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飞虎不由一阵心惊,他马上翻身闪过正面射来的箭,并且伸手去拿腰间的宝剑,可是没待他的宝剑被拿出来,又有两支飞箭一左一右朝他射过来。
他此刻人腰间落地,就在箭矢要射中他的时候,他的左脚一脚用力地踏在地上,飞身弹起,躲过了攻击。
而就在他飞身跳起的时候,有一支箭从另外一个地方射过来。
于是凌空的他,哪里还有什么依靠可以瞬时让他躲过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吱”地一声,是箭矢射穿铠甲发出的尖叫,同时还伴随着一声让王飞虎无法忽视的呻吟声。
王飞虎知道,他身后背着的世子已经被那支飞箭射中。此刻的他来不及悲痛,因为惊慌失措的躲避,他已经失去了重心,整个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在落下来的过程当中,,因为害怕伤害到身后的孩子,侧反侧了身子,左手先落地。落地的一瞬间,他借用左手的推劲,又弹了起来。
不得不说,王飞虎的轻功确实很好,而且应变能力也比楚风的要高。但是,他面对的敌人是早早准备好的,等在这里,只等他的到来,哪里还容得下他有喘息的机会?
就在他想要跳起来再次逃走的时候,一支飞羽又向他奔袭而来,这一次他真的没有办法躲避了。
因为箭矢的速度太快了,而且角度又是他一瞬间无法估计到的。
疾风过后,他的喉咙被一支箭矢贯穿了,血珠子随着贯穿而过的箭,从他的脖子后面飘洒而出。
他整个人往后仰,直直地倒了下来,眼睛睁得大大的,很不甘心地看着前方。在迷离的视线当中,他看到了一匹白马朝自己走过来,马上坐着一个男人,那个男人一脸欠揍的微笑看着自己,而在他的手里拿着一把硬弓。
这一箭是他射出来的。
后面的御林军追来了,他们的声音,王飞虎听不清楚,他只是很不甘心地捏起了拳头,为什么在这个关键的时候,他竟然会死在这个人的手里。
刘平安射死了王飞虎,他这些年在洛阳飞鹰走狗,低调沉默,不是一无是处,起码他练了一手好的箭法,虽然不能够说得上是百发百中,可是却也能够例无虚发。何况还是在不足百步的情况下,去射死一个来不及做方便人的喉咙,他还是做得到的。
刘平安看着死在自己马前的那个人,还有那个人身后背着一个已经死掉的孩子,他的嘴角再一次露出了残忍的微笑。
可是这个微笑包括了什么呢?
也许是对自己计算失误的自嘲吧!他原以为自己能够在这里等到刘平羌的到来,却没想到等到的竟然是刘平羌的身边最为信任的谋士背着刘平羌唯一的儿子的到来。
“平王殿下。”追上来的御林军中轻功最好的张鹏,他见到刘平安,不由走过去抱拳和刘平安打招呼。
“本王今天打算到城外去狩猎,可是谁知道到了城门口不远,就听到有人喊杀声,所以就来看看了,还以为是射死了一个飞贼,谁知道竟然是燕王府的司马和燕王府的世子,哎,真是罪过。”刘平安一副耐人寻味的笑容看向张鹏说道。
“王爷放心,这件事情卑职知道怎么做。”张鹏虽然不是刘平安的人,可是他对刘平安很敬重,何况刘平安出手帮他击毙了逃出案而去的叛国者,这已经是一件大功,他马上抱拳说的。
“既然如此,这件事情,就由你去处理吧!本王从来没有出现过。”刘平安不介意地挥了挥手,然后带着他四个护卫,打马慢慢地离开了这里。
不过一会儿,其他御林军的轻功高手也追了上来,他们看到倒在城墙下,死不瞑目的王飞虎,不由愣住了。
“张护卫,这是怎么回事?”他们可不相信是站在旁边的张鹏将王飞虎和燕王世子杀死的,因为张鹏手里并没有长弓,自然不可能有箭射杀他们。
“兄弟们,我们奉命追捕叛国贼,可是叛国贼负隅顽抗,想要逃走,大家为了不让叛国贼逃走,只有将他射杀了。这件事可是大功一件,大家抬这两个叛国贼的尸体回去领赏,如何?”张鹏看向那些同僚问道。
同僚们听到这话,哪里不明白张鹏这话是什么意思。
只要能够抓到人,无论是死还是活,都是大功一件,这样的功劳不拿白不拿,他们马上说道:“张大人说得是。”
张鹏和那几个追上来的御林军马上欢天喜地地抬着这两个人的尸体回城去了。
而另外一边,燕王府门口,燕王府邸里的家丁像是发了疯地和御林军拼命,没有人注意看,那个穿着家丁服的燕王是否还在他们当中,或者是在死人堆当中。
大家都想杀红眼了一样,脑子里只有一个字,那就是“杀”!
第六十八章:狗急跳墙(四)
楚风盯着眼前这个年纪比自己差不了多少的少年,他不明白为什么对方要将自己弄到这里来。
楚风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所作所为,竟然就在对方的眼皮底下。
就在他利用白云大闹燕妃府邸吸引那些守卫和暗探注意力,从紫芸住的府邸的地下室里背出紫芸,想要离开的时候,却被一个早已经守候在府外的马车拦住。
驾驶马车的是一个老头,可是楚风并没有因为对方是一个老头就对对方掉以轻心,因为对方说话的时候,他就能够感觉到对方内息雄厚得让他不敢轻举妄动。最后,还是选择上了马车。
上了马车之后,那个赶车的老头就将他带到了洛阳城城西的梧桐巷子里普通的一座民宅内。
“你的姐姐,我已经让人带去医治了。”见到自己第一眼的少年,开口就对自己说道。他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然后就自己坐了下来。
桌子很普通,可是桌上有着丰盛的饭菜,饭菜还都是热的,酒也是温的。
楚风坐了下来。他知道,此刻自己能够做的事情就是等待对方的问话,然后从对方的问话当中推测出对方的身份。
少年并没有多说话,而是拿起筷子,在楚风的面前自顾自地吃起了饭菜。
楚风心里疑惑,可是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饭菜,他的肚子“咕咕咕”地作响,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他都没有认真地吃过东西,这个时候竟然有美酒佳肴,自己是不是该享用一番再说。
反正什么毒对自己都没有致命的效果,顶多只会让自己拉肚子。
拿过酒杯,倒了一杯酒,放到鼻尖前闻了一下。好香,竟然是巴乡清,却没想到在这里能够喝到这个酒。
一口下去,就能够感觉到一股火从胃里冒出来,很纯,很香。
饭菜没有毒,酒也没有毒,碗筷也没有下毒。看来对方对自己并没有恶意。
酒足饭饱之后,少年放下了手中的筷条,然后拍了拍手,让下人们将碗筷撤下去,换上了水果茶点。
少年并不多说什么,而是伸手请楚风和自己一起享用饭后的点心。
楚风虽然不明白对方为什么对自己这般款待,可是对方既然对自己没有恶意,自己自然也不会拒绝对方的好意。
吃完了之后,少年看了一下楚风,然后说道:“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你估计都没有好好睡上一觉吧!来人,准备热水,服侍李公子沐浴更衣。”
楚风马上站起来说道:“多谢这位兄台的好意,但是李某还有要事要办,不能够在这里逗留。”
“你要到客栈去?装中毒昏迷不醒,晕死在客栈,好嫁祸给燕王是不是?”少年看了一眼楚风问道。
楚风吃惊地看向少年说道:“你是燕王的人?”
自己确实想要这样做,因为自己想要逼反燕王,只有这样夏国才能够彻彻底底地乱起来,而且是乱成一团麻。
“我想此刻,燕王府应该已经被御林军重重包围了。因为我已经让人做了,你想做的事情。”少年看了一眼楚风说道。
楚风疑惑地看向那个少年,他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为什么这个少年要做这样的事情?难道他和燕王有着深仇大恨?
“我叫林寒雪,是冰雪银城的城主。”少年看向楚风说道,“我和你的目标是一样的,都是让夏国乱起来,让天下大乱。”
“只因为六百年前文侯林青的一段谶语,所以你们要去完成你们祖先的愿望?”楚风不明白地看向少年问道。
“哼哼……六百年前……是啊,当年我的祖先呕心沥血,为了刘家建立了这六百年的江山,可是刘家人又是怎么样对我们林家人的呢?当年我们林氏血脉只有一支因为经商,滞留在了西域,而逃出升天。”少年说到这里眼中冒出了火花,手不由握成了拳头,怨气吓得那些在身边伺候着的下人们都低下了头。
每一代林氏子孙,都要记住那段血海深仇,这段仇恨也传承了六百年。
“为什么不放下仇恨?而且都过去了那么多年了。”楚风忍不住问道,“我想,就算是文侯在世,他也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子孙,因为一个昏君而仇恨那么多代。”
少年猛地抬眼看了楚风一眼,然后问道:“你呢?为什么要杀李涵,为什么要弄乱夏国?”
“大乱才能大治,西陵,夏国,南平,三个国家的国力几乎是持平的,如果不将他们的格局大乱,天下还要相互征伐很多年才能够一统,到时候死的百姓更多。我不过是想加剧天下一统的进程罢了。”楚风沉默了一会儿说道。
少年盯着楚风看,仿佛要将楚风的衣服扒光,把楚风的皮肉扒下,看清楚楚风的心是什么样一般。这使得楚风有些不太高兴,他从来没有遇到过那么犀利的目光。
“听闻你破了我先祖留下来的珍珑棋局,而且比我另外一位祖先还赢出了几目,不知道这可是真的?”少年再一次问道。
楚风知道,对方肯定又想要和自己下棋了,他说道:“文侯的棋局很高妙,不过在我来的地方,这种棋艺我是见识过的。所以,才侥幸赢了几目。如果城主想要和在下一战的话,在下奉陪。”
在棋局的世界里,才可以看透一个人,什么样的人就会下出什么样的棋。
“下棋之前,还请李兄沐浴更衣。”少年看向楚风说道。
只有一个对围棋爱到骨子里的棋痴,才会将围棋看得如此之重,每次下棋都要沐浴更衣,显得围棋庄重和神圣。
楚风前世见过这样的人,所以对少年提出这个要求,他并不见怪,反而说道:“如此,我们就来日再战如何?因为你想要和我真真切切一战,你觉得我今日肯定太累了,一定发挥不出来我真真的棋艺。”
“为了,让你觉得公平,明日我们再一战。今日,我心还有挂碍,无法决战。”楚风看向少年说道。
此刻楚风的心却是有挂碍,而且是很重的挂碍,他很担心两件事情,一件事情就是在黑水阁的无相的身体,另外一件事情是,燕王府邸既然被包围了,那么燕王到底能不能逃出去?
少年知道楚风肯定挂碍这件事情,不由说道:“燕王的府邸虽然被包围,可是燕王应该可以逃出洛阳,回到幽州。”
“?”楚风不明白地看向少年。
少年冷笑地说道:“因为他的府邸后院的池塘下,有一条地下水道是直通洛河的。他当年建府邸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我想他肯定会从哪个地下水道逃出洛阳。哪个地下水道,是当年我先祖文侯发现并且暗中修葺的。只为保护他的外孙能够在危险的时候逃出洛阳。谁知道,六百年后,还可以救燕王一命。”
“文侯的外孙?”
“墨家如今的巨子虽姓林,他的先祖却姓刘,只是他随了母姓罢了。”
第六十九章:冰雪银城的试探(一)
第六十九章:冰雪银城的试探(一)
原来墨家巨子身上竟然留着林家和刘家的两家的血,怪不得墨家虽然一直隐居在蜀地,可是既不反刘,也不帮刘,而是一直隐居不出。
林寒雪看向楚风问道:“你的身份我查不出来,可是我想,你应该和墨家的人认识,否则你的车夫也不会墨家人的独门秘技腹语术了。这个腹语术,只有墨家长老级别的人才会,普通的墨家人根本不会。”
楚风不由说道:“林墨是我的朋友,我和他认识的时间和相处的时间虽然不长,可是他是我交到的一个难得的知心朋友。他比你要小,可是十分的聪慧。”
林寒雪说道:“林墨,呵呵,他给自己化名叫林墨么,以前他告诉我的时候,他说他叫林墨白的。”
“林墨白?”楚风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了,林墨的木偶叫小白,而他自称小黑。如此一黑一白,不正是墨白吗?他将黑白两个字拆开,是想要说什么呢?他自己叫自己做小黑,而将他那只口无遮拦的木偶叫小白,是告诉别人,他是生活在黑暗当中,还是内心充满了黑暗的东西?可是他又渴望光明,所以才将他的木偶叫做小白?
“李辰,你是蜀地李家的人吗?”林寒雪问道,对方竟然会毫不犹豫地干掉李涵,那么就说明他不是太原李家的人,和墨家熟悉,而且还能够成为墨家巨子朋友的人,估计也只有蜀地李家的人了。
可是这么多年来,并未听人说过李家的人当中有眼前这个人如此出色之辈。
楚风摇了摇头说道:“不是。李辰只是我为了感谢一个救命恩人而使用的名字。我是南越人。”
“南越人?”听到这话,林寒雪的眉毛忍不住跳动了一下,然后问道,“白离是你师父?你是鹿门中人?”
“你认识我师父?不……你认识白前辈?”楚风惊讶地问道,突然间想到了他已经被师父逐出师门了,马上改口说道,“白前辈对我有养育和授业之恩,可惜的是……我惹前辈不高兴,所以就被他逐出师门了。”
林寒雪冷笑地说道:“一个男人,连自己的女人被人抢走,而不敢反抗,只会被门规,被师命约束,什么都不敢做,这样的男人,简直是废物!”
楚风根本不知道白离和他师妹之间的故事,所以听到这话,忍不住问道:“你骂我师父?你凭什么骂我师父?!”
“你不知道你师父和他师妹的事情吗?”林寒雪看了一眼楚风问道。
楚风摇了摇头。
林寒雪就将他知道的告诉了楚风,然后问道:“这样的男人是不是一个没有用的废物?最爱的人被人抢走了,却什么也不敢做,只会躲在树林里,每天弹琴,然后借酒浇愁,这样的男人真不像是男人。”
额……楚风有些明白了,为什么当日师父会愤怒得责罚自己,原来是自己的计谋间接害死了他最爱的女人,虽然那个女人一再二的辜负他,可是他竟然还是那么深爱着他。想到这里,楚风无奈地摇了摇头。
师父懦弱吗?
不,这些年自己跟着师父,并没有发现师父懦弱,可是为什么当年他不将他最爱的人抢回来呢?难道只是因为师祖的一句话吗?如果换了自己,自己最爱的人被人夺走了,自己一定会千方百计地将她夺回来,就算是师父来阻止自己,自己也不会改变。
师父到底是为什么呢?
楚风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不由苦笑了。也许师父爱的那个女人并不是真的爱师父,或者说是那个女人不准师父这样做。而师父虽然不舍得,可是却还是听从了自己最爱的人的话,只因为他心里只有对那个女人的祝福,而没有对那个女人的怨恨。
“不许你侮辱我师父!”楚风忍不住说道,“林寒雪,我师父是什么人,轮不到你来说。就算他将我逐出师门,那也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
确实,在别人的面前辱骂别人的师父,这不仅仅是对那个师父不尊重,更是对弟子的不尊重。
林寒雪看了一眼楚风说道:“你和他一点也不像,他优柔寡断,而你却不折手段。本来今日我等不及和你一战,不过看你心有挂碍,明日一战,希望你能够拿出你的实力,否则我还是会像刚才那样说你师父。”
“我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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