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鬓花颜乱宫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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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鬓花颜乱宫门-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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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湛露重重地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姐姐,他们二人没事就好。”

    谦霜看着湛露如释重负的样子,不敢将实情告诉她,心里觉得堵得慌,此次案子不知道赔上了多少人命,一想到幕后之人还在逍遥法外,她心里就十分愤怒,一定要把这个幕后之人揪出来才行!

    谦霜想了想,最后只能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如今的她没有什么能力,处在深宅大院之中,凭着她自己的能力又该如何做到找出幕后之人,再一想到祁王即将要安排她入宫查案,谦霜的心中是无论如何都轻松不起来。

    “姐姐,王爷是不是许了你侧妃之位?”湛露面带笑意。

    “额,”谦霜一时愕然,她倒忘了,身上还穿着侧妃的服侍,因为匆忙,所以也没来得及换下来,谦霜笑了笑,有些无奈地说道,“这是王爷的权宜之计,我被人冤枉了,当着大家的面,他要给自己台阶下。”

    她不能告诉湛露,祁王这是为了方便安排她进宫才许了她侧妃之位,此事一说出来,省得湛露又担心了。

    好在湛露自幼服侍祁王,对于自己的身世她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自己是个弃婴,是祁王府的人将她领了回来,在祁王身边伺候久了,她多多少少也会了解祁王的性格,又觉得谦霜说得十分有理,所以没有继续问下去。

    谦霜见湛露身体刚刚复原,而自己折腾了这几天也累了,便急忙收拾了一切后便早早地前去休息。

    寒冬的天黑得很快,因穆夏涵离世,王府中请了静慧庵的师父前来诵经念佛,谦霜斜靠在床榻旁,听着远远传来的诵经声,没有睡意,湛露亦是盯着才床榻前的屏风发呆。

    “姐姐,”湛露轻声唤道。

    “怎么了?”谦霜拢了拢她鬓间的碎发,问道。

    “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样呢?”湛露微微一叹气。

    她从小就在祁王府里生活,在她的印象之中,年幼的时候,祁王府里虽然没有女主人,但却是上上下下一片其乐融融,丫鬟小厮们虽然是有各自负责的活儿,但是地位却是平等的,祁王也甚少会过于地要求大家,她当时觉得祁王府是天下最温暖的地方,像一个大家庭,并非像现在这样,等级森严了,丫鬟小厮们做事也好,说话也好,都变得小心翼翼的。

    “什么事?”谦霜不明所以,疑惑地问道。

    “祁王府的氛围,如今很是奇怪。”霓裳苑里的诵经声能让人内心平静,却掩盖不住湛露眼眸之中的哀愁。

    “大约是土壤不同吧,”谦霜替湛露掖了掖被角,自己也躺了下来,继续说道,“王府之中的氛围如何,是取决于现如今王府的土壤是什么样的。新晋了这么多侧室,祁王府里大概也没有了之前的氛围吧。”

    这话题也实在是伤感,谦霜虽然入府时间晚,听了湛露的话,她也能够猜到几分,为了让湛露好好休息,她便聊了其他好玩的内容,不再设计这个问题。

    身旁的湛露渐渐入睡了,而谦霜却仍是十分精神,眼下实在是无计可施了,她就要被安排入宫了,怎么样都要给自己留个后路,还要为湛露考虑,眼下湛露跟着她,万一自己有个三长两短的,也不能够连累了湛露。

    谦霜胡思乱想了好一会儿,想着明天清晨出门一趟,去百草堂里逛逛,能够多赚些钱就多赚些钱,万一以后要跑路了,她也不怕没有盘缠,一想道这里,谦霜便老老实实地闭上了眼,进入了睡梦之中。

    次日清晨,谦霜早早就起来了,转头一见,身旁空无一人,湛露身子还虚弱,这么早就起来了?

    正疑惑着,湛露端着水盆,轻声推门而进,她将水盆放在了木架上,一转身见谦霜已经起身,便拧了一方湿巾交给她。

    “姐姐,方才我去打水的时候,听其他侍女说,王妃今日身体不适,已经免了侧室的早晚请安了,姐姐可以多睡会儿。”湛露轻声说道。

    谦霜摇摇头,“我今天想出府一趟。”

    湛露知道谦霜每做一件事都是有她自己的目的,所以没有多问,而是从容地将房门关上,随后打开衣柜,从隔层当中取出了一套男装递到谦霜的面前,“姐姐,若是有人前来我便说姐姐身体有恙,需要休息。”

    “那你自己也要多家小心!”谦霜嘱咐好她之后,便急忙将男装换上。

    其实她们二人也不必担心,白天祁王都在军营之中处理军务,而谦霜入府时间较短,也甚少有人与她来往,所以她可以放心出府。

    谦霜换了男装,将青丝束起,随后便急忙朝着后厨跑去,虽然府中发生了这么多事,可好在王婆子仍是买谦霜的帐,便寻了个合适的机会带着谦霜一起出府。

    和王婆子约定了回去的时间后,谦霜便直奔百草堂。

    许久没有出府了,一出府,喧嚣充盈着谦霜的四周,可她倒觉得心里十分自由,不论是墨府也好,祁王府也罢,对她来说都十分压抑,就像一个怪圈,她在其中兜兜转转,始终找不到最自由的自己。

    今日出府,她学乖了,也没有骑马,而是选择雇了一辆马车,因着时间紧迫,她便让车夫快马加鞭,直冲百草堂而去。

    马车快速地奔跑着,谦霜紧紧的抓着车上的帷幔,许久未去百草堂了,幸亏当时和文公子约法三章了,时间可以由她自己来把握,不然的话哪里能够这么自主地想去就去。

    谦霜正想着,马车突然牢牢地刹住了,也是幸亏她拽着帷幔,不然整个人就飞出去了。

    “怎么了?”谦霜掀开车帘,粗着嗓子问道。

    “公子,小人撞到一个轿子了。”车夫一脸愧疚地说道。

    谦霜心中慌张,急忙跳下车前去查看,只见马车前翻着一顶轿子,几个轿夫呆呆地站在一旁不敢吭声,随行的几个小厮也都呆若木鸡。

    然而其中一个小厮见谦霜突然出现在马车旁,便急切地喊道:“啊,这位公子,是你!”

    谦霜心中瞬间划过一片荒凉之意,完了完了,要被讹了,可是这个时候,千万不能太窝囊了,底气要足,要震慑住对方,她厉声道:“怎么回事?”

    见那些小厮还呆呆地站在那里,谦霜便又说道:“赶紧看看轿子里的人有没有事啊,还呆呆地站着做什么?是不是等着爷来看?”

    一群小厮被谦霜的话给吓住了,却没有一人前去扶起轿子。

    谦霜咂咂嘴,走了过去,扫了他们一眼,“你们也真是的,看到自家主子的轿子翻了,还傻站一旁,你们主子真是白养你们了!”

    她这语气,这话语,让人听着就像是她的轿子被人撞翻了一样,谦霜见那些小厮们仍是不敢动弹,心中甚是喜悦,哈哈,算是被她给吓住了。

    “公子,”一个小厮见她正要掀开轿帘,急忙说道,“公子,且慢!”

    谦霜抬起头来,见那些小厮们皆是一身不俗的打扮,便能猜测出他们的主子非富即贵,可这个时候是千万不能够泄气的,她继续冷冷地看着他们。

    “公子有所不知,这轿中无人。”小厮突然说道。

    这话也让谦霜有些吃惊,原来这些小厮根本就不是被她的话给吓到了,而是被轿中的情况而吓到了。

    “既然这样,那你们其他人是否伤着了?”谦霜继续问道,她虽如此问道,却也知道自己好在没有撞到其他人。

    “我们倒是无事。”为首的小厮看着岁数不大,然而待人接物却是十分熟络的。

    “无事就好,那我先离开了!”谦霜一抱拳,正要回到车上。

    却在这时,身后的小厮突然又说道:“公子,还请您留步。”

    谦霜转过身去,疑惑地看着他,既然都没事了,干嘛还叫她留步,她是偷偷溜出府的,时间也不大充裕,被人突然叫住了,心中着急了,却又不好发作。

    谁知那小厮没有再继续说明什么情况,而是仔细地打量着她,随后又向身后的小厮问道,“是他吗?”

    只见他身后那个瘦高的小厮突然大喊道:“就是他!”

    这话一出,谦霜吓得想要急忙跃上马车,谁知那些小厮冲了上来,将她团团围住,事发突然,谦霜也吓傻了,这是怎么回事?她被认出来了?

    就在这时,一个沉稳的声音突然在一旁响起,“你们几个在做什么?”

    小厮们一听这声音,急忙退至一旁,众人离去,谦霜感觉身边的压抑之感顿时没有了,刚才她还担心自己要被人群殴呢。

    “哎,这位公子。”谦霜转过身去,撞上了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眼前的男子一袭靛蓝色长袍,腰间束着一条青色宽边锦带,缀着一枚白玉佩。

    谦霜觉得他眼熟,但却实在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他。

    看着谦霜一脸疑惑的样子,男子笑眯眯地说道:“你不记得我了?那日在小巷之中,还是你救了我的性命。”

    谦霜这才想起了,原来就是那次她偷偷出府,随后寻了一条僻静的小巷回王府时遇到的那个华衣公子。

    “公子,别来无恙啊。”谦霜亦是笑眯眯地打了声招呼,然而她心里急啊,她不是出府来寻朋访友来了,她是真的要出来赚钱啊。

    “托公子的福,在下的身体好多了,今日与公子再次相遇,实在是缘分啊,走走走,我们去喝一杯。”华衣公子说着就要拉着谦霜往前走。

    谦霜急忙笑道:“公子,不麻烦了,真的不用了,在下还有急事,想先告辞了。”

    谁知那华衣公子十分热情,拽着她的胳膊就不撒手,“择日不如撞日啊,有啥急事让本公子的手下去办!来吧,来吧,就当做是多谢公子的救命之恩了。”

    谦霜被他拽着,想要挣扎,却见周围的小厮都围了上来,看到那些小厮一脸凶相,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便随着华衣公子而去。

    华衣公子刚走两步,便对身后的小厮训斥道:“都跟着过来做什么?轿子不要了吗?本公子等会儿回府的时候还要坐呢,快去扶起来啊。曾阳,你让他们几个人把轿子扶好了。”

    小厮们一听这话也是无语,方才被谦霜的马车撞倒了的时候他们才知道原来轿中无人,几个轿夫都吓傻了,明明出发的时候轿子里还沉甸甸的,怎么轿中就突然没人了。

    小厮们前去将轿子扶起,随后为首的小厮便是那个唤作曾阳的人,他走上前去,一掀轿帘,发现轿中散落着一些砖头,他苦笑了一番,自家的爷还真是……令人无语啊。

    而此时,令曾阳头疼的那位爷已经拽着谦霜走到清河城中有名的天音坊。

    天音坊一所著名的乐坊,内部装潢大气,京城之中的达官贵人们很喜欢在这里宴请好友,而天音坊虽是乐坊,却是琴棋书画皆有,也时常聚集了一些文人墨客。

    谦霜刚随华衣公子进入天音坊,见坊中并没有什么宾客,想着此时正是清晨吧,哪里会有人一大早就来天音坊听曲子什么的。这时,一个穿戴将就的公子哥走了过来,朝着华衣公子恭敬地一行礼,说道:“程公子,请随我来!”说着,就领着他们二人前往楼上。

    谦霜一见这个场景都呆住了,看这里的装潢就知道这里消费极高,而身旁的华衣公子才一踏进天音坊就有人来迎接他,那么他的身份高贵便是不言而喻了。

    此情此景,谦霜虽然不爱财,却也很想问华衣公子一句,公子,你缺朋友吗?

    天音坊的公子哥替华衣公子择了一处僻静之处,正要前去准备菜肴,此时华衣公子却开口道:“韩朗,请紫晴姑娘来。”

    韩朗微微一点头,恭敬道:“是!”随后便退下了。

    房内只剩谦霜与华衣公子二人,谦霜觉得很是尴尬,不知该说些什么,华衣公子微微一笑,替她斟了一杯茶,说道:“敢问公子高姓大名?”

    谦霜沉稳地回答道:“墨穹。”

    “这名字可真大气啊。”华衣公子哈哈一笑,说道。

    谦霜听他如此夸奖,干笑了两声,却是一脸焦急地继续说道:“公子,在下真的还有事,不如改日再约吧,在下想先告辞了!”

    “哎,”华衣公子点了点手指,说道:“既来之,则安之嘛,再说,我是真的想好好答谢公子的,还有啊,墨穹兄弟以后别一直叫我公子公子了,我姓程,名博文,你以后就叫我博文。”

    谦霜听了很是无语,这就算跟她结拜了?还叫她墨穹兄弟,一副两人互相熟悉的样子啊。

    “好吧,博文,”谦霜叹了一口气,“既然博文拿我当朋友,那么我就实话说吧,我是真的有事的。”

    她可不希望又像之前出府那样,到了抹黑才回去,而今天她还是挺早就出门的,却未曾想遇到了这样的事。

    “是什么事呢?”程博文轻声问道。

    谦霜刚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回答,该怎么说呢?说自己是要去医馆里赚钱去,可这话该怎么说出口呢?

    再一抬头,撞上了程博文清澈的双目,谦霜心想,算了算了,今天就当做是交了个朋友吧,程公子那么热情,她也不好意思推脱了。

    “其实也没什么要紧的,只是在下怕耽误了程公子的时间。”谦霜道。

    “也不会啊,我呀,素日也没有什么事情,无聊的时候也就是随便走走逛逛,如今遇到了墨穹兄弟,咱们哥俩可以好好聊聊呢。”听完他的话,谦霜心里直嘀咕,自从他知道自己叫墨穹之后,就开始热情地叫她墨穹兄弟。还咱们哥俩?谦霜觉得他跟自己是真的很自来熟啊。

    “侯爷。”二人正说这话,门外突然响起了一个温柔的声音。

    “哈!是紫晴姑娘来了!”程博文急忙离开了座位,前去开门,谦霜探了探头,见门外站了一个绛衣女子,她肌肤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美目顾盼之间,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

    “紫晴姑娘,快请进,快请进!”程博文侧身为其让了一条路。

    待绛衣女子坐定后,程博文便对谦霜说道:“这位是洛紫晴洛姑娘,是天音坊最好的乐师。”

    紫晴微微一笑,柔声道:“侯爷谬赞了!”

    等等,刚刚紫晴叫程博文什么?侯爷?

    “程公子是侯爷?”谦霜下意识直白问了出来。

    程博文也没有遮遮掩掩,而是肯定地点点头,“是啊,承蒙陛下厚爱,封我为靖远侯,不过我逍遥自在惯了,总有一些人开我玩笑,叫我悠嘻侯。”最后一句话,他说得哀怨又可怜。

    谦霜忍不住噗嗤一笑,连坐在一旁的紫晴都忍不住掩嘴而笑。

    “侯爷不生气吗?”谦霜笑着看着他,见他眉眼之间依旧是带着洒脱之气。

    “这有什么好生气呢?他们又不敢当着我的面说,都是背地里说的,有些也是说着玩笑的,若是我生气了,不就显得我十分不大度嘛,再加上他们怕我,表面上还是要对我客客气气的。再说啊,悠嘻侯也没有那么难听不是,悠哉悠哉,嘻嘻哈哈,这才是本侯向往的生活。”程博文说完后,痛痛快快地饮下一杯茶。

    谦霜不住地点头称赞,“侯爷说得对!”与程博文虽是第一次见面,与其交谈之间,却感觉到他这人是诚心交友,虽然今天她是赚不到钱了,但是交到一个好友也算是不错的。

    “墨穹,那夜多亏你了,我肠胃不好,那天也不知怎地就犯病了,那时若不是你及时出手,恐怕我现在还卧床不起。”程博文倒了一杯水,举着茶杯,诚挚地说道,“方才实在是忍不住饮了茶,我就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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