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一凡人》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明末一凡人- 第3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这不过是个变戏法的游方道士。”中年举子不屑地一笑,“我不信世上真有神仙!”

    “我也不信。”另一个白衣举子说道,“他那是邪术,要真有神仙,圣人为什么存而不论呢?”

    说话间店伙走了过来,毕恭毕敬地放了一坛酒在贾德明桌子上,赔着笑说道:“贾神仙,我们掌柜的说,你老人家忌荤,这点酒你先用,待厨房把锅细细涮涮了再给您炒素菜。你先用着,钱,我们是不收的。”

    贾德明道:“今日这酒是贫道请贾居士吃的,银子你们尽管收。”又转头对那说风凉话的白衣举子说道:“掌柜的倒是好客之人,懂些规矩。不似有些无知小子,出言不逊,将来必有苦头吃。”

    白衣举子不屑道:“你敢说自己是神仙?”

    贾德明哼了一声:“我从来没说自己是神仙,你说贫道这造命手段是邪术,你这位圣贤弟子可能破得了?你瞧你自己那副德行,能取功名?你自诩清高,开口闭口就是圣人,半夜却专门潜入女宅盗人贴身衣裤,回去自渎。”

    白衣举子气得全身发颤,站起身指着贾德明道:“你这贼贼道士,凭空污人清白。我可不怕你那些妖术,我和你没完。”说着便欲扑上来,身旁的举子赶紧拉住他,他猛地一挣,袖子里掉出一堆软绵绵的东西。

    另一举子捡起一看,惊呼了一声,众人转头看去,原来真是两件女子亵衣。

    这下满座哗然,连张扬也都看呆了。他身边的中年举子瞪着眼,指着面无人色白衣举子道:“你这衣冠败类,真给我们文人丢脸!”

    白衣举子脸面丢尽,捂着脸仓皇逃离了此处。

    贾德明单手举起酒坛,酒便如瀑布般汩汩流入嘴中,众人一时看呆了。忽的楼梯处响起一声炸雷般的大喝:“贾道长好酒量!俺不敢与俺老张比一场?”

    贾德明放下酒坛转身说道:“有何不敢?张将军,杨公子,别来无恙!”

    杨云点点头,在张扬对面坐下。张国柱随手拿起另一坛酒,道:“老张也不占你便宜,俺也先吃一坛再与你较量。”说罢仰头便饮。

    楼上众人忍不住大喝了一声“好!”

    张国柱放下酒坛,自怀中掏出一把银子砸在桌上,大吼一声:“小二,将店中的酒尽数给俺老张搬上了!”

    伙计们自是不敢违拗,往返了数次,共搬了四五十坛酒上来,一并摆在桌上。楼下之人等知道今日有好戏看了,跟着涌了上来看热闹。一时整个二楼人满为患,连楼梯上都站得满满当当。

    贾德明起身掸了掸袍角,将拂尘放在桌上,道:“无量寿佛!张将军,请吧!”

    张国柱也不答话,举了一坛酒,仰头便往嘴里倒。贾德明轻轻一笑,左手捏了个诀,暗自发力,只见一股酒箭直射入他嘴中。围观之人看得目瞪口呆,又是一阵暴喝。

    张国柱饮完一坛,便将空坛倒扣于桌上,旁人跟着数到“一二三五”

    贾德明右手凌空一番,身前的酒坛便自己翻了个个,亦是倒扣在桌面。

    众人数到“十一”时,张国柱仍是面不改色,只是腹部微微隆起。贾德明眼看不敌,左手之诀一变,指向张国柱酒坛,那坛中之酒立时便连绵不绝起来,竟是越饮越多。

    张国柱心中亦是惊奇,“嗖”的一声将酒坛掷向贾德明。贾德明拾起桌上拂尘,轻轻一掸,酒坛在空中打了个转,悄无声息地落在桌上,站起来笑道:“张将军海量,贫道不敌,认输了!”

    张国柱哈哈一笑,张嘴欲言,双腿却是一软,“通”的一声倒在地上。众人围过去一看,已是鼾声如雷,竟是睡着了。

    贾德明手持拂尘,嘻嘻一笑:“今日楼上共有八十一人,你们之间或相识或不相识,心中各怀鬼胎,于我贾德明却没有秘密。我不违天行事,天也无奈我何。你们看天上”他说着手指拈成兰花状往窗外一弹,忽的一片乌云飘过来,竟将天上的日头遮了个严严实实,楼上立时变得黑漆漆的不可视物。

    人们被他突然露这一手惊呆了,竟谁也说不出话,漆黑中听贾德明的声音瓮声瓮气,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太黑了吧?这时候不该有月亮。我借来一片清光,为诸位佐酒。”

    众人惊怔间,窗外浓重的云已经散为莲花云,透明的,粉色的莲瓣中略带迟疑地闪出一轮明月,银色的清辉从南边一溜亮窗酒落进来,满楼都是融融宜人的月光。

    (本周有个小推荐,恳请读者朋友们收藏、推荐。千里八不胜感激!)

第八十章 造命() 
“这是‘戏法’能变的?”贾德明得意地看着身旁目瞪口呆的人们,格格笑道,“这楼为我设,此雨为我兴,那河为我涨,彼桥为我坍,这是一会人物,天意是天意,我勉尽人事而已。”张扬与杨云压住心头的惊慌,悄悄地在桌下拉了拉手。

    贾德明将拂尘一掸,说了声:“去吧!”窗外立时云开月散,变为艳阳高照,朗朗乾坤。

    众人大喝了声:“好!”一名举子挤到人前大声说道:“贾道长,你若能说出这一科会试的考题,我才真的服你的气。”

    贾德明瞟了他一眼,嘻嘻笑道:“考题贫道当然知道,只是说出来犯律条。其实该考上的,不说也考得上,不该考上的,说给你也考不上。比如你,五十岁前甭想功名,过了五十岁,能中个三甲末等。到时候人也老了,做不了几天官,你这辈子也就这么点前程。”

    “我呢?”另一个年轻人怯生生问道。

    贾德明又是一笑,说道:“你明天早晨到茅房里去看看,就知道了。”

    张扬眉头紧锁,打量着这位奇人,他竟肆口胡吹知晓考题,正想着,心忽然一动,站起身来笑道:

    “贾道长,不是张扬不信你,但你说得太玄了。这种白日现月,我幼时曾在家乡见过,天象罢了。道家一脉,善观天象,世人皆知,不过掐准了时间有意卖弄。会试考题,皇帝在开考前一日才御笔亲题,开考之日才告知主考的,你此刻便知道了,未免令人生疑啊!“

    贾德明面不改色:“张公子不信,那是自然的。因为连主考都不知道嘛。”他又正色说道:“张公子饱读圣贤之书,是儒学大家,儒者是以文道治人的。

    不过大千世界千川百流,哪一条河流不到海里?古时董仲舒废黜百家,唯尊儒术,孔夫子才为百王之师,这难道不是史实?

    若论刑法文明理乱治世,也确实只有儒家能当得起。但大道存于宇宙,周流万世,高耸入于九天,渊深犹如四海,岂是独你儒家才能包罗万象?”

    张扬辨不他过,一时默然无语,心中暗想,这牛鼻子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贾德明转身打了个稽首,说道:“贾居士,本说今日请你吃酒。现在菜也凉了,贫道肚中酒也够了,改日有缘再聚吧!”

    贾文魁怔怔点了点头,杨云站起来说道:“贾道长留步,杨云有一番话说。”

    贾德明转身一笑:“杨公子但说无妨。”

    杨云道:“贾道长今日手段,杨云领教了。你既有如此神通,不妨替我造造命。”

    贾德明道:“如何不可,不知杨公子是要问前程还是功名?”

    杨云摇了摇头,道:“二者皆不是,想让你算算我的过去。”

    贾德明手持了拂尘,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将杨云看了一遍,稽首道:“世人皆有过去未来,法力深厚者自能一眼洞穿。”他用拂尘指指地上的黑甜梦乡中张国柱,又说道:“比如这位张将军,谁人能料到从前却是流贼出身,如今世道轮回,却成了皇家驸马。”

    杨云想了想,自是不错,等待听他下文。贾德明又指了指张扬:“又比如张公子,满门书香,少时成名。只是后来有九年命犯太岁,这九年过去便又是春风得意。”

    杨云心想,也算是实话,不知他能否知道我是穿越之人。

    贾德明收起拂尘,对杨云深深鞠了个躬,说道:“贫道失言了,我曾说满楼八十一人,过去未来贫道皆知,现时我收回这番话。杨公子之过去,贫道的法力不够,无法看清。你身上自有一股气,虚无缥缈,大异无常人,似乎非吾辈之人,又似乎非世间之人。”

    杨云心想,这就对了,料他也看不出。遂说道:“道长今日手段,杨云也领教了。我虽不信你这神鬼之道,只是敝友因受贾道长一药之恩,礼应当面感谢。还请道长留下行止住处,待杨云禀明敝友,恭请贾道长于舍下一晤。”

    贾德明道:“出家人四海漂泊,哪来一定的行止?有缘的自然再见,没缘分留下行止住处也无益。杨公子贵友,月后将有大难,到时候请去寻我两个徒儿,便能找到贫道了。杨公子,他日有缘再会吧!”说罢便打一稽首,准备离去。

    杨云见他咒皇上灾祸临头,心中已是不悦,说道:“那么就此别过,但愿今生无缘。”

    贾德明却并不恼,微微一笑,弹了弹袍角,飘然离去。

    众人感慨了一阵,就此散去。杨云与张扬对视一眼,喃喃说说道:“好一个奇人。”

    张扬指了指地上的张国柱,苦笑道:“如何是好?”

    杨云道:“叫驸马府的人扶回去吧。”

    当夜,兄弟三人再度聚首,张国柱挠着头道:“俺老张明明在与那牛鼻子斗酒,如何就睡着了?”

    张扬掩嘴一笑,便将他来得意楼前与醉倒后所见之事一五一十告知与他。张国柱不以为然道:“俺老张到觉着没有甚么,不过装神弄鬼罢了。这牛鼻子若真是神仙,为何斗酒还是不敌俺老张?”

    张扬又问杨云:“二哥觉得如何?”

    杨云现代人出生,更不会信这神鬼之道,摇头说道:“我也是不信。”

    张扬道:“论语有云:子不语怪力乱神。说的正是这个理,二位哥哥不信,我就放心了。”

    张国柱道:“三弟,勿要于俺老张说这般话,俺听不懂。”

    张扬笑道:“此话说白就是怪异、勇力、悖乱之事,非正理,圣人不愿谈起。”他又正色说道:“今日之事,若是皇上不问起,大伙儿便不要在皇上面前提起。我看皇上倒是有些相信这神鬼之道。一国之君,未能事人,焉能事鬼?前朝历代,国君因为误信此道,祸国殃民之事多了,万不可再今日重现。”

    杨云与张国柱都是神色肃然,点了点头。也不多谈,就此别过。

第八十一章 入院前日() 
得意楼之后,贾德明便似从人间消失了一般,再无消息,兄弟三人也就将此事淡忘了。

    杨云每日自去工地查看施工进度,时不时提出一些意见,或去几家木器坊询问货架制造情况,自是不在话下。

    转眼已是二月初八,三年一度的春闱京试明日就要开考了。当日,杨云与张国柱携手来到张扬府上,看看他准备得如何。

    张扬正与一个家人在收拾铺盖,打点行礼,见他二人来了,说道:“二位哥哥如何来了?此处乱得下不去脚,也没处坐,简慢了些。”

    张国柱摆摆手道:“我们兄弟间还那么些虚的作甚?你自忙你的。”

    杨云笑道:“明日就要进考场了,我与大哥来瞧瞧你,为你壮壮胆、饯饯行。祝你旗开得胜,拔得头筹。”

    张扬也笑道:“二位哥哥有心了。我也不是头一遭上考场了,熟门熟路,老油条一根。你们先等我一等,张罗完了一道吃酒。”

    张国柱道:“弟弟有甚要帮忙的,只管说来。”

    张扬点了点头,自去忙他的。杨云见他除了笔墨纸砚,铺盖行李等生活用品一应俱全,全都带上了,如同搬家一般,心中不由称奇,问道:“三弟,不过是场考试罢了,如何将这半个家都搬了去?一共要考几日?要带这么些东西?”

    张扬苦笑道:“自古便是如此,会试要考三场,三日一场,分别是四书文、五言八韵诗及策问。三三得九,拢共要考九日。今晚半夜就得进贡院了,且不得出来,如坐牢一般。”

    杨云默然无语,暗想古代也太难为这些读书人了,居然要在考场里吃喝拉撒睡九日之久。

    不多时,张扬已收拾妥当,将行礼打了个卷,又装了两口木箱子,吩咐老家人堆在墙角,对他二人道:“走吧,寻个地方吃酒去。”

    杨云道:“一会就要进考场了,今日这酒就免了罢。等你出了牢笼,金榜高中之时,少不了吃你三日酒。”

    张国柱也是这个话,三人便来到厅中坐了,吃茶说些闲话。

    杨云道:“科举一道,我与你大哥是不懂的,你学问自是不差,我们就不说什么好好考试,做好文章的话了。只是三弟这次进去,要在里头呆九日,哥哥们难免挂念,你自己好生保重。”

    张扬心中感动,默默点了点头。

    张国柱笑道:“谁说俺老张不懂科举?今晚我也要进贡院的。有大哥在,差不了三弟的。”

    二人奇道:“大哥进去做甚?”

    张国柱回道:“皇上指派的差使,说是国家抡才大典,恐宵小闹事。俺老张身上有股煞气,派去统领安防警戒。还说每年春闱,总有舞弊夹带丑闻,警戒武官也参与其中,俺老张大字不识一个,六亲不认,派了俺去,断了谣言,以正视听。”

    杨云听罢呆了一呆,怅然若失道:“如此说来倒成了我一个在外面了成了孤家寡人”

    张国柱笑道:“二弟若是有兴致,跟俺老张一同进入开开眼罢。”

    杨云惊奇道:“方才听你说的骇人,我这不相干之人也能进去?”

    张国柱得意道:“有何不可?皇上派俺带一营御林军进去警戒,到时你将号衣一穿,跟在我身后,谁人认得你是谁?”

    杨云也是少年心性,当下便道:“反正这几日也没甚么事,那我就随二位兄弟进入瞧瞧,开开眼界也是好的。”

    三人说定,免不了又谈了一通闲话,吩咐张扬早点安歇,不要误了后半夜进场之事。二人起身告辞,杨云随了张国柱去了。

    二人同回了驸马府,只见安乐公主正在院中射箭。院子正中立着一副草靶,公主穿了一身短打,骑在马上绕着四壁纵蹄疾奔。也亏得院子够大,长宽足有三四百步,不然如何能跑马?

    公主一声娇喝,三发连珠箭嗖!嗖!嗖!急射而出,二人定睛一看,三枚羽箭分别射在草靶眉心之间。

    公主见二人来了,收缰勒马停了下来,待下了马来尤自娇喘连连,大喇喇说道:“杨云,你可是又带这杀才去吃酒了?前几日醉得如烂泥被人抬回来,驸马府的人都被他丢尽了。”

    杨云知道她说的是张国柱与贾德明斗酒之事,此刻想起来也颇觉好笑,便带了笑说道:“公主大嫂冤煞我也,大哥豪饮,只有他邀我吃酒的,我哪敢叫他?”

    公主杏目一瞪,道:“我也管不着你们男人家,爱吃酒便去吃罢,只是不要再弄得那副死猪样回来,叫下人们看笑话。”

    杨云笑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公主一向豪爽,如今招了驸马,也有些小女儿样了。”

    公主却红了脸:“我当你是个君子,怎么也变得这般油嘴滑舌起来”

    杨云见她恼了,当下告罪不迭,嬉笑着随张国柱进屋去了。公主也自进房换了身衣衫,进到厅中来,说了会闲话。吩咐下人早早开了饭来吃了,张国柱又找来一身软甲号衣叫杨云穿了。平日里没穿过这号衣衫,猛的一穿,倒有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