻嘻嘻嘻脱就脱”女子格格笑着,真的脱下了一件外衣,往空中一抛。
男人们笑得更浪、更邪。
姜若琪也很高兴,津津有味地看着。
“脱,继续脱,脱快点!”
“好苗条的身材!”
“脱裤子,裤子也脱,嘿嘿!”
“哈哈哈”
男人们的浪笑之声不绝于耳。
“这疯婆娘真有味道!”
“要不,咱们想办法把她弄回去,好好快活快活?”
“疯子你也敢要?”
“不要白不要!”
疯子?
那女的是个疯子?
姜若琪笑容一敛,眉头紧紧皱起。
只见,疯女子已脱下了外衣裤,只剩下肚兜和短裤,仍在痴痴地笑着,傻傻地跳着舞。
姜若琪拍桌而起,大步登楼,怒声一喝:“住手!”
声如惊雷,刹那间一片沉静。
姜若琪盯着疯女子,板起脸道:“把衣服穿上!”
疯女子傻笑着道:“为什么要穿上?”
“喂!”一名青衣大汉眼睛一瞪,走近了姜若琪,“你是谁?”
姜若琪很不客气地道:“请放过她!”
青衣大汉铁青着脸道:“这位姑娘,我劝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
姜若琪冷冰冰地道:“我管定了!”
青衣大汉眼珠子一转道:“这疯女人是我花了一百个银币买来的,姑娘你要她,就买下她!”
姜若琪想也不想,伸手从怀中摸出了一个小袋子,丢给青衣大汉道:“这里有十个金币,多了赏你的!”
青衣大汉打开小袋子一看,里面果有十个金币,哈哈笑道:“好好好,她是你的了。”
青衣大汉心里乐开了花,暗喜道:“路上撞个疯女人,骗来玩玩竟卖了十个金币,哈哈哈”
姜若琪又对疯女子道:“快穿衣服!”
疯女子痴笑道:“这些人都叫我脱衣服,只有你叫我穿衣服,我突然觉得好冷,真的应该穿衣服了,你对我真好。”
姜若琪抓起桌上的衣服一丢:“快穿!”
疯女子伸手去接衣,突地张开双臂将姜若琪抱住:“你真好!”
紧接着,疯女子张嘴就是一个吻。
姜若琪猝不及防,头虽然扭的快,却还是快不过疯女子的嘴,终被疯女子当众搂住,来了个对嘴亲。
“哈哈哈”
“哈哈哈”
两个姑娘居然亲上了嘴,刹时,一阵哄堂大笑。
姜若琪顿时脸面通红,尴尬不已。
疯女子松开手,痴痴傻笑。
青衣大汉浪笑道:“疯姑娘,能不能和我也亲一下?”
“当然可以。”疯女子傻笑着,张开双臂就扑向青衣大汉。
“不要!”姜若琪企图阻止。
但,还是慢了一步。
青衣大汉浪笑着,扑入疯女子的怀中。
蓦地
“啊!”一声惨叫,出自青衣大汉之口。
一看之下,青衣大汉满脸鲜血淋淋。
原来,疯女子不是真的要亲他,而是在他的脸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妈的!哎哟!给我打”青衣大汉暴跳如雷,捂着脸嚷嚷着,向手下下令。
“滚开!”姜若琪怒声一喝,随手一挥。
“啊——”青衣大汉同三名手下全都滚下了楼。
姜若琪拿起桌上一根筷子,朝着门口木柱上随手一抛。
嗖!
筷子如箭般射在了木柱上,深入只见筷头。
姜若琪冷声道:“我取尔等性命不过弹手之间,识相的就快滚!”
姜若琪刚才那一手,早已使青衣大汉和手下吓得面无人色,哪里还敢多言,一听“滚”字,如获大赦,慌忙奔出了酒楼。
再看那疯女子,只见她已穿好了衣裤,正傻笑着。
“听天由命吧!”姜若琪皱了皱眉,随即从怀中摸出了一粒红色丹药递给了疯女子,“吃了它!”
“好的,我吃!”疯女子接过红色丹药,乖乖地张嘴一口吞下。
顷刻间
疯女子眼睛陡然一亮,目光炯炯有神。
姜若琪见状,微微一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疯女子盯着姜若琪,有些茫然道:“我叫阿花,你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
姜若琪摆摆手:“我姓姜,你叫我姜姑娘便是,请坐。”
“谢谢。”阿花大大方方地落座。
“阿花姑娘,你试着回忆一下,看看是否能够想起什么?”
“我试试。”
“不要勉强,如果头疼的话,就不要想了。”
“我明白。”
阿花神情肃穆,开始凝眉沉思,回忆过去。
良久
阿花喜笑颜开道:“姜姑娘,谢谢你的药,我什么都想起来了。”
姜若琪好奇地问:“你是怎么变得疯疯癫癫的?”
“唉!”阿花苦着脸,无可奈何地沉声一叹,“一言难尽,姜姑娘是我的救命恩人,既然姜姑娘问起,我也就如实相告了。”
姜若琪慌忙摇手:“不不不,如果阿花姑娘有难言之隐,就当我随口一说,不必当真。”
阿花像是在回忆,又像是在诉苦道:“我家境贫寒,兄弟姐妹诸多,爹娘无法养育,我是家中长女,又已长大成人,爹娘便与我说媒,为我物色了一富家公子,让我下嫁于他,可我不喜欢,因为我知道那公子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爹娘求财,迫于爹娘逼迫,我只得嫁于他,后来,我们婚后多有不和,就在前几天,他一下纳了三四个小妾,我与他大吵大闹,谁知,他不仅休了我,还把我毒打了一顿赶了出来,我之所以疯疯癫癫,就是被他毒打所致。”
姜若琪听得横眉怒目,咬牙切齿:“真是可恶!”
阿花点点头道:“是啊!他真不是人!”
姜若琪摇摇头道:“不,我不是说他,而是说你爹娘!”
阿花有些不明就里:“我爹娘?”
姜若琪问道:“你爹娘明知那是火坑还把你往里推,难道你不恨他们吗?”
阿花洒然一笑:“我当然不恨。”
“为什么?”姜若琪觉得非常奇怪,若换作是她,她绝不会原谅他们。
阿花一本正经地道:“因为我是最大的姐姐,我得照顾幼小的弟弟妹妹,孝敬爹娘,这是我的责任,无可推卸的责任,我知道爹娘那么做,也是无可奈何之举。”
姜若琪身子一抖,悚然一惊。
“姜姑娘,你怎么了?”阿花见状,十分关切地问。
姜若琪定定神道:“没没什么,阿花姑娘,如果,你爹娘要你把你所喜欢的东西让给你弟弟妹妹,你愿意吗?”
“当然愿意了!”阿花点点头,神秘地一笑,“不过,有一样除外。”
姜若琪急声问:“哪一样?”
阿花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自己喜欢的男人。”
姜若琪豁然一笑:“谢谢你,阿花姑娘,与你寥寥数语之下,你让我明白了许多事,你是个好女孩,也是个好姐姐,我很佩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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