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清月明 by 风之飞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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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清月明 by 风之飞儿-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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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动不动:“风行天,你既如此厉害,又何须我带路?” 
我轻笑著:“没办法,在下是天生的路痴,没人带路的话,怕是无论如何也出不去了。”如今我身在黑暗中,虽有双目,却远不如耳目灵动的瞎子来得方便,更何况就算出了这地,外面还有多少警戒,多少伏兵,甚至连此处究竟在何处,是位於京城之内还是早已出了京城的范围,我皆一无所知。就这样贸然出去,莫说我现在早已身负重伤,便是我周身完好,也得掂量再三。 
“你觉得我会乖乖带路?” 
“就算教主不愿,也别无他法。”我收敛了笑容,身上的杀气比他有过之而无不及,指甲已经陷入他颈间的肌肤。狗急尚且跳墙,又何况我并非善男信女,下不了杀手的老好人。 

指尖温热的液体缓缓流下,他却似浑然未觉,倏地狂笑起来:“风行天,你果然是个人物,只可惜啊,只可惜啊,你犯了个大错误。” 
他的话音还没落,我便听得耳後一阵劲风袭来,直直扫向我脑後大|穴。这下变起仓促,我心下大惊,来不及细想,一偏头,堪堪躲过,手下也不自觉的松了力道,竟叫他给逃了开去。我终於明白,我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我一直以为,来的只有他一个人,却从没想过,这地方居然还有第三者存在。 
那黑暗中的第三者一招未中,攻势不减,凌厉爪风再度朝我的方位袭来,我躲过他的第一击,早已是气喘吁吁,无力再战,如今,耳中虽能听到风声,却实在已是躲不开去。只听得张狂的笑声,刺耳万分。 

瞬间,手腕便被人扣住,我轻叹了一声,这下,要想再逃出去,可决没有如此简单了。 
思绪还在翻转间,突然身子被一股力道牵动,脚步虚浮的我稳不住步伐,直直跌入一个怀中。那制住我的人一手捂住我的口鼻,一手似是动作著,不知做了什麽。 
只听得月紫的声音突然一变,含著不敢置信以及巨大的愤怒:“十里香??!!你居然背叛……” 
黑暗中,似乎有著重物倒地的声音。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已被身前的人拉著开始奔跑。他应是极为熟悉此处的环境,很轻易的便脱离了那个一片漆黑的地方,似乎开始沿著一条长长的向上的甬道奔跑。直到终於跑到有微弱的光亮透入的地方,我才发现,此处果然是一条地道,那囚禁我之处,想必便是地下的一处密室。 
身边的人一身黑色夜行衣,包的密不透风,连脸都被一块黑色布巾蒙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似曾相识,幽深如潭的眸子。 
我心中隐隐觉得不对,他这模样,似是早已做好了不让我瞧见的准备。可是,在那漆黑如夜的密室中,即使他真是我认识之人,他又何须担心被我看见模样? 

还来不及细想,他推开了我们头顶一块石板,一跃身,登了上去,伸手将我也拉了上去。 
我如遭雷炙,柔和的星光照耀下,我们所处的地方,在一片假山之中。这景物,即使暌违十年,我也不会错认。 
这地方,不仅在京城中,而且,正是皇宫的後花园。 

三十五 
最初的震惊过去,沈静下心情。我转过头,忍住强烈的晕眩感,静静的看著身旁的人,他审慎的从假山後探出头,正打量著周围的状况。虽是此等境况,他的眼中却没有丝毫慌乱,沈静如一潭幽湖,只是看著,仿佛就能令人安下心来。 
我叹了口气,苦笑著,晕眩感越来越重,身子不听使唤,软软的往後倒去。本已元气大伤,又激烈的奔跑了一阵,我这身子,早已不堪重负,本想至少支持到逃到安全的地方,却没想到,反噬的程度比我料想的还要严重上许多。如今,实在已是到了极限。 

他似是惊了惊,伸出手及时接住了我往下坠的身子。眼神中也带了微微的惊惧:“你没事吧?” 
我强笑著摇了摇头,想告诉他没有什麽可担心的,却已连开口都不能。任他半拥著坐在地上,自己都能感觉到呼吸越来越微弱,明知不能在此地昏迷过去,意识却越来越混沌。 
突然,下巴被一只手强硬的捏住,我不由自主的张开了口,立刻被另一张唇覆上。暖暖的气流顺著唇齿缓缓的由喉咙流窜到全身经络,四肢百骸,昏沈沈的头脑也似乎被一阵轻风吹得渐渐清明起来。 

眼前的迷雾渐渐消散,身前的景物又清晰起来。他总算抬起了头,眼中似是闪过一抹放心,再出声的时候,声音已经显然被刻意用内力压低:“你没事吧?” 
我笑著摇摇头:“没事。”他刚才替我以口渡气,对我的伤势虽然没有本质上的帮助,却好歹也能帮我多撑个一时片刻。 
“那我们便得抓紧时间了,我所投的迷香,虽对普通人来说没有解药昏睡上一日一夜也难醒转,但换做他的话,我们顶多有一个时辰的时间。”他拉著我起身,眼神中有不容错认的认真:“今晚,我一定要将你救出去。” 

因了那个眼神,而微微迷惑的我,吞下了心中所有的疑虑,任他拉著,驾轻就熟的穿过宫中错综复杂的回廊楼阁,避开了所有明岗暗哨的盘查,轻而易举的就出了那深似海的宫门。 
而一些,开始总是抓不住头绪的东西,也慢慢浮出水面,变得明朗起来。 

到我们停住奔跑的时候,我们已经离开宫门很远,风家大宅也已经遥遥在望了。 
我靠在身旁的墙上,虚弱的喘著气,感觉胸腔又疼痛的仿佛要炸裂开来,再一次,忍不住深深痛恨起我这副无用的身躯。让我成为一个只会拖累别人的累赘,让我成为一个只能依赖别人的救助才能苟且偷生的废物,我情何以堪? 
耳畔响起的依旧是那个压低了的声音:“我便送你到这。” 
我大惊回头,一身黑衣的他居然朝著我们来时路走去。我心中大骇,叫道:“你要做什麽?……无天!!!” 

他的步子明显的停滞了一下,缓缓回首,眼眸中充满了复杂难解的内容,伸出手绕到脑後,慢慢的解开了蒙面的黑巾。 
那黑巾下面的人,虽然微笑不再,白衣不再,却赫然正是那个总是斯文有礼,笑容翩翩的无天。 

三十六 
“风爷。”他淡淡的笑著,似乎有著淡淡的无奈:“果然还是瞒不住风爷。” 
“无天,这不是你的本名吧。”我的气息粗重不堪,只能靠著墙,勉力支持。 
他的眼中目光闪烁,望定了我,嘴角上扬,似笑非笑:“风爷记起我是谁了麽?” 
“紫月冰寒,当年魔教两大高手,本是同门师兄弟,结果月紫做了魔教教主,寒冰便成了最高护法。你,便是寒冰吧?”虽是疑问,我却已是肯定。当年嵩山之巅,我与他们二人均交过手,只是他们都蒙著面巾,始终不知其真貌。只是未曾料到,事隔十年,他居然摇身一变,成了御前侍卫。 

“寒冰…吗?”他慢慢的走近我,扶住我摇摇欲坠的身躯:“那个人十年之前便已死去。如今,世上只剩无天。” 
我靠在他怀中,心中的疑惑潮水般涌上:“你既助他擒我,又为何还要救我?”无天表面上是由轩辕无极安置在我身侧,其实却是月紫安排的棋子,也莫怪月紫对我的行动了若指掌,只是,既然费了那麽大的心力抓住我,又为何还要再救我? 
“凡是他要我做的事,无论为何,我都会做到。这是我对他许下的承诺。至於救你的原因…”他顿了顿,看著我的眼神中似乎掺杂了几分柔情:“你不明白麽?” 

我看著他往日平静如水的眼眸突然亮若晨星,心中一颤:“我…不明白,只为了我这张脸麽?”招惹上如此多的情债,都只为了我这不应出现在男子身上的容貌麽?轩辕无极,上官洪,甚至是无天,究竟有谁是因为我是我而喜欢我的? 
他正色望著我,眼中有著怜惜:“虽然你确实容貌非凡,我却决不是因为你的容颜而喜欢上你。” 
“那…是为了什麽?”我颤声问道,相比其他人的强势,最最让我无法承受的反而是他的温柔。 
他轻笑道:“为了什麽?我也不知道。只是陷进去了,我也没有办法。” 

他如春风般轻柔的吻落在我的额角:“你快些回去吧。小月已经快急疯了。”放开了揽住我的手,又要再往皇宫走去。 
我紧抓住他的衣角,不肯松手:“你既已救了我,为何还要回去?”我虽不知月紫如何藏匿在皇宫中,但以他的狠毒,怎还能容的下无天这种背叛之人? 
“救你,是情之所锺,不得不为之。可是,我也无法放他一人不管。他,从小就是个最怕孤独寂寞的孩子,我虽背叛了他,却不能再背弃他。”他淡淡的说著,言语中,似乎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不可以!”我叫道。即使不去理会心中那微小的悸动,也不能眼睁睁看著他为了我的缘故去送死。“你既然要救我,便该救我到底。以我如今的身体,即使回去後便吐血身亡,你也不在乎麽?” 
他眼中有著微微的动容,耳边传来他无奈的叹息:“若是不在乎,我又何必救你?只是,即便如此,我也不懂该如何医你。” 
我咬紧下唇,缓缓吐出:“我知道。” 
“你知道?”他的脸上露出错愕和惊诧,语调也微微的升高。 
“只要你扶我回去,我便告诉你救我的方法。”利用了他对我的喜欢,而用了这种威胁的手法,我,也算是一个卑劣之人吧。 

他看著我,沈吟了半晌,终於点头:“好。” 
伸出手,半扶半抱住我,掉转了方向,朝著风家大宅走去。 

我靠在他的怀中,心里有著难得的心安。 
就让我,稍微依赖一下他,贪恋一下他的温柔,如烟,你若知道,当也不会怪我吧。 

三十七 
风家大宅,大门紧闭,灯火通明。 
无天搀扶著我走到大厅,摇曳的灯火中,竟是空空荡荡,毫无一人。我心中大惊,转头去望无天,嘴唇颤抖,偏偏说不出一个字来。 
他微笑著安抚我慌乱的情绪:“他们应该是出去寻你了,不会出事的。” 
“是吗?”我心中惊慌未曾稍减,这三更半夜的,他们去何处寻我? 
“你先好好休息休息吧,等你醒了,他们自然也回来了。”无天轻柔的口吻一如往常,一点点抚平我的不安。 
“可是……” 
“你也不希望让他们见到你如此虚弱的模样吧。” 
我低头看到自己满身的血污,自嘲的轻笑道:“说的也是。”若让小月看到我这副样子,恐怕又得伤心难过许久。他们寻不到我,应该会回来才是。 

换下早已脏污不堪的衣裳,躺在柔软的被褥中,一直紧绷的情绪总算慢慢的舒缓下来,感觉到四肢酸痛,周身无力,睡意也不由自主的袭来。 
我闭上双眼,任无天坐在床畔,轻握住我的右手,头脑渐渐的昏沈起来。 
耳畔响起无天的声音:“风爷,你刚才说你知道如何解你自己的毒?” 
“有吗?”我嘴角微微的上扬,“我忘了。” 
“风爷!”无天的语调微微提高,明显带了不满和焦躁:“你是骗我的麽?” 
我轻叹了一口气,努力睁开眼,看著那双盛满了担忧的黑眸,心中不由的有著宽慰:“我没骗你。无天,你当知道解铃还须系铃人吧。” 

无天眼中有著顿悟:“原来如此,只是风爷,你不是说你不知是何人下毒麽?” 
我轻笑道:“我便再愚昧迟钝,也不至於连被别人下毒也不知。更何况,那毒,还是我心甘情愿服下去的。” 
“那是何人?!”无天急急追问,手中力道也不自觉加重。 
我微微皱眉,他立时发现,放松了手劲:“只要找到那人,便可以知救你之法了麽?” 
我轻笑摇头:“只怕不能。当年下毒之人便说了,这毒中者无救,没有解药。即使找到他,恐怕也没有助益。” 

“是吗?”无天微微沈吟著,似乎在思索著什麽:“没有解药也是那人所说而已,也许未必当真就没有。” 
我的眼中有著微微的赞赏:“不错。”这便是我唯一的活路。 
“既然如此,只有找到他问个清楚。那人究竟是何人?” 

我轻咳一声,缓缓的说道:“无天,你知道我十年前被皇上下入天牢的事麽?” 
“知道。” 
“你可知是为了何事?” 
他看著我,目光闪动,有著微微的怜惜:“我听说是因为皇上看中了风爷,想收你做…”语声顿住,似是不知该如何继续。 
“收我做男宠。”我轻笑著,不以为意。当年还会为了这个字眼愤怒不堪,如今已经能轻松出口:“只怪我当年风头太健,居然传到了宫中去,结果他宣我御前献艺。我自恃艺高,居然也就去了。”顿了顿,所有的一切,都是从那次御前献艺开始。 
“他对我大加赞扬,极力留我在宫中多盘桓几日,我以为他是欣赏我的琴艺,不疑有它,也便欣然应允。到了最後,才发现,他的目标完全与我的琴艺无关。”当时的我年少轻狂,被九五之尊如此赏识,自是心中大喜,也便放松了心防,及至後来,他终於撕破面纱,露出凶狠的嘴脸时,我已是悔之晚矣。 
“我虽不才,也决不会做他的男宠,结果他龙颜大怒,把我打下天牢。”他的本意,应该是指望著我会屈服,完全顺从於他,却没料到我居然是宁折不弯的脾性。 

“风爷後来不是自己逃出来了麽?” 
“天牢森严,我即使武功高强,也终非能飞天遁地的神人,哪能说逃就逃?”我轻笑著,看著他温和的脸庞:“自是有人救我出去。代价便是我服下他手中毒药。” 
“那人居然可以在天牢中来去自如,做出此等事情,还能不被人察觉?” 
我轻点头:“一个可以在天牢中来去自如,冒著危险救出我这等钦命要犯,却又恨我入骨,逼我服毒的人,你觉得会是谁?” 
无天微微迟疑,眉头蹙起:“莫非是……?”脸上有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我笑著点头,“不错,就是她。” 

那个冒险救了我却又恨的要杀了我的人,便是当今国母──欧阳蓉。 



三十八 

“皇上,你在我杯中下药,意欲为何?”我望著眼前龙袍蟒带,英武不凡的男子,全身酸软无力,心中惊恐万分。片刻前还平易近人,为何突然间就换了嘴脸? 

大手撕扯下我早已凌乱不堪的衣裳,凤眼中全是不加掩饰的情欲火焰:“行天,都只怪你,都只怪你,谁让你对那个贱人念念不忘,一心只想著回到她身边!” 

“皇上,请您自重,如烟是我的家人!”我无力挣扎,只希望能让这个似乎被情欲蒙蔽了神智的男子尽快清醒。 

“自重?”他蓦地狂笑出声:“天下间,你是唯一一个居然敢让我自重的人!行天,无论如何,今日我必定要得到你!” 

杏黄衣物纷纷坠地,精赤的身子散发著无穷的威迫。我避开他袭向我的唇舌,拼尽了全身力气狂呼道:“皇上,草民是一介男子,你不顾礼法伦常了麽!!!” 

“我所说者,便成礼法!” 

身体被强硬的侵入,剧烈的痛楚从连接处传遍全身,我咬紧了牙关,不肯泄漏出丝毫痛呼和呻吟。身上的人如野兽般驰骋著,发泄著他无穷的欲念。我紧闭了眼,夹杂著愤怒不甘的泪水顺著眼角缓缓流入耳中。 

我的尊严,我的傲骨,就在那个夜晚,被人无情的践踏在了脚下。 



猛的睁开眼,身上已经是汗流浃背,湿成了一片。有多久,没有梦到那一夜的情形了?轩辕无极,若你知道自那之後,我夜夜睁大了眼,无法入眠,你还能冠冕堂皇的说出你的所作所为全是因为对我的爱麽?那种如禽兽般只知掠夺的爱意,我不要也罢! 



“风爷,做噩梦了麽?”身畔传来一个轻柔的声音。 

我转过头,望著始终握住我手,坐在床畔的无天,露出淡淡的笑容:“没事,只是想起了一些前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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