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郭嘉又咳嗽着补充了一句,微笑道:“延津距离白马。难道距离很远吗?”
“原来如此,丞相果然高明。”程昱和荀攸恍然大悟,然后程昱又担心的说道:“丞相,倘若袁绍不分兵白马,而是选择分兵在其他渡口渡河,或者袁绍干脆不肯分兵,选择在延津与我军对峙,又从白马调来舟船在延津准备渡河,相持一旦日久,我军粮草不敷,那我军可就……。”
曹老大苦笑了起来,半晌才说道:“走一步看一步吧,实在不行的话,吾就迅速退军返回官渡扼守,好在黄河也不是那么容易渡过,袁绍想要全线追击我军也不是说做到就能做到。”
曹老大的运气是公认了的比大袁三公好,这次也不例外,当收到曹老大放弃白马全力退守延津的消息后,大袁三公得意敌人不战而逃之余,难免有些象吃了苍蝇一样的郁闷感觉——因为这么一来,袁绍军主力想在白马渡河倒是容易了,但袁绍军的粮道可就暴露在曹老大的刀下了。所以大袁三公也只能是听了随军参谋郭图的馊主意,命文丑率领前锋三万人赶赴白马渡河,自己则亲领主力改变进军路线,赶赴渡河严重不足的延津与曹军对峙,准备先拿下白马要地扎稳定脚步,然后再图谋全军渡河。
“主公,万万不可如此。”继承了田丰衣钵专门惹大袁三公不高兴的沮授跳了出来,劝阻道:“曹贼虽弃白马而撤往延津,但延津距离白马不过区区五十里,轻骑顷刻可至,步卒也可半日抵达,主公倘若分兵去白马渡河,恰好给了曹贼将我军偏师各个击破的机会。”
说到这,沮授也不管大袁三公的脸已经拉得比驴还长,又侃侃而谈道:“如今上计,应当是全军尽往延津驻扎,与曹贼隔河对峙,然后或是调遣收集渡船,或是就地打造渡船,做好渡河准备,待到粮荒严重的曹贼粮草告罄,或是待到陶应攻破昌邑、定陶,曹贼被迫后撤时,我军再从容渡河追击,必获大胜!”
“闭嘴!”大袁三公忍无可忍的大喝起来,“吾亲领三十万大军伐曹,兵锋所指,天地变色!士气昂扬,正利速战!似汝这等迟缓军心,迁延日月,待到士气衰竭,军心动摇,那才是反误大事!”
沮授不顾死活的还想再劝,大袁三公却愤怒的一挥手,阻了止沮授的继续劝谏,然后喝道:“命文丑火速进兵白马渡河,渡河抢占白马城池渡口,不得随意与曹贼交战!再令淳于琼为第二队,韩猛为第三队,各率军队一万五千,依次赶往白马渡河,与主力呈掎角之势,夹击曹贼!”
大袁三公的这个决定当然让曹老大笑歪了嘴巴,当文丑军赶到白马开始渡河时,潜伏在南岸高处的曹军士兵立即点燃了狼烟,且每隔五里便升起一股狼烟,不到十分钟时间就把敌情送到了曹老大面前。而曹老大也立即亲自领着五千轻骑赶赴白马迎战——这批战马大部分是曹老大的好基友钟繇从长安一带弄来的,还只用了不到两个时辰的时间就赶到了白马渡口,结结实实杀了袁绍军一个措手不及。
众所周知,一支军队在渡河时候是最脆弱的时刻:此时不但军队分处河岸两端首尾不能相顾,而且士兵的心理这时候也最为脆弱,如果这时候被敌军冲击,那非全军溃乱不可。而老滑头曹老大也牢牢把握住了这个宝贵时机,乘着文丑军渡河刚到一半的机会,更乘着文丑军在神兵天降的自军面前慌乱的机会。无比果断的身先士卒率军杀入敌群——曹老大的武力可不在年轻力壮的陶副主任之下,夏侯渊与典韦两员大将也是率军亡命突击,象疯了一样的直接插进了袁绍军队伍中。慌乱加混乱的南岸袁绍军也顿时为之崩溃,或是自相践踏的四散奔逃,或是争抢上船逃往南岸,被杀者与溺毙者不计其数。渡过黄河的一万多兵卒几乎全军覆没。
顺便说一句,可能是因为陶副主任这只妖蛾子的翅膀搅动,文丑将军这次的运气比历史上要好许多。看到情况不妙及时逃上了一条渡船,又亲自砍翻了无数企图抢上渡船的自家士兵,避免了渡船被自家败兵压沉的厄运,无比幸运的逃过了黄河保住性命,也让曹老大的这次奇袭没能取得全功。
再次取得了奇袭白马渡口的胜利,大大鼓舞了士气并建立了必胜信心后,比狐狸还滑的曹老大也马上选择了见好就收。乘着袁绍军舟船尚未准备齐全的机会立即退兵撤回官渡,连遭挫败的大袁三公虽然暴跳如雷,无奈舟船不足难以迅速渡河,派部分军队渡河只是又会给被曹老大各个击破的机会,所以也只能看着曹老大拣够了小便宜后扬长而去。退往官渡咽喉扼险死守!
当然了,对大袁三公而言倒也不全都是坏消息,至少在曹老大撤走的第二天,大袁三公的孝顺女婿陶副主任就派信使潜过了兖州腹地,给大袁三公送来了新的报捷文书——在经过一个多月时间的艰苦鏖战后,徐州军队终于攻破了兖州南线的第一重镇昌邑城,迫使曹军重将曹纯率领残兵败将退往乘氏小城闭城死守,攻城期间杀敌超过两万,斩杀曹军大将多名!——当然了,因为曹军拦道,所以人头无法送来。
“好,好,应儿果然争气,果然争气!”看完孝顺女婿的报捷书信后,从文丑战败过就没笑过的大袁三公终于得以开怀大笑,鼓掌笑道:“如此一来,应儿只要再拿下了定陶,歼灭了乘氏的曹纯残部,冀徐两军就可以会师攻破曹贼了!快给应儿回信,叫他尽快拿下定陶提兵北上,与吾会师于官渡与曹贼决战!”
“诺。”大袁三公的秘书陈琳答应,赶紧提笔作书,旁边比较倾向于陶副主任的审配则小心翼翼的说道:“主公,陶使君还在信上催促战马,说是他的军中因为战马奇缺,不管是运粮运兵都十分不便,希望主公尽快借给他三千匹战马使用,不知主公如何答复?”
“这个……。”大袁三公又犹豫了一下,然后笑着说道:“告诉应儿,战马肯定会有,但别急,等他与吾会师后,吾自有战马奖励。现在吾就算给他战马,他也拿不到,从泰山郡转运战马,也肯定来不及了。”
听到大袁三公这番答复,不仅比较倾向于陶副主任的审配无奈叹气,就连沮授都有些忍不住了,提醒道:“主公,士气可鼓不可泄,陶使君这次出兵十分卖力,若不及时鼓励,还一再挫伤陶军锐气,倘若陶应因此拒绝进兵,那我军可就要孤军苦战了。”
大袁三公的脸色阴沉了下来,哼道:“他敢!他要是敢不听命令,吾就先灭曹贼,再灭他!”
………………
大袁三公实在太过低估了不肖女婿的胆量一些,因为陶副主任此刻其实早已经停止了进兵,不再对曹军南线施加压力,而当实际上干脆拿着曹军通行令牌的徐州信使把大袁三公的回信飞速带到昌邑后,二十四孝的反面典型陶副主任更是拍案大怒,破口大骂道:“老铁公鸡,一毛不拔,区区三千匹战马都舍不得给,还想让我给你卖命?做梦!看来不给你这个老铁公鸡一点颜色看看,你就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
“主公打算如何处置?”贾老毒物问道。
“再给老铁公鸡去一道书信。”陶副主任恨恨说道:“就说我军在攻打昌邑城池期间伤亡惨重,已经无力再攻打定陶坚城,要老铁公鸡分兵增援我,援助我攻打定陶!不然的话,单凭我军之力,没办法拿下定陶。”
“主公之计虽妙,但力度似乎不够。”贾老毒物阴森森的说道:“袁绍之兵五倍于曹操,曹操若稍有所闪失,那便是万劫不复,惟今上计,应当是我军适当的为曹操分担一些压力,这样才能确保无虞。”
“如何分担?”陶副主任沉吟道:“公开与曹贼的盟约?那我军不仅道义上不占先机,而且再想骑墙观风,也就没有机会了。”
“我军与曹军的秘密盟约当然不能公开,不过可以给袁绍一点警告。”贾老毒物微笑说道:“诩提议,主公不妨在书信中加上一段,就说天子遣使到了我军大营,宣称袁绍手中血诏乃是伪诏,要求我军与曹军罢兵停战,继而出兵讨伐袁绍——然后,主公便可在书信中要求袁绍遣使持血诏南下,当面证明衣带诏真伪与否。”
“妙!这么一来,老铁公鸡想不分兵提防我军也不行了。”陶副主任鼓掌,又奸笑说道:“干脆再做绝点,让我军信使把曹军的通行令也带去交给老铁公鸡看看,让老铁公鸡知道,曹贼为了拉拢我军与他联手对抗老铁公鸡,已经是不择手段了。”
“若袁绍大怒斩使,我军也可以名正言顺的掉转矛头,理直气壮的攻打青州了。”刘晔狞笑着补充道。
“攻打青州?”早就对青州六郡二国垂涎三尺的陶副主任一笑,先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十分腼腆羞涩的笑道:“再等等吧,眼下局势不明,攻打青州的事还是再看看情况再说吧,反正臧霸和孙观他们早就做好了准备,随时都可以出手,耽搁不了时间。”(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八章 官渡战起
可能是陶副主任注定与老丈人八字不合的缘故,贾老毒物提议那道挑衅兼威胁的书信送到大袁三公面前时,时机非常的不恰巧,大袁三公正在为了沮授的逆耳劝谏而勃然大怒,陶副主任的这道书信又刚好在这个时候送到大袁三公面前,等于就是在烈火上泼了一盆汽油了。
大袁三公火大的起因是这样的,鉴于曹军主力主动放弃了难以久持的白马、延津要地退往官渡驻防,大袁三公亲自率领的袁绍军主力便很是轻松的全线渡过了黄河天险,然后睚眦必报的大袁三公先是下令捣毁两次致自军于惨败的白马城池工事,尽杀不肯随曹军撤往中牟的白马周边百姓,接着又毫不犹豫的下令全军向官渡挺进,决定到官渡去与曹老大决一死战,一雪前恨!
听到这道命令,继承了田丰衣钵给大袁三公捣乱的沮授当然也跳了出来,全力反对道:“主公大可不必如此焦急进兵,我军粮足,粮道畅通,利于久战;兖州旱蝗严重,曹军受粮荒困扰多年,至今没有改善,最怕久持而最喜速战。既如此,我军大可步步为营,稳扎稳打,缓缓向官渡逼近,再深沟高垒做长久之计,不出三月,曹贼必粮尽自破矣。而主公若执意速进急战,急促大军赶赴官渡寻求决战,难免正中曹贼下怀。”
听到沮授指出自己的战术失误,大袁三公的脸又拉得比驴还长了,大怒道:“住口!吾军三十万,曹阿瞒仅有区区五六万,一战可定!汝这弄文匹夫,如何敢胡言乱语,慢我军心?挫我士气?”
“主公,不辨忠言。于战不利啊。”沮授也确实不会说话,一再刺激大袁三公道:“我军虽众,但勇猛却不如曹军。曹军虽精,但粮草不如我军,只可久持,万万不可急进速战啊!”
听到沮授的逆耳忠言。已经逐渐出现阿尔茨海默病征兆的大袁三公难免勃然大怒,正要大发雷霆之怒时,更加刺激大袁三公的事终于还是来了。陶副主任的信使不仅带来了挑衅威胁的书信,还向大袁三公出示了曹军队伍颁发给自己的通行文书,暗示徐州军队已经与曹军队伍在一定程度上开始了合作。
当看到一向乖巧的女婿竟然敢拒绝服从命令,还暗示威胁要和曹老大联手以下犯上,脾气本来就出了名不好的大袁三公顿时就气冲斗牛了,怒吼咆哮道:“大胆竖子,竟敢威胁于吾!恩将仇报的狗贼。若非吾出面庇护于汝,汝这竖子早就被曹阿瞒给灭了,现在竟然还敢威胁与曹贼联手攻吾!汝的良心,是不是都被狗给吃光了?!”
见大袁三公如此失态怒骂,左右文武自然少不得赶紧询问原因。再当大袁三公将陶副主任的无耻书信公诸于众后,在场的冀州文武也大都是怒不可遏,纷纷怒骂陶副主任忘恩负义,以恩为仇,和同样受大袁三公恩情深重的曹老大一样,都是典型养不熟的白眼狼——这句话倒是大实话。只有沮授和审配等少数人没有附和,只是盘算分析陶副主任此举用义。
“来人,将陶贼信使推出营去,斩首示众!”
大怒之下,大袁三公果然动了斩使绝交的念头,倒霉的徐州信使号哭求饶,审配则赶紧站出来阻止,拱手说道:“主公,两国相争尚且不斩来使,况且这还是主公你的女婿信使,还望主公暂息雷霆之怒,听配一言。依配之见,陶应此举虽然无礼,却也是因为主公一再拒绝援助战马……。”
“住口!吾没这个忘恩负义的女婿!”大袁三公怒喝挥手打断,又喝道:“速把信使推出帐外斩首,首级悬于辕门,以示与陶贼绝交之意!”
“主公,请三思。”沮授又不识趣的站了出来,飞快劝道:“陶贼要求检查天子衣带诏原书,暗示威胁与曹贼联手攻伐我军,如此恩将仇报确实可恶,但陶贼兵马颇强,粮草丰足也不在我军之下,倘若他真与曹贼联手缔盟共抗我军,那我军必两线受敌矣!不如暂忍一时之气,退一步海阔天空,与陶贼暂做委蛇,待到破曹之后……。”
沮授的话还还没有说完,狂怒中的大袁三公就已经听不下去了,先是怒吼制止沮授劝谏,然后又再次喝令卫士将徐州信使推出大帐斩首,左右卫士不敢不从,只得赶紧将大哭求饶的徐州信使推出了帐外砍下脑袋,再把脑袋挂到辕门示众。沮授和审配等人虽然面有忧色,却不敢再有言语,倒是随父出征的袁谭公子跳了出来,迫不及待的拱手说道:“父亲,陶贼如此无礼,孩儿请领一军南下讨伐陶贼,以问其罪。”
大袁三公有些动心,不料沮授却冷笑说道:“大公子志气可嘉,但某记得我军细作曾有回报,说是陶贼的君子军也随主力来到了兖州,陶贼攻打湖陆、昌邑等城时,周边的曹军队伍都是闻君子军之名胆丧,没有一支军队胆敢出城与君子军野战!大公子如果有把握大破陶贼君子军,授必力挺之!”
想起自己当初大战君子军时的悲惨画面,袁谭公子打了一个寒战,赶紧闭上了嘴巴,也在心里把沮授恨到了极点。大袁三公则重重哼了一声,很是不满的向儿子呵斥道:“汝退下,如今我军强敌乃是曹阿瞒,然后才是陶贼伪君子!”
袁谭公子唯唯诺诺的退下,另一旁袁谭的死党郭图却站了出来,拱手说道:“主公果然高明,眼下我军的首要目标确实是曹贼而非陶贼,主次顺序绝不能颠倒。但图认为,陶贼也不能不防,图提议主公单独分出一军,从长垣南下取平丘、济阳二城,切断陶贼西援曹贼道路,以免陶贼闻知使者被斩的消息后恼羞成怒,真的与曹贼联手缔盟,偷袭我军背后。”
“公则所言甚是。”大袁三公点头,很是满意郭图的奉承言语和恭敬态度——比讨人嫌沮授强一万倍,所以大袁三公很快就决定道:“那就让鞠义率军三万去取平丘和济阳吧。鞠义的先登营乃骑兵克星,大破给公孙瓒的白马义从,正好可以克制陶贼的伪君子军。”
郭图拱手唱诺。连赞大袁三公用兵有方,调派得当,那边荀谌、许攸和审配等人却对视苦笑,一起暗道:“简直猪脑子!明明暂且忍让就不必分兵的。非要沉不住七砍了陶贼的信使,逼自己分兵提防陶贼,还是动用一线主力战兵去山野偏僻之地驻扎闲置——就凭这样的算计。主公如果去做商贾买卖,非得把家底赔光不可!”
于是乎,在牺牲了一名无关紧要的信使后,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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