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梦昂头看着眼前这个高大的人,却没有要回答的意思。
只听林天浩继续叫道:
“辰王妃,你可知道辰王现在是一名通辑犯,你出现在这里,末将有权把你收监关押!”
青阳心中一紧,紧张的看向朱梦,她的事他并没有对林天浩说,天罡谷一别,他以为朱梦已经离开了北平,但现在她却回来了?而且还出现在军营之中!
赤旭尧的通辑令传遍了整个北平,朱梦又怎么会不知道,但她只是笑了笑,回道:
“确实,本王妃从踏进北平开始就总听到王爷的流言蜚语。”
“哼,那并不是什么流言蜚语,辰王爷勾结北蒙军埋伏我景国行军,这是事实。”
林天浩沉冷的说道,眼睛一直看着朱梦,希望能从她脸上看出一丝一毫的惊慌,只要朱梦相信了,接下来的事就好办多了。
但他太小看朱梦了,他从朱梦脸上没看出任何思绪,平静而温和的表面让他不知道朱梦到底在想什么。
“想不到堂堂大将军也会说谎。”
朱梦高傲的讽刺着,全然不顾林天浩满脸的沉怒,眸眼转向他身后的青阳,继续笑道:
“本王妃从都城出发并没有听到王爷勾结北蒙的事,但在这北平,似乎对王爷的流言颇多。”
话落,林天浩不禁沉眸,眉心拧成了川字,他早已经把消息呈给皇上,消息应该传遍了都城才对,但朱梦为什么说没有听到赤旭尧被通辑的消息?
难道是送信的人出了什么意外?
他又怎么会想到,送信的人早已经被朱梦的隐鹤所控制了,从发布赤旭尧通辑令的那天起,她就开始阻断林天浩往都城送去的战报,为的就是保往辰王府内上下几百号人口。
身后的青阳被朱梦看得不自在,所有的事都是他们一手策划嫁祸辰王的诡计,现在林将军大言不惭的诬陷辰王,他仿佛能看到朱梦那看不起他的眼神。
他暗暗吸了口气,对林天浩说道:
“将军,辰王妃从都城来到延陵县,恐怕是有什么要事,不如……”
青阳的意思很明显,军营一向不能让女子进入,而现在她却冒着军刑进来找秦将军,一定是有什么事情相告。
林天浩抬手制止了青阳的话,他严厉的看着朱梦说道:
“辰王妃,既然你来北平已经知道了辰王的通辑令,那就请王妃配合一下,不要踏出这军营半步。”
“林将军是要把本王妃监禁在这军营之内?”
“王妃恕罪,末将不得不这么做。”
“若本王妃执意要走呢?”
朱梦脸上浮出一丝温怒,监禁她?她最讨厌的就是被人监禁,那种感觉就像命运被别人掌握在手中无法挣脱,失去了自由一般。
只见林天浩也不畏惧:
“那就别怪末将用武力收服王妃了。”
朱梦深深的吐了口怒气,眼神狠戾的看着他。
青阳紧紧的为朱梦捏了把汗,如果朱梦能留在军营,他就可以天天见到她了,但是他清楚林天浩的性子,他是想用朱梦作为诱饵,把赤旭尧引出来。
就在对峙之际,秦天阙跟秦楚人从帐蓬内走了出来,他先是一愣,似乎才刚刚发现帐蓬外的林天浩。
而后他对林天浩拱手笑道:
“原来是林将军来了,我还以为是谁在外面说话,不知林将军来找我有什么事?”
同为将军,林天浩也回了个礼,抱拳说道:
“听闻辰王妃来找秦将军,我只是好奇过来看看,秦将军别忘了,辰王现在是通辑犯,我们理应对辰王妃进行监视。”
“本将也是这么认为。”
秦天阙一脸严肃的说道。
话落,林天浩不解的看着秦天阙,既然你也认为要监视朱梦,为何还要把她招进帐蓬之内?
只见秦天阙突然一脸愁苦,心痛的说道:
“只是辰王妃说能够解我秦家军的蛊毒,我……唉,林将军,你知道,秦家军就是我秦天阙的命,若是能解那北蒙的蛊毒,让我死我也愿意,所以我刚刚已经决定,让辰王妃屈居军营之内,助我军解蛊毒,林将军也是将帅之人,我想你能体会到我的痛苦,林将军不会反对吧?”
这话刚说完,林天浩的脸色由疑惑变成惊讶,由惊讶变为铁青,他嗤笑一声:
“秦将军难道是糊涂了,解蛊必须需要施蛊者,辰王妃小小的年纪怎么可能解得了那蛊毒?!”
秦天阙听罢摇摇头:
“我现在是死马当成活马医,来去我也已经找不到任何解毒的方法了,辰王妃既然愿意出一份绵力,那我为何不让她试?”
林天浩的蜷紧了拳头,解蛊?那真是天大的笑话!
第177章 大开杀戒()
在林天浩眼中,这蛊毒根本就是无解。
但,秦天阙都已经把话说绝了,他再反对岂不是相当于置秦家军不管不顾?
“既然秦将军已经决定好了,我也无法可说,但是对辰王妃的监视必不可少。”
“我明白,就请林将军把监视权交给我,我定不会让辰王妃走出军营半步。”
“有劳了。”
林天浩一脸沉闷,他之前的计划是把朱梦监禁在军营之中引出赤旭尧,现在虽然把朱梦留住了,但性质却变了,朱梦要给秦家军解蛊毒,就等于是朱梦自愿留在军营之内,恐怕一时半会赤旭尧不会现身。
他转身离去,青阳跟在他身后寸步不离,在转身之际,他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朱梦,他知道现在的处境对朱梦非常不利,但即使是这样,也难已平复他内心的激动,他想,他一定是疯了。
就在朱梦离开延陵县前往驻扎地不到一天的时间内,延陵县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情。
延陵县府衙内出现了一名不速之客,正是那天与朱梦相遇的斗笠男子,斗笠的帽缘依然遮着他的脸庞,看不清楚他到底是谁。
“站住,来者何人!”
府衙中的官兵立即上前拦住他前进的脚步,斗笠男子没有说话,他缓缓解开裹着麻布的宝剑,赤红通透的剑鞘映入所有人的眼帘!
这居然是白虹!
原来这名斗笠男子竟是赤旭尧!
官兵见他亮出武器,立刻先发制人:
“把他拿下!我们上!”
一声命令之下,官兵们纷纷拔出弯刀群攻赤旭尧。
只见赤旭尧拔出白虹,雪白的剑身发出一丝光芒,动作看似缓慢却是迅雷不及掩耳,剑锋轻轻的横扫在几名官兵的脖颈之上,顿时,一片血光染红了府衙大院。
就连他们的惨叫,也来不及喊出口。
其余的人惊恐的看着已经倒在血泊中的人,咽了咽口水不敢上前,有的人已经开始颤抖,就连赤旭尧是怎么出手的,他们都没看清楚!
“因为梦儿心善,本王可以给你们留个全尸。”
这句话似乎是赤旭尧拼命隐忍着什么而挤出来的话一般,阴戾的语气让他们更加恐惧。
“救……救命啊!”
突然,有人跌坐在地上,弯刀与地面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赤旭尧此时就如修罗,身上被一股黑暗笼罩,官兵连滚带爬的转身逃走。
其他人见状,面容因为惊恐而变得更加扭曲,一时间,他们纷纷弃刀惨叫,四下逃窜!
也有的人哭着跪下,向赤旭尧求饶。
但,不管是逃走的,还是跪下求饶的,赤旭尧都不打算放过。
斗笠之下的唇角露出一抹嗜血的笑,缓缓举起白虹,那动作流畅得没有丝毫停顿,不知不觉便会让人看呆。
“要怪就怪……你们打扰了我的梦儿。”
赤旭尧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呢喃的声音谁也听不见,说话间,他已经闪身砍下逃跑之人的头颅。
“不对……本王需要留你们一条全尸。”
又是一声呢喃,赤旭尧再次大开杀戒。
自那晚与朱梦一别,他的隐忍已经到了极限。
他无法制止脑海源源不断的浮出朱梦脸庞,每每闭上眼睛,他就能看到朱梦那一晚的神情。
失望,悲伤,难过,还有……痛苦。
他的思念已经到了极限,已经过了多少天,他硬是一刻钟也不曾睡过。
思念让他变得心烦意乱,变得狂燥,变得更为嗜血,他所看到的所有事物,都想要化为灰烬。
他越是这样,他就越害怕,再次见到朱梦的时候,会不会因为这股疯狂的冲动而把她杀了。
同时他也担心,朱梦会不会再也不愿意见到他了?
他把白虹刺入最后一人的心脏,那人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嘴角的血迹不断涌出。
“为……什……”
话还没说话,他脑袋一歪,断气了。
赤旭尧缓缓把白虹抽出,血已经把剑身染得鲜红。
“就因为,你们不应该触碰本王的逆鳞。”
赤旭尧呢喃的说道。
“啊啊……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一声惊恐又慌张的声传入赤旭尧的耳朵,只见府尹大人肥圆的身形落入赤旭尧的眼里。
府尹并没有看到赤旭尧,他看着满院的尸体脚都软了。
刚刚他还悠哉悠哉的在房间数着银票,听到外面有动静才出来看一下,没想到一出来就看到了副场景,胆小的他颤抖的躲在红柱后面,四处张望。
赤旭尧轻点脚尖,一个飞跃就来到了他的眼前。
“啊!!!”
府尹尖叫一声瘫坐在地上,身体不停的颤抖,油光满面的脸上布满了虚汗。
“你你你……你是谁,要……要干什么?”
赤旭尧二话不说就抬起了白虹,府尹早就失了神,惊恐的叫道:
“啊啊啊!!要杀人了!要杀人了!”
还未砍下,府尹连滚带爬的爬了起来,拖着肥重的身体疯狂逃跑。
赤旭尧微微沉眸,他没有打算放过这里的任何一个人。
“啊!!”
一声惨叫,赤旭尧还未动手,府尹就已经倒在了血泊中。
赤荣轩甩了甩剑上未干的血迹,一脸嫌弃的说道:
“杀这种人我还嫌脏了自己的手。”
赤旭尧缓缓扔下头上的斗笠,面无表情的问道:
“都准备好了?”
“嗯,都准备好了,牢房里的人我全都按你的吩咐放出来了,整座府衙我也已经洒满了油,只要我号令一发,我们的人就会点火。”
赤旭尧听罢没有说话,白虹入鞘,转身便飞走了。
赤荣轩摇了摇头,既然真的那么在乎辰王妃,那为什么还要跟她分开?现在为了她,把延陵县整座府衙都烧了,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但不管是好是坏,他都只要照做就行了。
“放火!”
一声号令之下,府衙顿时火光冲天,府衙之内无一人生还。
但这样大的事件在延陵县传开后不仅没有人感到怜惜,反而从前整日愁容的百姓突然在这一天充满了欢笑。
在那一片大火之中,不少百姓不畏惧熊熊火焰,拿看蔬菜水果站在门口狠狠的砸,即使砸进去的东西都变成了灰烬,也阻止不了百姓对府尹的愤怒。
牢房的人得已解救,残的已残伤的已伤,但一家团聚的兴奋却另他们忘记了伤痛。
延陵县的百姓不知道是谁杀了府尹,也不知道是谁烧了府衙,但无疑这件事都令他们得以解脱。
第178章 卵?()
延陵县府衙被一场大火烧成了灰烬。
这消息瞬间就传遍了北平,有百姓谣传是神灵显威了,也有人谣传是府尹得罪的人太多,仇家找上门来了,也有人说是府尹疯了,一日之间杀光了所有官兵,然后自己放火烧掉了自己的府衙。
不管是什么原因,在百姓谣传的日子中,守在延陵县的军队都出现一些慌乱。
当朱梦听到这个消息时,她的心情竟意外的好,不管是谁做的,朱梦都不禁对他赞赏一番,要知道放火烧府,稍微有点顾虑的人都做不出来。
况且烧的还是贪官的府衙。
虽说朱梦在是留在军营中帮秦家军解蛊毒的,但秦天阙却没有让朱梦动手的意思。
秦天阙不让朱梦动手,朱梦自然就不会傻到自愿给他们解蛊,她需要好好利用这次解蛊的机会。
“心情这么好?”
乌安祁生无聊的跟着朱梦在军营瞎逛,见朱梦扬起的唇角他面无表情的问了一句。
朱梦的思绪被乌安祁生拉了回来,打趣的说道:
“你不是能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这里太吵了,我又不总是能听得到。”
朱梦四下张望了一下,这里确实很多人,她耸耸肩:
“没想什么。”
乌安祁生听罢微微沉眸,这话说出来谁会相信?他稍微靠近朱梦沉声说道:
“你想利用这次解蛊的机会接近北蒙皇室?”
此话一出,朱梦惊愕的看着他,他怎么知道她的计划!
只听乌安祁生继续说道:
“北蒙皇室不是那么好进去的。”
朱梦顿时语噎,鄙视了一眼:
“还说没偷窥我!”
面对朱梦的话,乌安祁生撇了撇嘴,只听朱梦又继续说道: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见朱梦都这么说了,乌安祁生也没再说话。
蓦然,乌安祁生停下了脚步,脸色微沉的看着前方。
朱梦好奇的回头,见他一脸严肃有些讶异,在朱梦眼中乌安祁生能出现别的表情几率是少之又少。
她顺着乌安祁生所看的方向望去,但除了兵营的帐蓬外她再也看不到什么东西了。
“怎么了?”
朱梦不禁开口问道。
“好强的怨念。”
强烈得怨念使乌安祁生不愿意再走前半步,他紧了紧拳头站在原地。
见乌安祁生这副样子,朱梦不禁对前方的东西起了兴趣,她勾唇笑道:
“我们去看看。”
话落,她抬腿就走,但乌安祁生却后退了半步,朱梦见状,上前摸了摸他的头继续说道:
“放心吧,有我在。”
她跟乌安老太爷保证过,会保护他的安全,她不会让他受半点差池。
乌安祁生一手拍开朱梦的手,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朱梦也不在意,只是煽煽一笑,乌安祁生的性格她是了解的。
乌安祁生不是不相信朱梦,只是前方的东西让他恶心得想吐,他深吸一口气,缓缓的点了点头。
往前走,朱梦开始听到一声声痛苦隐忍的呻吟声,接着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
这里一片空旷,映入眼前的是另一个兵营,兵营由木桩铁丝围着,大大小小的帐蓬就搭在兵营之中。
帐蓬之外躺着许多士兵,他们无一不捂着肚子蜷缩在地上,因为疼痛而扭曲的脸庞煞白无色,眼睛充血通红,有的就连呻吟的力气都没有了,两眼无光的看着前方,没有聚焦。
那刺鼻的味道就是这些士兵的呕吐物,不管他们有没有吃东西,他们都能一天到晚的在呕吐,有的士兵因为呕吐过多,喉咙已经受损,再也发不出声音。
这是秦家军的兵营,两万的士兵都是这种症状,无一例外。
朱梦看到这样的情形不禁蹙眉:
“你说的怨念就是这个?”
乌安祁生早已经用袖子捂住口鼻,眉头紧紧的蹙在一起,倒不是因为这里的呕吐物有多臭,而是因为整个兵营,都笼罩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怨念。
他微微点头,算是对朱梦的作答。
“我想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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