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在说什么?”白爷气得绿豆眼变成了红豆眼。
“真相大家也都看见了,白爷,除了我和候爷,这船上也就属你的位分最高了,我和候爷两个人一死自然就是你的天下了。”紫风乱缓缓的开口,目光冰冷。
“白爷,我们的船马上就过来了!”洪放在不该开口的时候说了一句最不该说的话。
于是白爷在紫风乱的威慑下被迫自杀,洪放早就被二当家的亲信乱刀砍死,在一场厮杀之后,白爷的船即便是来了也不能够挽转颓败的局势了。
玉瑟不知道外面的那场战斗如何惊心动魄,只听到人拼死的吼叫和求饶,还有刀剑火炮的声音。
“放下窗帘。”玉瑟对琢颜道,刚才的一场虚惊差点用尽了自己的所有勇气,她再也不想看杀戮。
玉瑟晚饭都没有吃,斜斜的靠在床上,一双冰冷的手贴在她的眼帘上:“我知道你在装睡!”
紫风乱淡淡的开口:“今天的事情,对不起!”
玉瑟一把打开他的手,瞪大了眼睛,几乎是压抑着声音咒骂道:“你要说对不起什么?是因为你承诺无论如何都会保护我周围人的安危么?你知不知道,今天只差那么一点点!”
对于玉瑟的愤怒,紫风乱垂下了眼帘,是的,今天的事情的确是意料之外的将玉瑟三人牵扯了进来,只差那么一点点,自己就控制不住局面了。
“真相,我要知道真相!”玉瑟凑近紫风乱的耳朵,湿热的习气喷到他的脖子里。
见紫风乱没有说话,玉瑟继续狠狠的道:“别以为我看不出来,那个拿戒指的人明着是白爷的人,其实是你的死士吧!那个戒指也是你故意放到候爷身上去的吧!”
紫风乱伸手将玉瑟轻轻的推开了一点,撇开头不去正视她,好半天才开口道:“是的,那个人的确是我的死士,但是那个戒指却不是我放到候爷身上去的。”
“人呢?你杀的?既然你杀他这么轻而易举为何还要拉我入局?”玉瑟不甘心的又凑了过去,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唇几乎快要贴到紫风乱的脸上了。
紫风乱微微往后闪了闪,声音却变得沙哑:“我承认最初是我设了个局,那妓女和老鸨是我透露出去的消息,你知道那个妓女为什么要杀候爷吗?”
给读者的话:
第十更……
紫风乱:我有那么阴险么?
玉瑟:难道你这么没有自知之明码?
誓言总轻付 020
玉瑟这时的大脑忽然清明了一些,惊悚的发现自己的唇离紫风乱就差了那么零点零几公分,于是本能的地往后一扬,磕到了床栏上。
紫风乱轻笑一声,伸手去帮玉瑟揉后脑勺,刚才压抑的气氛因此而一扫而空。
玉瑟对于自己的行为也感到有些不好意思,语气也不那么咄咄逼人了,却依旧是不依不饶:“快说啊。”
紫风乱笑笑道来。
候爷其实远远不是玉瑟所最初想象的那样,是一个刚刚考上科举的新科举人,那个妓女原本也不是下贱的妓女,而是宰相的千金。一次偶然相遇,两人眉来眼去干柴烈火,生出一场孽缘,正如许许多多唱本所描述的那样,宰相却欲将这个宝贝女儿送到皇宫里去,结果侯爷一气之下毒杀了宰相,并劫走去往皇宫的千金,将她卖到了妓院。
玉瑟皱着眉头道:“如此说来,侯爷这也不算是死得冤枉,可谓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玉瑟上上下下打量了紫风乱一番,忽然笑道:“这个消息是你透露给那个老鸨的吧?”
紫风乱愣了一愣忽然笑了起来:“我还道步杀那么细心的发现那女子会武功呢,原来是你瞧出了端倪?”
玉瑟点点头:“其实从船舱进去的是老鸨,这也是你这么着急杀了那女子的原因吧。”
紫风乱挑了挑眉毛,饶有兴趣的看着玉瑟:“你真聪明,这都被你看出来了,不过那女子不是我杀的,是那个老鸨杀的。”
玉瑟不耐烦的站起来:“既然你已经有把握借了别人的手不着痕迹的杀了侯爷,那么为什么找我呢?”
紫风乱没有啃声,只是拿着眼睛看着玉瑟。
玉瑟冷笑道:“我只是你这个局中套着的一个局?分开众人的注意力?你故意留下种种线索指向我,料定了侯爷的死能引出白爷,借着我辩白的手再清除白爷?”
紫风乱点点头,伸手欲揽玉瑟的肩膀:“你这么聪明,我倒是有些后悔和你做了那样的一个约定了呢。”
玉瑟冷笑:“戏演完了,你可以把那个玉镯子收回去了。”
紫风乱见玉瑟躲闪了过去,有些失落的看看身边的空隙,神色黯然的道:“那个镯子是我母亲留给我传给我夫人的,可是我天生克妻,先后娶了两位夫人,都不得善终,最后一位红颜知己为我生下涛儿,最终也离我而去。”
玉瑟有些吃惊,不知道紫风乱原来有这样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有些怜悯的端了一杯茶递给他,紫风乱却轻笑了起来,接过茶水一干而尽,道:“所以,那镯子我留着也没什么用,权当谢谢你对我的帮助。”
玉瑟举起茶壶又给紫风乱添了一些水:“那我就先替你收着,等紫涛找到意中人的时候再送给他。”
门外忽然有人强压着声音说话,玉瑟问道:“琢颜,是谁在外面?”
还没等琢颜回答,门就被撞开,一个七八岁的男孩冲了进来,指着玉瑟的鼻子骂道:“你这个狐狸精!”
男孩身后是一脸尴尬的紫月,紫月拉着那男孩:“涛儿,不许胡说!”
玉瑟这下子明白了过来,这个小男孩就是紫风乱的儿子了。
“我没有胡说,我今天早上看见你拿了母亲的镯子然后进了她的房间!”紫涛指着玉瑟,满脸的忿忿不平。
紫风乱有些尴尬的看着玉瑟,耸耸肩做个自己没有料到的姿态,玉瑟掩着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伸手去拉那个小男孩,紫涛一甩手甩开了玉瑟:“别以为你长得比姐姐好看,我就喜欢你,我母亲比你漂亮多了!你再怎么漂亮,不过是一个船上的女奴!”
“咳咳,涛儿!”紫风乱半握着拳头放到唇边咳了咳,“你怎么可以这样说,你今日的功课可否做完了?”
知子莫过于其父,紫风乱一句话就轻而易举的转移了紫涛的注意力。
“爹爹,你不知道那个新来的先生可严格了,我不喜欢他——”紫涛爬到紫风乱的膝盖上,撒娇道。
玉瑟看着这么和睦的一面,忽然有些心酸,自己和姐姐曾经也这么在父皇的腿上撒娇,可是如今父皇不在了,姐姐生死不明,父亲还不容易打下的江山四分五裂。
“哦?”紫风乱伸手抓住紫涛调皮的手问紫月:“那个先生是你请的?是否真的如紫涛所说?”
紫月听到紫涛提及那个先生,脸莫名的一红,欠欠身子道:“爹爹,那个先生在女儿看来虽然年青却真的是学富五车。”
紫风乱点点头:“你叫他过来!”
给读者的话:
紫涛:你别想把我的爹爹抢走。
玉瑟:谁稀罕
年坤:我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傥……厄,接不下去了
誓言总轻付 021
紫月退了出去。
紫风乱转头对玉瑟道:“我也是才疏学浅,你帮我测测那个先生到底有几斤几两!”
玉瑟拿了个绢子半掩着嘴笑道:“你倒是很看得起我呢!”
紫风乱觉得她此刻的表情可爱极了,少有的愣了愣神,也许自己是应该考虑一下怎么把这个高贵的女奴留在身边。
紫风乱勾了勾唇:“我的眼光自然是不会有错的。”紫涛疑惑的看着自己的父亲。
没过多久,门轻轻扣了几声,紫月推门进来,身后跟着一个儒雅的白衣的男子,玉白色的脸庞上勾着一抹温柔的笑意。
他的脸色很温柔,温柔得像——
玉瑟的心忽然一阵绞痛,为何这种温柔如此的熟悉,你是梦里多少次出现的,多少次在回忆里浮现的,余年!
可这明明不是余年的面容,这个男子虽然也算得上仪表堂堂,风度翩翩,但是比起印象中的余年来说差了不知道成千上万倍,其实玉瑟已经七八年不见余年了,十九岁的那个少年定是已经褪去了当年的青涩。
“在下年坤见过紫老爷,紫夫人!”那白衣男子对着紫风乱行了个礼,对着玉瑟又行了个礼。
紫涛见年坤误会了玉瑟的身份有些不悦,在父亲的怀里挣扎着似乎要辩解,却被紫风乱死死的按住。
玉瑟看了紫风乱一眼,紫风乱给她暗示沉默,玉瑟暗暗道:不过是一个教书先生,也没必要和他说的那么清楚那么明白。于是一副母主的模样款款端坐在紫风乱的身边。
“免礼——”玉瑟道,“内子刚才听说小儿惹先生不悦,故欲一见先生道歉。”
年坤行礼道:“夫人客气了,教书乃年某职责所在,小公子虽然生性活泼却是无比聪慧。”
玉瑟点点头笑道:“其实在见见先生的同时,我顺便还想请教先生几个问题。”
年坤道:“不知夫人所问何事?年某才疏学浅不知道能否为夫人解忧。”
玉瑟摆摆手,示意琢颜过来,琢颜疑惑的上前看着玉瑟在自己的手心写了一行字,然后退了下去准备。
玉瑟道:“事情是这样的,我少时闺中有个好友,如今嫁作商贾妇,闲暇之余给我寄了几封信笺游戏,其中有几个问题我迟迟无法解答,请先生帮忙,第一个问题是:有个猎人在森林里看见一只美丽的黄莺,他想得到黄莺 ,黄莺就对猎人说:‘前面的大树后面有五朵花,其中4朵是真花;有一朵是我变的,你能找出我吗?’ 说完黄莺就变成一朵花 ,你能找出它吗?”
年坤伸手将自己腿上的衣襟整理平整,微笑的回道:“这个问题其实不难:在清晨时分,过夜的花草上都沾有露水,而黄莺刚刚变的没有。”
紫风乱点点头。
年坤颇为自信的道:“不知在下的这个答案是否让夫人满意?”
玉瑟点点头:“甚为满意,不过还有一个字谜:无边落木萧萧下。”
这时候难得安静的紫涛有些按耐不住了,大声的嚷嚷:“这个我知道,萧字没有草木了,就是肃字啊。”然后扭头不屑的看了玉瑟一眼“真笨!”
那神色颇有几分姐姐少时的顽皮,玉瑟不怒反笑:“我也这么问过她,但是她说不对。”
年坤抬起眉眼,有些吃惊得盯住玉瑟,这有些无礼的眼神遇上紫风乱薄怒的目光,年坤感到有些冷,于是意味深长的浅笑了一下收回打量玉瑟的眼,低头接过琢颜递过来的茶,放在身边的桌子上,戏谑的道:“夫人的这位闺蜜如此高的才情,做了商人妇倒真是有些可惜呢。”
紫涛自然也是知道那个所谓的闺蜜只不过是玉瑟的一个托词,所有的问题其实都是出自她那里。听到年坤如此抬举玉瑟,紫涛有些愤愤不平的看了一眼玉瑟,这一眼落到年坤的眼里,年坤眼里的戏谑意味更深了。
年坤缓缓道:“南北朝的齐和梁两朝都是姓萧的;然后把‘萧萧下’的‘萧萧’解作两个姓萧的朝代;其次,二萧的下面是那姓陈的陈朝。想着了‘陈’字,然后把偏旁去掉(无边);再把‘东’(繁体)字里的‘木’字去掉(落木),剩下的‘日’字,才是谜底吧! ”
紫涛瞪大了眼睛,玉瑟含笑着点头。
年坤喝了一口琢颜泡的茶,忽然戏谑之色荡然无存,不顾紫风乱的眼神直视玉瑟:“好茶,既然在下今日替夫人解了两个题,不知道夫人可否为在下结个题呢?”
玉瑟眉心微微皱起,却依旧点头:“先生请讲。”
给读者的话:
紫风乱:我的心太乱需要一些空白,老天在不在替我来安排
玉瑟拿绢子掩嘴笑:老天说:我什么都没听不见——
第二卷 落花人独立 01
年坤道:“建国方略,也是一个字谜。”
紫涛抢嘴道:“这个太简单了,不就是一个‘玉’字么?”
年坤点头起身告辞:“小公子果然是聪慧过人,在下还有些事情要去处理,就不再打扰了。”
玉瑟若有所思的看着年坤远去的背影,眼睛的颜色却在不知不觉中变了。
紫风乱一家坐了没多久就离开了,玉瑟这才被抽干了气力一般倒在了长椅上。
“小姐,你让我冲那个茶,是不是为了试探那年坤?”琢颜替玉瑟盖上一层薄薄的毯子问道。
玉瑟没有开口只是闭着眼睛沉默着,那个微笑的脸庞却在脑海里浮现着,久久不能离去,直到一滴滴清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一夜无眠,第二天起来,琢颜皱着眉头用尽了方法也没办法掩盖玉瑟眼睛下面黑黑的眼圈,玉瑟摆摆手无力的道:“算了吧。”
琢颜皱了皱眉头:“我让步杀跟着那个年坤了,小姐你放心吧。”
玉瑟点点头,这个年坤的确有些可疑,要是不是长相差得太远,玉瑟几乎要认定他就是余年了。
“小姐,刚才紫月过来给说,紫老爷还没用餐等小姐过去呢,我看紫老爷和紫小姐……”琢颜话说了一半,忽然想起上次的事情,马上闭上了嘴巴。
“你去给他们说我今天身体不适,暂且不去了。”
不知道躲了多少日,天还没亮,就被一个冰冷的手给冷醒。
玉瑟的嘴被轻柔的捂住,紫风乱闪闪的眼睛在夜晚中格外的明亮,玉瑟长长的吁了口气道:“你怎么来了?”
紫风乱松了按在玉瑟嘴上的手,伸手帮玉瑟按按被角,叹了一声:“这几日没见到你,我有些心慌……”
玉瑟将脸扭到一边,躲开紫风乱的眼神。
“自从那日见了紫涛,你就一直躲着我。”紫风乱忽然掀开被子,外衣都没解,整个人钻了进去。
玉瑟唬得连忙往里间靠,一手轻推着紫风乱:“你,你怎么不回自己的房间?”
紫风乱笑着抓住玉瑟的手:“你也不看看你这小手往哪里推呢?”
玉瑟低头一看,自己的手果真不在应该在的地方,脸一下子就红了。
紫风乱伸手将玉瑟搂在怀里:“现在是倒春寒,你怎么不多加一床被子?看这小手凉的。”
玉瑟不悦的动了动。
紫风乱的笑意更深了:“别乱动,你再乱动,我可是要……”
玉瑟马上不动了,嘴上求饶道:“那我不动了。”
紫风乱的手却松了:“过几日,船就要靠岸了,你在陆上呆习惯了的,在海上漂了这么长一段时间,怕是很想上岸去逛逛。”
听到可以上岸了,玉瑟知道那必然是自己多年没见的故土,心不由得狂跳了起来,紫风乱絮絮叨叨说了一通沿岸的好吃好玩,玉瑟一句话都没有听进去,眼瞪着床顶,看着深青色的帐子慢慢的变成了浅青色。
“小姐,你起来了没有?”琢颜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还没等玉瑟回答,紫风乱慵懒的声音响起:“等一等。”
玉瑟皱了皱眉头,抬起眼睛看着紫风乱:“你这是故意的?”
紫风乱伸手揽住玉瑟:“我真的想留你在身边。”
玉瑟猛的伸手将紫风乱一推,紫风乱没想到玉瑟会突然发难,只是盯着她欲从她的身上看出个答案来。
玉瑟掀开被子站起来,跨过紫风乱站到地上披起外衣,冷冷的道:“紫风乱,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告诉你,我永远不会再爱人了,我也不会为谁而停留。”
紫风乱起身,目光落到玉瑟光着的雪白透明的脚趾头上,每个透明的指甲盖上都呈现着莹莹的粉色。
“只是因为我不是他吧!”紫风乱将玉瑟打横的抱起来,附身狠狠的看着玉瑟的眼睛。
玉瑟冷笑道:“果真天下所有的人只要提起我就会想到他,真的是很好笑是么?一个情窦初开的公主死缠烂打的追着一个年少成名的将军,可是她却不知道哪个将军已经是父皇安排好了的姐夫,你说我有什么错?我有什么错?”
紫风乱背着光,面目很模糊,玉瑟的眼泪就那么不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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