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丈。会不会有这么一个可能?”蔡瑁将军阴森森的说道:“玄德公并没有被陶贼收买。反倒是张绣被陶贼收买了过去,所以这才帮着陶贼离间姐丈与玄德公的兄弟之情?张绣将军与徐州的贾诩、杨宏,交情那可是非同一般的亲密,又与大公子素来当有往来。这背后是否有人指使。实在十分可疑。”
如果换成了以前。蔡瑁将军这番话或许就已经让刘表把怀疑对象转向张绣了,但现在情况就已经不一样了,听到蔡瑁将军这番项庄舞剑的言语。荆州另一个大家族的家主、刘琦大公子的岳丈、主薄蒯良先生马上就火大了,心说蔡瑁你狠,这时候我还没有给你们的走狗大耳贼落井下石,你们倒抢先把事情往我女婿身上扯,然后是不是还想往我们兄弟身上扯?很好,竟然你先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盘算一定,蒯良立即也是阴森森的说道:“主公,与大公子情同手足的张绣将军,是否被徐州军收买,替陶应离间主公与刘玄德的兄弟之情,这点可以慢慢调查。但是在此之前,良想要提醒主公一些更加可疑的事。”
“何事更加可疑?”刘表果然问道。
“听说刘玄德当初从官渡逃回许昌时,身边已经只剩下了两名士卒。”蒯良的亲兄弟、刘琦公子的叔父蒯越抢先开口,道:“当时与刘玄德一起撤回许昌的,还有袁熙和崔琰率领的三千冀州军,在十数万徐州军的追杀下,三千冀州军全军覆没,袁熙公子战死,崔琰被徐州军生擒活捉,身边已经只剩两名士卒的玄德公,却能带着腿脚不便的军师诸葛亮逃回许昌,这是否太过侥幸可疑?”
“有什么侥幸可疑的?”蔡瑁将军一听急了,赶紧说道:“玄德公已经说过当时的事,当时他身边已经没有了多少士卒,目标小没被徐州贼军重点追杀,这才侥幸逃回了许昌。还有,连关羽将军都战死了,这难道不够证明玄德公是历经了千辛万苦才逃回许昌?”
“一次或许可以说是侥幸,两次就只能说是神奇了。”蒯良面无表情的说道:“刘玄德自己都承认,刘磐将军和辛评队伍放弃叶城向南阳撤退时,荆冀联军只有中军和前军遭到了徐州军队伏击,他刘玄德率领的后军却安然无恙,没有一支徐州伏兵杀出袭击他率领的后军,这又是什么原因?”
“是啊。”蒯越附和道:“刘别驾和韩从事刚才也说了,徐州军与玄德公仇怨极深,已经到了不共戴天的地步,既然如此,徐州军为什么不仅没有重点伏击玄德公率领的后军,还干脆连一支伏兵都不给玄德公安排伺候?”
“你们蒯蔡两家争权夺利,别把我们牵扯进来好不好?”
无辜被牵连的刘先和韩嵩心中叫苦,可是又不敢吱声,只是赶紧把嘴巴闭紧,不愿再搀和进这件事。而蔡瑁将军也有些后悔自己急于求胜,不问青红皂白就急匆匆的把事情往刘琦身上扯,惹出了蒯良、蒯越这两个对头,可是事已至此也无可奈何,只能是硬着头皮说道:“或许,或许是陶应奸贼不知道玄德公统率后军。”
“呵。”蒯良笑出了声,道:“陶应奸贼当时连我们的突围时间和突围路线都知道,在最有利的地形上布置了数万伏兵,还能连玄德公率领后军都不知道?”
蒯家兄弟说一句,刘表的脸色就难看一分,最后脸色几乎成了青黑色,蒯越察言观色,忙又说道:“主公,还有一个巧得不能再巧的巧合。为什么玄德公带回宛城的六千队伍,超过七成都是不受主公节制的冀州军?冀州军不受主公节制,在主帅与重要大将全部战死和被擒的情况下,就只能听令于临时统军的玄德公,一度只剩两名士兵的玄德公,也乘机东山再起,重新聚敛了一支不容小觑的力量,这样的好事巧事,简直巧得就好象是故意安排好的一样了。”
“是太巧了。”刘表缓缓点头,咬牙切齿的说道:“也巧合得太多了!”
“主公。会不会是这么一个情况?”黄祖也恍然大悟的说道:“在大耳贼从官渡逃往许昌的中间。或许是在大耳贼从许昌逃回叶县的期间,大耳贼被陶应奸贼生擒活捉,为了保命给陶贼当了内应?或者是大耳贼为了权力地位主动投靠了陶贼,换取陶贼和他默契行事。让他得到一支冀州兵马东山再起。也让他到荆州来给陶贼充当内应?”
刘表心中一凛。赶紧盘算这个可能,那边蔡瑁急了,忙道:“姐丈。黄老将军,这些都只是怀疑,都只是凭空猜测,我们并没有真凭实据证明玄德公这么做,依瑁之见,这件事最好还是详加调查,看看这到底是不是陶应奸贼的离间计?”
说罢,蔡瑁偷看了蒯良兄弟一眼,又赶紧补充道:“至于张绣将军送来的书信,瑁认为或许还有一个解释,也许是陶应奸贼知道张将军忠义无双,不可能被他收买,所以故意利用张绣将军行此反间毒计!”
听到蔡瑁将军这句话,蒯良和蒯越都是微微一笑,心知蔡瑁将军已经怂了主动认输了,不敢再利用这件事攀扯到刘琦身上了,所以蒯良也很快就点头说道:“蔡都督此言有理,此事我们还没有真凭实据,是不能轻下决断。臣下认为,目前最好如此行事,一边把刘玄德暂时留在襄阳,预防万一,一边重新严加调查叶城兵败的具体经过,倘若其中真有诡计,怎么都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
刘表黑着脸盘算了许久,然后才勉强点了点头,道:“子柔此言甚善,是不能让刘备回宛城了,随便找个借口把他暂时留下,等我把事情查明再做处置。还有,张绣将军递信的事,千万不能让刘备队伍和诸葛玄知道,尤其是你,蔡瑁!”
………………
接下来的事对刘皇叔而言就是心惊肉跳了,刘表一行人重新回到大厅后,刘皇叔前几年认的同宗大哥刘坐谈虽然谈笑如常,却再也没有提起半句让刘皇叔移驻宛城重镇的话,同时刘表还借口刘皇叔征战辛苦,要求刘皇叔和诸葛亮等人暂时留在襄阳居住,多休息一段时间再返回军中。刘皇叔心中警惕,忙假惺惺的说道:“景升兄好意,备本不该推辞,但是陶贼大军仍在颖川,备若不尽早回到军中统率军队,倘若陶贼忽然南下……。”
“贤弟不必担心,细作早已探明,徐州军除了留下数千兵力镇守叶县咽喉外,主力已然撤回许昌去了,还分了一支军队南下汝南,尝试打通与淮南的陆路联系,短时间内应该无力南犯荆州了。”刘表微笑安慰,还不小心泄露了一个消息,道:“除此之外,昨日邓龙还派人送来消息,徐州使者蒋干在我军将士的监视下,已经携带陶应书信顺淯水而下,试图与我军缔结互不侵犯和约,数日内便可抵达襄阳,贤弟留下,正好可以助我参谋军机。”
“既如此,备就多谢景升兄好意了。”刘皇叔无可奈何的答应,心里则是在万分警惕,暗道:“景升兄强迫我留下,这是为何?张先那西凉卒,到底和景升兄说了什么?”
各怀鬼胎的虚伪客套了许久,好不容易待到宴罢,刘皇叔自然是与诸葛亮商量对策去了,蒯良和蒯柔兄弟则一边准备陪同刘表审问黄忠和庞统,一边逮到了机会,单独聚在一起商议。而刚到无人处,蒯越立即就压低了声音向蒯良问道:“兄长,张绣此举,到底是陶应指使?还是大公子为了除掉蔡氏外援,故意指使张绣如此行事?”
“目前还不知道。”蒯良低声答道:“但是大公子出面指使的可能不大,一是大公子远在江夏,时间和路程上很难及时行事。二是大公子倘若如此行事,怎么都得在事前给我们透一个风,让我们帮着他居中内应,现在你我都没有收到大公子的消息,想来不会是大公子出面指使。”
“这么说来,很有可能是张绣帮着陶应收拾大耳贼了?”蒯越一惊,忙道:“大公子一直把张绣引为北部外援,张绣却与陶应勾勾搭搭,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也未必是坏事。”蒯良冷笑说道:“如果这事的背后真是陶应指使,那么张绣助他行事。无非是两个目的。一是卖个人情给陶应,多留条后路,二来无非就是贪图南阳郡的控制权,想干掉大耳贼这支荆州客军。迫使主公与大公子在北线更加倚重于他。此事若成。对我们和大公子而言。也是一件好事,起码让盟友更加强大,也可以乘机除去蔡氏外原。增加大公子的胜算。”
“既如此,那我们该如何做?”蒯越又问道。
“既然除掉大耳贼对我们有利,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做?”
蒯良微笑反问,蒯越奸笑,赶紧点头答道:“兄长高明,小弟明白了。”
或许还真用不着蒯良兄弟煽风点火和落井下石了,因为蒯家兄弟陪着刘表审问黄忠和庞统时,很快就从刘磐麾下的得力大将兼知交好友黄忠口中,发现了另一个巨大疑点——黄忠如实交代,他在随刘皇叔撤退的荆州兵口中得知,徐州军队在追杀撤往衡山的刘皇叔队伍时,在即将追上刘皇叔队伍后队时,忽然又莫名其妙的全线撤退,这才让刘皇叔的队伍主力逃回了博望,否则的话,刘皇叔就算不死,冀州兵居多的队伍也非得伤亡惨重不可!
“大耳贼!难道你真和陶贼暗中勾结?!”狂怒之下,刘表几乎就要下令立即擒杀刘皇叔,幸得黄忠又介绍了另一个重要情况,说是张飞突袭擒杀陶副主任几乎得手,只是被陶副主任跳河逃生这才功亏一篑,考虑到这一点很难做伪,再加上确实没有真凭实据,还有蔡瑁、刘先和和韩嵩等人的极力劝说,刘表这才暂时压下怒气,决定坚持把刘皇叔扣在襄阳,然后等查明了事情真相再做打算。
还别说,蔡瑁将军在阴人方面虽然心狠手辣,但是在对待朋友方面却还算比较够义气——比方在与徐州军短暂蜜月期时,就曾经救过杨长史一次,所以尽管刘表再三交代保密,但是张绣书信的事,还是在当天晚上通过一些特殊渠道,捅到了刘皇叔和诸葛亮的面前。而听到了这个消息,饶是诸葛亮再怎么的足智多谋,智计百出,也惊得跳了起来,脸色大变的惊叫…………
“不好!想不到陶使君如此卑鄙!在战场上杀不了我们,就想通过离间手段陷害我们,让刘景升出面取我们的首级了!”
“如何应对?”刘皇叔也是大惊失色,道:“景升公把我们软禁在襄阳城中,想来是已然生疑,我们若不设法辩白,必被陶贼奸计所害啊!”
“战场百计之中,离间计最是难破。”诸葛亮铁青着脸说道:“因为人心一旦生疑,就必然会疑邻盗斧,看什么都觉得破绽百出!而且我们这次也没对景升公尽说实话,景升公再仔细调查下去,必然会发现破绽疑点越来越多,对主公更生杀意!”
“那当如何是好?”刘皇叔更是慌了手脚,道:“要不,请你的叔父出面,替我们辩白解释如何?”
“不可,景升公今天故意没有召见叔父,想来也是对叔父生出疑心了,请他出面辩驳,只会使事情越来越糟,说不定还会把叔父也牵扯进去。”
诸葛亮继续摇头,又阴沉了着脸盘算了许久,诸葛亮心中突然一动,忙问道:“主公,如果亮没记错的话?今日在席上,景升公好象还说过,徐州军的求和使者不日就将抵达襄阳?”
“有这事。”刘皇叔点头,又补充道:“还连使者的身份都说清楚了,是蒋干。”
“有救了!”诸葛亮顿时鼓掌,笑道:“张绣与徐州军渊源极深,他出面离间主公与景升公,景升公定然不会轻信,以陶使君的狠毒性格,也必然不会冒着牺牲张绣队伍的危险行此把握不大的离间计!而且蒋干来的时机也太过巧合,与张绣献书离间是一前一后,所以亮敢断定,这个蒋干必然还肩负着特殊使命,执行陶使君间杀主公的下一步计划!我们只需从他身上下手,就一定能揭穿陶使君的离间毒计,甚至还能乘机反过来除掉张绣,为主公独霸南阳创造机会!”(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四章 变数
(PS:双倍月票只剩最后三个小时,手里还有月票的朋友,请别客气,用力砸给纯洁狼吧。)
因为着急建功立业,在徐州军中当了好几年米虫的蒋干先生为了早点让同僚对自己刮目相看,两天后就抵达襄阳城外的汉水码头,对此,杨长史借给蒋干先生的亲兵队长李郎当然是牢骚满腹,一是嫌日夜赶路太过辛苦,二就是嫌蒋干先生不懂变通,太过古板正直,委屈自己不说,还连累了徐州军中资历排进前列的李郎将军吃苦受罪。
也不能怪李郎挑三拣四,关键是蒋干先生实在有些过分,在差旅费十分充足的情况下,能力平庸品德却不错的蒋干先生竟然还想着为公家省钱,连一个厨子都舍不得雇上船,每顿都是让随从鼓捣些白煮鱼充饥,撒点盐了事,吃在嘴腥得直冲鼻,跟着杨长史享福习惯了的李郎将军当然无法忍受。同时既然蒋干先生连厨子都舍不得雇一个,就更别说杨长史出行时必不可少的歌姬舞女了,命格金贵的李郎将军自然也就更加无法忍受了。
最让李郎将军忍无可忍的,还是蒋干先生在对待礼物的态度,本来李郎将军还十分好心好意的建议,劝说蒋干先生别象杨长史那么贪,把准备用来贿赂荆州官员的金银珠宝贪污两成也就是了,千万别象杨长史那么贪得无厌,只贪污三成都已经算是良心发现!结果让李郎将军肚子气炸的是,蒋干先生不仅连一个大钱都不肯贪污。还反过来大骂李郎将军德行低劣,教唆上司败坏法纪,愧对主公,气得李郎将军足足有两天没和蒋干先生说一句话,一心只盼着赶紧完成任务,返回杨长史身边逍遥快活。
“唉,遇人不淑啊。以前跟着杨老色鬼的时候,本将军埋怨过他太贪心太刻薄也太小气,现在跟了蒋干这个蠢货,才知道本将军以前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客船靠上码头的时候。李郎将军还在自怨自艾的哀叹自己命苦。蒋干先生的其他随从却赶了过来,请示下一步该怎么办——至于为什么要向李郎将军请示,则是因为蒋干先生的吩咐,蒋干先生知道李郎将军跟着徐州军的传说人物杨长史。在外交战场上南征北战东征西讨。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光以外交经验而论甚至还在自己之上,所以蒋干先生才了命令,让随从奉李郎将军为首。一切都听李郎将军的安排行事。
蒋干先生的其他随从只是奉命行事,心情正极度不好的李郎将军却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大吼道:“下一步该怎么办?这都来问我?叫蒋大人出舱下船,接下来看荆州队伍怎么安排,没看到我们的船一直有荆州船跟着么?下面怎么办,我们做得了主么?”
蒋干先生的几个随从唯唯诺诺的去了,码头上两个文士打扮的人却有些糊涂了,其中一个容貌十分丑陋的文士,低声向旁边容貌清秀却腿脚不便的文士问道:“孔明?你有没有发现不对?怎么这个徐州卫士,竟然是说叫蒋大人出舱下船?用这么没礼貌的语气,似乎不象是一个下属的所言所行啊?”
“我也奇怪这件事。”诸葛亮也有些疑惑,然后低声说道:“没关系,再看看情况再说,或许是这个卫士背着上司胡作非为,语出不敬,这样的事常有,我们也不用太过留心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关键是盯紧蒋干,他才是徐州使节团的首脑。”
庞统点头,然而让卧龙凤雏两大智囊张口结舌的还在后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