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与子(上)tx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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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与子(上)txt-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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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是我们家的;但是卖出去了;今年要来砍伐。〃
  〃为什么卖掉它?〃阿尔卡季好奇地问道
  〃缺钱用。再说;这块地就快要分给农民了。〃
  〃就是那些不给你交租的农民吗?〃
  〃交不交由他自己;不过;他们早晚会交的。〃
  〃砍掉那片林子真可惜;〃阿尔卡季边说;边环顾周围的景物。
  他们走过的地段并不美丽;平原接着平原;起伏绵亘直到天边;偶尔点缀着些小树林和长有稀稀拉拉的。低矮的灌木丛的曲折沟壑;就好像叶卡捷琳娜时代老地图册上描绘的一样。小河和塌落的河岸;小不点儿的池塘和它失修良久的闸门;小小的村落和低矮的。屋面半破的农舍;倾斜的磨坊和荆条篱笆墙;磨坊旁空空的谷仓和那咧开嘴似的大门;泥灰剥落的教堂;荒凉的坟场以及东倒西歪的木制十字架;这一切都让阿尔卡季看了心里忍不住地难受。而又仿佛是故意似的;他遇见的农民身上一概穿着破衣烂衫;胯下是那可怜巴巴的驽马;连路旁的爆竹柳也都缺枝少叶;没有了树皮;就像蓬头垢面的乞丐。而那些瘦弱不堪的。全身肮脏的。饿坏了的母牛贪婪地啃着沟边刚冒出来的草尖;模样儿如同刚从可怕的魔爪之下挣扎出来;在美好的春天里这些疲惫的牲口显得格外可怜;使人重又想起寂寥而漫长的冬日和漫天风雪。。。。。。〃不;〃阿尔卡季想;〃这是个穷地方;人不勤快;日子又不宽松;不能;不能再这样下去;必须进行改革。。。。。。但怎么个改法;又从哪改起呢?。。。。。。〃
  阿尔卡季一路沉思默想。。。。。。但在他沉思的当儿;春天却在展示自己的绰约轻姿。周围的一切。。。。。。树啦;灌木丛啦;青草啦;。。。。。。看上去都是绿莹莹的;沐浴在和煦的春风里;都在轻轻地摇荡;轻柔地呼吸。到处都播撒着云雀的歌声。凤头麦鸡忽而在贴近草原的低空盘旋呼叫;忽又默默涉足于沼地草墩。徘徊在春小麦地里的白嘴鸦使一片翠绿平添了几颗优雅的黑痣;然而;它们旋又钻进了开始变白的裸麦田;偶尔在雾霭般的麦浪中露出它们的小脑袋一副可爱的模样。阿尔卡季看啊;望啊;感到懒洋洋的暖流淌过心胸;把他那思绪湮没了。他脱去大衣;高兴地;像天真无邪的孩子那样看他的父亲走过去。。。。。。于是父亲又拥抱了他。
  〃就快到了;〃尼古拉。彼得罗维奇说道;〃只要登上土岗;便能看见我们的房子了。我们可以在一起舒舒服服地过日子;阿尔卡季;也可以帮我照料农事;如果你不怕麻烦的话。现在我们应该贴得更近;彼此了解得更深;你说不是吗?〃
  〃当然啦;〃阿尔卡季回答。〃今儿天气真好!〃
  〃是为了迎接你的到来嘛;亲爱的儿子。是啊;现在正是最好的初春时节;我完全同意普希金写的。。。。。。你记得《叶夫根尼。奥涅金》吗?  春呀;春呀;恋爱的时光!
  但你的到来;却让我惆怅。
  。。。。。。
  〃阿尔卡季;〃从四轮马车里传来巴扎罗夫的声音;〃请递一盒火柴过来;我没有点烟斗的了。〃
  尼古拉。彼得罗维奇停止了吟诵。在一旁全神贯注倾听的阿尔卡季既感喜悦又感同情和怜悯的当儿;听见召唤忙不迭从口袋里掏出银质火柴盒;让彼得给巴扎罗夫递过去。
  〃你要雪茄吗?〃巴扎罗夫随口答道。
  〃请给我一支;〃阿尔卡季回答。
  彼得拿回火柴的同时还拿回一支粗大的黑雪茄;阿尔卡季立刻把它点燃并抽了起来;老烟叶子的辣味儿使得从来不抽烟的尼古拉。彼得罗维奇不由悄悄地。。。。。。为了不让儿子感到难堪。。。。。。掉过脸去向着别处。
  一刻钟之后;两辆马车已停在红铁瓦。灰木墙新宅的台阶前。这就是玛丽伊诺;又被称作新村;但是农民则称它为〃穷庄〃。

  四
  车子停下来后并没有一大群仆人到台阶上来迎接;只走出来一个十二岁左右的小女孩;随后从大门里闪出个年轻小伙子。这人很像彼得;穿件缀有族徽钮扣的仆役制服;原来是帕维尔。彼得罗维奇。基尔萨诺夫的贴身听差。他默默地打开轻便马车车门并解开四轮马车的遮帘扣子。尼古拉。彼得罗维奇和他的儿子;还有巴扎罗夫下了车;穿过昏暗的。几乎空无一物的过道;(这时门后突然闪过一张年轻妇女的脸;)便进了陈设入时的客厅。
  〃我们终于到家了;一切疲劳终于可远去了〃尼古拉。彼得罗维奇脱下帽子;整了整头发说;〃现在最要紧的是吃饭和休息。〃
  〃对了;最好吃点东西;〃巴扎罗夫答道。并伸了个懒腰;找沙发坐下舒服地闭上了双眼。
  〃是的;是的;开晚饭;马上开晚饭;〃尼古拉。彼得罗维奇跺着脚说。虽然没有什么特别理由需要跺地板。〃哦;正好普罗科菲伊奇来了。〃
  走进来一位年纪六十左右的白发老人;黑瘦黑瘦的;穿件缀铜钮扣的棕色礼服;脖上围条粉红色帕子。他咧嘴一笑;走近阿尔卡季吻了一下手。并对着客人一鞠躬;退回门旁抄手准备伺候。
  〃普罗科菲伊奇;你瞧;他终于回到我们家了真令我高兴。。。。。。〃尼古拉。彼得罗维奇又道;〃你看他有什么变化?〃
  〃精神非常好;老爷;〃老头儿说罢;咧嘴一笑;旋即敛起两道浓眉;〃现在就吩咐上菜吗?〃他庄重地问。
  〃是的;是的;请告诉他们。但您;叶夫根尼。瓦西里伊奇;是否先去看一下您的房间?〃
  〃谢谢;不必了;谢谢您的好意。不过请您吩咐把我的箱子提到那里去;另外还有这件衣服;〃他脱下大褂说。
  〃很好;普罗科菲伊奇;接下先生的大衣。〃(普罗科菲伊奇郑重其事地双手接过巴扎罗夫的那件〃衣服〃;把它高高举在头上;踮着脚走了出去。)〃而你;阿尔卡季;不想到你房里去一下吗?〃
  〃对了;该回房梳洗梳洗。〃阿尔卡季正准备往门口走去;这时帕维尔。彼得罗维奇。基尔萨诺夫进来了。他中等身材;身穿英国面料的深色西服;脖子系了个时髦的低领结;脚穿漆皮短靴;看他外表约四十五岁左右;修剪成短短的白发就像新的银锭般光彩照人;脸色虽说是黄黄的;但没有一丝皱褶;方方正正非常洁净;如同精雕细刻出来的一般;特别是他那一双镶嵌在椭圆形眼眶里的亮晶晶的黑眼仁特别美。阿尔卡季伯父的雅致容貌还保留着年轻时的健美和一种超凡脱俗的气质;一般说来;人过三十;这种风度和气质便大半注定要消失的了。
  帕维尔。彼得罗维奇从裤袋里抽出一只红润的。带着修长指甲的手来。这手比起雪白的。由一大颗猫眼宝石扣住的袖口来更为出色。他便用这只手向侄儿伸去。在礼毕欧式的〃shake hands〃之后;又按俄罗斯方式拥抱接吻;也就是说他用芬芳的胡子在他侄儿脸颊碰三下并向对方致词道:
  〃欢迎。〃
  尼古拉。彼得罗维奇向他介绍了巴扎罗夫。帕维尔。彼得罗维奇稍稍弯了一下灵巧的腰;浅浅一笑;但没有伸出手。恰恰相反;他把手藏进了裤袋。
  〃我还以为今儿你们到不了呢。〃他用那悦耳的嗓音说话;同时不住晃动着身子;耸着肩膀;露出一口白净的牙齿。〃路上没出事吧?〃
  〃没出什么事;〃阿尔卡季回答;〃只是耽搁了一阵;正因为耽搁了时间;我们饿极了。爸爸;你催一下普罗科菲伊奇;我去去就来。〃
  〃等一下;我跟你一起去;〃巴扎罗夫突然从沙发上站起来说。
  两个年轻人结伴走了。
  〃他是谁?〃帕维尔。彼得罗维奇问。
  〃是阿尔卡季的朋友。听阿尔卡季说;他是个相当聪明的人。很多人都愿意与他交朋友。〃
  〃他要在我们家住些时候吗?〃
  〃是的。〃
  〃就是那个络腮胡子吗?〃
  〃是呀。〃
  帕维尔。彼得罗维奇用手指有节奏地弹着桌子;说:
  〃我发现阿尔卡季s′est dégourdi。他回来了;我很高兴。〃
  晚饭桌上大家很少说话;尤其是巴扎罗夫;几乎一句话没说;但吃倒吃得很多。尼古拉。彼得罗维奇讲了他那所谓〃农场〃的种种杂事;又谈到了当前即将采取的政治措施;成立委员会。选派代表以及引进农业机械的必要等等。帕维尔。彼得罗维奇一向不用晚餐;所以只在一旁来回踱步;偶或啜一口杯里的红葡萄酒;插上一两句话;或者发出几声感叹:〃哦!哎哟!嗯!〃阿尔卡季说了几桩彼得堡的新闻;但有点儿腼腆。这种腼腆通常发生在年轻人身上;他已经不再是个孩子;却又回到了孩提时代那种环境。他毫无必要地拖长每个句子的尾音;避免使用〃爸爸〃这两个字眼;甚至有一回他改口为〃父亲〃。。。。。。当然;说的时候含含糊糊的;像是从齿缝里挤出的。他还故意多余地给自己斟上并不想多喝的酒;并且一饮而尽。普罗科菲伊奇从头到尾都在注视他;但没说话;只蠕动着嘴唇。晚餐一结束;便各自走开了。
  〃你伯父有点儿古怪;〃巴扎罗夫穿了件睡衣;吸着短杆烟袋;坐在阿尔卡季床头说;〃人在农村;你看看他那副穿戴!而他的指甲。。。。。。那指甲呀;真该拿去展览!〃
  〃这;你就不知道了;〃阿尔卡季回答;〃他年轻时曾是一头雄狮;一个美男子;曾把女人们迷得晕头转向。等过些时候给你讲讲他的辉煌历史。〃
  〃嘿!他还在留恋他那昔日风流!可惜在这么个地方;没人可去迷惑的。我一直在观察:他那领子硬得就像石头;下巴呢;剃得精光!阿尔卡季。尼古拉耶维奇;你看这有多可笑!〃
  〃大概是;但实际上他是个好人。〃
  〃一件老古董!你父亲倒是个少有的好人;他读那些诗篇全是瞎子点灯。。。。。。白费蜡;农事也未必内行;但有副好心肠。〃
  〃我的父亲可是个金不换。〃
  〃你没看出他有点儿胆怯吗?〃
  阿尔卡季摇摇头;好象在说他自己不胆怯。
  〃真妙;〃巴扎罗夫继续说道;〃两个老浪漫派!在他们的身上;想象与现实脱离到了。。。。。。失去平衡的程度。不过;再见吧!我房间里有英国式的盥洗盆;可房门没法关牢;然而话说回来;英国式盥洗盆还是应该表扬的;因为它代表文明进步。〃
  巴扎罗夫走了。阿尔卡季心中充满了快乐:能在自己的家里美美地睡上一觉!床是熟悉的;被子是由爱抚过他的乳妈缝制的;那是双慈祥的。从不知疲倦的手。阿尔卡季想起叶戈罗芙娜;不由叹了口气;祝愿她在天之灵平安无恙。。。。。。但他不为自己祈祷。
  无论是他还是巴扎罗夫;都很快睡熟了。但家中还有人迟迟没睡。儿子的归来;使得尼古拉。彼得罗维奇异常地激动;他悄无声息躺在床上;让灯亮着;枕着一只手在想他的心事。而他的哥哥过了半夜还坐在书房里那只甘姆勃斯圈椅里对着还有微火的壁炉。帕维尔。彼得罗维奇没有脱衣服;只换了双没有后跟的红颜色中国拖鞋;手里捧一本最新一期的Calignani。但是;他的心思并不在上面;只是瞪着壁炉里忽隐忽现颤动着的火苗发呆。。。。。。天知道他的思绪飞哪儿去了。但思绪并不单单在往昔中徘徊;因为那专注的。悒悒的面容并非单单沉湎于回忆者能拥有。在小小的后房里;大木箱上坐着一位年轻妇女。她穿了件暖背心;扎一块白色头巾。她就是费多西娅。她一会儿侧起耳朵倾听;一会儿打着盹儿;一会儿向开着的的门洞张望。通过门洞可看到里屋里的童床;也能听到小孩儿的均匀呼吸。

  五
  第二天巴扎罗夫起床比谁都早;起罢床他便上外面遛达。〃嘿;这地方并不算美;〃他环顾了一下四周不由想道。尼古拉。彼得罗维奇把土地划分给农民以后;不得已辟了一块四俄亩光秃秃的平地盖他的新宅院。他在这块地上建造了住房和农场办公用房;开辟了一个花园;用土锨挖了一个池塘和两口水井。不过新栽的小树没能长好;池塘积水稍稍还带有咸味;只有凉亭还算可爱;它由紫丁香和洋槐密密覆盖;因此有时在这凉亭里喝茶和吃饭。巴扎罗夫只用几分钟就踏遍了花园里的所有小径;去了牲口棚和马厩;找到两个家仆的孩子并且马上和他们说到了一块儿;同去离宅子一俄里开外的一个不太大的泥水塘里捕青蛙。
  〃您要青蛙干什么;老爷?〃其中的一个孩子仰着头好奇地问他。
  〃让我来告诉你干什么;〃巴扎罗夫回答。他有一种让下人信赖的特殊本领;虽然从不迁就他们;说话的口气也是懒懒的。〃我把青蛙剖膛破肚;瞧瞧它里面是什么;因为我和你也是青蛙;只是用两条腿走路罢了;看过青蛙;我也就知道咱们人体是怎么回事了。〃
  〃知道了又干什么?〃
  〃如果你得了病;治疗的时候就不致于弄错。〃
  〃你是代(大)夫吗?〃
  〃是呀。〃
  〃小瓦夏;你听见了没有?老爷说我们也是青蛙;真有意思!〃
  〃我怕害青蛙。〃小瓦夏说。他是个七岁左右的男孩;一头亚麻似的淡白头发;穿件带铁扣儿的立领上装;光着双脚。
  〃有什么好怕的;难道它会咬人?〃
  〃行啦;下水去吧;小哲学家们。〃巴扎罗夫催促他们说。
  就在这时;尼古拉。彼得罗维奇也已起床。他去找阿尔卡季;见阿尔卡季已经穿好衣服;于是父子俩一同来到有遮阳的敞廊上。靠栏杆放的桌子上插了一大束丁香花;茶炊已经烧沸噗噗地响着;正冒着蒸汽。走来一个小姑娘;就是昨天第一个跑上台阶迎接客人的小妞儿;细声细气地问道:
  〃费多西娅。尼古拉耶芙娜身体不太舒服;不能来。她让我来问问;是老爷您亲自斟茶呢?还是派杜尼亚莎来伺候?〃
  〃我自己来好了;我自己。〃尼古拉。彼得罗维奇忙不迭地回答。〃你;阿尔卡季;是加鲜奶油还是加柠檬?〃
  〃加鲜奶油。〃阿尔卡季说。他沉默了会儿;带着询问的口气说:〃爸爸。〃
  尼古拉。彼得罗维奇有点不安地看了看儿子。
  〃你想说什么呢?〃
  阿尔卡季垂下了眼睛。
  〃原谅我;爸爸;假如你认为我的问题不合时宜的话;〃他说;〃不过;对你昨天的坦率我也想以坦诚相报。。。。。。你应该不会生我的气吧?。。。。。。〃
  〃说呀!〃
  〃你给了我提问的勇气;费多。。。。。。她是不是因为我在这儿才故意不出来倒茶的呢?〃
  尼古拉。彼得罗维奇把头转向别处。
  〃可能是的;〃他犹犹豫豫地回答道;〃她认为。。。。。。她觉得不好意思。。。。。。〃
  阿尔卡季迅速地朝他父亲瞥了一眼。
  〃她根本没必要害羞。一方面;你知道我的想法(阿尔卡季说出这样的字眼时感到非常愉快);从另一方面来说;难道我还会对你的生活。你的习惯作哪怕一丝一毫的干涉吗?再说;我绝对相信你不会作出不恰当的抉择。不过既然你允许她和你同在一个屋檐下;那就证明她配得上你。儿子不可能充当质询父亲的法官;尤其是我;尤其是你这样的父亲;从来没有限制过我的自由。〃
  阿尔卡季开始说的时候声音不由自主有点儿颤抖;这是因为;他觉得虽然自己气度宽宏;但却是在向父亲说教。然而他的话真挚感人;越往下说;语调越坚定;越富成效。
  〃谢谢你;阿尔卡季;〃尼古拉。彼得罗维奇低声答道。他又不停用手指抚摸他的眉毛和额头。〃你的判断是正确的。当然;如果她不配。。。。。。可这决不是我一时随心所欲。我不说你也明白;你在场;她不好意思露面;尤其是你到家后的第一天。〃
  〃那么我亲自去见她!〃阿尔卡季以宽宏大度的热情说完这话;猛地站起身;〃我去向她说清楚;完全没有必要在我面前感到腼腆不安。〃
  尼古拉。彼得罗维奇站起来阻拦道:
  〃阿尔卡季;等一等。。。。。。怎么可以。。。。。。她那儿。。。。。。我没有预先。。。。。。〃
  但是阿尔卡季没听说完便从敞廊跑了。尼古拉。彼得罗维奇瞥了一眼他的背影;羞愧地坐下;他的心在怦怦跳动。。。。。。他是否在想;今后他们父子关系将会是一种奇特的关系;是否在想;如果对这事闭口不提;阿尔卡季将会更尊重他;他是不是在责备自己的软弱无能?。。。。。。都很难说。各种感情都有;但仅仅属于感觉罢了;而且是模模糊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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