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还知道还嘴,看来是又活过来了,那你还待着干什么,随本王走!”祁王说罢,抱着干草便朝着前方走去。
谦霜理了理乱发,便急忙跟上了祁王的脚步,见他抱着干草好似走到了一个……
她探出身子一看,前面居然是个山洞,谦霜不由得钦佩地看了祁王一眼,原以为他只是高高在上的王爷,却未曾想到就算在野外他都能这么淡定自如。
祁王先谦霜一步走进山洞,将收集的干草铺在地上,随后转身对谦霜说道:“你坐这里歇息吧。”说罢,他又转身离开了。
谦霜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很是疑惑,祁王为什么不让她一起帮忙呢,莫非是知道她腿上有伤?然而她再一想,方才在溪水边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一脸煞白,跟鬼一样,傻子才看不出她身体不适。
趁着现在四下无人,谦霜掀开裙摆一看,裙摆上满是血迹,把她自己都吓一跳了,再一看小腿上的伤,只能用四个字形容,惨不忍睹。她都不知道自己刚才是怎么忍住腿上的疼痛感的,她都快被自己给感动哭了。
眼见着小腿上的伤口还流着血,谦霜一咬牙,撕下裙摆上的一块,随即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伤口上的血迹,可奈何血流得有些多,无奈之下,谦霜只好又在裙摆上撕下一块布料。
“你在做什么?”回到山洞里的祁王一见她这个样子,心中很是疑惑,将手上的干柴仍在一旁,走了过去,看到谦霜腿上的伤痕,不由得皱着眉头,“伤得这么重啊。”
谦霜抬起头去,噙着泪,感激地看了祁王一眼,终于听到他说了句人话了。
谁知祁王接下来话锋一转,带着调侃的语气继续说道:“活该哦,本王当初叫你在军营之中等候你不听,现在伤成这样,怪得了谁。”
特么的!谦霜白了他一眼,果然不能指望他能说出什么好话来,无奈,她也只好低着头,继续擦拭着血迹。
“让我来吧。”祁王俯下身去,自怀中掏出一个瓷瓶,随后打开瓶塞,将一些白色粉末倒到她的伤口上,“这是金创药,效果不错的,待会儿我给你好好包扎,你就别再乱动了。”
“多谢王爷!只是王爷,并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用来包扎伤口。”那金创药倒在伤口上有些温温的感觉,慢慢地抑制住了伤口的疼痛。
“这不就是吗?”祁王抓住谦霜的裙摆,邪魅一笑。
“王爷,请自重!”谦霜吓得急忙往后缩,方才她自己撕裂裙摆是为了擦干血迹,但是眼下祁王要撕裂她的衣裳,此事不行,死都不行。
“怎么?方才你那样不是在迷惑本王吗?”祁王愈靠愈近,声音低沉动听,谦霜只感觉一股热气迎面扑来,她不知为何感到背后传来一阵寒栗,她下意识伸出手去,推了祁王一下。
“欲迎还拒,”祁王捉住了她娇小的手掌,轻啄了一口,低声道,“墨谦霜,你喜不喜欢在这里……恩……”
第四十五章 抱着你睡()
面对眼前靠得越来越近的祁王,谦霜下意识地抬起手来使劲一推,谁料他居然纹丝不动,她这一推,反倒使得祁王靠得愈近了,近得与她鼻尖对鼻尖。
“王爷!”谦霜心下一急,大声喊出一句,“请自……”
一个“重”字还未说出口,祁王便吻上了她的红唇,谦霜吓得瞪大了眼,心跳不自觉跳得异常地快,与被朔风轻薄不同,这一次她居然开始有些主动了。
“听话,闭眼。”祁王突然温柔地说道,那声音低沉,简直不要太苏了,谦霜缓缓闭上眼了,完全沉溺在其中。
唇舌相交,这一吻对她来说好像吻得天长地久一般,她的心如同载在一方小舟之上,在碧水蓝天下沉沉浮浮着,好似将所有的忧愁都忘记了,谦霜突然伸出手去搂住了祁王的脖子。
被她这么一搂,祁王有些发愣,猛地睁眼,却见她紧闭着双眼,浓密的睫毛微微抖动这,他的手不听使唤地抬了起来,却又在下一刻停住了,紧接着撕裂了谦霜的裙摆。
谦霜还沉溺在他的深吻之中,然而耳旁传来一声裙摆撕裂的声响,她心里一惊,想要推开祁王,谁知刚推了一下,反而是她往后一仰撞到了石壁之上。
“嘿嘿,报应!”祁王看着她吃痛地揉着后脑勺,嘴角轻扬,调侃道。
“你撕我衣服做什么!”方才那么一撞真的是疼死人了,眼下见他还这样调侃自己,谦霜实在是气不过了。
“帮你包扎啊。”祁王笑了笑,继续不客气地撕着她的裙摆,“先把你吻得不知所措,然后再趁机替你包扎,这样你也不会感到疼痛,墨谦霜,怎么样,本王这个办法不错吧?”
一听这话,谦霜忍住了内心的抓狂,却不知为何心里居然有一种甜甜的感觉,她抿着嘴,干笑了两声,“王爷真是英明啊!”那英明二字她咬得特别重。
祁王低着头,小心翼翼替她包扎着,动作温柔而细心,与素日对她冷冰冰的态度不同,谦霜见此,心中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为何祁王会突然对她转变态度,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事?
她再一想,上次穆夏涵突然对她态度转变了,后来她就被冤枉入狱了,那么这一次呢,祁王对她这般好,她又会遇到什么倒霉的事情。
“好了。”祁王将伤口包扎好,随后又细心地打了一个结。
“多谢王爷!”谦霜将裙摆放下,方才也实在是太丢人了,她原想着可以自己包扎伤口,未曾想到被祁王撞上了,还让他瞧见了自己的小腿。
祁王沉沉地看了她一眼,随后将方才拾来的干草堆在一旁,又支起了柴火堆,从袖中拿出了火折子,点燃了柴火堆,整个过程一气呵成,谦霜都快看傻了,这还是那个高高在上,军功显赫的王爷吗?为何野外生存技能如此娴熟。
更令谦霜感到吃惊的是,祁王方才前去拾柴火,好顺便捕了几条鱼回来,而鱼也已经刮了鳞,去了肚。
“王爷,让我来吧。”谦霜见他拾起一根树枝,将鱼串在上面,正准备放在火上烤,她忍不住开口道,自他们滚下山坡后,便一直是祁王忙前忙后了,这让她很不自在。
“恩?”祁王挑眉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若是淡淡地回了一句,“怎么?你要吃吗?”
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她也要吃吗?难道祁王一开始并没有准备她那一份?谦霜突然觉得山洞之中的气氛尴尬到了极致,她呵呵一笑,摆摆手,正要说什么,肚子却抢先一步叫了起来。
听到一阵怪声,祁王狐疑着转过身来,见谦霜一脸窘迫,眼底的笑意再也止不住了,随后又往柴堆里添了两根木柴,让火更加的旺一些。
谦霜听到自己的肚子咕咕作响,恨不得找个缝钻了进去,可她是真饿啊,昨夜还未吃过饭就被人扣上谋杀的罪名丢入牢中,今天早上狱卒又给她送来了饭菜,她怕有人下毒所以不敢吃,现在真的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喏,给你!”一阵食物的香味伴随祁王温柔的话语传来,谦霜愣在那里,望着面前飘着香味的鱼肉不知所措。
祁王见她呆着,便又开口道:“墨谦霜,需要本王喂你么?”
听到这句话,谦霜一个激灵,急忙拽过祁王手中的树枝,她实在是饿极了,朝着鱼肉吹了几口就嘴里塞,不知是因为她饿极了还是因为这鱼肉烤得外焦里嫩的十分可口,没几下她便将一条鱼解决了。
谦霜感激地看了祁王一眼,随后目光又落在了他的手上已经烤好的鱼肉。
祁王见状,晃了晃手中的树枝,一脸坏笑道:“还想要吗?”
肚子饿得实在受不了了,谁还管他是不是在嘲笑自己,谦霜急忙点点头,伸手就去拿。
祁王将树枝递了过去,见谦霜吃得很香,嘴角的弧度不由得温和起来,“墨谦霜,你吃了本王的鱼,就要替本王好好查案。”
“咳咳”谦霜被他突然冒出的这句话给吓到了,就这么两条鱼就让她豁出命去查案?她不傻,一个连祁王都没办法亲自查的旧案定是十分棘手的案子,只是她不明白,她一不是捕头,二不是刑部,单凭她一个弱女子怎么查案。
“王爷,若是妾身没有查出真相呢?”谦霜弱弱地问道,依据祁王对她的态度,要是她没有查出真相,大概她的小命也难保了。
祁王拂了拂衣袖,漫不经心地说道:“若你没有查出真相,也没有关系。”
谦霜一听,还有此等好事?心里顿时一阵窃喜。
谁知祁王接着漫不经心地说道:“大不了把你丢到湖里去喂鱼,反正你吃了鱼,再让鱼吃你,有时候啊,因果轮回就是这样的神奇。”
神奇你个头啊!谦霜拿着树枝,望着已经被她吃了一大半的鱼肉陷入了一阵无语之中,果然还是她太傻太天真了,祁王这种人不能信啊!
二人在山洞里呆了许久,谦霜感觉到小腿的疼痛感渐渐消了下去,金创药果然药效显著,她不由得扶着石壁站了起来,发现行走也不那么费力了。
她正高兴着,转头却见祁王撑着脑袋小憩,看着他一脸疲倦的样子,谦霜不知为何有些心疼,眼见着天渐渐黑了,山洞也显得有些阴冷,谦霜走了过去,朝着快要熄灭的柴火堆里丢了几根木柴。
木柴噼里啪啦地燃烧着,火苗也渐渐旺了起来,谦霜望着跳动的火苗陷入了沉思,近日发生的事情有些多,令她觉得心里堵得慌,有那么一瞬间,她开始迷茫了,望着熊熊燃烧的火焰,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叹什么气呢?”祁王缓缓睁开眼,见谦霜坐在自己的身旁,耷拉着脑袋,精致的脸上写满了忧虑。
“王爷,趁着天还未黑,咱们寻个路离开吧!”谦霜思索了一番,突然开口说道,既然是因为她害得祁王随她一同滚下山坡,那么她一定要想尽办法带着祁王回到王府。
“山中有大雾,咱们暂时还出不去。”祁王伸了一个懒腰,调整了姿势,说道。
“王爷如何得知山中有大雾?”谦霜双手搭在膝盖上,转过头去,一脸疑惑地看着祁王。
祁王悠悠地说道:“若不是山中有大雾,让人看不清方向,林震和承影他们就会第一时间赶到山坡下来解救我们。”
“会不会他们是被人拖住了呢?”谦霜低声问道,穆夏涵被害,湛露被绑,而她也差点命丧小树林,这一切定是有人经过精心策划的,可如果方才的大雾也是人为的呢?那么林震和承影一行人马此时又会面临什么样的局面。
“不会,”祁王回答道,“他们二人若是联手,世上没有人会是他们的对手。”他说着便睁开眼去,看了看谦霜苦恼的样子,带着几分娇弱与不安,祁王突然产生了一种想要搂住她的感觉。
“那么他们也不担心王爷吗?”自家的王爷掉下山坡,他们不会在第一时间赶来寻他吗?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祁王觉得自己今晚真的是难得的耐心。
“山中多猛兽,夜里更加危险,他们不怕王爷出事吗?”谦霜望了望山洞外,见天色渐渐黑了,心中甚是不安。
“你觉得本王真的需要担心吗?”祁王笑着反问道,随后将身下的干草堆铺好,随后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对谦霜说道,“过来吧。”
谦霜将目光收回,又看了看洞内的情景,熊熊燃烧的火焰旁还躺着一些柴堆,自己的脚边还散落着几根树枝和一些鱼骨,干草堆也是铺得整整齐齐的。她突然感觉到自己方才的担忧真的是多余的,祁王他真的是一个野外生存的好手啊,哪怕他身边没有任何随从,他都能够淡定自如。
只是多年后谦霜坐在金碧辉煌的宫殿里再想起这件事的时候,涌上心头的不再是当时的敬佩而是感到一种怜惜和不舍。
“还愣着做什么?没听到本王说的话吗?”祁王冷冷扫了她一眼。
谦霜一听,急忙走了过去,谁知因为慌张也忘了腿上的伤,走得急了,重心不稳地压到了祁王的身上。
一阵馨香突然袭来,祁王不由得搂住了谦霜纤细的腰,再瞧见她的唇上还留有方才吃鱼时的残渣,伸出拇指,用指腹摩擦着她的双唇,低声道:“哟,墨谦霜,不赖吗,现在都学会投怀送抱了!”
“王爷,你听妾身解释!”谦霜一急,想要挣扎着起来,谁知重心再次不稳,她便又牢牢地摔在了祁王的怀中。
祁王伸出食指,压在她的唇上,柔声道:“不用,本王很喜欢。”
谦霜感觉他的手慢慢地攀上自己的后背,温热之感隔着衣料传到了内心,她再次陷入慌张之中,看着祁王英俊的脸庞在她的眼前越放越大。
却在这时,一股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垂,身旁的祁王柔声说道:“今夜好好休息,待你好了,本王便如你所愿。”
如她所……愿?谦霜急忙弹开,坐直了身子,揉了揉涨得通红的脸颊,急忙解释道:“王爷,您误会了,我没有那个想法的!”
“哪个想法?”祁王有心逗她。
“那个想法!”谦霜也实在是无语了,他明知道自己是什么意思,却又这般逗她。
“那个想法是哪个?”不知为何他突然喜欢看到她一脸窘迫的样子。
“王爷,夜深了,早些歇息吧!”谦霜咬着嘴唇,转移到另一个话题上。
祁王笑了笑,便褪下了身上的长袍,随后朝着谦霜勾了勾手指,谦霜有些发愣,却还是听话地挪了过去。
“躺着吧。”祁王朝外挪了一些地方,让出了一大片空间给谦霜,随后便又往火堆里添了一些木柴,紧接着也躺在了谦霜的身旁。
祁王一躺下,谦霜便感觉到有些拘谨,虽然不是第一次躺在祁王身边,但这干草堆并不比床榻那样宽大,只要她稍稍一翻身,身子便会紧贴着他。
她正想着,却在这时一只胳膊穿过她的颈后,将她牢牢地搂在怀中,她刚抬头,却撞上了祁王的下巴。
“王爷……”谦霜不知道自己该是道歉,还是解释,心中很是慌张,靠着祁王近了,闻着他身上清雅的气息,她再次语塞。
“山洞夜里冷,两个人抱在一起睡还不至于冻死,先好好休息着,明天一早,太阳出来了,大雾散去了,承影他们会接我们的。”祁王温润的声音从她的头顶传来。
方才他所说的是“接”而不是“救”,谦霜突然觉得在祁王身边有一种特别的心安。
祁王将一旁的长袍拽了过来,盖住了二人的身体,谦霜躺在他的臂弯之中,感到睡意袭来,便闭着眼睛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听着谦霜均匀的呼吸声,祁王拉着长袍,不由得将她裹紧,感受到她柔软的身子靠在自己的怀中,他感觉到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而这伴随着他搂得她越紧而感觉越强烈。
见谦霜睡得很香,祁王便靠着她的脑袋也进入了梦乡,许久没有这么轻松地入睡了,平时在王府之中,每当要到就寝之时,从王妃到侍妾,都会不约而同地走到他的书房,旁敲侧击地打听着他要去那个苑里休息。
每每遇到这事,祁王总是十分困扰,陶静姝也好,秦氏姐妹也好,都是半年前才入府,陶静姝是皇后指定给他的王妃,而秦氏姐妹嫁入王府是晋王做的媒,等他娶了这三个姐妹以后,端王又将穆夏涵送入了他的府中。
而今夜虽然是在山洞里,但他觉得内心有几分安静,不知为何,搂着谦霜的手也更加用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