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完了,三百君子军狂笑着扬长而去,不少君子军将士还狂笑道:“曹贼无能,一群废物!敢出城的,都是这个下场!”
夕阳逐渐落山,四名曹军伤兵在城下哀号求救,城内守军垂头丧气的出城营救同伴,曹老大与曹仁、荀彧等曹军文武则都没有说话,胸中只是被一种叫做愤怒的东西充塞,自打曹老大起兵讨董以来,曹军队伍几时受过这样的羞辱?那怕是在骑兵众多的冀州军队面前,斥候战中通常也都是曹军斥候压着冀州斥候打,可是现在…………
这时,负责斥候哨探工作的曹老大族侄曹休灰头土脸的来到了曹老大面前,战战兢兢的报告道:“禀丞相,包括这队斥候,今日我军共有七支斥候什队遭袭,阵亡五十二人,被俘二十四人,仅逃回来一人,适才东门来报,小人军把余下的二十名我军俘虏全都押到了东门城下,当场释放…………。”
曹老大的脸色更难看了,见曹老大不肯说话,曹休不敢怠慢,赶紧单膝跪下拱手说道:“末将无能,麾下斥候有辱军威,请丞相治罪。”
“起来吧,这不怪你。”曹老大终于开口,强压着胸中怒气说道:“你派出去的斥候,碰上的是名震天下的小人军,输了很正常,而且我还知道,陶贼队伍里还有叫千里镜的东西,可以看得很远,和陶贼打斥候战,我军吃亏很正常。”
“谢丞相。”曹休松了口气,又小心翼翼的问道:“可是丞相,如果明天陶贼的小人军也象这样,时时骚扰猎杀我们的斥候队伍,那……。”
“累死这帮伪君子!”曹老大铁青着脸吼道:“从明天开始,斥候以伍队出城巡哨,每伍仅许携带一匹战马,我倒要看看,陶贼的伪君子队伍,到底能杀我多少斥候!”
曹休唱诺,这才爬起身来,旁边的程昱却皱眉说道:“丞相,这事好象不对,小人军是陶贼最大的看家法宝,除非掩护奇袭,否则几乎不用于斥候战,现在陶贼却反其道而行之,这其中是何道理?”
“什么道理?当然是看不起我军的道理。”曹老大脸色阴沉的说道:“我军最后的主力已经尽在许昌,最后的粮仓也在许昌。没有援军可以赶来,也没有粮草需要押送,陶贼根本用不着花大力气着重于斥候战,现在陶贼故意安排小人军出击,拼命袭击我军斥候,又让他的小人军在当天就释放抓到的战俘,摆明了就是想打击我军士气,动摇我们的军心!这个奸贼,在攻心战上没几个人是他的对手!”
“丞相高见,陶贼应该就是这个目的。”程昱点头。又阴阴的说道:“但是丞相。你不觉得陶贼这一战有些轻敌吗?一出手就释放了上千的我军俘虏,又早早就出动他在野战中最得力的小人军,打一些无关痛痒的斥候战空耗军力,还把斥候战中抓到的俘虏也在当日释放。如此行事虽是为了涣散我军士气军心。却又未免太过轻敌了吧?陶贼就好象已经认定了他此战必胜。对我军的残余实力已经过于低估。”
曹老大不动声色,半晌后才说道:“再看看,等陶贼立定营寨。看他如何攻城,然后再做决定。”
接下来的几天都还是一样,好战分子陶基每天都是早早就领着君子军出营,然后把君子军分做多队,肆意扫荡许昌城外的曹军斥候,以骏马弯弓发泄对曹军队伍的仇恨——陶基可是当年徐州大屠杀的亲身经历者,在徐州众将中对曹老大的仇恨绝对可以排名第一,有机会杀曹军给同乡同僚报仇,陶基自然也不会手下留情了。所以即便释放俘虏的军令难违,陶基也少不得在背后私下传令,让君子军将士多杀人少抓俘虏,能有机会射死的曹军士兵,就尽可能的以箭射死,几乎全部由徐州本地兵组成的君子军将士心领神会,下起手来也格外狠毒沉重。
如此一来自然苦了可怜的曹军斥候了,凡是被君子军逮到尾巴的曹军斥候伍队,几乎都被君子军杀得干干净净,只有极少数的幸运儿能够当上俘虏得以活命,虽说后来曹军斥候也学聪明了许多,一看到君子军就赶紧往树林里或者乱石、荆棘丛生的位置跑,到骑兵行动不便的地方去躲避君子军追杀。但很可惜的是,地势开阔的许昌周边这样的地形不仅极少,装备着原始的望远镜君子军也基本上能比曹军斥候队伍更快更远的发现敌人,所以两天的时间下来,曹军斥候积少成多的损失还是十分惨重和惊人,总共损失士兵超过三百,战马上百匹,活动范围也被君子军压缩得越来越小。
对此,曹老大虽然是恨得是咬牙切齿,可是又束手无策,最后也只能是禁止斥候哨队在白天离城过远,不给君子军继续屠杀自军士兵的机会,然后到了晚上,等到君子军收兵回营,曹老大才让自军斥候到远处侦察,虽说这么做曹军斥候还是容易被徐州军队的巡逻哨探截杀伏击,却也远远好过在大白天里被来去如风的君子军任意宰割。
三百多名斥候也不是白白牺牲,通过曹军忠勇将士的顽强努力,曹老大还是用鲜血和人命换来了一些徐州大营的基本情况,让曹老大气愤而又暗喜的是,徐州军队在许昌东北十里外的大营修建得明显不够坚固,外围只建了一道单薄的木质栅栏,挖了一道深约八尺的壕沟,壕沟中还连尖锐木桩都懒得埋设,壕沟与寨栏之间的鹿角拒马也只是象征性的修建了少许,保护住了重要部位,营防薄弱得曹军一个冲击就可以杀入营中——当然了,前提是曹军队伍有胆子去冲击徐州营寨。
基本摸清楚了这些情况,曹老大不再迟疑,立即召集了一干心腹谋士商议军情,先介绍了徐州大营的大概情况,然后开门见山的告诉众谋士智囊道:“陶贼自以为稳操胜算,对我军的残余实力过于轻视,此战我军未必没有反败为胜的机会,我意出奇兵偷袭徐州贼营,力争再创奇迹,一举破陶!诸公以为如何?”
“丞相,不可!”除了荀彧以外,所有的谋士都表示反对道:“丞相,我军在袁绍的苦战中元气大伤,残余军力守城尚且十分勉强,此刻再冒险出战,若有闪失,后果难以设想!”
“被动死守也是死路一条。”曹老大恶狠狠的说道:“许昌城中,我军名有三万五千军队,但大半都有伤势在身。尚未痊愈,陶贼队伍一旦展开攻城,战事一旦迁延日久,轻伤员很快就会变成重伤员,重伤员也很快会彻底失去战斗力,甚至伤重不治!与其被陶贼活活耗死,倒不如乘着现在还有一战之力,孤注一掷和陶贼赌上一把,如果这把再赌赢了,我军也就彻底的高枕无忧了!”
“话虽有理。可是丞相。陶贼多谋,我们现在能否确认陶贼的轻敌大意,不是在故意诱敌骗我军出城决战?”荀攸问道。
曹老大闭上了嘴巴,因为这也是曹老大目前最担心的一点。这时。曹老大的头号谋主荀彧开口了。说道:“丞相。陶应奸贼要求我军交出天子和退出许昌,他放我军离开,这个选择。丞相你真的不做考虑?”
“文若先生觉得我应该选择退让?”曹老大问道。
“不。”荀彧摇头,沉声说道:“彧只是想请丞相做出选择,如果丞相选择退一步海阔天空,暂时甘受胯下之辱接受陶应小贼开出的条件,那么也未尝不是理想选择,退出许昌暂时避开陶贼这个最危险也最可怕的敌人,到其他的地方去大展拳脚,将来也有的是东山再起的希望。”
“如果丞相不想退让,不想向陶贼低头,决意孤注一掷与陶贼赌上一把。”荀彧顿了一顿,又道:“那么彧倒有一计,可助丞相暂时削弱陶贼实力,为我军的孤注一掷赢得更多胜利希望。”
“文若先生不妨先把妙计说来,容我思索。”曹老大答道。
“计策其实也很简单。”荀彧答道:“丞相可立即伪造一纸盟约,我军与刘备缔盟抗陶的盟约,然后再派一名心腹死士连夜出城,到许昌西南潜伏,明日再让这名心腹死士回城,途中故意让徐州贼军抓获,然后就让这名心腹死士告诉陶贼,就说刘备已经决定与我军结盟抗陶,兵马已到叶县与我军守将魏种合力一处,不日便将赶到许昌助战,抵御陶贼进攻许昌。”
“如此一来,陶贼如果中计,为了在攻城时减少阻力和士卒伤亡,必然分兵去汝水拦截刘备队伍,陶贼分兵之后,我军再做殊死一搏,也就希望大增了。”
说到这,荀彧顿了一顿,又道:“丞相请注意,彧说的是陶贼如果中计,陶贼太过奸诈,贾诩也不是什么善于之辈,彧这一计能否成功,其实并无把握。”
如果换成了是对别人用这条计策,曹老大肯定是连眼皮都不眨的就答应了,但是一想到这条计策是要用在比狐狸还奸猾三分的陶副主任身上,曹老大却又迟疑着不敢拍板了。倒是郭嘉盘算了许久后,忽然开口说道:“丞相,嘉认为不妨一试,一是此计即便被陶贼识破而失败,我军也不过损失一名心腹死士;二是陶贼即便将计就计,反过来设下陷阱伏击我军,我军也不用怕,毕竟陶贼队伍是远道而来,对地形远不如我军熟悉,即便布置伏兵,也未必能瞒过我军的眼睛。”
“奉孝先生言之有理。”荀攸赞同道:“虽然小人军拼命劫杀我军斥候,我军对陶贼队伍的一举一动无法了如指掌,但陶贼想要在十里外的徐州营中搞什么大花样,也不可能不露出一些蛛丝马迹,我军完全可以凭借这些蛛丝马迹判断陶贼动向,及时察觉危险。”
曹老大缓缓点头,道:“那就试上一试吧,失败也几乎没有什么损失,陶贼想要将计就计,我军也只要不中计就行。诸公不妨集思广益,讨论分析一下文若先生这条妙计的细节,尽一切可能诱使陶贼中计。”
众谋士一起唱诺,曹老大盘算了一下,又吩咐道:“对了,交代给曹休,让他负责的斥候细作,给我留心一下徐州贼军的大食与小食时间,我要知道徐州贼军接下来的几天里,早上什么时候吃大食,傍晚什么时候吃小食,越准确越好。”
“主公查此作甚?”程昱惊讶问道。
“不要问,将来你们会明白。”曹老大答道。
注:先秦两汉时代受生产力与生产技术限制,古人都是一日两餐,早饭称为大食,又叫朝食或者饔,是现做现吃的主餐,晚饭称为小食,又叫辅食或者飱,是指上午吃剩下的饭食,严守吃饭时间,所以《论语》中有不时不食的话。军队中也是如此,项羽有一次提前让军队吃饭,就被司马迁记进了《史记》中。
当然了,也有权贵例外,汉律明确规定天子一日四餐,诸侯一日三餐,百姓一日两餐,淮南王刘安因为谋反被叛处流放,圣旨上就专门写明,减刘安的一日三餐为两餐。(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第三百零八章 二奸争锋(上)
荀彧所献的调虎离山计第一步虽然最好走也最安全,即便是被陶副主任识破也无碍大局,唯一的关键只是心腹死士的人选,必须足够聪明,还必须足够忠心,更必须得抱着必死之心去诱陶副主任分兵,三者缺一都不可,否则的话,曹军接下来的后着不仅无从施展,还很可能要被奸险恶毒的陶副主任将计就计,反过来重创冒险出战的曹军队伍。
还好,这样的人在别人的队伍里恐怕难找,但是在曹老大的队伍里却到处都是,曹老大召来了几个心腹重臣的子侄和曹族晚辈,刚说了自己要派人出城让徐州军队擒拿,立即就有不少人心领神会,曹老大的养子曹真也马上站了出来毛遂自荐,抱拳拱手说道:“父亲,孩儿愿往。”
见竟然是养子曹真第一个站出来请命前去送死,曹老大不仅没有为有这样的儿子而骄傲,还破天荒的有些心中不忍,稍一迟疑间,典韦之子典满、曹老大的族侄曹遵、亲侄子曹安民、夏侯渊之子夏侯尚与夏侯霸等都站了出来,争先恐后的向曹老大请令前去送死,曹真却怒道:“是我先向父亲请令的,你们别和我抢。”
说完了,曹真又向曹老大双膝跪下,郑重说道:“父亲,孩儿愿为父亲前去诈敌,请父亲恩准!”
“真儿,不是为父不想给你这个机会……。”曹老大迟疑着说道:“你此去乃是九死一生,稍有差池。为父可是想救你都做不到,你亲身父亲曹邵本就已经为我而死,你如果再有什么意外,我将来去见你的亲生父亲……?”
“如果孩儿回不来,请父亲替孩儿照顾二弟曹彬,三弟曹В 辈苷婧敛挥淘サ拇鸬溃骸昂⒍赘冈缟ィ歉盖捉⒍值芨аご螅院⒍值芏髦厝缟剑窀盖准热恍枰又冻龀枪室獗惶赵艟忧苣茫⒍蝗ァ:稳巳ィ浚
良心还没被狗吃光的曹老大还是些不忍。曹真则一再请令出城送死,还威胁说曹老大如果不答应,自己就立即自刎在曹老大面前,流着眼泪拼命磕头恳求。曹老大见曹真态度坚决真诚。感动之余。也难免是虎目流泪,终于点头接受了曹真的毛遂自荐,然后驱散众人。单独向曹真面授机宜。
是夜四更,乘着月黑星稀,曹老大亲自将曹真送上许昌西门,以吊索将曹真与一匹战马放下城去行事,父子二人在城墙上拱手而别,一起泪流满面,两旁曹军文武也是个个落泪,一起向尚无官职的曹真拱手行礼,送别、也基本上是永远送别曹老大这个养子。曹真下城后立即上马,乘着夜色掩护连夜奔向许昌西南,消失在曹老大的泪眼之外。
第二日上午,在颖水河畔潜伏了几个时辰后,曹真重新上马返回许昌,一路上故意沿官道前行,与徐州军队的巡哨斥候遭遇后又装成一副慌张逃命的模样,引起徐州斥候怀疑而全力追赶,期间身着便衣的曹真还突然拿出武器,将一名徐州斥候刺成重伤,激怒徐州斥候小队全力围攻自己,然后再经过一番艰苦搏斗,曹真这才故意手中的武器脱手,给了徐州斥候把自己生擒活捉的机会。
抓到了曹真,又从曹真身上搜出一道古怪文书,徐州斥候自然不敢怠慢,赶紧把曹真押往徐州大营献给陶副主任,期间为了让徐州军队相信自己是不幸被擒,曹真又一度故意企图逃跑,结果惹得徐州士兵勃然大怒,干脆把曹真的腿给打断了一条,横捆在战马上押往徐州大营,断腿痛得曹真满头大汗,但曹真心中却是暗暗欢喜,相信自己琢磨出来的苦肉计一定能够骗过比狐狸还滑的陶副主任。
果不其然,当看到刘皇叔暗通曹老大准备联手抗陶的书信后,陶副主任果然是勃然大怒,马上就拍着面前案几向曹真喝道问道:“说,你到底是谁?大耳贼的兵马已到何处,何时抵达许昌?有多少兵力?说出来饶你不死,还给你治腿!”
“呸!”这是曹真给陶副主任惟一的回答,口中带血浓痰吐得又重又快又远,差点就喷到了陶副主任的猥琐丑脸上,旁边的陶军卫士大怒,立即对曹真饱以拳脚,一个卫士还干脆一脚踩在了曹真的断腿处,痛得曹真是疯狂大吼,“陶贼!杀了我!杀了我!要我出卖父亲,你做梦!”
“父亲?”陶副主任一楞,惊讶问道:“谁是你的父亲?大耳贼?还是曹阿瞒?”
“奸贼!杀了我!马上杀了我!我父亲会我报仇!”曹真不答只是怒吼。
陶副主任当然不会轻易杀害曹真,立即召来曾经到过许昌的徐州官员细作辨认时,几名徐州细作也立即辨认出了曹真的身份,惊叫着说道:“主公,他是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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