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终归是没有忘了正事儿:“宣!”
嬴政居高临下,看着那一位北地小校:“蒙恬让你带什么话,说吧。”
“禀告王上,蒙恬将军预测,王贲将军此行的目标当是头曼城无疑。”
“好了,寡人知道了。”
然后,唯一一个知道蒙恬传信内容的北地下级军官,直接以自己的铁甲鳞片,结速了自己的生命。淡淡的血腥味逸散开来,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嬴政眉头化不开的丝丝忧虑。
军情给嬴政压下了,对外宣称:发现匈奴异动,仅此而已。但今时不同往日,经过一整个冬天的铁血手腕,大臣们都默认了这位王上“无伤大雅”的做法。
…
“滚开,瞎了你的眼,这位可是二王子拉顿殿下。”
来自百越的神奇易容手法,再加上王贲对气血肌肉的细微控制,就形成了现在这“离奇”的一幕:
王贲大摇大摆带着自己三十骑护卫,畅通无阻的进入头曼城之中。留给王贲的时间并不多,因为王贲给焰灵姬下的死命令就是一刻:十五分钟而已。
不得不说,这几位投诚的“精英”对王贲目前的忠心,比对其老子还要可靠:“单于急诏二殿下,你,速速带路。”
王贲需要做的仅仅是冷酷着面容,高高昂起自己的头颅,让所有人都看到。
低矮的城市,无数马匹践踏过的街道,三十骑旋风一般奔腾。直到单于的金帐所在,王贲下马,而自己的亲卫留在三百米开外警戒处,不得而入。
一路行来,不是头人,就是所谓的草原金花。这些头人的妻子、女儿,他们很乐意带到祭天大会上夸耀,为有可能的结盟做好准备。两方一旦达成联盟,走的时候直接抱上马背即可。
当王贲这位拉顿殿下出现后,明显场上的关注不少,不少豪放的女子频频向王贲展露爱意。但王贲看都不看她们一眼,现在他正与时间赛跑。
帐外勇士为王贲撩开大帐,王贲毫不客气的跨入,然后他的目光只落在一个人的身上,位于主座的单于,头曼!霎那间虎啸奔腾,在场上几十位头人、族长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王贲已经奔出了数十步。
大帐再大,又能大到何种地步,王贲的一步可不是开玩笑。单于头曼已经近在眼前,护卫单于安全的不乏草原高手,有两人反应迅速,已经重拳封死王贲前进的道路。拳头对拳头,两人最强右臂肘关节骨头都露了出来,庞大的身躯撕裂帐篷,重重地落在场外。
下一刻,王贲的虎眸与头曼阴翳的狼瞳对视一起,匈奴单于已经尽在王贲的掌控之中。厮杀几乎是同一刻响起,很快全部二十五名亲卫冲入大帐,将最靠近头曼的族长们一一控制。
“啊蹦、啊蹦”的声音不断响起,熟悉杀人技的近卫们直接让这些草原最尊贵的人物手骨脱臼,彻底丧失战斗能力。
王贲早已经对单于头曼如法炮制,提着这位草原的头领,王贲大踏步走出帐外,看着不断围上来,密密麻麻不下五百的匈奴勇士。王贲对着自己的一位“精锐”道:“告诉他们,我是谁!”
那为阿古寒的年轻人异常兴奋与狂热,用匈奴语言道:“叫你们知道,此乃大秦第一勇士王贲将军!”额,拍马屁,过分了啊。但效果是出奇的好,对面所谓勇士一片哗然,不断后退。
额,看来自己恶魔阿拉达的名头,是彻底的坐实了。
第57章 蛮族圣女()
王贲赶时间,单手提着头曼开道,任你说什么,勇士们照样乖乖让开去路。
这就是速战速决的好处,除了王庭的护卫,还无人发现这里的异常。破开区区五百人的小圈子,王贲一马当先,一如来时的纵马奔腾:“阿古寒,只要有人敢挡在路上,你和你的兄弟就大喊单于头曼在此。”
“放心吧,大将军。”自被王贲从奴隶营提出来那一刻,阿古寒便认王贲为主。
匈奴的军事组织框架,皆是单于发起号召,各部族的勇士会盟。有时候单于也会动用自己的本部,但这是快要五月时候,牧民都赶着自己牲畜找寻草场。原本带甲的勇士就不多,更何况还分散开来。
头曼城方圆百里,只要给头曼城两个刻钟反应的时间,一切就都不一样了。可惜,这一次他们碰上了王贲,快到不讲任何道理的王贲。
头曼城的城墙上,弯弓搭箭的勇士已经就位,大王子冒顿正在与城寨外虎视眈眈的精锐铁骑对峙。单从内城传来的隆隆铁蹄声,却是让他不由自主的回头:好家伙,最先被提着那人不是父王嘛?
根本不用冒顿开口,自然有人替他吆喝:“单于在此,让开去路。”
王贲就靠着这无双肉盾,直接逼向吊桥所在,虎魄已然出鞘,先天内力毫不吝惜灌注在虎魄之上,砰砰两声,木质的立柱以及上面束缚的吊绳,就可以说再见了,吊桥轰然倒下,打开了壕沟的通路。
好个冒顿,眼见形势不妙,竟然带人直接远遁,根本不管他父王的死活。
大秦铁骑的马蹄声撕裂了头曼城数十年的虚假“繁华”,王贲早有命令,入城之后只需要做三件事情:杀男人、灌水袋与夺好马,半个小时内解决战斗。
在大秦将士眼中,此刻的王贲就是神:“大将军,蛮族祭坛仍有抵抗,焰灵姬副将让将军过去一下。”
王贲赶到,原来是一处易守难攻之地,里面有二十余张劲弩,也难怪需要自己出手:“焰灵姬,一把火烧了便是,没有时间可以浪费。”
焰灵姬白了王贲一眼:“听说里面可是有蛮族的圣女。”
王贲当即断喝一声:“拿本将军的黑日来。”没有过多扯皮的时间,在王贲脑子里,所谓的圣女不就是给人抢的么,笑话。
密集的箭雨对于陨星根本不痛不痒,一矛破开祭坛的大门,短短不过两分不到的厮杀,王贲直接夹着一个金丝衣缕,一看就是无比高贵的女子,从天而降。
只不过这一次王贲的脸色怪怪的,只是对焰灵姬吩咐道:“绑了,她等会上你的马。”
王贲走开查看其它地方的进展了,但他的操蛋意味儿却怎么也挥之不去:“生有异瞳,一半海水,一半火焰。别人只当是惊异,但王贲可是知道日后有个焉坏儿的秦二世就是这副眸子。”
靠,公孙丽姬,那是自己出于恶趣味搞出来的;但这回又是怎么回事儿,难道自己又要替嬴政抢一回女人不成?
半个时辰后,大军再次集合,七十多位草原头人、族长,以及贵族,已经被割下头颅,绑上了马背,当作此行的战利品。王贲可不傻,非要带着活人回去,那对于自己现在毫无益处。
首先,带人回去使马力的消耗急剧增加,这与王贲的战略严重不符。这一次王贲要依靠不断地换马策略,以最快的速度,在草原上各大部族还没有发应过来的时候,就奔回长城地界。
若是归途被人给围住了,那场面不要太美好。
其次,就是现实问题了。不管是死的,还是活的,自己来了这么一票大的,几乎把草原四分之三的实权者给弄了。想要匈奴人不和自己拼命,根本不现实。所以王贲直接下手了,反正最后结果都一样。
半个时辰,足够做什么。溜之大吉的冒顿与自己的手下,已经召集来了快速上马的一万名草原勇士,如果时间拖延下去,这个人数还会继续扩大下去。王贲可不会等王城地区,所有的战力都集结起来。
头曼城身为王领,战马是决计不会缺。除开可以上战场的好马,各种种马、珍贵母马,不是王贲自己的,王贲压根不心疼。而王贲的先头部队,就是屁股被狠狠刺入木片的这些宝马。
疯了的种马、母马们,这些草原最宝贵的财富,就这么毫无道理可言的冲击着冒顿并不严密的军阵。心在滴血,但冒顿还是当机立断:“刺!”
王贲一骑当先,身后头曼城已经是火海一片。黑压压打着大秦黑龙骑的铁骑,义无反顾跟着他们心目中的神誓死冲锋。这王贲端是无耻,摒弃了大秦一贯的大风口号,千余人一起呐喊的竟然是:“单于在此!”
这完全可以称得上是战国时期战役史上最可耻的一幕,没有意外,斗志并不高昂,临时拼凑起来,缺乏丰富经验指挥的所谓大军,被王贲所率领的大秦铁骑直接践踏而过,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只留下滚滚尘土。
冒顿倒是有心在追,但看看一地被吓破了胆的残兵败将,他就知道自己已经不可能追的上了:“耻辱,耻辱啊!父汉被掠,圣城被烧,各大统领死于非命。传令所有草原各部,拼死拦截王…贲!”最后两个字几乎是咬着牙说完的,气血上涌,这位年十九的匈奴大王子直接从马上晕倒在地。
夜很快就降临了,这第一夜注定会很平静,前半夜依然是在赶路,后半夜整顿休息。王贲规划的回国路线,并不是返回自己的北地,那样风险太大。这一支骑兵跟着自己冲阵没问题,但这骑射可不是三个月能训练出来的。
如此一来,王贲的选择只能是:自九原到上郡,以一条直线,由北向南,绝不回头。
事实证明,不仅仅是匈奴人可以来去如风,如果来的隐蔽,抢了就走,诺大的草原想要捕捉到一只秦人队伍何其难也。靠近边塞的草原部落方收到消息的时候,黑龙骑早已经从他们的地盘迈过。
第58章 匈奴之殇()
三天时间,每天只有后半夜的休整时间。一人三匹马,六袋水,饿了就杀马烤着吃,这就是王贲的后勤之道,完完全全从对手那里得到补给。
骤然,荒凉的隔壁上远远出现了一只骑兵,常年驻守上郡的长城守卫不敢耽搁,当即就点起了狼烟。
王贲自然也看到这一副大漠孤烟直的“苍凉”画面了:“此狼烟,乃致敬我大秦亡灵耳。”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老秦人的荒凉战歌响起,这是自发为战死的秦人祭奠。
古语,一将功成万骨枯。王贲这一次,可谓是辉煌的大胜,但依然避免不了巨额的伤亡。因为夜路的缘故,有一百三十一位勇士迷失在了茫茫草原;另有七十三人战死在了头曼城之中;最后一役,无双破阵过后,千人铁骑已是不足四百。
“下面是那位将军?”
王贲将黑日高高举起:“吾乃北地护郡将军王贲,此皆乃我大秦勇士,还不速开城门。”
一扫之前的苍郁,一旦入城之后,顿是山呼海啸:“大将军王贲生擒单于头曼!”;“大将军王贲生擒单于头曼!”…
上郡身为秦国最大的军事要塞,拥有最为完备、最为迅速的消息传递系统,王贲自领三百八十七人回归上郡的消息,由着上郡肤施县以不顾马力的极速,飞快向大秦心脏咸阳而去。
将在外,未得奉召不得返。王贲在上郡治所肤施县休整,被此地的郡守亲自设宴接待:“常言道,虎父无犬子,王家果然是帝国顶尖将门世家。”
这一夜,王贲干翻了二十余位将军,而他在自己醒来的第一刻便是要人,护送匈奴单于头曼上京。上郡太守很给力,直接派出了五百军士的豪华护送队伍。
王贲对焰灵姬做着最后的安排:“让你皮,这下好了,有身孕了吧。”
焰灵姬只是幸福靠在王贲胸口,不说话。
焰灵姬在归途,赫然露出孕像,一度让王贲决意放慢行进速度,但焰灵姬没有答应。这次王贲说什么也要她回咸阳安心养胎:“我已经命人备好了马车,回到咸阳之后,你把我的信给王上,让他派出真正的高手保卫你们娘俩的安全。”
焰灵姬调皮眨眨眼:“知道了,还有那个什么圣女,一道送给你的大王,你都说了几遍了,烦不烦。”
王贲极少这样的失态:“去吧。”
目送焰灵姬上了马车,王贲对自己的十名亲卫道:“王五,守护好夫人。回到咸阳,一人赐万金。”
“诺!”
…
焰灵姬走了,接下来是王贲兑现自己承诺的时候了,这个冬天之前,他无论如何也要返回咸阳。而现在,北地郡需要他。
自肤施县分开,一人向东,一人向南,但他们心中都是默念:咸阳再会!
自王贲出塞以来,足足过去了九天之久,没有任何讯息。
五月三日的朝会还在继续,嬴政最近将“我心情很不好,不要招惹我”这几个字样,分明的写在脸上。这种压抑到极点的朝会,已经持续了一个星期之久。这般重压之下,即便是久经朝堂的大臣也会犯错。
一位老迈的御史大夫,因为身体与心灵的双重压力,眼看就要在朝堂上失态,周围的朝臣都注意到了这一幕,但无人敢伸手相援。
“报。。。”“报…。”“报”,自午门之外,一连三声的通报,直接打破了朝堂之上的肃杀。
“王上,北地急报!”
那位老臣顺势摔倒在地上,但已经没有人去关注这一点了。
嬴政恨恨道:“内侍,还不速速念來。”来自北地,还是这么明目张胆的传送。蒙恬那厮可不傻,如果不是捷报那就见了鬼了。
果不其然,是捷报,但并不是出自蒙恬的手笔:
“臣北地护郡将军王贲,恭贺王上天威。末将奉王上密诏,出军捣毁头曼城,杀敌无数。获七十余大小部落统领首级,俘虏单于头曼,另献上蛮族圣女,谨为大王贺!”
嬴政直接就站了起来:“好!王贲,你果然没有让寡人失望。传孤旨意,咸阳大庆三日,为王贲表功!”
朝臣,无论文官还是武将一齐拜倒:“为大王贺!”
这时候,心情大好的嬴政也注意到了老御史大夫:“张爱卿身体不适,来人啊送回府上,派寡人的御医诊治。”
自大秦吞灭巴蜀,消亡戎狄之后,已接近三十余年没有这种大胜了。何为胜?老子都俘虏了你们大王了,这就是战国期间无上的荣耀:献异王于朝!
咸阳的城卫撕下之前所有的布告,通通换上了来自王贲的贺表,每一处榜文下,都有专人早午晚各宣布十遍,一直持续三天。
一传十,十传百,所有人都知晓了王贲的丰功伟绩:亲率大秦铁骑出关,俘虏头曼于王庭,大胜而归!
到处都是在进行着惊人相似的对话:
有人就感慨了:“娘咧,前些年不是匈奴还年年南下扣关嘛。如今,为何弱到如此地步,连单于都被我大秦将军生擒了。”
旁边一人颇为不屑看一眼感慨的:“没见识了吧,看清楚,是王贲将军统军。王贲将军,可是有万夫不当之勇!”
也有人酸溜溜嘲讽到:“匈奴人倒霉了,有这么一位将军镇守边关!”
咸阳民众心里都高度的认可这一说法:“可不是嘛。”
又是柳氏急匆匆跑回来:“老夫人,二公子又打胜仗了,率军俘虏了匈奴人的王。”
杜氏再接受能力强,这一回也短暂“晕”了过去。
得到消息的不仅仅是主府,王贲自己的府上也是送礼的豪客不断,早先时候王上御赐的礼物一箱又一箱往家里搬。
红莲光着脚丫,在湖心亭撩拨着水花,没有人知道这姑娘在胡思乱想着什么。
…
或许咸阳是当下大秦最为热闹欢腾的地方,但秦赵边境前线军营亦是欢呼一片:“大风!大风!大风!”这声音惊天动地,吓得赵人以为秦国又要发兵了。
坐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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