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的锅炸了,师父快去看看。”
江蝶衣看她一眼,哼道:“炸了再买就是,我去看看,你陪柴姑娘在这里说话。”孙雪卉答应一声,闪开道路,江蝶衣匆匆离去。
柴心月昨晚就感觉奇怪,如果单纯是锅炸了,又哪里用得着她回去查看,这里面一定有鬼,再联想昨晚听到的声音,柴心月知道她师徒二人一定在隐瞒什么。
自己远来是客,人家不愿意让自己知道,她自然不方便打听。孙雪卉长久呆在谷中,视野狭窄,好不容易回去一次,很高兴结识那么多三宗师兄弟,自然谈起这些。
柴心月哪有心听这些旧事,碍于礼貌又不得不听,有一搭没一搭的与她搭话。孙雪卉却很有兴趣,突然问起萧汉,柴心月心中一动,摇头道:“萧掌门江湖事务繁杂,自从上次离别之后,我们再没见过。”
孙雪卉毕竟年纪最小,根本没经历情感之事,闻言笑道:“听说萧掌门怕老婆,经常挨李姑娘的巴掌,江湖上都传开了,连我师父都知道。”
柴心月淡淡道:“怕也是一种爱,师妹你还小,不懂的。”孙雪卉见她神色不悦,奇怪道:“姐姐,大家都说你要嫁给魔教二公子,师父说,师父说……”眼看柴心月脸色微变,孙雪卉急忙摆手道:“我没别的意思,大家都说石初阳与我们正派为敌,如果师姐嫁过去,会让三宗为难,蓝师叔也会难过。”
柴心月心如刀绞,慢慢把脸转过去看着潺潺流水与满山鲜花淡淡道:“江湖传言而已,师妹难道也会相信?”
孙雪卉一愣,喜出望外道:“师姐的意思是不会嫁给石初阳了?”柴心月脸色刷白道:“自然不会。”孙雪卉笑道:“那就好,你可把我和师父吓坏了,师父她老人家一夜都没睡好,就怕你出什么事。我也是起来三次,就怕师姐你一时想不开,这里山高崖陡,如果出点什么事,蓝师叔处我们都不好交待。”
柴心月与她没有什么共同语言,更不愿意多聊这些事,随口闲扯几句,便借口困乏想要回去。孙雪卉立时变了脸色,正要想借口把她留下,便听得半山腰上一声轻响,一个人影已经出现在洞口。
柴心月只看了一下,突然双目圆睁,差点叫出声来。
第五六二章 可怕的秘密()
孙雪卉正在想借口把她留下,便听得半山腰洞口处一声轻响,一个人影出现在洞口。柴心月只看了一眼,差点叫出声来。
孙雪卉看她一眼,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尖叫一声,足尖一点便扑了过去,连跑边朝那人连连摆手示意。柴心月心中一动,急忙弯腰低头,身子一侧卧倒在一片杂草丛中。
那人环顾四周,朝孙雪卉道:“你师父呢?”孙雪卉几个纵跃扑至崖底,回头望一眼,却没看到柴心月,心下着急,仰头轻声道:“赶快回去,蓝师叔的徒弟柴心月在这里。”
那人一愣,轻哼一声道:“她怎么会在此处?”孙雪卉轻轻一跃跳上洞口,那人向后退了两步,眉头微皱道:“你们怎么能私自把外人带进来?”
孙雪卉长话短说,把江蝶衣救柴心月之事复述一遍。那人冷哼一声道:“自作自受,蓝傲霜清高自傲,却想不到会有此报。”忽然变了脸色道:“她不会认出我吧?”孙雪卉看一眼柴心月隐身之处,犹豫道:“这里距离遥远,应该认不出来,你赶快走吧,小心她过来。”
来人哼一声,转头便走。孙雪卉呆了一刻,脸色白白从上面跳下,转身朝柴心月隐身处叫道:“师姐,你在哪里?”
刚才二人所站之处最少也有一百多米,中间又多林木花草遮挡视线。孙雪卉不知道柴心月是否看清来人,心下慌乱,脸色也变得苍黄不定。柴心月假装摔倒,慢慢从藏身处爬起道:“孙师妹你跑哪儿去了,刚才差点摔死我,我还以为有蛇呢,你跑那么快,也不说来扶我一把?”
孙雪卉狐疑地看着她道:“你刚才就没看到什么吗?”柴心月微笑摇头道:“我只看到那面山崖上有个黑影一闪,你便跑了过去,有人来了吗?”孙雪卉盯着他足有数秒,柴心月同样盯着她。
孙雪卉毕竟江湖经验太少,看她一脸真诚,终于放下心来,呵呵笑道:“一只野兔窜了出来,我还以为有敌人呢,吓我一跳。”跟着夸张地抚着胸口道:“要是有敌人来,师姐正好能帮我一战。”
柴心月心下微安,淡淡笑道:“你们住得如此隐秘,怎会有敌人进来?”孙雪卉呵呵乐道:“还是我眼花了。”二人正在说些废话,便听到远处传来江蝶衣的声音:“卉儿,回来打柴去。”
孙雪卉答应一声,知道没事了,回头对柴心月道:“我们回去吧。”柴心月点头道:“我帮你一起打柴好不好?”孙雪卉喜滋滋道:“好啊,你不知道,我天天憋在这里练剑,闷都闷死了,师父说我要练到十九岁才能出谷,要不是每年能回去一趟,我都要逃跑了。”
二人边走边聊,柴心月心内愁肠百结,又是惊疑不定,刚才所见委实震撼,让她一时消化不了,心内疑窦丛生,却又摸不着头脑。
二人回到木屋,江蝶衣微笑着请她回屋歇息,柴心月主动表示要与孙雪卉一起打柴。江蝶衣见她神态如常,自然答应。二人拿了草绳与斧头,一起向南边走去。
那里生着一片杂树,更有无数灌木,二人说说笑笑来到那里。孙雪卉对此轻车熟路,放下绳子,挥起斧子砍掉几株杂木。柴心月哪里做过这些粗活儿,呆呆看了一阵,弯腰帮着她收拢柴木,却又忘记把绳子摊在下面,看得孙雪卉暗笑不已。
孙雪卉把绳子摊好,弯腰搂起柴木放在绳子上,把绳子两端勒到一处打结,两手一拍道:“完事。”柴心月佩服道:“师妹真是厉害,每天都要做这些吗?”孙雪卉得她夸赞,很是高兴,乐道:“除了练剑,每天还要打水,烧水,做饭,到山下镇上买东西。”
柴心月心中又是一动,漫不经心道:“你刚才不是说师父不让你出去吗?”孙雪卉拖了干柴,把斧子插在柴火上面道:“每半月师父都要派我下山去采买日常用品,你知道这里离山下集镇几十里远,来回就得大半天,每次都累得我半死。”
柴心月微笑道:“这是江师叔练你脚力与轻功,你也能顺便放放风。”孙雪卉眉开眼笑道:“正是这样,我每次都要磨到傍晚才回来,轻功也大有长进。”
柴心月随手折下身旁一株野花道:“现在回去还早,我们坐下聊聊怎么样?”孙雪卉看一下天色,扔下柴火一屁股坐到一块青石上道:“好啊,反正现在也没事,师姐给我讲讲外面的故事好不好?听说你与萧汉一起去过普陀山,还在那里建了武当派,能不能跟我讲讲?”
哪壶不开提哪壶,这小妮子就是气人。不过想到她毕竟不知道她与萧汉感情纠葛,又见她双眸纯净似水,柴心月虽然心里痛楚,仍是镇定心神,把当年众人一起出发到普陀山建派的故事简单讲了一遍。
孙雪卉本来知道一些,此时得她再讲一遍,听得很是认真,双目大放异彩,直到柴心月讲完仍是回味良久,跟着叹息一声道:“我要是也在场就好了。”突然双目放光道:“人人都说萧汉的头刀枪不入,是不是真的?如果我有机会出去,你一定要帮我让我砍他一剑试试。”
柴心月哑然失笑,良久才叹气道:“他如今名气大涨,已是今非昔比,除了李姐姐,再没有人敢去砍他脑袋了。”跟着转换话题道:“我看你们住的屋子虽然简陋,家具却是一应俱全,那洞口太过狭窄,这些东西都是你师父做的吗?她老人家居然会木匠不成?”
孙雪卉一愣,眼珠乱转,明显在想主意。柴心月假装并不在意,转头欣赏身边花草美景。孙雪卉干咳一声,揪着一把杂草道:“这些屋子都是师祖留下来的,我也不知道谁盖的,反正我来时就有了。有时屋子漏雨,师父便会命我去打些茅草处理一下。”
柴心月微笑道:“原来如此。你们师徒二人住在这里与世隔绝,又哪里来的银钱去外面买东西?”孙雪卉又是一愣,脸色也变得不自然起来:“这个,这个,我每年回去时爷爷便会给我几十贯钱让我交给师父,我们又不买贵重东西,自然够用,有时还有剩余。”
柴心月微笑道:“这里同样身处嵩山之上,江师叔平常难道不出去与少林诸位师伯师叔见面?”孙雪卉没想到她会追问不停,有些乱了阵脚,结结巴巴道:“师父有时也会出去,少林寺在少室山上,我们在太室山,距离遥远,倒是极少相见。”
柴心月心头疑惑更重,知道孙雪卉已经起了警惕之心,不便再问,当即起身帮她拖着柴道:“好了,我们也该回去了,要不然误了做饭,饿着了江师叔可了不得。”
孙雪卉拍拍屁股道:“不用着急,我们历来吃饭随意,山谷间野果又多,饿了随意摘几颗吃吃便能充饥,要不是……我平常才懒得做饭呢。”她欲言又止,更令柴心月生疑。
二人回到木屋,看到江蝶衣正在屋里缝补衣服,看上去不像一代女侠,倒更像一位朴实的农家母亲。看到二人回来,江蝶衣微笑道:“柴姑娘陪我说说话,卉儿去做饭。”
孙雪卉答应一声,转头向外面厨房走去。江蝶衣指着对面一张椅子请她坐下,柴心月看她在补一件灰色长衫,微笑着坐下道:“这是师妹的衣服吗?怎么看上去像僧袍?”
江蝶衣脸色瞬间僵硬,跟着慢慢放下针线道:“这是我日常练功所穿,被山间杂木挂了个口子。”柴心月心思细密,察言观色,知道这里面必定隐藏着天大的秘密,联想刚才自己所见,顿感身上一颤,忍不住打个寒噤。
江蝶衣微微皱眉道:“谷底阴冷,是不是受凉了?”柴心月点头道:“有点儿,不碍事,喝点热茶便没事。”江蝶衣点头道:“一会儿让卉儿帮你烧点茶。”跟着话锋一转,又开始开导她。
柴心月一时思虑不清,气结于心,昨晚沉思一晚,已想通大半。此时又得她开导,心内颇为感激,心神也渐渐重回开阔,直感觉以前的所有一切恍如一场春梦,如今醒来除了留下淡淡痕迹,再不想也不愿回头去思去想。
二人说了半个时辰的话,便见孙雪卉端了两碗米饭与一盘炒白菜,一盘小葱豆腐过来,放到方桌上请二人用饭。
柴心月跟萧汉游走江湖,什么样的苦都吃过,自然不会嫌弃饭菜简陋。孙雪卉跟着回去端了自己的饭过来,三人坐在一起说说笑笑用过午饭。江蝶衣要她回屋休息一会儿,孙雪卉自去收拾碗筷,江蝶衣跟着她走了出去。
柴心月回到屋里,闲极无聊,更没有午睡的习惯,只有坐在床边发呆。窗外便是大片空地,种满各色鲜花,色彩斑斓,此时开得正艳。柴心月起身走到窗边,两手攀着窗沿,忽见一只蝴蝶翩翩飞来,一时兴起,刚要伸臂去捉,那蝴蝶却扑闪几下翅膀,躲过她的双手向上飞去。
柴心月一时童心大起,探出半个身子向上看去。那只五彩蝴蝶盘旋而上,眼看飞到二楼窗沿,忽然一只纤纤玉手从上面窗中伸出,双手一晃便把蝴蝶抓在手心。
第五六三章 旁敲侧击()
柴心月一时兴起,把头探出窗外看那蝴蝶,忽见上面窗内突然伸出一只手抓住蝴蝶,跟着又把它放走。
柴心月急忙缩回身子,心内怦怦直跳,倾神听了一下,并未听到江蝶衣与孙雪卉的声音。昨晚便感觉不对,早上起来时便看到孙雪卉端了饭菜站在楼口,楼上果然还藏着一个人。
她一眼便看出那是女子的手,上面果然还藏着一个姑娘,只是不知道是什么身份,师徒两人极力隐瞒此事,不愿意让她知道。
她有心上去看看,却也知道这犯了江湖忌讳,自己被人搭救,如果私相窥探,被人撞见那就尴尬了。既然人家不愿意让自己知道,自然是有难言之隐。
饭前对孙雪卉旁敲侧击时她便知道这谷虽不大,师徒二人却是藏有许多秘密。先不说房子哪里来的,日常用度是否是孙仁昭出的钱,联系刚才洞口出现之人,再联系每半个月江蝶衣便会派她出去一天采购物品,这里面便有些不能言说之事。
现在楼上又藏有一位姑娘,虽不知道她是谁,柴心月也知道这其中有古怪,自己再呆在此处着实不妥,如果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东西,是否会给自己带来未知的灾祸都未可知。
她对这师徒二人充满感激,却又感觉迷雾重重,谷中清冷,自己有些不太习惯,此时更加想念师父蓝傲霜。
一念及此,便生了去意,刚想出门去寻江蝶衣告辞,便听门外孙雪卉轻轻扣门道:“师姐,我可以进来吗?”柴心月心下微动,过去开门微笑道:“师妹请进。”孙雪卉笑道:“师父刚才说让我明天送你出去,可惜师姐不能在这里多住几天陪我玩儿了。”
柴心月美目闪动,微笑道:“因我一人之故,打扰贵师徒清修,实是过意不去。”眼看孙雪卉摆手,柴心月继续道:“我也想我师父了,一会儿便请师妹送我出去,就不便继续打扰江师叔了。”
孙雪卉睁大双眼道:“你现在就要走吗?”柴心月点头道:“昨晚打扰一夜已是心下不安,幸得江师叔开导,心月已是无事,自然不便再打扰。”孙雪卉叹息一声道:“既然师姐要走,我这就去叫师父。”
话音未落,便听门外江蝶衣声音道:“既然柴姑娘要走,老身也不便强留,就由卉儿送你出去吧。”柴心月急忙敛身出去致谢,江蝶衣又开导她几句,柴心月自然躬身敬听,连声道谢。
二人送她来至山壁处,孙雪卉纵身跃上,柴心月再次拜谢过江蝶衣,转身跟着跃上洞口。一直到二人消失不见,江蝶衣才微微叹了口气,转身回到木屋。一个身穿僧袍的姑娘从二楼下来,轻声问道:“柴姑娘走了吗?”
江蝶衣目光瞬间变得温柔如水,轻声道:“烧退了没有?还不回去休息,怎么又下楼来了?”姑娘轻声道:“我没事,可惜不能下来与柴姐姐说话,以前她们待我很好的。”
江蝶衣脸色一刹那变得冰冷,摇头道:“你的身份不能让她们知道,这会引起江湖大乱的,待五宗事定诸派退走之后,我自会让卉儿送你回九华山去。”姑娘叹息一声,定定看着屋外的山花野草,突然幽幽道:“我倒是愿意寻找一个无人之处,再不理这些红尘俗事。”
江蝶衣默然无语,只是静静看着她,脸色颇为复杂古怪。姑娘看她一眼,慢慢回转身子,顾自上楼去了。
孙雪卉得师父命令送柴心月出谷,二人钻出山谷,掩好入口,踏上山道之后,孙雪卉登时兴奋起来,折下一根长满野花的杂树枝胡乱扬着道:“我还是喜欢在外面玩,天天缩在谷中练剑,憋死我了。”
柴心月心事重重,忍不住问道:“江师叔也算是江湖前辈,怎么很少见她在江湖上走动?”孙雪卉一愣,摇头道:“不知道,师父喜欢清静,我很少见她出谷,就算出去也是不到半天便会回来。”
柴心月有意引诱她道:“你就没有发现什么奇怪之事吗?江师叔如果在江湖上声名不显,你爷爷怎么会把你送给她为徒,他自己教你不就行了吗?”这个问题孙雪卉从没想过,皱眉沉思道:“我自三岁起便跟了师父,哪会知道爷爷怎么想的,也从没见过爷爷与师父会面,你这样一说,倒是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