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四姑娘差点端不住,忍住一口气没让自己羞死。
艾草这下惊讶了,看来这小子识人还是有一套嘛。
平阳太妃说道:“瑜儿去吧,好好照顾方五姑娘。”又叮嘱了方乐菱的丫鬟,好好跟着,不可让人离了视线。
于是凤瑜就像个大尾巴狼似的,耀武扬威地走在前面,方乐菱就跟个受气的小媳妇怯怯地跟在后面,再后来是两个丫鬟离着三步远寸步不离地跟着。
方乐菱看着前面的男人,很高,有些瘦,但是这个未来夫婿完全出乎她的意料,在知道被赐婚给祁王世子后,她还松了口气,祁王府总比皇子后院好应付许多,说实话在家与继母暗斗,她心底其实有些厌倦,想找个清静的后院呆着。祁王没有王妃,也就是她嫁入祁王府就能以世子妃身份掌管中馈,想来比在方家过得要轻松许多。
现在这个男人刚一见面,就喷了四堂姐一顿,她心底可是乐不可支。
“以后你是我罩着的,千万要记住,任何时候不能丢我的脸!”凤瑜虎着脸道,方家的情况他也是知道一二情况的,不过方家谁对谁错,反正他的媳妇儿他罩着,谁也不能欺负!至于方乐菱的继母,哪边凉快哪边呆着去!
方乐菱唇角上扬,快走一步,“多谢世子爷关心。”
凤瑜不敢转身,他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红到了耳根,方乐菱见状,只能在心里暗乐不已。
那群宗室子弟看到凤瑜把自己世子妃带来了,顿时集体睁大了眼,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凤瑜这样似乎比七皇子还拽啊!
凤瑜扫视了大家一圈,瞪了他们一眼,“嗯?”
五六个人立即站直了背,排成一排,尊敬地朝方乐菱行礼,“嫂子好!”
方乐菱这次是被吓了一跳,脸色又习惯性地红了起来,带着几分结巴道:“不,几位公子好,我还不没有与世子爷大婚”
方乐菱的话被凤瑜打断了,极其不耐烦的样子,“啰嗦什么,难不成你还以为这婚事有变?你不嫁给我还能嫁给谁?”
方乐菱嘴角抽了抽,这家伙说话真不好听,垂着头软软地应了一声,不过他这样的态度,让她倒是非常安心。
一直用神识偷偷跟着凤瑜的艾草见到这一幕,嘴角不免上扬了几分,这凤瑜还是任性妄为,不过他这种任性妄为却不会让人讨厌,很有几分可爱的意味,让她又觉得分外好笑不已。
方乐菱的两个丫鬟眼观鼻鼻观心,看未来姑爷这般胡搅蛮缠的样子,她们倒是分外担心姑娘以后的生活。
凤瑜现在成就感十足,看了一眼几位堂弟,努了努嘴问道:“那后面还没有完吗?”
排排站的几人连连摇头:“没有,七皇子和姚三姑娘好像在商讨事情。”
凤瑜顿时脸上扬起了几分怪异的笑意,回头看了一眼方乐菱,“跟我来!”
方乐菱是真心不知道他要做什么,而且她在外塑造的样子就是乖乖牌,这名正言顺的未来夫君,她就更加乖乖地跟上了。
艾草也挺好奇七皇子和姚家姑娘在做什么,神识比凤瑜的速度快,一个须臾就窜到树林之后,自然她看到了郝定和他几位弟弟,至于娄高和余扬、季阳倒是没看到。
在看清楚了七皇子和姚家姑娘在做什么,艾草顿时有几分无语,你能想象七皇子拿着郡王府的建筑结构图与姚家姑娘讨论的一幕吗?
她还以为会做点小情侣会做的事情呢!就算古代含蓄一点,规矩多一点,但是手帕传情,诗词传情这些不是很流行吗?结果七皇子不走寻常路,共同构筑未来爱巢,很好,这很实际又很实用!
凤瑜大摇大摆走过那道隐秘的树丛,又转头示意方乐菱跟紧点,走了几步,便加重了脚步,又像是嗓子痒似的,重重地咳嗽了几声。
七皇子转头看了一眼凤瑜,没好气地道:“堂兄,你不用如此刻意,我已经知道你来了。”
姚洛灵收起了那份从容和轻松,慢慢地转变成之前那副标准闺秀的样子,七皇子压了压嗓子,说道:“洛灵,这是我堂兄,祁王世子凤瑜。大家是一家人,不用太避讳。”
姚洛灵心里嘀咕,未来是一家人,但是现在不是还没有成亲吗?她微微屈身微笑道:“世子爷好。”
凤瑜一点不好意思都没有,眨了眨眼,夸张地道:“弟妹,叫我凤瑜就行,叫世子爷太见外,对了介绍一下,这是我媳妇儿,乐菱。哎呀,这名字和弟妹的有些同音,真是太巧合了!”
七皇子嘴角抽了抽,出门在外女子的闺女很少被外男叫,出嫁前一般都是某某姑娘,出家后就冠上夫姓,称呼某太太、某夫人。
方乐菱并不会失了礼节,先是向七皇子福身一礼,“七皇子好。”
而方乐菱和姚洛灵则是各自端着,互相向对方问好。
“许久不见方妹妹,之前没留意你也来了。”
“是啊,许久不见姚姐姐,之前也没留意到你也来了。”
七皇子默了,想起老夫人讲的那些女人与女人之间王不见王的纷争,莫非这两人之间以前关系并不友好?
凤瑜这时不耐烦地道:“诶,我说方乐菱你烦不烦,叫什么姐姐?你是要嫁给我的,我比凤珝大,以后凤珝就是你堂弟,弟妹就是你的弟妹,不能叫错了。”
方乐菱小小地辩解道:“世子,咱们还没大婚。”
暗暗看到这一幕的艾草真是笑得前仰后合,让平阳太妃好生疑惑,这人也真是太小儿心态了,玩得比谁都高兴啊!
而树丛那边正在围观的几位宗室子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家不约而同地跑了过来,笑嘻嘻地道:“凤瑜,嫂子。”
“嘿嘿,七皇子,未来七皇子妃!”
姚洛灵和方乐菱只觉得心累,这些人还真是会顺着杆子往上爬!
不过姚洛灵看七皇子如此镇定的对待,倒是想得多了一些,比如是谁说七皇子很独的,他明明与宗室子弟关系很好嘛。
当然姚洛灵不知道的是,这是端午龙舟赛之后,由凤瑜带头,这些人才敢与七皇子说笑的。
两位姑娘端着标准的笑容应对未来夫君的族人,都是宗室某某家的继承人,看来七皇子和祁王世子交好的人也都是有条件的。
而还在树丛后面的郝定五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们倒是没有出现,而是不动神色地退出树林,回到了草地那边。
郝定视线在草地上游走一圈,目光有些渴望地落在河里的小船上,其实他很爱玩,可惜因为职位的关系,就算是来这样的场合,也尽量低调一些,别太高调,是以河里的划船比赛这些注定离他很远。
韦凉压着嗓子咳嗽了一声,“几位哥哥,不如我们分开行动?”大哥二哥五哥比他们精明,只怕早就在织罗网,网一位心甘情愿往他们网里跳的姑娘,他们再不行动就该迟了。
骆风、谈胜、祝青目光落在郝定身上,郝定不管看起来怎么都不可靠,但是他是他们兄长,该有的尊敬还是有的。
郝定摸着下巴,嘿嘿一笑:“好啊,看我们谁的速度快。”
骆风三人眼神暗了暗,大家的目光可是充满了火花,下一刻就分开了。
郝定的目光在人群中找啊找,终于找到他熟悉的面孔,那位敢带着弟弟跑到岳阳楼去偷听的万姑娘,名字有些文雅,但是行为却一点都不文雅。
可惜,万姑娘只呆在众多人之间,从她的行为分析,她与附近那些说笑的姑娘并不是很熟悉,只是大家互为临时伙伴而已。
郝定摸着下巴想了想,迈开步伐,走到离万姑娘最近的桌子边,随意在一处空着的椅子上坐下。他右边的位置本是空着的,接下来的那个位置坐着一个有些垂头丧气的人,看起来一身书卷气,郝定判断他定然是一个书生。
正在他把视线落在对面的桌子上正在吃东西的万姑娘身上时,那个书生移了位置到他右边的空位上。
“兄台。”他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郝定听到声音转过头看到他,眨了眨眼,直觉上这家伙是一个麻烦啊。
别人给予尊敬,他也不能不理人,尽量咧开嘴露出一沫笑,还了一礼,“兄台可是有事?”
那人顿时转哭丧脸为笑脸,“在下蔡宽,字玄静,兄台可唤我玄静。”
郝定顿时一头雾水,我们似乎是初次见面,你这语气好像我们很熟稔一样,最关键的是他一直在说,好像没给他留下说话的空闲。
“兄台是否也觉得这踏青会实在乏味无趣,还不如在家读两本书来得舒坦,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哎,多好的消遣方式。”
郝定立马转移视线,觉得左耳进右耳出是最好的应对方式,他的目光依旧落在万姑娘身上。
蔡宽依旧在滔滔不绝,“要不是我母亲逼迫我来,我还真不想来。”
不知道万姑娘她们那一堆人说了什么,万姑娘脸上露出了一个迷人的笑容,最关键的是还有酒窝,郝定眯了眯眼,这感觉太享受了,要是身边没有这个聒噪的家伙,这才是最好。
“玄静今年几何?”都有字了,应该也是过了及冠才是。
蔡宽眼睛一亮:“在下今年虚年十七。”
郝定转过头定定地看着他,十七岁?那么不到弱冠,为何这么早就有了字,而且玄静?难道是映射他这人多话?
不得不说郝定这胡猜乱想还真是猜对了,这字是蔡宽外祖父取的,外孙从小到大话多,而且读了书之后,更喜欢给家人讲解书中要意,搞得蔡家人头疼不已,毕竟不是所有人书不离手啊。蔡宽过了十五岁蔡夫人要给他定亲,也被他连续对着书本讲了三天之后给放弃了。蔡宽不是阻止母亲给他定亲,他要讲清楚他中意的妻子要有哪些品行,蔡夫人看他罗列那一堆要点,脑袋就疼,按照这标准,皇帝选儿媳妇也没这么麻烦啊,蔡宽这样想娶妻子,做梦比较好!
郝定端着自己的表情,颔首道:“玄静真年轻,在下郝定,无字,虚长玄静五岁,不介意的话,唤我一声郝兄即可。”
蔡宽哪里介意了,他刚才之所以沮丧,就是因为被堂兄弟和表兄弟从房里拖了出来,而且他包袱里没有一本书籍,想看书也看不了,而他跟在堂兄弟表兄弟身边时,他们又嫌弃他唠叨,竟然把他赶了回来!岂有此理!
“郝兄,兄长既然长我几岁,唤我蔡弟或者玄静都可以。”
接下来郝定算是领教了蔡宽的唠叨,还真是让他有了与众不同的体验,在看到万姑娘与几位姑娘一起起身往某个方向而去,郝定立马找了个借口遁了。
离开蔡宽,郝定吐出一口浊气,这蔡玄静还真是会说,他算是领教了读书人的厉害!郝定很快就把蔡宽抛之脑后,脑子里苦苦思索着,该怎样才能接触到万姑娘。
102。新的人物()
艾草每过一段时间就放出神识查看附近的情况,毕竟这场踏青会是她主办的,且这些少年少女可都是鲜活的生命,她务必要保证其安危。
七皇子那里不用担心,他已经与姚三姑娘相处得很好,至于凤瑜,典型性的嘴上说着不行不行,实际上早已把人家姑娘纳入自己的保护圈,这人别扭得可爱,这两对就不需太担心。
在看到郝定远远地坠在五六个姑娘身后,艾草心底登时就是满满的好奇心,这小子看中了谁?神识往前,发现那五六个姑娘当中其中万家姑娘在其中,艾草有些无语,郝定不会是因为见过万姑娘,这才瞄上人家吗?不过转念一想,这里这么多好姑娘,什么性格和长相的都有,不至于看不见,所以他还真是一颗心吊死在万姑娘身上?
然后艾草又找了一下其他人,先看到了另外还不知其名的四位小帅哥,他们似乎都有目标,各个都在盘算着如何接近那些姑娘。
这真是有意思,看来他们私底下做了不少功课。
不过还有三人跑哪去了?艾草先是用神识在附近草地附近找了一圈,没找到,这才逐渐放宽范围,看到娄高、余扬、季阳三人各自分开在马路对面山林里,三人并不在同一个区域,而是在不同的山脉,看他们那轻松惬意的样子不像是带有任务,所以他们跑山林间去干什么?
艾草百思不得其解,能做到副统领的位置,娄高三人不管哪方面都比郝定五人强,所以这三人到底想做什么?
这时,马路上行驶过来几辆马车,引起了草地上一众人的注意,艾草和平阳太妃见状,相视一眼,“该是蜜儿她们来了。”
几辆马车在草地中间路段停了下来,南安太妃、忠勇侯夫人、陈大夫人三人相继从三辆马车上下来,马车继续行驶,每个人都派了丫鬟和嬷嬷去庄内安置事务。
南安太妃和忠勇侯夫人善于交流,给人也是一种和善亲切的样子,走过来看到这么多姑娘,不免笑道:“真是水葱一样的小姑娘。”
“是啊,看到她们就忆起了年轻时候。”
陈大夫人只是打量了一圈这草地上的人,又河边有不少起哄和欢呼声,不少男孩子在河里玩得高兴,有女孩子欢呼,那就跟打了鸡血似的,不管哪方面都想展示自己最好的一面。
姑娘们纷纷福身行了礼,南安太妃笑得脸上就更开了花一样,可惜南安郡王府没有适龄的男女,她那小孙孙才十二岁,定亲也要等三年后,不过她可以三年后再来举办一次,她把这件事情记在心底。
艾草和平阳太妃那方是有六个位置的,这三人来了,就分别坐在两人身边,接下来又是南安太妃三人认识诸人的时候。
男孩子比较好玩,在草地上的人较少,而蔡宽被郝定抛弃之后,无处可去,只得坐在原地冥思,不让他读书,还不能让他默背以前所学的知识吗?
看到他一人孤零零地坐在那里,陈大夫人不免好奇,便让丫鬟去叫蔡宽过来说话。
蔡宽被打搅也没有不耐烦,慢吞吞地来到华盖底下,姑娘们已经让出一边,她们在长桌左边,蔡宽长桌右边。
“学生蔡宽这厢有礼了!”蔡宽这一副书生模样,又浑身书卷气质,不只是赢得了老太太的喜欢,就连小姑娘们也觉得这个少年公子很不错。
陈大夫人的面色有一瞬间的变化,陈家和蔡家一样,都是清流诗书之家,家中读书人众多,在文人圈子里也站了一席地位。
但是,凡是有个但是那就不是很美好,这其中最奇葩的当属蔡家大房的嫡幼子蔡宽,哪怕是两府这么多的读书人都对他感到头疼不已。
而蔡宽能来这里,自然是陈大夫人发的帖子的缘故,还不是蔡宽母亲蔡夫人知道之后,非要陈大夫人给蔡宽一张帖子,好歹让他出来透透风,别整天关在书房,典型的书呆子,若是能在这个踏青会上相中一位姑娘,且那姑娘也愿意嫁给她儿子,蔡夫人就觉得人生完满了。
平阳太妃等人不清楚蔡宽的情况,便问道:“蔡宽?是否是京中蔡景良老大人府上?”
蔡宽咧嘴一笑,点头乐道:“是的,太妃娘娘。”蔡景良是蔡宽祖父,年过古稀,因为全是文坛巨匠型大家,备受世人尊敬。
蔡宽不愧是个话唠,艾草他们询问一句,他可以回答上十句。
陈大夫人嘴角抽了抽,忠勇侯夫人见她有些异常,便凑近两人咬耳朵,片刻后忠勇侯夫人反而抿着唇,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笑容。
于是艾草见她那样子,也挺好奇的,忠勇侯夫人在她耳边耳语了几句,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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