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与子(上)tx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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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与子(上)txt-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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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看红肿的眼;开了一剂洗眼药水并立即调配好;还从手帕上撕下根布条;教她如何蘸着药水洗眼。费多西娅听完;正想离开;不料阿琳娜从一旁说道:〃你还没吻老爷的手致谢呢;小傻瓜。〃尼古拉。彼得罗维奇觉得挺难为情的;没伸手给她;反在她仰起脸来的时候在她额头上的发缝处亲了一下。没过多久;费多西娅的眼便已养好了;但她留给尼古拉。彼得罗维奇的印象却久久未散;那张仰起的。白净可爱的。带几分害怕的秀脸仿佛在他面前频频出现;还有那经他手触及过的柔软的头发;天真无邪的嘴唇;在阳光下闪着亮的。珍珠串儿似的湿润皓齿。所以;他后来在教堂里格外关心她;找机会和她说话;可她常常躲他。有一回;将近黄昏的时候和他在一条黑麦田田梗上邂逅了;她立刻转进茂盛的。杂有蒿草和矢车菊的麦地里藏了起来。但他还是看见了金黄色麦穗中的脸;像小兽般窥探着的眼睛。他亲切地说道:
  〃你好;费多西娅!我又不吃人。〃
  〃您好!〃她低声回答;不知为什么;可就是不从麦地里走出来。
  她渐渐地跟他熟习了;然而总觉得有点儿害怕。事出意外;她母亲忽然得霍乱病去世了。费多西娅能上哪儿去呢?她继承了母亲爱清洁的习惯;审慎端庄的性格;但她是那样地年轻;那样地孤独;而尼古拉。彼得罗维奇如此地善良和淳朴。。。。。。以后的事就不用说了。
  〃这么说来;是我哥哥自己来找你的吗?〃尼古拉。彼得罗维奇问;〃他敲了敲门就进来了?〃
  〃是的;老爷。〃
  〃很好。让我把米佳抛着玩一会儿。我正玩到兴头上呢。〃
  尼古拉。彼得罗维奇把孩子抛得快要碰着天花板了;逗乐了孩子;却急坏了母亲;每次往上抛的时候她都伸出手去随时准备接住裸在裤管外的小脚。
  帕维尔。彼得罗维奇回到了他自己的书房。书房很雅致;墙上贴着好看的壁纸;五彩斑斓的波斯壁毯上挂着他的枪支;胡桃木家具上铺有灰蓝色呢垫;文艺复兴式的黑橡木书柜在一旁侍立;华丽的书桌上放着青铜雕像;另一面是个壁炉。。。。。。他进沙发里;两手扶着后脑;不动;默默地;一双眼绝望地瞪着天花板。他难道想掩饰他脸上的神情;不让四壁猜透;或是出于其他原因?他只站起过一次;把沉甸甸的窗幔放下;便又坐进沙发。

  九
  无独有偶。也同是一天里巴扎罗夫也认识了费多西娅。当时他和阿尔卡季在花园散步;向阿尔卡季解释;为什么这里的树木。特别是橡树长势不好。
  〃其实这里应该加点肥沃的黑土;栽上白杨和枞树;栽菩提树也可以。凉亭这边倒还令人感到舒适;〃他补充道;〃因为洋槐和丁香不娇嫩;不用细心照料。啊;里面有人。〃
  凉亭里坐着费多西娅;杜尼亚莎和米佳。巴扎罗夫停下脚步;阿尔卡季则像很久以前便已相识那样点了点头表示问好。
  〃这是谁?〃刚过了凉亭;巴扎罗夫就问;〃好一个大美人儿!〃
  〃你是说谁?阿尔卡季。〃
  〃还用问吗?其中只有一个最美。〃
  阿尔卡季带点害羞地简单说了一下费多西娅是什么人。
  〃好哇;〃巴扎罗夫赞道;〃你父亲眼力不错。我倒很喜欢你父亲;哈;他真有本事。不过;我们俩应该认识一下;〃他补了句转身往凉亭走去。
  〃叶夫根尼;〃阿尔卡季在他背后害怕地嚷嚷;〃上帝保佑;你可千万要小心!〃   〃别担心;〃巴扎罗夫回答;〃我在大城市生活过一段时间;经历了不少事;见过世面;有经验。〃
  他走近费多西娅;摘下帽子;说:
  〃请允许我作真诚的自我介绍:我是阿尔卡季。尼古拉耶维奇的朋友;一个温良恭敬俭让的人。〃
  费多西娅从长椅上站起来;默默地看着他。
  〃真是个讨人喜欢的孩子!〃巴扎罗夫接着说;〃您不用担心;我没长毒眼;经我看过的孩子从没有倒霉过的。他的脸颊为什么这样红?是不是要出牙了?〃
  〃是的;已经长出四颗牙了;眼下他的牙床又起了红肿。〃
  〃让我看直。。。。。。您别怕;我是大夫。〃
  巴扎罗夫抱过婴儿。让费多西娅和杜尼亚莎奇怪的是;孩子居然不哭;也不嚷叫;乖乖的样子。
  〃看见啦;看见啦。。。。。。没关系;一切都很好;将来会有一副钢牙的。今后若有什么病痛;找我就是。您自己的身体好吗?〃
  〃很好;上帝保佑。〃
  〃如果有上帝保佑;那就最好不过了。而您呢?〃巴扎罗夫说完又问杜尼亚莎。
  杜尼亚莎是个在大庭广众下绷着脸儿。背地里嘻嘻哈哈的姑娘;这时捂着嘴吃吃地笑着;算是回答了。
  〃很好。现在;把未来的大力士还给您吧。〃
  费多西娅接过孩子。
  〃在您手里倒很乖;〃她低声悄悄地说。
  〃孩子到我手里都是乖乖的;〃巴扎罗夫回答;〃我知道哄孩子的诀窍。〃
  〃孩子都清楚谁爱他;〃杜尼亚莎在一旁插嘴道。
  〃一点都不错;〃费多西娅应道;〃就说咱米佳;若换了别人;怎么也不让抱。〃
  〃让我抱吗?〃阿尔卡季先是在远处静静地看着;这时走进凉亭问。
  他伸出手;但米佳头往后仰着哇哇叫;就是不愿意;这让费多西娅感到非常难堪。
  〃那就等熟悉了再抱吧;〃阿尔卡季自我解嘲地说。两个朋友离开她们走了。
  〃怎么称呼她呢?〃巴扎罗夫问。
  〃费多西娅。。。。。。〃阿尔卡季回答。
  〃父名呢?。。。。。。这也应该清楚。〃
  〃尼古拉耶芙娜。〃
  〃Bene。我喜欢她落落大方的样子;不过分地害羞。也许其他人觉得这不好。有什么好害羞的?她是母亲;她有这个权利!这是明摆着的。〃
  〃当然;她是正大光明的;〃阿尔卡季说;〃但是我父亲。。。。。。〃。
  〃他也正大光明;〃巴扎罗夫打断他的话。
  〃哦;我可不这样认为。〃
  〃是不是多出个财产继承人;让你不高兴了?〃
  〃哎哟;你居然认为我有这种想法;真不知羞耻!〃阿尔卡季忽然说;〃我认为父亲不太正确;是从另一观点来说的。我认为他应该和她正式结婚。〃
  〃嘿;瞧你多宽宏大量!你如此看重结婚这种形式;我可没料到;〃巴扎罗夫面无表情地说。
  他俩走了几步都没有作声。
  〃我已看过你父亲经营的农场;〃巴扎罗夫又说道;〃牲畜没有生气;马匹瘦骨嶙峋;房子也是东倒西歪的;雇工懒得没法说;只是总管这家伙是蠢驴还是骗子;一时难说。〃
  〃你今天是专挑刺儿来了;叶夫根尼。瓦西里伊奇。〃
  〃那些所谓真心实意的农民其实是在哄骗你父亲。你知不知道有句老话?'俄罗斯的农民连上帝也会吃进肚子。;〃
  〃现在我倒不反对我伯父的观点了;〃阿尔卡季道;〃你把俄罗斯农民说得那么坏了。〃
  〃那有什么大不了的!俄罗斯人就是会自己糟蹋自己。最重要的是二二得四;来实的;其余的一文不值。〃
  〃大自然也一文不值吗?〃阿尔卡季凝视着夕阳下绚丽多姿的田野说。
  〃值不值钱;要取决于从哪个方面看它。大自然不是宫阙宝殿;而是一个工场;人是工人。〃
  这时从屋里传来悠扬的大提琴声;不知是谁在充满感情地演奏;虽然指法并不很娴熟且技巧一般;那是舒伯特的期待曲;蜜一样的旋律在空中荡漾。
  〃是谁在演奏?〃巴扎罗夫问。
  〃是我父亲。〃阿尔卡季答道。
  〃你父亲拉大提琴?〃
  〃是的。〃
  〃他多大年纪了?〃
  〃四十四岁。〃
  巴扎罗夫忽地笑出了声来。
  〃你笑什么呢?〃
  〃多么有趣!一个已经四十四岁的人;Pater familias;住在偏僻乡村拉他的大提琴!〃
  巴扎罗夫还在笑;阿尔卡季虽然百般推崇他的老师;这一次却一笑没有笑。

  十
  两个礼拜过去了;玛丽伊诺的生活仍象往常一样;阿尔卡季在四处游荡;巴扎罗夫在工作。家中的人对巴扎罗夫已经习惯;习惯于他那大大咧咧的举止;有点儿复杂。不太连贯的话语;尤其是费多西娅跟他更熟;甚至有天夜里差人叫醒他;说是米佳的脚突发痉挛;请他看看。巴扎罗夫像往常那样半开着玩笑;半打着呵欠;在她那里坐了大约有两个小时。相反;帕维尔。彼得罗维奇打从心眼里恨这位巴扎罗夫;认为他夜郎自大;流气十足;厚颜寡耻;是个贱东西。他怀疑巴扎罗夫对他不尊重;瞧不起。。。。。。瞧不起帕维尔。基尔萨诺夫!说到尼古拉。彼得罗维奇;简直惧怕这个年轻的〃虚无主义者〃;他拿不准这人是否能对阿尔卡季起好的作用;但是他愿意听他发表意见;愿意看他做物理和化学实验。巴扎罗夫随身带来了一架显微镜;在镜头下一忙就是好几个小时。仆役对他几乎都有好感;尽管有时要挨他的取笑;他们觉得这人不是老爷;而是自己人。杜尼亚莎一见到巴扎罗夫就眉飞色舞;从他身边走过的时候总像〃雌鹌鹑〃般深情地斜看一眼。彼得算得上是个极自爱却又极愚蠢的人了。他之所以令人崇敬就在于他前额上堆着一条条波纹;见人彬彬有礼;读书按一个个音节拼读;常用刷子刷他的礼服。。。。。。就是这么个人;而且只要巴扎罗夫一开始注意他;他就象雨过天晴般仰起笑脸。宅中仆人的孩子们像群小狗一样尾随在〃代(大)夫〃后面。只有普罗科菲伊奇老头不喜欢;绷着脸儿给他上菜;称他是〃屠夫〃。〃滑头〃并让人相信;他那络腮胡子活像野猪林中的野猪。按贵族天性而说;普罗科菲伊奇并不逊色于帕维尔。彼得罗维奇。
  一年当中最好的日子来到了;六月初旬的天气冷暖宜人让人心里感到一种说不出的高兴。远处又流行起了霍乱病;但×县居民已不以为奇。巴扎罗夫每天早早的起床出门;走上两俄里。三俄里;不是去散步;。。。。。。他不喜欢没有方向的闲逛;。。。。。。而是去采集药草和昆虫标本。有时他还带上阿尔卡季;回来的途中常常和他争论个不休。阿尔卡季的话比他多;但是没有一次不败在他手下。
  有一次;两人在外停留久了;尼古拉。彼得罗维奇出门去迎接;走到花园时就听到凉亭一侧急促的脚步声和两个年轻人的声音。
  〃你还不了解我的父亲;〃那是阿尔卡季在说。
  尼古拉。彼得罗维急忙闪进黑暗中。
  〃你父亲是个好人;〃巴扎罗夫说;〃但他已经跟不上时代;他的戏唱完了。〃
  尼古拉侧耳细听。。。。。。没听见阿尔卡季回答。
  〃落后于时代〃的人站了两分钟;一动不动;后来拖着脚一步一步地往回走。
  〃我已是第三天看见他捧着普希金的书;〃巴扎罗夫仍在继续发表他的看法。〃你不妨向他解释;看那东西一无用处。他不是孩子;早该扔掉这些没用的东西;在当今时代还作浪漫主义者!你让他看些实用的吧。〃
  〃那么给他看些什么书呢?〃阿尔卡季问。
  〃最初不妨看看比尤赫内尔的《Stoff und Kraft》。〃
  〃我也这么想;〃阿尔卡季欣然答道;〃《Stoff und Kraft》语言简单易懂。〃
  那天午饭后尼古拉。彼得罗维奇坐在他哥哥的书房里说:〃你我都已经落伍;我们的戏该结束了;没有什么好辩解的了;巴扎罗夫说得对。但让我伤心的是;正是现在;当我力图和阿尔卡季走在一起;与他紧密相处的时候;谁能想到我落在后面;他却走到前面去了;我们已不能相互理解。〃
  〃为什么说他走到前面去了?他和我们就有这么大的差距吗?〃帕维尔。彼得罗维奇听了很不高兴。〃这全是虚无主义先生灌输给他的谬论。我讨厌这个医生;据我看;他不过是骗人钱财的江湖郎中。我坚信他只会解剖几只青蛙;物理学懂不了多少。〃
  〃不;哥哥;不能这么说;巴扎罗夫是位聪明而又知识广博的人。〃
  〃他那狂妄自大真让人受不了;〃帕维尔。彼得罗维奇再次打断他的话。
  〃是啊;〃尼古拉。彼得罗维奇说;〃他自大;但这是不可避免的。只是我不理解;为了不落后于时代;我几乎已竭尽全力:安顿了农民;创办了农场;甚至县里把我说成是赤色分子;我读书学习;尽可能的与时代一同前进;可他们却说我的戏唱完了。是呀;哥哥;连我自己也在想;我的日子真的完了。〃
  〃为什么你这样想呢?〃
  〃我这就来解释原因吧。今天我坐在那里看普希金的诗集《茨冈》。。。。。。突然阿尔卡季走过来;默默地;一脸同情的表情;像从孩子手里一样夺走了那本书;另外塞给了我一本德文的。。。。。。他笑了笑;把普希金诗集拿走了。〃
  〃居然有这样的事!那么;给你的是怎样一本书呢?〃
  〃就是这本。〃
  尼古拉。彼得罗维奇从口袋里掏出了风靡一时的比尤赫内尔著作第九版。
  帕维尔。彼得罗维奇把书放在手里翻弄了一会儿。
  〃嗯!〃他哼了声;〃阿尔卡季。尼古拉耶维奇挺注意你的。你看了吗?〃
  〃看了一些。〃
  〃觉得怎么样?〃
  〃要么是我笨;要么这书是乱编一气。也许是我笨。〃
  〃德语你总不至于遗忘吧?〃帕维尔。彼得罗维奇问。
  〃德语我懂。〃
  帕维尔。彼得罗维奇重又把书翻弄一遍;从眉毛底下瞟了弟弟一眼。哥俩都默不吱声。
  〃哦;我倒记起一件事来了;〃尼古拉。彼得罗维奇看上去然想转换话题;〃我收到科里亚津写来的一封信。〃
  〃是马特维。伊里奇写来的吗?〃
  〃是的;他说他到省里考察来了。他现在已经是显贵;他写信来说希望见上一面;邀请我俩和阿尔卡季一起去省城。〃
  〃那么你去不去?〃帕维尔。彼得罗维奇问道。
  〃不。那么你呢?〃
  〃我也不去;去一趟要赶五十俄里;大可不必找这罪受。Math-ieu纯粹是想让我们看看他衣锦还乡的阔气;去他的!省里少不了巴结他的人;没我们也行。其实枢密官没什么了不起;假如我一直担任公职;干那讨厌的工作;不也是侍从将军了?也就是说;你我落伍了。〃
  〃是呀;哥哥;看来;咱们都行将就木了。〃
  〃哼;我可不打算马上认输;〃他说;〃我们要跟江湖郎中干一仗;我有一种感觉。〃
  干仗就在这天晚茶时开始了。帕维尔。彼得罗维奇进客厅时已作好干仗准备;心里装满怒火;战机一到;立即扑向敌人。但战机没能很快出现;巴扎罗夫当〃基尔萨诺夫家的老头〃(他就是这样称呼兄弟俩的)在场时一般话很少;而这天的夜晚情绪特别不佳;只是默默一杯接一杯地喝茶。帕维尔。彼得罗维奇不由得暗暗着急。后来;他的愿望终于得以实现了。
  其时;在席上谈到一位邻近住的地主。〃是个没用的家伙;没出息的贵族;〃巴扎罗夫冷冷地说道。这人他在彼得堡不止一次见到过。
  〃请允许我问问您;〃帕维尔。彼得罗维奇开口道;嘴唇在打颤;〃按您的观念;'废物;和'贵族;是同一个意思喽?〃
  〃我说的是'没出息的贵族;;〃巴扎罗夫喝着茶;慵懒地说。
  〃是的;先生。但是我认为;您对贵族的意见跟对'没出息的贵族;的意见是一致的;我认为有义务告诉您;我不赞赏这种见解。我斗胆说一句;凡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我是个有自由思想的人并且热爱进步;正是因为这样我尊敬贵族。。。。。。真正的贵族。您可记得;亲爱的先生(巴扎罗夫听到这话时抬起眼望着帕维尔。彼得罗维奇);您可记得;亲爱的先生;〃他恶狠狠地说了一遍;〃英国的贵族为他们的权益寸步不让;因此他们同样尊重别人的权益。他们要求别人履行对贵族应履行的义务;他们也履行自己应尽的义务。贵族施予了英国自由并支持这种自由。〃
  〃这种老调我们不知听过多少遍了;〃巴扎罗夫回敬道;〃您想用这个来证明什么呢?〃
  〃我想用'这儿个;来证明;亲爱的先生;(帕维尔。彼得罗维奇气忿时故意说'这儿个;。'那儿个;;其实很他清楚;类似这样的构词规则是不允许的。这种拼法乃是亚历山大朝代遗风;那时的名流很少使用本族语言;倘或使用;不是说'这儿个;;就是说'那儿个;;以此来显示自己:我们当然是俄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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