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需防有人乘机用间,依诩之见,主公不妨表兄长陶商为庐江太守,那就让用间之人无计可施了。”
陶应心中一凛,这才想起这件麻烦事,自己如果不表奏一个庐江太守抢占政治上风,那么目前控制着汉献帝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曹老大一旦使坏,故意封一个自己潜在的敌人为庐江太守,那么就算自己不用听曹老大的狗屁任命,自己的潜在敌人搞不好就马上变成现实的敌人了。想到这里,陶应点了点头,道:“文和先生所言大善,就表我兄陶商为庐江太守,不给曹贼可乘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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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陶副主任恨得蛋疼的曹老大为了时刻留意陶副主任动静,当然在淮南安排有细作监视徐州军队的动静,只是道路不通沿途又大半不被曹老大的队伍控制,消息难以传递,所以当曹军细作还没来得及把淮南战况的最终结果送到曹老大面前时,陶副主任征讨小袁三公得手的报捷文书和表奏文书,就已经通过畅通无阻的道路,提前送到了曹老大的新老巢——许都城中!
陶副主任的报捷文书与表奏文书名誉上是送给汉献帝,结果自然是先被送到了曹老大面前,而看完陶副主任自吹自擂的征讨袁贼得手报捷文书,曹老大的一张黑脸也气成了铁青色,拍着案几只是咆哮,“好你个袁术匹夫,竟然如此无能!才五个月时间就把九江和庐江全丢了,简直就是无能至极!”
“主公,陶应小贼本有徐州五郡,又得淮南富庶之地,若不尽早图之,只恐将成心腹大患。”一旁的荀攸警告道:“那陶应小贼自掌徐州以来,不断招兵买马,任用贤能,励精图治,远交近攻,军政武略无不尽善尽美,徐州五郡蒸蒸日上,徐州军力不断壮大,现又一举拿下淮南富庶之地,钱粮丰足已然甲于天下。若不将此贼尽早铲除,假以时日,怕是再难图之。”
“公达言之有理。”荀彧毫不犹豫的给侄子投了赞同票,道:“当年主公在徐州城下饶陶应小贼不死,已然是养虎贻患深受其害,今陶应小贼实力日益壮大,与我军差距日益减少,若不抓住机会尽早铲除,或者设法削弱,一旦让陶应小贼实力反超我军,只怕我军就算想与其友好相处都难了。”
程昱和满宠等谋士纷纷附和,都认为应该乘着现在曹军的军队实力还能压过徐州一头,尽快出兵干掉陶副主任这个心腹大患,不然的话,一旦让徐州军队壮大到了曹军无法制服的地步,那么后果只能是不堪设想了——毕竟,徐州军队与曹军之间彼此的仇怨实在是太深了。而养虎遗患的两个始作俑者曹老大和郭奉孝则表情尴尬异常,都有一种简直恨不得找一条地缝钻进去的感觉。
好不容易找到机会挥手打断众谋士的滔滔不绝,曹老大既无奈又愤怒的说道:“吾何尝不知陶贼应该早除?也不只一次的考虑过进兵徐州,杀光陶贼一门为吾父报仇!可是袁绍,袁绍那里怎么办?陶贼最擅溜须拍马,阿谀奉承,把袁绍哄得晕头转向,对他本就是十分偏袒,现今又因天子之事吾与袁绍逐渐交恶,至今风波未歇,吾若出兵徐州,袁绍亦出兵攻我,那如之奈何?”
“明公此言大善,要除陶贼,必先间其与袁绍之盟,不然万万不可轻动。”郭嘉硬着头皮附和曹老大,也掩饰一下自己的尴尬。
“主公勿忧,袁绍虽强,但其也有公孙瓒这个仇敌牵制。”满宠劝说道:“公孙瓒百足之虫死而未僵,一年半载还能苟延残喘,只要公孙瓒不死,袁绍就未必有胆量两线开战,即便袁绍有此胆量,也肯定不会倾巢南下,主公大可分兵拒之,再以主力南征徐州?”
“伯宁先生此言虽然有理,却太弄险了。”满宠这番话遭到曹老大其他狗头军师的一致反对,最得曹老大信任的荀彧还劝说道:“主公万不可如此冒险,陶贼奸诈异常,又与袁绍关系亲密,主公即便亲提主力南征徐州,一时半会也很难攻破陶贼,期间一旦陶贼说动袁绍出动主力夹击我军,那我军便大事去矣。”
“文若先生既明此理,方才为何还要力劝吾尽快铲除陶贼?”曹老大苦笑着问道。
“主公可能没有听清,彧在这句话的后面,还有一句话。”荀彧不动声色的答道:“彧除了说要抓住机会尽快铲除陶贼外,还说了一句——或者设法削弱。若能将削弱陶贼部分实力,对我军而言也是有百利无一害。”
“设法削弱?”曹老大又黑又粗的眉毛一扬,问道:“如何削弱?”
“削弱敌人,最好的办法莫过于使敌人与其他敌人彼此相攻,自相残杀,使我坐收渔利。”荀彧阴森森的说道:“现今主公天子在手,令同法旨,主公何不在陶贼的一干邻居身上做做文章?让他们自相残杀,彼此相攻?”
“文若先生此言有理。”曹老大点头,又沉吟道:“陶贼目前的邻居不少,除了我军之外,还有袁绍、刘表、袁术、公孙瓒与刘繇五军,不知该在谁的身上做文章?又如何做文章?”
“都可以。”荀彧语出惊人,道:“若主公愿意,包括袁绍在内的五路诸侯,都有可能与陶贼反目成仇,甚至一起出兵夹击陶贼,也并非毫无可能。”
“五路诸侯夹击陶贼?”听到这话,曹老大马上象打了鸡血一样的来了精神,赶紧坐直身体说道:“请文若先生试言其详。”
“五路诸侯,袁术与刘繇这两路最容易。”荀彧沉声说道:“袁术就不用说了,刚被陶贼夺走庐江与九江二郡,对陶贼是恨入骨髓,一有机会必然反扑复仇。刘繇与陶贼联盟夹击袁术,陶贼却与袁术单独缔和,又故意放袁术率军渡江,虽不清楚陶贼此举是否违背盟约,但就算陶贼没有违背结盟约定,刘繇也必然对陶贼恨之入骨,一有机会,也必然出兵报复!”
“对此二路,主公可分两步走,第一步是以天子名誉遣使颁诏,调停袁术与刘繇之间的争端,再密书二人,言明唇亡齿寒之理,劝其二人联手共抗陶贼。第二步,主公可封陶贼兄长陶商为扬州刺史,以天子诏旨令陶商领扬州诸郡,再使人密告袁术、刘繇,就说陶贼表其兄陶商为扬州刺史,欲出兵吞并江东诸郡,刘袁闻讯必然联手,共抗陶贼!此二路实力虽然稍弱,却可使陶贼南线不胜其扰,分散其北线兵力。”
“刘表这边,昨日我军细作送来消息,说是陶贼在庐江大败刘表部将黄射,那黄射乃是刘表爱将黄祖独子,黄射受挫黄祖心中必然恼怒,刘表即便退让也必然心中不快。既如此,主公可表黄祖为庐江太守,黄祖必视陶贼为仇敌大寇,生出吞并庐江之心,主公再下诏与刘表,明诏令其出兵攻打淮南,刘表不奉诏便是抗旨谋逆,若奉诏黄祖必然出兵庐江!陶刘战事一开,刘繇、袁术二军必趁火打劫矣!”
“妙!”曹老大大喜鼓掌,又赶紧问道:“那公孙瓒与袁绍呢?”
“公孙瓒这边也比较容易,一道诏书即可。”荀彧轻描淡写的答道:“主公可明诏给陶应奸贼,借口公孙瓒抗拒天子企图谋逆,令其出兵青州攻打公孙瓒部将田楷,陶贼不奉诏便是抗旨谋逆,公然反叛,奉诏就是恩将仇报,不消我军挑拨,公孙瓒与田楷都必生仇视陶贼之心。”
“嗯,有理。”曹老大点头,道:“就算陶贼阳奉阴违,领旨却不出兵,也足以让他名声扫地,牵制他部分兵力,足矣。”
“主公放心,某有一计,可使陶贼必然出兵青州。”荀彧阴笑起来,“这一计也正与间离袁绍、陶应翁婿有关,主公应该知道,那袁绍虽然心向陶应,袁绍爱子袁尚也与陶贼亲密无间,袁绍的长子袁谭却对陶贼恨之入骨!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军又与袁谭比较相善,既如此,主公何不派人劝说袁谭,劝其请令攻占青州,铲除田楷?”
“文若先生以明诏令陶贼出兵青州,又劝袁谭请令出兵青州,若是成功,自然有的是机会让袁陶交恶,乃至翻脸开战。”曹老大这一次有些犹豫了,道:“可是,我军能说动袁谭依计而行吗?就算说动了袁谭,袁绍不肯答应又如何是好?”
“此事虽难,却也不是毫无希望。”荀彧答道:“袁谭虽是长子,却不得袁绍宠爱,急于建功立业证明自己,说服他难度不大。袁绍这边,主公之前已经决定在天子面前表奏他为大将军加太尉,领冀、幽、并三州州牧,借以向袁绍示好——既如此,主公何不做个空头人情,让袁绍干脆把青州牧也领了?袁绍有了一个空头青州牧的名号,能不对青州生出贪心?袁谭再请令征讨青州,岂不是要容易许多?”
“文若先生此计大妙。”郭嘉附和道:“袁绍一旦决定出兵青州,必然令陶应奸贼出兵相助,再加上天子明诏令陶贼征讨田楷,陶贼的兵力也就更进一步分散了。”
说到这,郭嘉还微笑着补充道:“而且陶贼一旦出兵青州,又必然是仗他打、城他攻、人他死,地盘钱粮却是由袁绍占——不然的话,袁绍岂不就是白嫁一个女儿了?”
曹老大大笑起来,一拍案几道:“就这么办!先让陶贼的好邻居们都动起来,分散并削弱陶贼力量,然后利用袁谭调起陶袁争端,让陶贼失去袁绍支持,最后,吾再去接管陶贼好不容易拿下来的钱粮富足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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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九章 罗网渐渐张开
“为什么与袁术私下单独言和?为什么放任袁术率军渡江?我说刘大公子,我与你父亲签订的盟约里,有规定我军不得与袁术单独言和吗?又有那条约定说了,我军一定要把袁术匹夫消灭在长江以北?刘大公子你怎么也不听一下,当时我军的将士已经疲惫不堪成了什么模样?军需辎重的储备又已经空虚短缺到了什么样的地步?有能力把袁术消灭在长江以北不?”
面对刘繇长子刘基刘大公子的质问,咱们的陶副主任当然是一副呵欠连天懒洋洋的欠揍表情,还用一连串的反问把可怜的刘大公子问得是额头青筋暴跳,同时也哑口无言。欣赏挖补了刘大公子愤怒而又无奈的表情,咱们的陶副主任又表情温和的笑道:“况且,袁术的队伍能够顺利渡江,并且在长江水战中打败贵军,好象贵军的责任更大一些吧?当初在历阳码头,如果贵军没有为了保存实力自行撤退,而是与我军齐心协力将陈芬水师歼灭在历阳码头,能有后来这些事?”
可怜的刘基公子哑口无言了,不过这也不能怪刘基公子的口才不佳,而是刘繇军当初在历阳之战中确实做得不地道,在只要坚持下去就能歼灭或者重创淮南水师的情况下,刘繇为了保存实力选择了率军撤退,让出了淮南水师的撤退航道,最终导致淮南水师放弃旱寨从水路撤往庐江,现在脸皮还没有磨练到陶副主任厚度的刘基公子自然是无话可说了。
尴尬了片刻,刘基只能是转移话题道:“使君,家父遣在下拜见使君,是想与使君谈一谈重订盟约的问题。为贵我两军的共同利益与友好相处计,家父希望能与使君修改之前的盟约,与贵军继续联手讨伐袁术逆贼,直至将袁术逆贼彻底铲除!贵我两军联手互利互助,对使君有百利而无一害,还望使君允诺。”
“修改盟约继续联手?这是好事,当然没问题,我答应了。”陶副主任一口答应,又道:“不过得稍微等一等,袁术还有一批后军和粮草辎重在濡须口没来得及渡江,必须等得到这批后军全部渡过了长江,我军才能与贵军修改盟约继续联手讨伐袁术——我曾经答应过袁术,在他率军渡过长江之前,绝不出兵攻打他的队伍,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做人得有信用,刘基公子,你说是不是?”
可怜的刘基公子彻底晕菜了,想要破口大骂,既没这个胆子也找不出可以骂出口的由头,想要扑上来和陶副主任拼命更没这个胆量,只能是铁青着脸把嘴闭上,也把牙齿咬得咯吱作响。陶副主任也没兴趣与刘基纠缠下去,打着呵欠说道:“应还有很多军务政事要署理,刘基公子如果没有其他的事,就请先去休息吧。来人,请刘基大公子到馆驿休息,好生招待,不可怠慢。”
左右卫士答应,上前邀请刘基离开,刘基更是愤怒,干脆向陶应一拱手说道:“多谢使君好意,但在下还急于返回江东向父亲禀奏此事,就不打扰了,告辞。”
说罢,刘基转身就走,气冲冲的出了大厅,率领随从队伍径直离开了已经落入徐州军队魔爪的舒城,当天就返回江东去了,陶应也没有挽留,还看着刘基的背影冷笑连连,最后干脆还小人得志的唾了一口,“呸!自作自受!想占老子便宜的人,还想有好下场?”
“主公不必如此。”一旁的刘晔劝道:“刘繇匹夫虽然不足为惧,但我军在淮南立足未稳,淮人尚未归心,民心尚在动荡,能多一个朋友,远胜过多一个敌人。对刘繇匹夫,也是最好采取笼络安抚的手段,纵然不能与之为友,亦不必与之为敌。”
“无所谓了,刘繇就算有心与我军为难,也要先过了袁术那一关。”陶副主任自信的一挥手,又道:“况且我这次与刘繇的矛盾也不可调和,如果答应刘繇的条件出兵濡须口,背信弃义遭天下唾骂不说,还有可能导致袁术渡江后无法与刘繇互相制衡,所以这一次只能是强硬一次得罪刘繇了。”
刘繇到底还只是新走狗,为人又是出了名的圆滑乖巧,不敢象鲁肃和贾诩那么直言无讳,所以虽然觉得陶副主任此举未必完全妥善,却也没有继续坚持下去,只是乖乖把嘴闭上。陶应则又说道:“我现在唯一只担心刘表这边,刘表虽然只是一条守门之犬,可是他的荆州军队却是我们在南线最强的邻居,如果不能妥善处理好与他的关系,那才是真正会有麻烦。元方去了那么久都没有消息,我还真有点担心。”
“晔认为问题不大。”刘晔宽慰道:“陈元方出使荆州虽然始终没有消息,荆州军也没有撤离枞阳,但刘磐也极力克制队伍不曾与我军发生冲突,由此可见,刘表之前定然有命令叮嘱刘磐如此行事,刘表本人也很希望能与我军友好相处,陈元方这番出使,定能马到成功。”
“希望如此吧。”乌鸦嘴一向很灵的陶副主任这次破天荒的没有打包票,还又皱眉道:“我总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我们和荆州之间恐怕要有些故事。”
陶副主任这一次的乌鸦嘴终于没有应验,打发走了刘基的第六天上午,出使荆州的徐州军主薄陈应终于回到了舒城,而且还是在刘表军队伍的保护下从襄阳直接乘船到的枞阳,一路轻舟顺风顺水,从襄阳赶到枞阳仅仅只走了五天时间,陶应收到消息后大喜,不仅亲自出城迎接陈应,还一见面就向陈应问道:“元方,情况如何?”
“托主公洪福,在下这一次总算是不辱使命,顺利办好了主公交代的差使。”陈应表情兴奋的答道:“应见到了景升公,并且向景升公禀明刘磐、黄射二人对我军的一再苛逼,还有禀明袁本初对淮南战事的态度后,刘景升当场就发了脾气,当众骂了刘磐与黄射二人,又当面向我军表达歉意,感谢我军的一再忍让,并且表示愿意与我军友好相处,互通贸易。除此之外,刘景升还让护送应南下的荆州老将王威捎来命令,让刘磐与黄射二将立即率军撤回江夏,不得与我军发生一点冲突!”
“好!”陶应悬在心头的一块石头落地,脸上喜笑颜开,又赶紧问道:“那么我军在皖县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