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已经形成习惯了。写信也是他和父母之间的精神寄托,可以抒发自己对家乡和父母深深的思念之情;可以向父母和家人说明自己在部队的生活状况;阐明自己对事情的见解和主张;了解家中父母和兄弟姐妹的情况。
这六年多的军旅生活中,他在部队工作,不能为父母尽孝,内心感到无限的感慨,有着无限的伤痛,有着无限的遗憾。尤其是随着时光与岁月的流逝,父母的身体状况越发羸弱了,本来在自己参军之前父母身体就都多病。宇飞听奶奶讲过父亲的童年,那时正是我们国家处于三年困难时期,全国都处于饥饿状态,没有粮食,太祖父差一点就把父亲扔掉了,当时都已经用破炕席把父亲卷起来了。准备扔掉时,奶奶不干了,不忍心把父亲扔掉,必定是奶奶身上掉下来的肉呀!怎么能够忍心说扔掉就扔掉呢?强行把父亲留下来。后来奶奶对我说当时都不知父亲是怎么活下来的。父亲是幸运的,能够活下来都亏了奶奶给了他无限的爱。
父亲的身体清瘦,气管不好,患哮喘病,一到了冬天就不停地咳嗽。宇飞的母亲在他上高中时就得了糖尿病,那时还很轻,只是吃降糖药;但现在病况越来越严重了。在他刚刚毕业时吃降糖药突然就不管用了,说是得需要打针,注射胰岛素,注射胰岛素是很昂贵的。宇飞参军前家中就特别困难。为了培养五个儿女读书成才,父母是花费了全部的心血,欠下了五、六万元的债务,那时五、六万元对于农村家庭来讲简直就是天文数字了。宇飞在读高中时,父母是借高利贷钱来供他读书的,他知道家中情况。
参军前那年他本来已经考上了一个不错的大学,但是宇飞考虑到读书还得花钱,四年大学下来父母的骨髓油还不得榨干了,那是生他养他的父母呀!本来父母给予了他生命他就感受到一种莫大的幸福。他实在不忍心再看着父母在衰老**自己读书了。那年年底他利用自己打工挣得的一部分钱找关系参军了。贫寒的家境让宇飞过早地懂得了父母的不易,懂得了父母是用怎样的艰辛与努力换来自己的成长和进步。这些年他的的成长都饱含着父母的养育之恩、养育之情,他知道自己用一生也报答不了父母的恩情。
也许是生活的艰辛与苦难过早地给宇飞施加了压力的缘故吧,他早早就懂事了,立志了,把对父母的深情一直埋藏在心里,默默地努力工作着,希望能够凭借自己的努力换来对父母的恩馈。正是宇飞几年来持之以恒的努力,换来了喜悦的果实,他考取了一所全军最好的军校。当他考上军校时,父母多年积压在心头的阴云终于消散了。
宇飞虽然躺在医院里,但他的心却无法平静下来,他现在想念起远在家乡中生病的父母。惦念着病重的母亲。
在宇飞的心里还有一件事情无发释怀。自从宇飞抗洪抢险以来,他一直惦念着那两个女孩儿,一个是秦艳华,一个是高颖,他想起了和她俩见面时带给他的不同感觉。想起了和秦艳华在一起时的共同志趣和爱好,对文学知识的探讨和己见。秦艳华带给了他对知识的渴望,她的敏锐思维让他咋舌。她并不算漂亮,但她文雅中透着单纯和可爱,她的内心世界里总是充满着希望,充满着智慧。尤其两个大大的眼睛里总是充满着各种疑问,不知是追讨着历史的兴衰与沉浮,还是探寻着人性的光荣与梦想?或许是二者都有吧!咋一看她,你真的不知道她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女孩儿,你也不知道怎么就会讨人喜欢,或许是她的简朴中流露出来的朴实和宇飞有着相似的人生经历吧!
他想起了高颖的成熟和稳重,想起了高颖的美丽。其实高颖给宇飞印象最深的是她对事情分析的透彻性,事物背后隐藏的真相,就像你拨开一个水果一样,开始是皮,看不到里面是什么样子,你只能带着好奇心来探索和研究;当你全部拨开后才豁然开朗,里面的全部内涵完整地展现在你的面前,也就是事物的本质。她分析社会也是如此,对于宇飞来讲,高颖可能更适合宇飞吧!因为宇飞一直在部队生活,在部队中人与人之间很简单,处理事情也很单纯,没有那么复杂。不像社会上的人,工作关系也好,单位中的人与人关系也好,都很复杂。高颖的见识不能不吸引着宇飞。再说了,高颖小时候是在农村长大的,十几岁时才随着父母从遥远的北方来到这个滨海小城。她在农村时吃过很多的苦,不仅做饭、喂猪这样的活干过;而且还捡过煤块,干过庄稼地里的农活,种过地,扒玉米棒子。她了解农村的真实生活面貌,面对过那种艰难的生活环境,这一点可能更理解宇飞。
宇飞知道高颖和秦艳华各自的长处都在哪里?这些天来,宇飞也在研究着两个人的外在和本质,以及她俩的思想,想象着自己未来想要的生活是什么?她俩谁会给他带来幸福。
其实,宇飞也知道自己的工作性质,也不是随便找一个就可以的,他要为自己的婚姻负责任。他是军人,不可能给未来的妻子带来更大的幸福。他要在部队服役,为部队奉献。他经过这六年多的军旅生活已经爱上了这个部队,不想离开部队,穿着这身军装感到满足,有一种光荣感。所以,他选择女孩儿的第一条件是能够在事业上支持他,为他解决后顾之忧。贤惠不说,起码要能和他同甘苦、共患难,让他在部队干出点成绩来。
宇飞不知道秦艳华和高颖现在的想法,只有部队完成任务回到军营再次见面了解之后才能知道,但他期待着这一天快点来临。
宇飞想着这些,心里不免有些着急,希望赶紧出院归队,参加到抗击洪流中去。
第十五章 逃离野战医院()
野战医院离洪水坡大堤有三百米远的距离,它开设在洪水坡大堤旁边的一个村落里。野战医院有着一个最为明显的标志,那就是在帐篷的门口处有一个大大的“红十字”,它是战时为抢救伤员临时开设的,所以,一般情况下,抢救伤员的条件都很简陋,条件也很差,周围都是庄稼地。虽然已经临近中秋,但这里的蚊虫仍然很多,大概由于今年发洪水气候潮湿的原因吧。这里蚊子的个头比内地的要大很多,一般情况下,三个蚊子就可以装一个火柴盒,而且这里的蚊子毒性也非常的强。这对于整个抗洪抢险的部队来讲,都是一个严峻的考验。有些战士被三、四个蚊子叮咬后,全身就严重过敏,全是包,必须得马上打点滴。即使官兵们去厕所解手,都必须快速解决,否则,屁股上就得落下几个大包来,奇痒无比,难受至极,这种情况导致了非常严重的战斗减员。官兵们在劳动期间还好一些,全身运动,蚊子得到的空隙差一些,很少能够叮咬到身上。
有些战士没有来得及带蚊帐,晚上睡觉起来后发现身上已经红肿了一大片一大片的,吓得战士赶紧往医院跑。部队首长知道这个情况后,及时调拨来了一批蚊帐,使官兵们解决了一时的困扰。这几天的连续战斗,战士们体质下降了很多,身体抵抗力较差;再加上被蚊子叮咬,就必须到野战医院来看病;所以,野战医院本来本来就不大的空间更拥挤了,几乎没有站脚的地方。
这两天对宇飞来讲,过的很是难受,一是看病的人很多,吵闹着让他难以好好的休息。二是野战医院的环境不好,加上蚊虫叮咬。让他不想在这里住下去了。
经过几天的休整,宇飞能够下床走走了,身体也渐渐的康复了。连长和指导员让他多休息几天,希望他没有什么大事。宇飞很感激连长和指导员对他的关心。他知道这是出于战友之间一种真正的内心里的关心,这种关心是一种真情,这种深厚的情感来自于每一个人的内心,不是虚头八脑的假话。尤其在战时,战友们在一起就是生死兄弟,像亲兄弟一样,需要互相的理解、关心和友爱。只有彼此之间的关心,才能加深和增进战友之间的深厚情感和凝聚力,这时候官兵之间是平等的,只有兄弟之情,没有官兵职务的差别。宇飞越是这样想心里就越不舒服,他想到了抗洪抢险面临的繁重任务,大堤石头还没有铺完,正是缺少人手的时候,不能再呆在这里了,真的不能呆在这里了。
宇飞现在的工作任务仍然很重,这种重担全压在连长和指导员身上,在这个紧要关头,应该为连长和指导员分担压力,多为连长和指导员着想,不能再呆在医院里了。于是,他趁医护人员夜间不注意时,就悄悄地抱着被子回到了自己的住地。
医护女兵发现宇飞没在,慌了神,以为宇飞跑了呢,赶紧跑到连部向连长和指导员报告。连长和指导员心里知道咋回事。作为一个刚毕业的军校学员来讲,他是不可能跑的,肯定是感到自己的病好了很多跑回自己的住地了,两个人带着护理的女兵就一起去住地查看。当他们看到宇飞时,才放下了心。连长和指导员安慰了一下那个女兵。然后对宇飞说:“看你把那个女兵吓的!都快哭了,以为你跑了呢。你咋不和护理医生说一声呀!再说了,你身体还没有好利索,再住几天呀!”宇飞赶紧对连长和指导员解释,把自己的心里话全都掏了出来。
连长和指导员知道劝宇飞也没用,但还是交代了几句,希望他还是不要着急参战。宇飞表面上嗯嗯地答应着,其实他心里知道该怎么做。
夜已经很深了,淅淅沥沥的雨下个不停,敲打着帐篷,偶尔参杂着几声犬吠。大堤上值班站岗的战士们带着疲倦,边打着哈欠来回走动着,边查看着洪水坡大堤上的水位情况。
第十六章 中秋之夜()
转眼之间部队离开军营来到江源地区抗洪抢险快一个月了,随着时间的流转,中秋的脚步马上就要临近了。战士们希望能够在中秋之前结束这场战斗,赶紧回到军营。但眼前的任务是不可能以他们的意志为转移的,看来今年的中秋节是得在这抗洪大堤上过了。部队各级首长已经做好了在这过中秋节的准备。部队后勤部门这几天正在调拨保障物质,有帐篷、铁锹、衣物、食品。看到那些丰富而新鲜的蔬菜、水果、月饼等食品,战士们的心情也格外的舒畅。这些日子由于总下雨导致道路泥泞而运不上来物资,战士们的伙食也调剂不上去,营养跟不上。他们在搬运这些新调拨上来的备用食品时,互相贫着嘴、打着嘴架,似乎忘记了自己在这抗洪大堤上,好像回到了那快活的军营。
对战士们来讲,他们丢弃烦恼的最好办法就是有吃有喝的。他们的年龄还都不大,小的只有十七、八岁,刚刚入伍一年光景;大的就是这些军官了,一般都在三十岁左右之间。带好这支部队全靠这些基层连排主管的管理。在连排军官的眼里,这些战士就是个孩子,平时都把他们当作孩子一样看待,每天除训练之外,都像孩子一样呵护着。担心他们想家,担心他们怕苦不想训练,每天都要细心的来照料他们的衣食住行,这些年龄尚不成熟的战士们只要有好吃的,似乎就忘却了一切烦恼,忘记了对父母和家乡的思念。在战士们的内心世界里,班排长就是自己的兄弟,对他们有着一种心理上的依赖,这种依赖大多是感情上的;在班排长身上寄托着他们亲人般的情感,也希望得到他们的呵护,有时还不免要耍娇耍个小脾气,或者使个小脸色给班长和排长们看,闹得这些骨干也没有办法。班排长们不能过多的去责备他们,知道他们还是个孩子,只要劝导一下安慰一下就可以了,实际上这些小战士明摆着就是想引起班排长的重视,也不算小心眼吧。
每年一到中秋节时,战士们不免要想家,写信给家人,希望送去对父母的思念和祝福。但今年情况不同,大堤上不能写信,也没有电话,所以,就失去了和家人的联系。他们只能期待着早一天的返回部队,三年以上的战士还可能回部队后休假回家探亲。
明天就是中秋节了,连长和指导员穿着雨衣一起到各个帐篷里查岗查夜。外面的雨越发大起来了,还夹杂着呼啸的北风,吹打在脸上显得格外的清冷。看到战士们已经安然的入睡,心情感到无比的轻松。不管咋说,这些战士们这些天在外受了很多的累,吃了很多的苦,也为连队争了很大的光荣,得到了上级首长的表彰,这是对他们工作上最大的肯定;在这一点上,作为连长和指导员也是最感到欣慰的。他们俩希望中秋节能够让战士们吃的好一点,心情快乐些;所以,他们研究着改善一下伙食,特意向司务长做了交代,并且还给炊事班开了一个会,制定了食谱。
连长和指导员刚刚回到自己的帐篷里准备休息,就传来了一阵清脆的电话铃声。连长接过电话。原来是又一个作战命令,命令连队马上到下游去抗洪抢险。下游的一处大堤决口,周围三个乡镇被淹,洪水已经包围了一座孤岛,乡亲们都被围困在了孤岛上,希望部队赶紧赶到。
连长和指导员意识到了情况的严重性。赶紧叫醒通讯员,通知全连战士十分钟后集合。当战士们集合完毕后,连长和指导员简单的做了说明,希望战士们克服眼前的困难,多为受灾的百姓们着想,以大局为重,以人民群众的生命为重,把他们当作自己的亲人和家乡父老,以饱满的热情投入到这最艰难的抗洪中来。
这次情况不同,以先抢救百姓为主,百姓的生命最重要,千万不能丢掉一个老百姓。
当连队赶到孤岛上时,这些百姓衣衫褴褛,放声大哭,有的百姓只穿了一件裤头,场面惨不忍睹。连长立刻叫来几个冲锋舟,让战士们把百姓安排做好,一批一批的往外输送。在孤岛上,没有来得及撤出的百姓围着指导员李强站着,阐述洪水来时的情况和态势。指导员赶紧对这些百姓做心里疏导,安慰他们,告诉他们不要害怕,只要有我们这些官兵在,你们的生命和安全就没问题。正是指导员这些心里话坚定了这些百姓的信念,也温暖了百姓们受伤的心灵。此时此刻,官兵成为了他们的精神支柱。
宇飞驾驶着冲锋舟寻找着那些失散的百姓,船上坐着这个村里熟悉地形和人员的村长,为宇飞指引着方向。宇飞这几天的身体恢复的不错,渐渐的好起来了,浑身充满了力量。再说了,宇飞本来就是从农村长大的,对农村的生活不但熟悉,而且对农民有着特殊的感情。他了解农民的生活状况,农民朴实淳厚的性格在宇飞的心里有着深深的记忆。他热爱着他们,他能够和他们交心长谈,他们也曾经感染过宇飞。宇飞从他们身上学会了播种和生产粮食,学会了劳动,学会了艰苦朴素的作风,学会了踏踏实实做人的道理。
村长打开手电筒,并且大声喊着“有人吗?我们来了……。”经过全团官兵的努力寻找,三个乡镇的百姓基本上都被转移到了安全地带。五个小时过后,东方渐渐露出了鱼肚白。宇飞他们正要往回走,突然发现有一个柴垛被大水冲了过来,好像上面坐着一个人,宇飞他们赶紧驾驶着冲锋舟开了过去。走到近处一看,大家都被这个场面惊呆了。原来是一个年近七十岁的老汉抱着一个女婴儿在张望,嗓子已经沙哑的哭不出声音了。大家想上去搭救,这时,宇飞对大家说:“这样上可不行,不但上不去,而且还得把老人家和孩子的性命搭上。”宇飞想了想说:“这样吧!我驾驶着冲锋舟顶着柴垛,跟着柴垛走,一会就会把柴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