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反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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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反攻路-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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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苍苍脸上的轻松一下子消失无踪,她冷眼看侯府大门前肃杀威严的官兵,脑子飞快地转着,一时都忘了回未名身边去。直到感觉有人偷窥自己,却已经晚了。

    “是你,就是你!”一只粗大手掌冷不丁扯住苍苍的手臂。她差点一个踉跄,抬头就看见一个粗犷黝黑的男子瞧瞧自己,又瞧瞧手上的头像,兴奋不已地朝侯府大门那边挥动手臂:“嘿,我抓到她了!你们要抓的那个人!”

    该死!

    苍苍一脸难看。使劲想挣脱他,眼看着周围人都注意过来。远处官兵也好像要走过来,她毫不犹豫地缠住大汉的小臂,另一只手顺着被抓住的姿势,一记倒肘狠狠砸进大汉腋窝。

    跟连姨学习武艺,没慧根没成就,对付不了殷据那样的,但几招防狼术她还是使得出来的。

    “嗷!”大汉大叫撒手,她急忙脱身,周围人大概对官府的“通缉犯”持有惧怕心理,又见苍苍动作敏捷地击伤了一个体型是她两三倍的大汉,更是怕她,见她退过来,哄然躲开。可本来还只是走来的两个官兵,一看这情况,对视一眼,步伐大大加快:“那边的不准动!”

    该死!苍苍又狠狠骂了句,朝天吐出一口气,然后睁开眼睛转身往人群后方奔跑。

    “不准跑,站住!”两官兵按剑追来,人们忙不迭给让出一条道,更多官兵从后面,从侧方包绕过来企图拦截苍苍的去路。

    但谁也没预料到,苍苍根本没打算逃跑,她几个箭步冲到先前坐的,还来不及赶去别处的马车前,拎起裙摆跨上车辕,回头看了一眼,确定官兵距这里还有点路程,便一溜烟儿钻进车里。

    一直注视着的人都傻了眼――这姑娘以为到车里就安全了吗?好歹她得自己驾车跑呀。

    不过下一刻他们又看见,苍苍从马车旁侧的窗户里钻出来,纤细得有些瘦弱的一个人,这么一攀手那么一蹬脚,居然蹭蹭蹭爬上了车的顶棚上头,动作灵活简洁而离奇地富于优雅感。

    “哗――”人们哗然叫好的同时更好奇了,爬那么高是要做什么?于是一个个因为害怕官兵冲过来而准备离开的人,又都停住脚步,而更远处有看到这一幕的,也忍不住涌过来。

    侯府前面的街道上,人越来越多,男女老少,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苍苍刚站起来时,还有点发喘发眩,太高了,车顶又不是平整的,而是中间高两边低的穹形,她得花很大力气才能使自己稳住。

    她放目看去,四面八方都是人,官兵反而迟了一步被堵在外面,但先头最早追来的那两个官兵已经近到车前,伸手想拽拉车的马。

    “谁敢动手!”苍苍冷然一声断喝,宛如平地惊雷,那两人猛地吓了一跳,真就不敢再动。而周围围观百姓也被这一声喝没了声响,一个个仰头望着苍苍,既不解又好奇,还有激动期待的,引颈等待她要说出什么话来。

    苍苍环视一周,看到未名于人潮中定定望过来时,视线凝了凝。再看到有人匆匆进侯府像是汇报去了,她又凛然振作起来,抱拳冲各个方向示意了一下,朗朗开口:“各位父老乡亲,多谢你们能站在这里捧场,在今日的事结束以前,还请各位不要散去,因为你们的离开和无视,将会间接导致无数人丧命。”

    她前半句话还跟江湖卖艺者一个腔调,把人们逗乐了。可紧接着话锋急转,好大一个噱头又把人说怔了,他们纷纷诧异互视。被苍苍击伤的大汉正按着腋窝直咧嘴。闻言骂过去:“好一个胡说八道,人家要抓的只你一个,哪来的无数的人?”

    苍苍侧头看他:“问得好,那么我也问你一个问题,京兆府衙出动这么多官兵。就为抓我这么一个人,是为了什么?”

    大汉愣了,拿起画着头像的纸翻腾两下:“上头有字,不过俺看不懂。”

    他身边一人拍着他的肩膀哈哈笑了:“孟大块头,没弄明白就敢瞎搅和,你还是这么妙不可言。”

    旁边人都大笑。被叫做“孟大块头”的大汉黑脸憋得发红,取笑他的男子抽过纸瞄了一眼,抬头诧异地看苍苍:“上面说你给墨松墨大人投毒。”

    原来是这个理由。

    苍苍还没说话。“孟大块头”便大喊起来:“什么,墨大人多好的一个官,你居然给他投毒?果然该死,还不速速下来认罪!”说着就撸袖子,不少人附和起哄。把马匹吓得走了两步,苍苍差点没从车顶摔下来。堪堪稳住之后她的眼神都变得有些冷漠。没想到墨松居然也有敬戴者,好想,好想骂人啊

    不行,现在不是义气用事的时候,她握握拳头,胸口起伏了一下,赶在“孟大块头”动手之前大声道:“上面光说我投毒,有没有说我为什么要投毒,是怎么投毒的?还有,我是什么人。没有吧,都没有写出来吧?”她停了一下,看人们又渐渐安静下来,继续快速而清晰地说,“我们都是平头老百姓,没有接触过官场内幕,但我们也都不是傻子,有些猫腻用脑子想想就能想明白。我为什么要拦下大伙,又为什么先头说没有你们的关注,会有许多人丧命,这绝不是在消遣大伙,而是我真的需要帮助。”

    她越说越激昂有力,人群的情绪也慢慢被吊起来,终于在她第二次停顿的时候,有人忍不住问:“到底怎么回事啊?是不是有人冤枉你啊?”

    “就是就是,别卖关子了,这里这么多人,就是天大的官也不敢随便来的,你有什么就说什么吧。”

    “哎呦,别是什么大阴谋,赶紧走了,听到不该听的会出人命的。”

    苍苍看着四周人们的反应,大多是热情关心的,这就是大央子民的特点,他们尚武大胆,个性张扬尖韧,一旦人多了,事情大发了,血性便会被激出来,不怕他们掉头走人。

    她兴慰地笑笑,这笑落在旁人眼中便显得无力且无奈:“你们能想象吗,一个无依无靠的人,在整个官府机构面前有多少力量?遇到清官好官还好说,若遇到一个险恶贪婪的,一个有特殊政治需要的,还不是他们怎么说就怎么是,有没有罪,该受什么刑法,还不是依他们的需求来定?这世上冤案还少吗?大伙眼里看到的不公平还少吗?我一介女流本不该强出头,左右不过一个死字,可是我身上背负的不是只有自己一条人命,所以我必须争一争。我几乎一无所有,也只有请大伙发发慈悲,暂且站在这里,让今天的一切在阳光之下进行。”

    说罢她向前盈盈一鞠躬,她的身姿那样单薄,她的态度那样诚恳,她的容貌又是那么美好干净,无形中就增加了人们的好感。谁都没出声,人们下意识相信她,或者说被她说的话打动了,连要走的那些人也再次留下来。

    就在这时,一声厉喝破空而来极其刺耳:“大胆慕苍苍竟在此危言耸听,还不快拿下她!”

095绝地反击求翻案() 
喝声自侯府大门方向传来,充满了高高在上的官威,街上的百姓刚刚听了苍苍的一番说辞,此时骤然听到这官腔,纷纷皱起眉头,别说,还真的让人反感。

    人们最讨厌什么?最讨厌有人在自己面前摆谱拿乔装老大,哪怕你真的是老大,有权有势,但只要不能让人发自内心的尊敬,那身架子总是让人不爽。而恰恰,大央子民其实对当官的不大感冒,究其缘由,当官的是北方游牧民族后代,而绝大多数子民是原中原汉人,谁想给异族统治?还是从边境苦寒之地过来、文化落后的异族。

    这也是为什么墨松能得到敬戴的原因――墨氏可是地地道道的汉族人民。

    不过不满归不满,谁也不会傻乎乎一头顶撞上去,人家毕竟有真枪实刀,眼下现场人多势众,百姓没有怯场畏缩其实已经很不错了。

    苍苍显然也明白这点,她并不需要别人为她出头,而是要创造一个能将她的身价暂时拔高,高到可以与人对等谈话的势。

    她站在车顶,不慌不忙地转头看去,只见一群人阔步走出侯府大门,当先一个一身端正朝服,不消说便是今日大张旗鼓的领头人,京兆府尹胡进之。他正怒气汹汹地瞪过来,袍袖一挥便有官兵立即来要抓她。

    她冷眼瞧着,朗声道:“若我刚才的话都是子虚乌有,又何必惧怕我多说两句?胡大人,我倒是想问问你,你派了这么多人来,是准备把我抓到哪里去。若只是一般提拿嫌疑犯,根本无需你本人亲自来,也无需派上如此多人。可事实恰恰相反,你这番阵势到底是想震慑谁。提防谁,压制谁,又是要做出态度来讨好谁?”

    四个“谁”并列着从苍苍的薄唇里蹦出来,如同四支箭矢四道强音,响得是恢宏大气直指人心。

    官兵们停住了,百姓们恍然了,胡进之变色了,他身后的几个人惊异了。苍苍这才觑到空隙看一眼胡进之身后一同走出侯府的几个人。那是墨松三兄弟外带一个墨珩,看来刚才是他们在与胡进之周旋,而墨鼎臣一定借口推脱不曾露面。

    几个人的表情也各有不同。墨柏是茫然无知的,墨松是担心忧虑的,受伤未愈的墨杨在凝眉思索。至于墨珩

    苍苍闪电般收回目光,他知道了,他一定知道了。那么复杂深沉的眼神,他一定知道自己既是墨松私生女又狠毒欲毒杀墨松的事了。

    胡进之气得喘两口气,抬手指着她斥道:“休得妄言。你预谋杀害朝廷命官,可见心狠手辣又有同伙,本官多派人手有何不妥?倒是你小小年纪心思如此阴暗,在此扮弱装可怜。”他抬高声音警告所有人,“你们别被她欺哄住了,速速让开。再妨碍本官公务,小心拿你们问罪!”

    说到要被问罪,一部分人退缩了。苍苍眯了眯眼,正待开口,那边墨珩向墨松说了句什么,站出来对胡进之道:“胡大人,此事大概是有什么误会。去年岁末家父确实被人下毒了,但那人绝不是慕苍苍。”

    他声音不响。但也能被许多人听到,苍苍诧异地睁大眼,胡进之脸色一下子铁青,这墨家人刚才还模棱两可,没直接否认下毒的是慕苍苍,现在却变了说辞,是根本不顾及陛下的意思,根本没把他这个府尹放在眼里吗?

    墨珩不理会他是怎么想的,快步走过来,对着围观人群拱了拱手:“各位对不住了,今日此事是闹了些误会,惊扰到大家了。苍苍快下来,跟我回去,没人能伤害你的。”

    后一句话他抬头对苍苍道,苍苍居高临下,眼眸由疑惑渐渐染上一分悲哀:“你何必对我这么好?”

    “因为你也对我好。”墨珩毫不犹豫地说,表情温柔,“下来吧,你那里太危险,我现已知道你要做什么,往后我会帮你。”

    “这闹得是哪出?有谁能告诉俺?”“孟大块头”纠结地想捶胸,这,这事情他怎么越来越看不懂了?他问身边先前取笑他的人,后者摇摇头:“先看下去。”

    不光是他们有疑惑,其他人也一头雾水。

    “就是啊,到底怎么回事。”

    “京兆府尹还真不办人事,人家墨大人自己都不指证的人,他居然大老远赶来喊打喊抓”

    人们纷纷议论起来,胡进之青着一张脸,转头皮笑肉不笑地对墨松道:“墨大人,嫌犯有罪没罪还是押回去审一审再作定论吧。您可是命官重臣,一点差错都出不得,任何对于您的威胁都应一概剔除才是。”

    说着剔除威胁,可他阴沉的眼里却写满威胁,盯着墨松仿佛在说,长安侯府眼下一点差错都出不得,你自己掂量掂量轻重。

    陛下亲自下的指令,务必捉拿到慕苍苍,所以他兴师动众而来,防的是侯府阻挠,压的也是侯府的气焰,若侯府执意保下慕苍苍,那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墨松正欣慰而复杂地看着墨珩与苍苍两人,闻言反唇而笑:“胡大人,本官还没好好问问,你是从何得知本官中了毒,又是如何认定凶手就是苍苍,无凭无据便想带走侯府的人,是否真当我墨氏好欺负?”

    胡进之眼角一夹,再靠近一步压低声音:“慕苍苍的身世抖露出来对她对您都没有好处,何苦鱼死网破呢?陛下兴许只是想见见她,转眼就会把她送回来的。”

    墨松病态的脸孔绷紧,恨恨地盯视他,又转看向苍苍那边。

    苍苍望着墨珩许久,然后缓缓摇头:“不,你不知道我要做什么。”

    她深吸一口气,纤瘦的身子似乎涨大了一圈:“各位请安静,听我说一句。”

    “我方才说了那么多,大伙可能都还不知道,我到底是谁。”她自嘲一笑,“其实一直以来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谁,后来我无意间得知了,我的整个思维、心境、态度乃至于处境,都完全改变了。我不是说我身上背负的不只是自己一个人的命吗?这不是在欺骗大家,是真的,我还背负着家族的冤屈与耻辱。各位――”她挺直身体微微抬起下巴,一身淡橙色衣裙,高高立于风中是那般地闪耀夺目,“各位可还记得一个姓氏,那个给大央带来数百年安定强盛的姓氏,那个胜于战场败于战场的姓氏,那个从国家英雄沦为阶下囚刑场鬼的姓氏。”

    “苍苍!”墨松急叫起来,苍苍却充耳不闻,一双眼线微挑的漂亮眸子沉着地扫过一张张面孔,凡是被她扫过的人,无不沉静下来,继续聆听:“不错,那便是曾经的慕容氏,而我正是慕容氏后人。我母亲慕容雅被充作官伎,她改艺名为慕雅,凭着高超的技艺成为了盛京第一琴师,活得自尊自强自爱,我以我的母亲为荣,因此随了她姓慕。可就在不久前,我发现我的家族是无辜的,害得先皇战死沙场的另有其人,慕容氏不过是顶了黑锅。”

    “有人设计陷害我族,这是不可饶恕的,所以我发誓,必要复兴这个姓氏,为死去的人们申冤雪恨。可是,”她话语一折,言辞慷慨,又将听众的心神高高吊起,“可是能害慕容氏的人何其强大?我手上并与证据,而敌人已经发现我,如果这么冒冒然去宣扬,去调查,去告御状,可能马上地我便会成为一具死尸。迫于无奈,我只好借此机会,求大家给做个见证,哪怕来日我死了,大家也能知道,有这么一个家族,可能是被冤枉的;有这么一个人,她倒在必须前进的正确的道路上。”

    “说得好!”

    “说得好!”

    好几声“说得好”同时响起,有两声是发自“孟大块头”和之前取笑他的那个人,其余来自苍苍身后。她转身一看,不知何时,一群儒衣高冠的士子书生打扮的人出现在街头,也不知听了多久,那张张年轻正气的脸上激动赞叹,一边走近来其中一人一边道:“姑娘小小年纪便能说出如此义气凛然之言,实在叫人佩服。”

    又一人道:“慕容氏真是蒙冤的么?姑娘真是慕容氏之后?慕容氏之勇毅忠诚闻名百代,可叹却一步踏错万劫不复,若姑娘所说属实,实在好极。”

    苍苍眯眼看着这些人,余光看到街角角落里小乞丐朝这边咧了个大笑脸,她脸上也露出由衷的喜悦,这来的,太及时了。

    她于车上欠了欠身,感动而不急不躁地道:“多谢各位士子的信任,现今虽无证据,但苍苍相信先辈是何等的爱国爱君尽职谨慎,绝不会犯下使得九五至尊丧命的大错,只要能发起调查,就一定会有收获。”

    她说着对墨珩伸出手,墨珩会意,一跃而起将她从车顶上带下,她一踏到地面就向胡进之走了一步:“如今之计,第一件要做的事便是求胡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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