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殿下何必非要个答案?”钱唯笑转过头,“殿下,其实钱某想问的是,钱某这个孤魂野鬼到什么时候才能投胎转世?”
暮双双一愣。又听得钱唯笑在一边自顾自的开口道:“殿下,说实话,我不是觉得东篱院不好。我只是不知道一个孤魂野鬼到底要当要做到什么时候才算到头。殿下,这东篱院已经在扬州城开了百年了,这百年来,扬州城不知道死了多少代的人。就连我们,这鬼身上的脸孔都要每隔上一段日子,就要在黑风岗上躲上十几年。殿下,这日子如果只是过百年,钱某自然觉得它好。可百年之后呢?千年之后呢?难不成殿下会以为我们这些鬼一直都在这里吗?”
“你不是还有山婉吗?”暮双双嘴巴一快,当即脱口而出。
钱唯笑下意识的看了眼楼下,刘山婉正巧仰起头看,见钱唯笑低头,冲钱唯笑莞尔一笑。钱唯笑一怔,转头笑道:“难道殿下认为就是我们在一起就成了,当个男鬼女鬼不投胎不生子都无所谓?”
暮双双垂下头来,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钱唯笑的问题。脑里一乱,说实在,这问题她还从没想过。
钱唯笑见暮双双如此,端起酒瓶给暮双双倒着酒,笑了起来:“归根结底,不过是一句话。殿下,我不知道该做什么了。既然夏昭找上了我,何不陪他玩玩?”
暮双双站起身来,犹豫的看了眼钱唯笑,硬梆梆的抛下一句:“你要懂分寸,山婉还在。”
钱唯笑笑,点点头。
夏昭回到夏府,满脸灰色。今日刘三娘那一说要说他真没一点怀疑,自然是假话。不过钱唯笑也确实可疑,先是大雨然后是李二,这两件事都被他说准了。夏昭盯着蜡烛细细想着,其实沈家还真没必要去为难一个佃户。一个佃户而已,沈家只要好好赔钱也没什么解决不了的。沈复一个走南闯北过的商人,在他手上,或许什么都缺,却唯独不会缺钱。可若是真是钱唯笑做的……
夏昭摇摇头,那他把这事透露给自己显然就是老寿星吃砒霜——找死。不、不不,钱唯笑没那么蠢。夏昭眼眸一暗,脑里混乱一片,乱糟糟的犹如麻花越拧越紧,却什么也抓不住。
夏昭肩上一沉,脚下投下一方阴影。
“老爷。”
宋姨娘含羞带怯的看着夏昭,负在背后的右手,手心微微出汗,死命的拧着帕子,声音却无端放柔。
夏昭抬起头来,见宋姨娘如此,眉头猛然皱起,嘴上却轻轻“嗯”了一声。宋姨娘见夏昭眉头猛然往里边皱,心立马颤了一下,见夏昭应了,心里又送了口气。这一紧一松,宋姨娘额头上已然沁出细细密汗,在灯色照耀下,越发显得皮肤光洁如玉,鼻梁小巧可爱,份外惹人爱怜。
宋姨娘知趣的将手从夏昭的肩上放下,柔着声音含着几分心疼轻轻问道:“老爷刚从外边回来,势必是累了一天。妾身已经让人备下热汤,老爷可是要去洗洗?”
夏昭点点头,缓缓站了起来。宋姨娘一见,立马小步凑近夏昭,两手扶上夏昭的右臂。夏昭微微一动,见没扯开宋姨娘的手。宋姨娘朝夏昭勾唇一笑,手却没一点放开的意思,“老爷,还是妾身扶着的好。这原是妾身的本份。”
宋姨娘如此一说,夏昭满腔的厌恶顿时没了地方说出来。夏昭便由着宋姨娘慢悠悠的往侧院走。
热汤放在宋姨娘的房间里,夏昭半身浸在木桶里,稍稍显烫的水泡的夏昭满身泛红。
宋姨娘在外边踱步走了半响,捏了捏拳头,鼓足勇气往屏风后走。夏昭听得有人从后边轻声走了过来,捞起木桶里的水帕盖住夏昭的肩膀。夏昭立马回头,瞪了眼宋姨娘。他从来扬州的那天起,若是刘三娘在,便断没有旁人服侍的例子。他夏昭在十几天里早就适应了刘三娘,也习惯了刘三娘。猛然换了背后这女人,夏昭只觉得浑身的不自在。
不过,宋姨娘到底是夏昭名义上的小妾,伺候夏昭本就是她宋姨娘的责任。夏昭身形不由一缩,沉着脸任由宋姨娘拧着帕子在他身上来回游动。
宋姨娘见夏昭没有说话,心下一喜,两眼视线不由自主的爬上夏昭的身躯。夏昭的身躯本就偏白,被热水这么一烫,从里到外看着可口的粉红色。宋姨娘的脸“砰”的一声登时红了,手上的帕子也不由缓缓一开,一双嫩白柔荑慢慢抚上夏昭的背脊,越往越下。
宋姨娘的手跟条蛇般,夏昭浑身打颤,脑里苍白一片。见宋姨娘的手慢慢从后边绕到前胸,双手一合,将夏昭抱住。夏昭带热的肩膀猛然被放上冰凉柔滑的下巴,宋姨娘大着胆子来回蹭着。夏昭被那抹凉意弄得心里猛然漏下一怕,双脚使力,“哗”的一声从木桶里边站了起来。
木桶里的水被带出大半,宋姨娘被夏昭这一带,上身顿时倾倒在木桶里边,紧紧贴着夏昭的后背。夏昭被润湿黏粘的衣料贴住,只觉得浑身不自在不习惯,鼻翼下方尽是宋姨娘身上馥郁的香气。夏昭心里猛起一股躁意,长腿一跨,不管不顾的跨出木桶。
宋姨娘急忙放开双手,改在撑在木桶上方,才勉强支撑住泛软的身子。夏昭头也不回的捞起一旁干净的衣物,胡乱穿上一通,便急急的走了出去。
宋姨娘又气又急又恼,不管身上湿了大半的亵衣,急忙跟了上去叫道:“老爷——”
夏昭被宋姨娘这么一喊,身形猛然一顿。宋姨娘不由放轻呼吸,却不料转眼之间,夏昭的步子忽然变大,脚下加快,竟像是后边有人追赶,逃命一般。
宋姨娘豆大的热泪终于从眼角里滚了下来,混着脸上沾上的水珠,哭的不能自已。
刘三娘刚进府门,还没喘上口气,就见得夏昭裹着一条长袍大摇大摆的横穿大半个夏府踹开院门,飞也似得就往屋子里钻。刘三娘转头,夏昭的随从面带尴尬的看着自己,脸上难色甚重。刘三娘狐疑,却没细问,只是紧忙让人备水进房。
夏昭裹在被子里久久没见得刘三娘凑上前来,心头渐梁。只听得屋内人来人往来回走动,不一会儿就听得撩水声起。夏昭在锦被里边狠狠一抖,两眼紧紧闭上,一双手连忙捂住两只耳朵。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刘三娘踩着鞋走到床边,见床上一团蚕蛹,心下无力。右手一挥,屋里蜡烛立时熄灭,刘三娘捞过被子,在夏昭身边躺下。
夏昭的耳朵竖的直直的,听得耳边呼吸渐渐松了下来。夏昭撩开被子,转过身来,半眯着眼睛去看刘三娘。
刘三娘的脸半边盖在阴影下方,洗过澡的身躯有股清冽的味道。夏昭的身体燥热异常,就这一闻就忍不住凑上前去。
“三娘、三娘。”夏昭低声叫着。见刘三娘没应,大着胆子将手往刘三娘身上靠。
刘三娘笼在阴影下的半边脸,一只眼猛然睁开随即又连忙闭上。清亮的眸子里边满满都是诧异,不过刘三娘两手没动,正打量着夏昭到底想干什么。
夏昭见刘三娘不动,两手缓缓按上刘三娘的衣领,在开口处微微扯开,缓缓拉下系在右边的系带。夏昭心都在颤,两手不觉抖了抖,衣扣半响才被他缓缓拉开。
刘三娘的衣襟散开,露出里边鹅黄色的肚兜。夏昭吞了吞口水,肩头上麦色满含劲道的肌肤让夏昭看直了眼睛。
夏昭贪婪的顺着脖颈看了下去,微微起伏的曲线并不比其他女子一般波涛汹涌,鹅黄肚兜下边稍稍掀开一角,露出小巧可爱的肚脐眼。夏昭抬手,却在半空中猛然僵住,两眼瞪直,脸上闪过一抹郝色。
刘三娘眸子里边俱是夏昭尴尬美艳的脸庞。刘三娘笑,在夏昭正不知如何是好之时,将夏昭的手猛然按上自己前胸,微微勾唇,“夫君,可是喜欢三娘的身子?”
夏昭的身形僵住,半伏在一边的身躯绷直成一条直线。刘三娘不以为然的转过身来,冲夏昭展颜一笑,继而压上夏昭上半身。
“大人可是怕了?”
这口气问的夏昭当下憋了口气,一口气不上不下的卡在喉咙里边。本就有被人抓的尴尬,被刘三娘这么一挑,又变成了满腔斗志。
夏昭梗着脖子叫道:“谁、谁怕了?”这一句一出,夏昭两手在床上四下乱摸,恨不得从床上摸出一块青石砖来,狠狠的砸向自己。
这句子本身无错,可被夏昭这么一说,却带出了点邀宠的意味,听在刘三娘耳朵里边,是一股子的缠绵暧昧。
刘三娘流氓般的笑了起来,夏昭恼的要死,直接找出刘三娘腰间的绳结地方,用力一扯。扑进刘三娘的前胸,不管不顾的啃咬起来。
刘三娘任由夏昭咬着,夏昭咬的欢,脸上带出肆意的快感。刘三娘沿着夏昭腰部将手缓缓往上游,不多时,夏昭就被刘三娘剥的精光。
刘三娘眯着眼睛细细回想着刘夫人出嫁前塞给自己的小册子,回想当时里边的人物,刘三娘的眼睛里边闪过一道精光,若有所思的低头看了眼埋在自己胸前的夏昭。
夏昭两手环抱着刘三娘的小细腰,却迟迟不见别的动作。刘三娘微微扯开嘴角,低低的呻吟了一声。果然,这声音让夏昭身形猛然一僵,接下来的动作越发粗野。
夏昭犹豫的将手缓缓朝着刘三娘下身探去,却迟迟不见有别的进展。夏昭的脸涨的通红,见自家媳妇一双稍显迷离的眼睛正瞧着自己,不由闪过一抹郝色。
刘三娘抿嘴一笑,两手用力。
夏昭只觉翻天覆地,再睁眼上下地位立变。夏昭昂起头,只见刘三娘朝着自己挑眉,嘴角的笑意比起三月桃花还要妖艳。夏昭嘴巴微张,下一秒就被刘三娘用力堵住。夏昭只觉牙龈被撞的生疼,刚想喊出声,就觉湿湿滑滑的东西钻进口腔。夏昭被舔的迷糊,刘三娘上半生微微抬起,对准目标。重重的压了下去。
“三娘——”夏昭嘴上一松,刚想问出声,被刘三娘这一压,千言万语立马变成了这三字。
刘三娘回忆着画册,缓缓的动了两下,食髓知味,见夏昭没说话,越发没了顾及。
“三娘、三娘、三娘……”夏昭虽然很舒服,却越发觉得不对劲,依着他往日知道的,这场景虽然舒适却也份外怪异。
刘三娘挥汗如雨,却也顾着夏昭,哑着嗓子询问道:“怎么了?”
夏昭一拍床板,总算知道是哪里不对了。他恶狠狠的瞪了眼刘三娘,低嚷道:“我要在上边!”
刘三娘猛然一停,狐疑的打量了眼夏昭,夏昭漂亮的脸蛋上俱是汗水,嫣红的双唇被夏昭紧紧咬住。夏昭见刘三娘这番打量,气的两手在刘三娘背后乱挠。
刘三娘被夏昭闹得没法,只得附在夏昭耳边,低声询问:“你确定你现在能上来?”
“当然!”夏昭被刘三娘气的腮帮鼓起,两手将刘三娘往外推。刘三娘将身躯一挪,夏昭立马往上一跳,还没坐直,只余下一声惨叫。
夏昭捂着腰肢软在床上,刘三娘不无体贴的伸出手揉着夏昭腰肢,一边认真的跟夏昭解释:“你也不想想你的身体,你的身板能跟我比吗?本来就跑了一天,你才躺了多久?一点力气就没有还想着洞房。你若是好了,在上边又何妨?”
刘三娘的话满是真诚,夏昭背对着刘三娘气的牙根痒痒,却也是疲惫之际,不多时就沉沉睡了下去。
翌日,仵作一早便上了府衙。
刘三娘心情甚好,连带着一想沉静冷淡惯了的仵作也不免脸色好不少。
“李二的伤口除去脑颅部分外,身上全没其他伤口,舌根鲜红干净,没有中毒迹象。看来这致命伤口便是后脑勺上的伤口。按照伤口形状看,开口下粗上细,看来应该是由下而上。血色干净,破口带白,凶器并没有染毒。想来是被钝器所伤。”
仵作缓缓的说着,见刘三娘眉宇不抬,又低声说道:“不过昨日大雨,城外到处是泥巴。死者身上的其他物证恐怕不能用了。”
刘三娘点点头,仵作说的不错。因为天气原因,纵然昨天几十找到事发地点,却也找不到一丁点物证。刘三娘想了想。朝着仵作拱手道谢。仵作略略定了定,半响才踩着步子疾步离开。
刘三娘捏着李大嫂今早才托人写上的状纸,右手边上沈复的名帖精致华美,就跟沈复本人一般。夏昭就进来就见得刘三娘看着案上发呆。走进一看,一眼就看到沈复大红修边的名帖。
夏昭脸上变了变,却绕开这话题没说上一句,只是朝着刘三娘细心问道:“仵作方才来过了?”
刘三娘被夏昭吓了一跳,半响才回过神来,眼底含笑,两手爬上夏昭的腰部轻轻的揉捏起来,笑嘻嘻的问着:“可用了早膳?”
夏昭在刘三娘的爪子上重重一打,一把推开刘三娘,一双漂亮的眼睛喷着火。刘三娘失笑,简明扼要的提了几句。
夏昭的眉头蹙了起来,“这不是无从查起吗?若是李大嫂一心拉上沈复的话——”
刘三娘脸色一变,也不免有些担忧起来,“若是沈复真的没做这事,他怕是比我们更着急。沈家是商家,出这事实在不好处理。”
“沈家难道就没有官场上的人吗?”夏昭问。
刘三娘看了眼夏昭,道:“有些事,人家也不一定愿意帮忙。再说远水还救不了近火呢!”
“原来你不打算帮沈复?”夏昭别有深意的看了眼名帖。
刘三娘脸上一沉,“可要是李二真是沈家害的,难道就不算错吗?”
“你的意思是——”
刘三娘站定,背脊挺直如松,“自然是两不相帮。”秉公办理。
夏昭侧首,莞尔一笑。
【202】钱唯笑说事
更新时间2012…6…24 22:57:02 字数:4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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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初停,地上渐干。没过几天,原先漫到膝间的水便退了下去。夏昭站在瘦西湖边,这才知道了钱唯笑的深意。夏昭心里有些不安,借由疏导的法子能够处理水患的人,如此聪明的人,会为了钱财算计一条人命谋夺一人的家财吗?若是按照他夏昭的意思,还不若参加科举,在朝廷担得一官半职,也好比成为一个商人,就是成了官,若想赚钱,也比商人受制别人要轻松不少。
刘三娘倒是忙的很,虽说这出事地点被水冲的半点痕迹也没见,她也日日往城外跑。夏昭想了想,招呼着人,牵来马,往城外跑。李大嫂也不知道从哪里还的认知,一心认为李二就是沈家人害的。刘三娘一边查案一边还得安抚李大嫂,本来强健的体魄,脸颊下方也带了淡淡的黑色。
沈复两眼放在眼前的账目上方,却是一点都没有看进去。这满目满目的黑色字体,沈复只一眼却变成了一张沈复份外不熟的脸孔。前几天,李大嫂闹到沈家门口,引得周围街坊邻居个个侧目。沈复让人去劝李大嫂,李大嫂是一句也没听进去,反而指着来人的鼻子骂道:“好你个沈家,害了我官人,现在连我也害?!呸!我告诉你,我把你们都告上衙门了,你们一个二个的都别想好过!”
沈复揉着发痛的太阳穴,右手一推,手下的算盘被推的劈啪作响。窜起的珠粒胡乱响了一起,听在沈复耳里,沈复眉头一皱,心里越发烦了起来。
天天打雁,没想到今儿却被雁啄了眼。这一啄还真恨,只要扯上沈家了,就是耗时间沈家也等不下去。沈复半眯着眼睛,抬眼望向转好的天气,心笑:刘三娘嫁的还真不是一个平常人。
刘三娘大老远的就看见夏昭来了,一见夏昭坐下的那匹马,刘三娘的瞳孔就往里边一缩,夏昭也实在胆大,还没学会走路就急着让马跑了。刘三娘不顾身上粘黏上的草根,连忙跑了过去,牵起马缰,让夏昭下马。
夏昭刚下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