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孙尚香嘴上答应,又无声的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一幅做贼心虚的后怕模样。孙权则没有吭声,嘴角却露出了一丝狞笑。心中暗道:“好险啊,幸亏我事前准备得周到,让两个公开露面的随从咬死了我的行程时间,不然的话,肯定就要被比狐狸还猾的陶贼发现破绽了。”
被陶副主任的卫士领进了议事后堂,之前在房中与陶副主任议事的贾老毒物等人早已不见了踪影,陶副主任则盘腿坐在书案旁看着公文,见没有那些老古板在场。孙尚香也没有客气,随随便便的向陶副主任行了一个礼,然后就主动的跑到陶副主任面前,一屁股坐进了陶副主任怀里,楼着陶副主任的脖子甜甜的问道:“大哥哥,我和二哥都来了,你找我们有什么事?”
“来了?”陶副主任答应着放下手中公文竹简。先在孙尚香的嫩白小脸上亲了一口,又转向孙权点头笑了笑,孙权赶紧行礼时,陶副主任却忽然喝道:“拿下!”
“诺!”房中的卫士轰然答应,然后不等孙权和孙尚香脸上变色,两名卫士已经飞奔上前。一左一右把孙权拿住,硬生生的按跪在了陶副主任的面前。
“大哥哥,你干什么?”孙尚香首先惊呼。
“使君,权犯了何罪?”孙权也惊叫了起来。
“犯了何罪?”陶副主任用力按住了挣扎的孙尚香,冲孙权冷笑说道:“袁术匹夫派孙贲、吴景用诈降计。又派你来献诈降书,用乘机就中取事。害我性命!如此雕虫小计,也想瞒我?”
“大哥哥,我舅舅和我哥哥他们不是诈降。”孙尚香赶紧挣扎着喊。
“香儿,这事与你无关,我不会怪你,但你不要说话。”陶副主任把孙尚香紧紧按在自己的怀里,又冲孙权狞笑说道:“竖子,无话可说了吧?就凭你这点本领,也想在我面前用诈降计?你也不打听打听,敢对本使君用计的人,几时有过什么好下场?从实招来,看在你妹妹的面子上,或许可以饶你不死!”
“人言陶使君多疑,今日得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孙权终于开口,十分冷静的说道:“敢问使君,如何认定权是诈降?”
“还想骗我?”陶副主任笑得更是诡诈,阴阴的说道:“你的舅父吴景和堂兄孙贲,还有你本人,都在本刺史的面前是花言巧语,说什么因为袁术对你们毫不信任,只想把你们当马前卒专门用来送死,受辱不过才决定向本使君投诚!既然袁术匹夫对你们毫不信任,那么本使君的大军南下时,袁术匹夫为什么要把你们的队伍从石城调回春谷?难道袁术匹夫就不怕你们临阵倒戈,里应外合接应本使君的大军过江?”
“恕权直言,使君此言似乎不合逻辑啊?”孙权大声反问道:“袁术匹夫既然把我军当做马前卒专门用来送死,那使君你的大军南下,袁术匹夫不把舅父和堂兄的军队派来春谷送死,抵挡使君你的大军南下,难道还要把舅父和堂兄的队伍留在后方享福?”
“至于袁术匹夫是否担心我军临阵倒戈,这更没道理,使君与孙权一家此前曾有深仇大恨,一度不共戴天,后来孙权一家虽然与使君冰释前嫌,携手合作,还把小妹寄养在了使君府上为质,但袁术匹夫并不知道此事,袁术匹夫把舅父他们的队伍派来春谷,与使君的队伍对峙,又有那里不合情理?”
“袁术匹夫真不知道你妹妹寄养在我这里?这么大的事,你们孙吴两家就没有走漏风声?”陶副主任恶狠狠的瞪着孙权问道。
“呵呵。”孙权苦涩一笑,答道:“说句冒犯使君的话,把当时还没满八岁的小妹交给使君当人质,换取孙吴两家的长辈兄长活命,这么丢脸无奈的事,孙权和舅父全家那有什么脸面大肆张扬?所以舅父与堂兄他们,对外都是宣称说小妹和表兄吴祺一样,死在了合肥乱军之中了。”
陶副主任继续凝视孙权,孙权在这件事上胸有成竹,毫无惧色的回视陶副主任,目光之中毫无波动胆怯,许久后,陶副主任才哼了一声,道:“这么说,是我误会你了?”
“本来就是误会,本来就是误会。”孙尚香咋呼起来。很是不满的向陶副主任指责道:“大哥哥,我舅父和堂哥是真心想来投奔你。你怎么能怀疑他们是诈降?我就在你手里,他们就不怕你害了我?”
“小妹,这也不能怪使君。”孙权替陶副主任辩解道:“防人之心不可无,使君这也是为了谨慎起见,这才要把细节都问清楚。”
陶副主任又哼了一声,这才示意卫士放开孙权,然后向孙权吩咐道:“下去准备吧,我的水师明天就要先出发去濡须口了。你和我的水师一同南下,到了濡须口后就想办法渡江,然后叫你舅父和堂兄带着家眷过来吧,具体怎么做,你在路上和鲁都督单独商量,你舅父和你堂兄的官职,也等他们过来后再说。告诉他们,只要他们是诚意来投,我也不会亏待了他们。”
“多谢使君,使君大恩,孙吴两家即便是粉身碎骨,也难报万一。”
尽管陶副主任并没有向孙尚香偷听的一样给孙贲和吴景安排重要差使。但孙权还是眼皮都不眨的磕头道谢,然后又拱手告退,然而就在孙权走到了后堂门前时,陶副主任忽然又喝道:“且慢,回来。”
孙权的碧色眼中闪过一丝笑意。稍纵即逝,消失得无影无踪。然后才转过身来向陶副主任拱手问道:“敢问使君?可还有什么吩咐?”
陶副主任没有立即回答,只是拍了拍孙尚香的嫩滑小脸,微笑说道:“香儿,你先出去吧,大哥哥还有些事要和你二哥单独商量。”
“真到?你不会又要抓我二哥吧?”孙尚香担心的问道。
“当然不会,放心去吧。”陶副主任微笑答应,还当着孙权的面,又在孙尚香嫩嫩的小脸上亲了一口,孙尚香这才放下心来,又叮嘱了几句陶副主任不得恐吓自己的亲哥哥后,这才蹦蹦跳跳的离了议事后堂,留下了陶副主任和孙权单独密谈。
咱们的陶副主任是个谨慎得近乎多疑的人,尽管早已在心里下定了决心要利用吴景和孙贲为内应突破长江,也再三试探没有发现破绽,但是到了准备与孙权商议具体计划时,陶副主任还是没有立即向孙权交底,而是耐心的先向孙权探问起了春谷的战备情况,还有袁术军目前的具体情况。
因为害怕陶副主任有细作探报敌情,孙权在军情报告上倒没敢耍花招,很是老实告诉陶副主任说,小袁三公的队伍渡江后,虽然成功击退了刘繇对宛陵重镇的进攻,但因为远离故土的缘故,队伍士卒逃亡的情况还是相当严重的,同时也因为江南土地贫瘠粮食产量低下的缘故,小袁三公不仅没有象在淮南一样的穷兵黩武,拼命招揽一些乌合之众充人数,还破天荒的精兵简政了一次,精简了许多老弱士卒让他们屯田养兵,所以小袁三公目前的兵力不增反减,总兵力大约只在四万六千人左右,其中水师的兵力超过一万五千人,大型战船约三百八十余条,艨艟轻舟一千余艘,是整个江南地区的水面独霸。
至于袁术军水师将领的情况,孙权又报告陶副主任说,袁术军的水师主将陈芬水战经验确实比较丰富,但为人有些贪财好酒,一度因为贪酒误事险些被小袁三公撤换,但又因为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替换才被迫放弃,陈芬的副手袁泉是小袁三公从弟袁胤的长子,靠着亲戚关系爬到了水师副都督的位置,能力相当平庸,而且他率领的水师偏师则驻扎在中水河口,配合陆军与刘繇军交战。水师主力则驻扎在春谷由陈芬亲自率领,有战船二百余条,艨艟轻舟六百余只,兵力约九千人,另有超过五千的陆军协同作战,既可以保卫码头港口,也可以登船作战。
又仔细问了袁术军水师的兵力配备,陶副主任心里大概有了底,忽然向孙权问道:“汝等可有把握斩下陈芬首级?”
“斩下陈芬首级?”孙权很是大吃了一惊,然后又战战兢兢的问道:“使君想要权的舅父与堂兄斩下陈芬首级,献于使君麾下表示诚意?”
陶副主任不答,只是缓缓点了点头。
“这个……。”孙权面露难色,赶紧向陶副主任下跪说道:“使君。斩下陈芬首级虽然不难,但是舅父和堂兄没有掌管水师。手里只有几条轻舟,斩杀陈芬之后打草惊蛇,舅父他们可就没有机会渡江北上了啊?”
“不需要你们渡江北上,我会派水师接应你们。”陶副主任阴森森的说道:“我会派五千徐州水师和三千徐州步骑精锐渡江南下,接应你们!只要你们能斩下陈芬首级,制造袁术匹夫水师队伍的混乱,那我的水师就可以乘机抢渡长江,突破袁术匹夫的长江防线!”
说到这。陶副主任顿了一顿,补充道:“事成之后,我会封你舅父吴景为丹阳太守,封你堂兄孙贲为徐州水师副都督,封你为宛陵令,如果你们再能为我攻占江东立下功劳,我也不会吝啬封赏。荣华富贵,高官厚禄,你们要什么我就给什么!”
期盼已久的家族复兴天赐良机终于降临,孙权终于激动得有些难以自己了,悄悄紧赚着拳头了许久,才总算是压住了心头的气血翻腾。向陶副主任行礼说道:“使君恕罪,兹事体大,权必须禀报舅父与堂兄,请他们决断,然后才能给使君答复。”
“可以。”陶副主任再次点头。又道:“你今天晚上就回去,我派一条轻舟送你回去。告诉吴扬武和孙伯阳,他们有胆量干就干,事成之后我绝不亏待,如果他们不敢冒险也没关系,按你们说的,带着家眷来吧,看在香儿的面子上,我养你们一辈子。”
“诺,权一定将使君原话转告与舅父、堂兄。”孙权恭敬答应,又小心翼翼的问道:“使君,如果权的舅父和堂兄决意向使君献上陈芬贼子首级,权等又当如何与使君联络,配合使君行事?”
“具体你们和鲁都督商量吧。”陶副主任吩咐道:“明天鲁都督会率领我军水师先行南下,到时候你们直接和鲁都督联系,与他协商行事,也直接接受他的号令。”
说到这,陶副主任又强调道:“但记住,动作一定要快,一定要抢在我的步骑主力队伍抵达濡须口前行事!不然的话,我的步骑主力一旦抵达了濡须口,吓得袁术匹夫亲自率军移防春谷,那你们就是杀了陈芬贼子,我军也很南乘机抢渡得手了。”
“明白。”孙权大力点头,又疑惑问道:“可是使君,仅仅只是我军的水师南下,没有使君的无敌步骑登岸配合,即便水师突破长江得手,也很难在南岸站稳脚步啊?”
陶副主任笑了,慢条斯理的说道:“我军水师的战船,除了运载水手水兵外,还需要运载一些粮草和军需。”
“把精锐队伍藏在水师船队在秘密南下!果然奸诈!”孙权醒悟过来,赶紧向陶副主任拱手说道:“明白了,请使君放心,权等一定会抓紧时间,杀袁术匹夫一个措手不及!”
“明白就好。”陶副主任笑得更是开心,又道:“顺便给你交一个底,过一两天时间,我会找个借口暂时离开合肥,带一支军队到庐江去,给你们多争取一些有利时机,不过你们不用担心,鲁都督也是久经沙场的人,会全力配合你们行事的。”
“离开合肥去庐江?只是你的旗号去庐江吧?”孙权心中冷哼,对陶副主任这套虚虚实实的把戏很是不屑。
“去吧。”陶副主任一挥手下了逐客令,最后叮嘱道:“再记住一点,如果你们动手之前,袁术匹夫已经亲自移驻了春谷,那就没必要冒险了,叫你的舅父和孙贲带着家眷过来就是了,我军水师实力还比较薄弱,难以和袁术匹夫经营多年的水师抗衡,不能拿我的绝对精锐冒险。”
“诺!”孙权抱拳答应,又在心里期盼道:“绝对精锐?会是那支队伍呢?君子军?陷阵营?还是风羽军?我只有一支这样的军队,就可以纵横江南无敌手了啊。”
…………………………
“兄长,你未尽的江东大计,就让小弟来替你完成吧!请你的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我,保佑我的妙计一举得手,也保佑我们孙吴两家顺利接管陶贼的渡江精锐,以陶贼的兵马,打下我们孙吴两家的江东基业!再以陶贼的兵马,为你报仇!雪恨————!”
带着这样的兴奋念头,孙权乘上了陶副主任给自己安排的轻舟快船,化装成了普通渔夫连夜南下到了濡须口,又到了长江下游的偏僻处渡江靠岸,然后再取陆路返回袁术军春谷大营,并在孙贲吴景巡哨队伍的接应下,只用了两天时间就从合肥回到了孙贲和吴景的营地。
也不是没有意外,至少让孙权颇为警觉的是,春谷城外的袁术军大营内部明显加强了戒备,巡哨队伍始终都是往来不绝,中军指挥部更是岗哨密布,气氛紧张得简直就象是大战将至。而更让孙权担忧的是,当他回到孙吴军队的营地时,舅父吴景和堂兄孙贲竟然都不在军中,暂时掌管军队的吴景长子吴奋则告诉孙权,说是吴景和孙贲一个多时辰前傍晚时被召进了中军议事,但为了什么被召进中军,吴奋却不知原因。
坐卧不安的又在帐里等了半个多时辰,吴景和孙贲终于低声议论着回到自军的大帐,见孙权已经回到了帐中,吴景和孙贲自然都是大喜过望,赶紧异口同声的问道:“小权回来了?这次去合肥情况如何?见到香儿没有,她怎么样了?”
孙权没有立即回答,还飞快向吴景和孙贲反问道:“舅父,兄长,是不是袁术匹夫来了?”
“你怎么知道?”孙贲和吴景惊讶问道。
“真来了?”孙权心中一沉,又不死心的追问道:“舅父,中军营地看守如此严密,为何不见袁术匹夫的旗号?”
吴景先看了看左右,见帐中尽是自家子侄,这才低声说道:“袁术匹夫是便衣微服来的,为了防止消息走漏,被陶贼或者刘繇察觉,所以他的旗号还虚打在芜湖,本人秘密来到春谷巡视长江防线,袁术匹夫要求众将保密他的行程,你们心里知道就行了,别走漏了风声引来袁术匹夫派人追查。”
“完了!别想指望接应陶贼精锐抢渡长江了!”孙权一阵天旋地转,绝望几乎当场哭出声音。
“权弟,这些事一会再说,先说你的情况。”孙贲焦急的问道:“陶贼是什么答复?见到小妹没有?她怎么样了?”
孙权不说话,脸上表情游离不定,孙贲和吴景再次追问时,孙权的一双碧眼之中,忽然流下两行泪水,吴景大吃一惊,忙追问道:“贤侄你哭什么?出什么事了?”
“舅父,甥儿该死!”孙权扑通一声向吴景双膝跪下,痛哭流涕道:“甥儿当初提议将小妹寄养在陶贼府中,虽是权宜之计,可谁曾想,谁曾想……,谁曾想那陶贼禽兽不如!竟然把小妹,竟然把小妹……。”
“香儿到底怎么了?!”吴景一把揪起了孙权,怒吼追问,旁边的孙吴两家子弟也是个个大急,争先恐后的打听孙尚香情况。
“香儿她才八岁啊!”孙权痛哭出声,抽抽噎噎的说,“陶贼……,陶贼不但……,不但凌辱了她,还把她当起夜时的……,夜……夜壶!陶贼的正妻袁芳也是毒妇,拿香火烙小妹,罚小妹跪铁链,逼小妹给她,给她……,小妹她……,过得简直就是生不如死啊!”
“陶贼!你这个畜生!禽兽不如————!!”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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