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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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色- 第1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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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项公公也是颇为赞同,轻声说道:“皇上,现下木启志都命不久矣了,木役旭也是死了,木氏一族早已是支离破碎,木晚晴也只是独自一人,谅她也是做不出什么事情来。”

    齐文帝把茶杯放下,皱着眉道:“防人之心不可无,大齐的江山,不能断送在朕的手上,也不能让木家给毁了。”

    “皇上,要是木晚晴有任何的不测,恐怕王爷也是会迁怒于皇上,到时候亦是影响到皇上与王爷的父子之情而已。”

    齐文帝点了点头,他亦是在烦恼着这件事情,既然木晚晴已经是回京了,他自然是不能放过这次机会,但是要怎么样才能不影响到他与霍宸的父子之情,这的确是一个难题。

    他略微地想了想,忽然灵光闪过,问道:“陈丹青的肚子是有几个月了?”

414、帝王心

    项公公略微想了想,随后便欣喜地说道:“这都该有**个月了,眼见就快要生产了。”

    “好啊,好啊……”齐文帝不住地点头,他拾起棋盘上的一子,声音有些飘忽,“既然如此,就让木晚晴照顾着陈丹青吧,以免出什么意外了。”

    “皇上,这……”项公公不明白齐文帝究竟是想要干什么,心底下更是疑惑不已。

    齐文帝却是一记冷光,直接说道:“什么时候朕连缘由都要向你一个奴才禀告清楚了?”

    项公公心底下悚然一惊,连忙跪了下来,惊慌地说道:“是奴才多嘴了!请皇上恕罪!”

    “恐怕现在木晚晴亦是没有心思,等到她处理好木启志的后事之后才与她说也不迟,下去吧。”

    项公公不敢抬头,便是猫着腰走了出去。

    齐文帝这时候才微微一笑,他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岂是随意让别人知道的。

    他是帝王,他一定要让所有的事情随着他的心意走,不得有违。

    京城的天气总算是好了些,不似增城那般寒冷,有时候一整天都看不到太阳。

    就算是天气好多了,木晚晴却依旧感到寒冷,她昨日刚刚回京,便是立刻给木启志把脉,虽然她也是不愿相信,但事实实在如此。

    木启志中了毒,是一种慢性毒,是经过多个日日夜夜累积在体内的,此时正是毒发的时候,木晚晴的心慢慢凉了下去,那时候又觉得腹部疼痛起来,她缓了缓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所有的一切都是冲着她来的,就算有霍宸的庇护,可仍是防不胜防。

    她知道凶手是谁,可却是无能为力。

    想到这儿,她的眼睛便又湿润了,幸好,她仍是能够赶回来陪着木启志走完人生的最后一程。

    “晴儿,在想什么呢?”

    忽然有人从后面拍了拍木晚晴的肩膀,声音轻柔。

    木晚晴一下子回过神来,看见正是自己的母亲陆心眉,便是咧开嘴一笑,说道:“没什么,娘亲,你怎么出来了?爹爹睡着了吗?”

    陆心眉也坐了下来,看着院子里的雪景,倒是有一丝的惆怅:“睡着了,他劳累多年,如今终于是可以好好地歇息一会儿了。”

    看见陆心眉那担忧的神色,木晚晴一时间亦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她许久不见陆心眉,而陆心眉也已经没有当初那种贵妇的风韵,倒像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民妇了。

    “娘亲,爹爹现在神志不清,总是喊着哥哥的名字。”木晚晴想起便觉得心酸,“可是哥哥早已……”

    “那也是他唯一的牵挂了。”陆心眉叹了口气,眼睛有些迷茫,“想当初,正是凌嫦年长不孕,你爹爹才娶了我回来,也正是因为你哥哥,他才立我为正室,现在回首过去,就像是做了一场梦一般。”

    木晚晴转过头,想不到陆心眉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陆心眉微微一笑:“晴儿,娘亲的日子算是圆满了,以前你爹爹总是忙着朝廷的事情,我与他在这儿这些日子里,虽比不上相府,但是却也心满意足。”

    说完,她又摇了摇头:“不是,这也是我一生之中就美好的日子了。”

    木晚晴点了点头:“恐怕爹爹也是这样想的。”

    “娘亲是过来人,必须要提点你。”陆心眉正色道,“男人总是为了权力的,这一次你爹爹病危,就算你与大夫都不说出来,娘亲也是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既然如此,你要学会抽身啊……你是木家唯一的一点血脉了,要是你也出了什么事儿,恐怕你爹爹也是走得不安心哪。”

    木晚晴目光有些迟疑,看了陆心眉一眼,你、心中亦是难以下决定。

    陆心眉拉过木晚晴的双手,语重心长地说道:“娘亲知道你与庄王是两情相悦,可是……可你明白吗?世事总不会那么圆满,娘亲不想你每日都活着刀刃底下,你看你哥哥,他死得多么惨啊,娘亲不想你亦是如此。你不如就放手,相忘了吧,自己好好活着,别再踏足于京城,别再与帝王家扯上任何的关系了。”

    木晚晴泪光涟涟,恐怕陆心眉这段日子以来,亦是想通了许多,她自然是明白陆心眉的苦心,但是此时,她怎么能够轻易离开霍宸。

    “晴儿,难道你连娘亲的话都听不进去了?你看你……”陆心眉心痛摸了摸木晚晴脸颊,皱着眉头,“你瘦了不少,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有时候娘亲还看见你咳嗽,娘亲不想你再受苦了。”

    木晚晴吸了吸鼻子,她垂下眸子,想要遮盖住自己的感动,道:“娘亲,可我……我不能啊……”

    她仍未说完,就有一个下人匆匆忙忙地从拱门处走了过来,看见木晚晴便是大叫道:“夫人!夫人!”

    木晚晴正疑惑着,那下人已经走到了她们的前面,说道:“夫人,府外来了一个老妇人,说要找您的父亲,奴才已经是赶她走了,但是她就是不走。”

    木晚晴与陆心眉对视了一眼,虽然猜不到是谁,但仍是前去一看。

    还未走近府门,就已经听到有人说着:“我是木启志明媒正娶的,凭什么不能让我进去?我只是想要看他一眼,难道这也不行?你把陆心眉叫出来,我要当面与她对质,我要让她说清楚,当年是怎么踩着我成为正房的。”

    陆心眉听到这句话,便是皱了皱眉头,嫌弃地说道:“居然是她?”

    木晚晴也是猜到了,她便让人将凌嫦放了进来,陆心眉更是有些不爽,直言道:“我夫君只有我一个妻子,你在这儿大吼大叫什么,给我立即离开。”

    凌嫦只是淡淡地看了陆心眉一眼,见陆心眉已不像当日那般风韵犹存,倒是有些心凉,讽刺地说道:“当年我进相府的门的时候,你还在烟花之地卖笑。”

    “你!”陆心眉气得脸红了,她咬住下唇,当年往事,她已经是不想再提起,没想到凌嫦居然毫不忌讳地说了出来。

    凌嫦倒像是没有任何的惧怕,脸色如常得盯着陆心眉。

    木晚晴感觉到火药味越来越浓,便连忙说道:“先别吵了,凌嫦夫人,今日你来,是为了何事?”

    “我知道木启志不久于人世,特意来侍奉他最后一段时日。”凌嫦是性情中人,倒是直接说了出来。

    “你妄想!”陆心眉一口回绝,“你早已不是木家的人,所以你才会不用砍头,你现在又假惺惺做什么,当真是让人感到作呕。”

    “娘亲,别太激动了。”木晚晴皱着眉头,拉了拉陆心眉,“现在也到了爹爹服药的时候了,娘亲先去喂爹爹服药好吗?这儿由我来我应付。”

    “可是……”陆心眉仍是想说,但是看见木晚晴坚决的神态,倒也只好说道:“那你小心应付,别让她占了便宜。”

    木晚晴点了点头,目送着陆心眉离去之后,她才叹了口气,转身对着凌嫦说道:“凌嫦夫人,现在有什么话倒是可以开门见山说了。”

    凌嫦冷笑了一声,她盯着木晚晴:“那好,我就直接说了吧,木启志就快死了,可是我不能让陆心眉如愿,我知道陆心眉是想要与他合葬的,但是我偏偏就不让,她这一辈子抢了我的夫君,莫非下一辈子还想抢了?”

    听到这里,木晚晴便觉得有些可笑,有些头痛地说道:“凌嫦夫人,你何必拘泥这一些事情,这都是往事了。”

    “我就是忘不了!”凌嫦忽然怒声道,“就是因为陆心眉,就是因为你们母女,你看我的柔儿死得多惨?!都是我这个做娘亲的不争气,她这一辈子才会这样受罪!”

    木晚晴心里不是滋味,抿了抿嘴唇,说道:“凌嫦夫人,这一切都是木以柔咎由自取的,怪不得谁。”

    “木晚晴,你如今说这些风凉话,也不怕半夜有鬼纠缠?”凌嫦冷笑了几声,她一步一步退后,“你就等着吧,柔儿的鬼魂是不会放过你的,她连死……她都不能保住最后的颜面……”

    “凌嫦夫人……”木晚晴仍未说完,可是凌嫦已然是拔腿就跑,木晚晴想喊也是喊不住她。

    木晚晴重重地叹了口气,曾经的过往,的确是足以让她难以承受了,可再多的苦难,终究也是熬过来了。

    在这个京城里头,她实在是经历得太多,充满了血腥。

    她驻足了许久,直到雪都下了,她才慢慢走回屋里,她看着这银色的世界,也不知道增城的情况如何,也不知道霍宸过得怎么样。

    就算有再多的思念,木晚晴也只能是压在心底下,此时最重要的,便是悉心照顾木启志了。

    但是木启志的情况并没有丝毫的好转,就算木晚晴用药物拖延着,可是木启志中毒已深,已是难以根治了。她看着木启志日渐消瘦的脸颊,她便是更加难过。

    “旭儿……晴儿……”木启志每日的嘴里也只是念着这两个名字罢了。

    眼见就快新年了,木晚晴知晓木启志熬不下去了,一时间也是难以抉择。

415、禁锢在宫

    木启志一直这样痛苦地拖着,每日的神情都是痛苦的。

    看见木启志这般痛苦,木晚晴心中渐渐有了恨意,最为痛苦的,便是她每日看着木启志痛苦,而自己又做不了什么。她以前身为医生的时候,看见惯了这种情形,但是如今是自己的亲人,她也就难以调节得过来。

    幸亏京城的天气好了些,也不似在增城那般劳累辛苦,她的身子逐渐调养了过来,脸色亦是好看了些。

    这日,她熬好了药,往木启志那儿送去。

    床榻之上,躺着瘦骨嶙峋的木启志,双眼紧紧闭着,嘴里却是一张一合,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木晚晴坐在床沿上,轻轻唤了一声:“爹爹。”

    过了好一会儿,木启志似乎才听见了,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的目光漂移不定,盯着木晚晴许久,这才说道:“是……晴儿……你可回来了?”

    “是啊,爹爹,女儿回来了。”木晚晴满心地难受,几个月前,木启志仍是精神奕奕的,想不到如今竟会被慢性毒药折磨至此。她端起碗,说道:“爹爹,是时候喝药了。”

    木启志却费力地摇了摇头,他有气无力地说道:“就让爹爹这样去了吧……”

    木晚晴的手颤抖着,她心中的疼痛也是难以自抑,她连忙摇摇头:“不要,爹爹,女儿正在想办法除掉你体内的毒性。”

    她嘴里这样说着,可是她何尝不知道,就算莫大爷在,恐怕也是无计可施,那慢性毒药已然是侵入骨髓,难以再根除,她现在虽然配药,但也只能是暂且抵制住毒性,再拖一段时日,再这样下去,木启志也是难逃厄运的。

    木启志的神情似乎有些迷茫,可是他却是口齿清晰地说道:“晴儿,我知道皇上要杀我,我也不得不从。”

    “爹爹……”木晚晴瞪大了眼睛,有些惊讶。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木启志忽的就抓住木晚晴的手,她的手颤抖着,木启志那冰凉彻骨的温度已让她无法说出话来。

    木启志眼中似乎有泪光,继续说道:“晴儿,木家……皇上不会让木家任何一个人活着,你走吧,走得越远越好。”

    木晚晴皱着眉头,看着木启志说了这几句话,已然是喘着粗气,她正想着让木启志不要再说话,先好好休息,可是此时,陆心眉却从门外匆匆走进来,慌张地说道:“晴儿,不好了不好了!”

    木晚晴回过头,问道:“娘亲,怎么了?”

    “宫里来了人,说要接你进宫面圣。”陆心眉担忧地说道。

    木晚晴心里悚然一惊,觉得有一股凉气从脚底下窜上来,袭至全身。

    皇宫依旧宏伟,在这大雪天里,它被层层白雪盖住那黄色的琉璃瓦,可是那飞檐走角依旧清晰。

    有不少的太监正在清扫着积雪,那摩挲的声音也在刺激着木晚晴的神经。

    木晚晴掀起帘子看了看,这也不是前去朝龙殿的道路,她心里正疑惑着,可是在宫里她你也是不方便多说话,便是放下了帘子。她的心甚是忐忑不安,但是到了这个时刻,她亦是没有什么好惧怕的了。

    齐文帝因为想离间她与霍宸,不惜杀死木役旭,如今更是把矛头指向木启志,她捏住了自己的衣角,喃喃地说道:“那快轮到我了,一朝帝王,做什么都随心所欲。”

    霍宸正在边远之地,她已经是不能再依靠霍宸的庇护了,在这个时候,她要靠的更是自己。

    在她的思绪混乱之间,轿子已经停了下来,不等她反应过来,已有人撩起了帘子,说道:“夫人,已经到了。”

    木晚晴弯身下轿,抬头看了看四周,这儿根本不是朝龙殿,而是一处名叫景翠宫的地方。

    “请夫人跟着奴婢吧。”一个宫女倒是不亢不卑地说道。

    木晚晴点了点头,便是跟随着那宫女的脚步,走进了景翠宫。

    景翠宫虽不是很大,可是羽林卫一个也不少,而且木晚晴仔细一数,却是比平常的宫殿多了十几个,这儿倒像是禁宫一般。

    “晴儿!晴儿!”

    她仍未走近,就已经听见了有人喊着她的名字,她微微抬眸,便看见有一个女子正在站在阶梯上面,不住地叫喊着。

    那女子大腹便便,穿得臃肿,可是脸上的清秀却是一丝不减,她立在白雪中,倒是有一种脱俗的感觉。

    木晚晴惊讶地掩住嘴巴,几乎是难以言语,想不到今日,却是见到了故人!木晚晴急步奔了过去,陈丹青的面容也是越来越清晰,她看到陈丹青脸色不错,倒也是有了一丝的安慰:“丹青,想不到是见到你……”

    “皇上早已是派人来通知了,我早就知道今日会见到你。”陈丹青嘴里说着,却是已经将手里的手炉塞到木晚晴的手里,“快暖暖手吧,这么冷的天,都冻僵了吧?”

    木晚晴摇了摇头,增城可是比京城冷上好几倍了,这点冷她还是能够受得了的。

    “好了好了,快进来吧,在外头就是冷。”

    木晚晴转过头,便是看见霍寰,见他气定神闲,忍不住打趣道:“看来你们夫妻俩这段日子还过得不错。”

    霍寰听到这句话,脸色有些黯然,再说了一句:“进来再说。”

    语毕,陈丹青便是拉着木晚晴走进内殿,木晚晴生怕陈丹青出了什么意外,所以也是小心地搀扶着陈丹青。

    内殿里放了几个炭炉,一进来便是让人觉得暖烘烘的,霍寰让人奉上了热茶,便是把宫女太监都叫了下去。

    “晴儿,现在我和丹青是被软禁在宫里了,不得外出一步,日子过得提心吊胆。”霍寰淡淡地说道。

    木晚晴皱着眉头,怪不得刚才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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