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亮石头做到了,还做得如此之好。
“小兔子,还给你,玉少爷!”杨若兮犯了个小心眼,故意将话说得不明不白,递到玉瑾然面前的小兔子又被杨若兮在其中一只耳朵上穿了个银环,正好重新挂在腰带下的丝绦上。
玉瑾然眼神闪了闪,就在路悠冥等人以为按照他的习惯必定是打死不要别人碰过的东西之时,他却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把从杨若兮手里夺过了那只活灵活现的小兔子系在了腰间,哼道:“爷可是大人有大量,懒得和你计较。”
这下子,不但是路悠冥等人,就连杨若兮都有些怔楞,好歹上次帮他重新给琥珀安装底座还有两百两银子的润手费,今儿怎么像是白做工了,眉头不禁挑的老高。
玉瑾然抬头正好能仰望见她的凤眸,见着那双总是像是窥进人内心深处让人无所遁形的眸子出现了怔楞,玉瑾然像是终于打赢了一场胜仗似的勾唇一笑:“看在你给爷做了这物件的份上,爷不管你抛头露面可好?”
妖孽啊妖孽!杨若兮脑海里只剩下了这个词语再无其他,就连玉瑾然说了什么她也没听清,此刻面对笑得春花霁月的玉瑾然,她终于能理解前世铺子里那些小姑娘动用了一年存款只为了去看一场偶像的演唱会那种痴迷,此时她就被眼前的男色给迷得七荤八素。
“可好?”玉瑾然第一次有占了上风的感觉,不禁又问了一句。
“好。”杨若兮直觉的回道,手上一紧,却是杨思睿见状不妙拉了她一把,“姐姐,你和玉少爷在说什么呢,路公子请你将金刚石借他一观。”
说罢,杨思睿对玉瑾然瞪圆了双眼,那护卫的意思不言而明。
那厢的艾敬轩暗暗叹气,看来这表弟是真的中了杨若兮的邪了!今早他可是看到了,昨夜玉府送到玉瑾然府上的那些个女子全都垂头丧气的准备登车打道回府;他带去的四位风格各异的女子还是事先洗个干净,保证什么味道都没有,结果还不是刚刚靠近玉瑾然,还隔着一堵木门就被他给发现,吐得个一塌糊涂;现下他都几乎摸到杨若兮的小手了,却还是什么反应都没有,难道这便是命?
段皓庭则是如遭雷噬!怎么会?玉瑾然这样的人怎么会看上和离的杨若兮!不过待他凝眉想了片刻后慢慢便释然了。玉瑾然今后不会一直都是“玉少”,有六皇子和开国侯府在,玉瑾然根本不可能娶杨若兮为妻,要说纳妾,以他对杨若兮的分析,她要是会屈尊做妾,又何必大费周章和穆清风和离呢!
路悠冥也不知是不是没发现外甥的异样,接了杨思睿送上的钻石戒指翻来覆去看了好些遍,又对着敞开的窗户迎着日光照了一遍,点了点头道:“杨小姐这金刚石在我看来倒是和宫中的昆吾石极为相似!只是昆吾石没如此透亮罢了。”
“昆吾石?!莫非是前年南华国上贡之物?”艾敬轩也顾不上研究表弟的情事了,回头关心起了赚钱大业,唯恐在座其他人不知道事情始末,解释道:“前年南华国也是来了本朝朝贡,同今年一样也只是带了些他们所说的宝石。两次带来的石块都让内务府众工匠束手无策,今年的倒是被金夫人要了请杨小姐家毛师傅出手雕琢出了一尊松石观音像;前年带来的宝石可是让内务府那些匠人怎么切割也没办法剖开,当时还惹得那些南华人窃笑不已。”
“这事情我知道!”杨思睿也忍不住发言了,“昨日皇上整理了番邦六国递上的国书,那南华国还大言不惭的说要是我顺和朝再解不开一个昆吾石,以后便就连每两年上贡一次的宝石也取消了!”
。。。
236 费心撮合
杨若兮很好奇这个所谓的南华是个什么样的国家,不但能拿出上好的松石,还能拥有最坚硬的金刚石,这一点又让杨若兮对之前顺和地理志上的地方产生了怀疑。
后世松石多产于湖北襄阳地区,钻石却多产于南非,在山东地区倒是偶尔得见;这南华不过是顺和朝以南过海后的一个弹丸之国,怎会同时有这么多的奇石怪玉出产?这么一来,她想找的各种玉石是否还在原地?
“姐姐你刚才说这叫‘钻石’的东西是切割利器,可以轻易的切开别的玉石,那能够切开昆吾石吗?”杨思睿想着驿站里那些个小国的使者就有些吹胡子瞪眼,圣上派了他和礼部的官员好说歹说才将那些人挪到了西市那边的备用驿站,一个个的不像是来顺和上贡的,倒像是来顺和享福的。
杨若兮看路悠冥笃定的模样基本确定宫里的昆吾石便是后世的金刚石,要切开金刚石当然非钻石盘莫属。当然,要想切割好一颗钻石必须要根据钻石的折射率和色散率,要想切割好具有极大的技术难度,杨若兮没实际操作过,自然不知道具体的操作方法。但现下南华国的那些人只是要求切开那颗金刚石,可没说要切成什么模样;她有一张在边缘涂有钻石粉及润滑剂的磷青铜圆片,那可是专门用来锯割钻石的,取出来装在如今韩千手手里的那个切割打磨机上面便能做到。
念及此,便顺着杨思睿的话回道:“怎么不能!而且咱们三姥爷那有一件工具就能轻易切开那所谓的昆吾石。”
“不可能,昆吾石早在之前便送到了内务府,这么两年,那儿的匠人、匠师们早已放弃了寻找剖石的方法。”因着此次南华国的一系列不寻常举动,路悠冥也是让人暗中调查了不少事情,对这些消息还算是尽在掌握当中。听杨若兮如此轻描淡写的便说了韩千手能够剖开昆吾石也是惊了一跳。
“六皇子多虑了。借给韩千手前辈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冒着欺君之罪的危险隐瞒此事;想必这剖石的工具就是我等曾经在沧澜溪庄子上见着韩前辈使用的那件吧!”段皓庭的心思百转千回,一下子便想到了其中的关键所在,眼中闪过一道精芒!
此去青州开采玉石矿脉差的便是人手,若是有此等剖石利器,人手不足便可以用工具取代,不但少了人工佣金的支出,就连消耗也会好上许多;又看了一眼凝眉不知道想些什么的杨若兮,段皓庭心里一跳!韩千手是去了沧澜溪的庄子才拥有了那件古怪的器具,她又能画出这许多鬼斧神工的工具画作来。这个女人,真是越来越看不透了!
杨若兮诧异的望了眼帮她说话的段皓庭。为着他这极有道理的一句辩驳报以感激的一笑。段皓庭略一楞,也随之露出个阳光的笑容来。
这相视一笑的时间不过是一闪而过,别的人都想着怎么挫南华国人的傲气没有在意。只有一直偷偷关注着杨若兮的玉瑾然偷眼看了个清楚。方才见杨若兮“听话”心里不免得意,谁知道转眼她就和人勾勾搭搭的像什么样子?
杨若兮哪里知道玉瑾然天马行空的脑海里想的全都是她的事情,上挑的凤目中闪过一丝算计,对路悠冥福身行了一礼道:“外祖是被赶出内务府,怕是没脸再回去为皇上和六皇子殿下分忧了。”
是啊。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想赶就赶,想用就用!杨若兮知道杨思睿作为忠君之臣说不出这番话来,她倒是无所谓,仗着“女流之辈”的大帽子先行将路悠冥的请托给堵死!你们要请我家姥爷进宫为国效力是吧?行,先给人平反了再说。
艾敬轩略一想也是想通了此节。以后韩千手是要在首饰铺子里担当大任的,上次如若没有杨若兮雕琢翡翠需要帮手,这个老头早就成了废人。现下若是路悠冥有心招揽杨家入伙。自然会给韩千手寻个拿得出手的出身。
接下来的事情便不是杨若兮所擅长的了,留了杨思睿继续和艾敬轩几人商讨,准备去映月斋给韩千手先露个底,别到时候宫里有什么指令下来他措手不及。
“行吧,左右今后有什么事情再和你商量便是。”艾敬轩看了看天色。回头看了一眼玉瑾然像是笼罩了乌云的俊脸,“表弟。你是在这儿等着我们商量完事情送你回府还是让李全两个照顾你出去转转?”
“我这副样子去哪转?”玉瑾然黑白分明的清澈眼眸使力一瞪,气艾敬轩竟然这么不识时务,要是被人瞧见他英明神武的玉少如今连走路都要靠着别人还不知道笑成什么样,虽说没多长时间就能依然健步如飞,可他还是怕被人指指点点面上过不去。
艾敬轩心里大骂了一句“呆子”!好心好意想要给他制造个机会怎么这么不识相,伸手拢在嘴边轻轻咳嗽了两声,冲着正和杨思睿叮咛着什么的杨若兮呶呶嘴,挤眉弄眼的摊派着玉瑾然道:“表弟啊,那日听闻你受伤之时祖母手里正握着簪子,激动惊怕之下都将簪子给捏断了,我本想这几日就给祖母补上,无奈分身乏术啊!”
换做稍微灵透点的人物哪里需要说得这么直白,可玉瑾然的性子直率,肠子也没那么多的弯弯绕绕,正盯着杨若兮开门出去的背影伤神呢,听艾敬轩这声情并茂的一说好在还没迁怒发火,只是翻了翻白眼,“那就等你抽空了给她买呗!一点孝心都没有。”
“咳咳咳……”艾敬轩这下是开始了真咳,脸上的红润也不知是被气的还是尴尬的。
“是啊,瑾然说得好,敬轩你身为嫡孙怎么能因为分身乏术而疏忽了舅母!这几日不是正和杨小姐商量首饰铺子么?难道连开口求上一根簪子也耽搁时间?”路悠冥不知内情,也跟着微微带着责备的口气数落了艾敬轩一顿,末了还转向了玉瑾然也黑着脸教训道:
“瑾然说风凉话也是不对!舅母为了你没少操心,你不但不思报答还如此奚落是为不孝!既然已经出了府,让侍卫陪着你去选两样礼物,今晚送去开国侯府!”
说实话,玉瑾然来京城相熟最早的只有这温温和和的路悠冥一人,最近才新添了开国侯府一家,他虽然鲁莽好面子、霸道又任性,但其实并不是愚笨无知,别人对他是真心还是假意多两次也是心里有数的;可被路悠冥当着这么几人训斥还是觉得被落了面子,眉毛一竖,面上怒色不自觉的就显露了出来,眼看就打算不顾有别人在场就要顶撞路悠冥。
艾敬轩忙伸手推了他一把往门边走去,“表弟,为兄今日是真的没时间帮祖母选簪子了,左右这边离着杨小姐的映月斋不过隔了一个对街,不如你代为兄去选上一支,银钱改日结给你。”
“谁稀罕你的银钱!”玉瑾然总算是醒了神,面上闪现一丝潮红,“不用你推我,李全、周远!你们两人去哪偷懒了。”
艾敬轩回头便对上路悠冥审视疑问的眼神,心里真是有苦说不出,应付完这边还有那边,何时才是个头啊!
——
玉瑾然被李全和周远抬着下了茶楼便直奔映月斋,和杨若兮前后脚进了门。
“这位爷是打算买点什么?”段大掌柜的不认识玉瑾然,只觉得玉瑾然衣衫上好气质非凡,一看就是有钱人,拱手行礼笑得满面褶子。
玉瑾然看了一圈没发现杨若兮的身影未免有些失望,对段大掌柜的问询更是爱理不理的别过头哼了一声。
开门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让顾客满意!这是杨若兮在映月斋重开之时留在铺子里的信条,即便段大掌柜对玉瑾然的无理有些恼怒,但面上还是丝毫不显,笑着又问了一声。
“什么破烂货色,怎么拿得出手?”玉瑾然这一眼已经扫过了整个一楼的格局,三方柜台后放置的托盘也被他看了个清楚。
映月斋原本走的便是中下层人路线,这一楼人来人往之处又岂会摆放什么贵重货色,无非就是十来文一枚的木头簪子、半两银子的铜器首饰,又怎入得了玉瑾然的眼。
段大掌柜的也不生气,陪笑着对着楼梯做了个“请”的手势:“公子有所不知,这一楼摆放的本就是普通首饰,不知公子是打算选些什么物件?小的也好帮你看看是上二楼还是三楼仔细商谈。”
杨若兮还说过,没意见的顾客也就不叫顾客,应该叫捧场客了;但开店卖货,最容易遇上的反而是东挑西拣的拗客,能将这类客人征服,让他掏钱买货那才是成功。眼前这位爷一看就是个有钱的主儿,正是属于杨若兮所说可以“痛宰”一顿的豪客;念及此,段大掌柜的笑脸更谄媚了!
“这位公子可不要小看了我们开在东市的映月斋!这一楼虽然没什么好物件,二楼的金银器物还算精巧;实在不行,咱们三楼还有限量出售的精品首饰,那可是件件都出自名家好手!巧手神匠您知道吗?他可是咱们铺子的镇店大匠师。一般人来店里这事儿还不一定告知呢!”
。。。
237 一言不合
段大川真想给自己一几耳光骂自己一句识人不清,怎的就把一个煞星给迎进了映月斋呢?这还是他不清楚玉瑾然便是大名鼎鼎“玉少”的结论。
玉瑾然将发挥他毒舌的特长,从一楼嫌弃破烂到二楼的小家子气,再到三楼嫌弃东西便宜显不出他的档次,总之这映月斋中似乎就没有一样能让他看得顺眼。
“你们就没一件看上去大气点的簪子吗?爷我可是准备拿来送人的!”玉瑾然瞟了一眼面前店小二托着的托盘,烦躁的抠了抠轮椅的木质扶手,很想问一句你们家主子不在吗?想了想又觉得凭什么就该我求着见她?斜飞的剑眉紧紧拢在一起,干脆问道:“你们这儿有没有叫‘蝶戏牡丹’的簪子?”
“蝶戏牡丹?”段大掌柜愣了愣,这名字怎的有些耳熟?是了,前些日子小姐不是让毛巧手和韩千手按照蝶戏牡丹的样子重新浇注了蜻蜓月季、蜜蜂杜鹃等首饰套件的模具,准备在新店开张之时才大量售卖的吗?现在怎么就有人闻风而来了?
段大掌柜是个心思细腻的人,有了疑点后不禁上下打量了玉瑾然一遍,丰神毓秀的年轻公子一个就是大户人家公子,虽然坐着轮椅……,等等!
就是轮椅!这不是前几日小姐画了图交给东市柳木匠做来准备给毛老爷子乘坐的吗?要做成之际他还亲自去看过的,怎的会被这位年轻公子坐着?
“你看什么看?再看小心爷挖了你的眼睛!”玉瑾然见段大掌柜的眼光不离自己暂时残了的双腿,心里的邪火那是蹭蹭蹭的往外冒。
段大掌柜的回了神,微微皱了眉头,有些搞不清楚面前这位公子的身份了,试探着问道:“公子可容小的先去问过家主。”
玉瑾然眼睛一亮,想要的可不就是这个结果。最好杨若兮自动送上门来!心里的火气来得快去得也快,顿时就觉得心情舒畅了不少,摆了摆手:“连个小小的簪子都做不了主,算了,爷大人有大量,不和你计较那么多,赶紧的去吧。”
李全和周远可是过来人,再驽钝的人也知道自家主子的心意不寻常,不禁挤眉弄眼的交换起了眼神,最终周远先开口道:“少爷。小的内急能否容我耽搁一二。”
“去吧去吧!”玉瑾然想象着段大掌柜会怎么给杨若兮禀报,不知道杨若兮又会不会立刻上楼,竟然紧张得无所适从。
李全见着他都快把轮椅扶手上打磨光滑的木料给抠出一大片下来眉头使劲抽了抽。“少爷,您要是喜欢杨小姐可不能这么摆架子!”他们知道玉瑾然单线条的思维方式是不能和他讲暗示这一套的;只好冒着被臭削一顿的危险小心的建议道。
玉瑾然的脸色猛地爆红了数倍,手掌重重一拍:“你胡说八道些什么?谁说我喜欢她!”标准的恼羞成怒。
“嗯,小的说错了!”李全郑重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