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习惯了这些，心里丝毫无惧。
068。楚楚可怜
打车到了曙光，塌下车门之后，简臻转过头去弯下腰，对前头正打算开车的司机说道：“师父，您好像忘记找钱了。”
司机回头，奇怪了看了一眼简臻，掏出口袋里的钱的时候，嘴里还在嘟囔，似乎是不敢相信这样子的话会是从来这种地方的姑娘嘴里说出来的：“都能来曙光了，怎么还在乎这么点打车的钱，真抠门。”
简臻也不生气，对于这样子势利的人她见得多了，早就过了被人说几句，就觉得羞臊的厉害的年纪。
拿到找回来的钱之后，简臻才甩上门，正式看着眼前的曙光，这座以前只是在别人的嘴里听过的地方。
她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也可以走进这里面。
深吸了口气，理了理身上的衣服，简臻抬步往曙光里头走去。
才走到门口，她就被几个穿着保安制服的人给拦了下来：“对不起，小姐，我们这里面不是随便可以进的，请问小姐是来找谁的？”
“我……”简臻此时才真的有些拘谨，双手握拳死死的揪着自己衣服的下摆，眼神来回的转动，“我找秦莫臣。”
“秦总？”保安人员上下的打量着简臻，脸上满是质疑。
简臻很想挺起胸膛，她又不偷不抢的，这些人也不过只是曙光的保全人员而已，凭什么看不起自己的，但她还是觉得有些心虚。
是的，没来由的心虚。
周围人的眼神，赤·裸裸的，像是活生生的bā光了她的衣服，把她丢在大街上一般。简臻也相信，这些人的目光，只要上下扫一眼，就清楚自己身上穿的是多么廉价的衣服。
低着头退到一边，简臻的脸上全是愤慨和冰冷，掏出破旧的手机，她拨通先前路启的电话：“喂？路先生吗？我已经在曙光门口了，可是我不知道怎么进去。”
简臻的语气和她的表情一点也不一致，语气里面楚楚可怜，但其实脸上都是怨恨。
“你现在穿着什么衣服？”
“一件灰白的针织衫，下身是牛仔裤，鞋子是帆布鞋。”
“知道了，你先等一会，马上就会有人带你进去的。”
挂了路启的电话没有一会，就有一个衣着光鲜，头发笔挺的梳在脑背上的男人走到了简臻跟前，和先前那些人鄙夷的目光不同，这个人脸上满是笑容。
只是这样的笑容，看不出几分的真心。
“简臻小姐吗？”那人开口，温和的笑着。
简臻捂着自己的包，轻轻的点了点头。
“先前秦总已经吩咐过了，简臻小姐现在跟我来，我带你去秦总的包厢。”
跟在他后头，这次倒是没有人拦着简臻，轻易的就让他过去了，简臻低着头走路的时候，听到来往的服务人员管这个给自己带路的人叫“经理”。
069。字面意思
上了电梯之后，简臻还有些惴惴不安，她不知道秦莫臣突然叫她来是为了什么，虽然心里隐隐的可以猜出来。
尽管对于她来说，秦莫臣是她二十年的生命里，最亲密的一个男人了，但是简臻心里清楚，对于秦莫臣而言，她简臻甚至比不上他们秦家的一只宠物。
短短的几秒，在简臻的心里，却像是过了许久，漫长的沉默，让她的心沉得更加厉害。
一路拐弯，最后经理带着简臻在一个奢华的包厢门口停了下来。原本站的笔直的经理弯腰，敲了敲门，脸上的笑容变得恭敬且恰到好处：“秦先生，简臻小姐我给您带来了。”
“让她进来吧。”
从包厢里面传出秦莫臣冷淡的声音，门被推开一个弧度，简臻看到坐在里面的秦莫臣笔直修长的双腿交叠在一起，包厢里面的灯很昏暗，将秦莫臣整个人包拢在其中。
这是简臻第一次看清秦莫臣的脸，他的眼睛很好看，眸子黑的就像是国画课上晕开的墨，只是里面的温度平静冰冷，破坏了眼睛里的美感。薄薄的嘴唇轻轻抿着，看上去似乎不开心的样子。
“看够了吗？”薄唇一掀，秦莫臣开口的语气一点也不客气。
简臻感觉背后一凉，鸡皮疙瘩顺着手臂爬了上来，人也回过神来：“不知道秦总这么晚叫我过来有什么事情？”
“你说呢？”秦莫臣视线放在简臻身上。
简臻被他这么看着有点心虚，脑子里想到的却是那夜旖旎的风光，秦莫臣不愧是被锦城那么多的女人觊觎的对象，如果不是他的态度太过冷淡了，保证会有大批的女人前仆后继的等着跟他发生关系。
这么想着，简臻的心里平衡了一些，至少她的第一次的经验，不算是糟糕的，不是吗？
“秦总别开玩笑了，我们这样子的老百姓，哪里会清楚秦总的心思。”
简臻干笑着，这样子的气氛，看起来，倒更像是会发生些特别的事情。
只是，这些话，简臻也就是在心里面说说了，并不会真的毫无羞耻心的说出来。
“那我也不跟简小姐绕圈子了，今天你是不是跟锦欢说过什么了？”
“锦欢？我哪里敢和陆小姐说些什么，上次秦总警告我的话，我可是记在心里了。而且，我相信，秦总可以派人去查一下我的行踪，我这些天根本就没去学校，怎么会见得着陆小姐呢！”
简臻说起谎来，眼睛都不眨一下。
“是吗？我看简小姐大概是不着急你妈妈的病了。”
“秦莫臣，你什么意思？”简臻原本还有些自以为是的表情，在听到秦莫臣这句话之后，脸上的表情裂开了一个口子。
“字面意思。”
070。不甘心
“我劝简小姐还是老实的说吧，不然待会我就不清楚自己是不是会后悔先前答应的要给简小姐的钱，还有给你妈妈找医生的事情了！”
“秦总生意做得那么大，想必不会这么出尔反尔的吧！”
“那可说不定，简小姐还是不要太相信我们这些商人的话了。”秦莫臣脸上带着笑意，但简臻看的却是浑身冰凉。
放在身侧的拳头紧紧的握紧，牙齿咬紧，又很快松开，深深的呼吸了口气，而后脸上的表情才恢复平静。
脸上露出一个笑容，简臻在秦莫臣的身边坐了下来，手指顺着秦莫臣的小腹往上抚摸，表情魅惑动人。
秦莫臣冷冷的拍开简臻的手，说话的语气越发的冷淡：“简小姐还是自重一下的好。”
简臻咬了咬下嘴唇，这样子的表情在别人看来，倒真的能生出几分怜惜之情，对秦莫臣却没有半分影响。
简臻满脸的不甘：“秦总这句话就不对了吧，说起自重的话，陆锦欢似乎要比我不自重多了。”
秦莫臣眸子一抬，一言不发的盯着简臻看，看的简臻心虚起来。
挺了挺胸，简臻咬牙继续开口说道：“我说的本来就是事实，秦总想必没有看到过陆锦欢大庭广众的和男人抱在一起的样子吧！”
“说完了么？”秦莫臣语气冰凉，“如果简小姐说完了你想说的话，是不是也该说说我想听的东西了？”
简臻对于秦莫臣这样子的刀枪不入，咬碎了牙，但也无可奈何，只好开口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如实的把我现在的情况说给她听了。”
“哦？是么？不知道你是用哪种语气说的？忿忿不平？还是指责的语气？”
简臻下意识的伸手揉搓着自己的衣角，心里也开始不安起来。
“简小姐，我之前以为你会是个明白人，但是没想到是我高看了简小姐了，既然简小姐守不住自己的嘴巴，也没有做到我们后来说好的协议，那么我是不是也可以相应的收回一些东西呢？”
“你要做什么？”
“简小姐不知道，很多人出国留学之后，靠的都是在国外的餐厅给人家洗盘子来挣钱的吧，冬天的时候，手指浸在冰冷的水里，要不了多少时间，你的手就会变得很粗糙，你还是比那些有钱人低了好几等，简臻，你真的甘心么？”
“刚才到曙光的时候，你是不是被人拦在门口不让进来了？你知道为什么么？这就是现实，你没有钱，没有地位，那么就没有尊严，就连那些保安，都会看不起你。”
“不要……不要说了……你到底要怎么样？”简臻被他说得有些崩溃。
她先前已经把能从秦莫臣那里得到的东西都计划好了，那些东西足够她像个有钱人一样的过一段时间。
071。天色阴沉
她也相信，凭借自己的能力，她以后会过得更好。
她再也不想过每天打着四份工，却还是只能维持在温饱的那种生活，甚至就连在橱窗里面看到的那些漂亮衣服都买不起。
“明天我就找人安排你出国，我不想锦欢又知道什么事情，情绪受到影响。”秦莫臣说完之后，也不想多留。
他本来并不需要亲自来见简臻的，但陆锦欢的情绪不稳，让秦莫臣真的是总像是堵了一块大石头，不亲自解决的话，放不下心来。
秦莫臣已经离开，只剩下简臻一个人呆呆的坐在包厢里面。秦莫臣离开的时候，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简臻看不明白秦莫臣目光里头的含义，但是她清楚，以秦莫臣的手段来说，她根本就入不了眼。
简臻并不会告诉别人，她其实有想过，如果有一天她也会和陆锦芯一样，碰到一个秦莫臣这样的人，温柔体贴，把她从现在的地方带出来，一辈子都不用再回去。
可是，她终究只是妄想罢了。
简臻想着想着，忽然开始笑了起来，但是笑着笑着，眼泪却顺着眼角流了下来。今天受到的歧视和侮辱，她简臻发誓，早晚有一天，她会让那些人后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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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锦欢起了个大早，换下了平日里鲜艳的衣服，从衣柜里面拿出一条黑色的裙子，小巧精致的脸上干干净净的，没有丝毫的脂粉色。
心不在焉的吃了早餐，王妈看了眼外面的天色，脸上布满了担忧：“小姐，要不找个人陪你去吧，天气预报说今天白天有大暴雨，你一个人去大家也都不放心啊。”
“没事，我想安安静静的去和爸妈说会话，王妈你不要担心。”
陆锦欢头上的伤口已经结痂了，远远的看去，像是一块黑色的胎记盘在脑袋上。
“唉，之前听说小姐和锦芯小姐的感情好，锦芯小姐也是个好人，只可惜……”王妈忍不住感叹道。
陆锦欢的脸色变了变，没有再说话，埋着头小口小口的吃着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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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的时候，天还只是阴沉着，陆锦欢刚从车子上下来，外面已经开始飘起了小雨。细细密密的将她整个人都包裹住，闷闷的，有些呼吸不过来。
墓园这边很冷情，只在门口住了一对守墓的夫妻，五六十岁的样子，看上去慈眉善目的。
见着陆锦欢的时候，夫妻俩点头微笑了一下：“陆小姐，今年怎么你一个人来了？”
陆锦欢楞了一下，身边空荡荡的，往年一定会陪她来的秦莫臣不在，她也就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他有事，大概今年不会来了。”陆锦欢说完，也分不清自己心里闷着的是失落，还是痛恨。
072。鬼样子
秦莫臣一身灰白的长款风衣，身长玉立的从出站口走了出来。本来应该是半个月的行程，被他压缩的一周不到，但饶是这样子高强度的工作，此刻的秦莫臣，看上去依旧俊美的如同天神。
司机已经在机场外头候着，秦莫臣脚下走的急，旁人甚至来不及看清他的脸色，他就匆匆而过了。
“去白果墓园。”秦莫臣上车后，冷声吩咐道。
陆爸陆妈的墓在白果墓园的最里面，秦莫臣当初花钱给他们修缮的非常的气势。
不过陆锦欢第一次看到的时候，却一点欢喜的表情都摆不出来，嘴角一勾，冷笑一声：“人都死了，墓碑就算是修的再华美，他们也只能永远都呆在那片黑暗里了。”
秦莫臣轻轻摇头，看来自己还是被陆锦欢影响了太多了。
抬步走到墓碑前，上面已经有了一束明黄色的雏菊，秦莫臣眼神微暗，弯腰放下自己手里的花，沉默的站立在墓碑前。
墓碑上的照片，是陆锦欢的父母的合照，两个人笑容很大。
秦莫臣想起自己以前每年过来的时候，陆锦欢总是蹲坐在墓碑前，也不哭，甚至没有悲伤的表情，而是笑着一点一点的把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说给他们听。
这样子，就好像他们从来没有走远过一样。
秦莫臣心里面静了下来，兜里的手机却吵吵闹闹的，似乎不肯让他休憩一会。
电话那头，路启的温和圆润的声音响起：“总裁，天安的王总听说您是今天的飞机，已经打电话来预约您今晚的行程了，不知道总裁今晚有没有时间？”
“路启，你跟我这么多年，应该是知道我从不在这一天晚上出去应酬的。”
“我知道，但王总说，想跟您探讨一下市中心的那块地，最近天安那边的情况不太明朗，他们有意出手那块地，这个机会，我觉得咱们可以争取一下。”
秦莫臣有些头疼，市中心的那块地，他看中很久了，也一直都在派人接洽。闭上眼睛，秦莫臣伸手揉了揉已经被雨水打湿的短发：“知道了，你把王总约去曙光那边，我随后就到。”
“可是，王总说，他在后街那边的俱乐部定好了的包厢，那边热闹一些，气氛也更好一些。”
秦莫臣眉心紧蹙，安静了一会，还是开口说道：“知道了，我回家换身衣服就过去。你把地址发到我手机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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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锦欢到陈妮妮家楼下的时候，浑身已经是湿漉漉的，头发上也是水珠，把刚打算出门的陈妮妮吓的不轻。
扯着陆锦欢的手臂，陈妮妮边说着边往自家楼上走：“怎么搞成这副鬼样子，你这又是抽的什么风？”
陆锦欢只是睁着眼睛，呆愣愣的不说话。
073。生日礼物
陈妮妮叹了口气，也拿这样子的陆锦欢毫无办法，只好先带她回了自己房间，从衣柜里面找出干净的衣服，把陆锦欢推进了浴室：“你头上的伤口注意不要再多沾水了，身上赶紧洗洗，然后换身衣服再出来。”
陈妮妮絮絮叨叨的，陆锦欢难得的觉得这样子啰嗦着的陈妮妮真的是太好了。
也不管自己身上现在什么狼狈样子，陆锦欢忽然一把抱住陈妮妮，眼睛处迅速的覆盖了一层的水汽：“妮妮，谢谢你。”
陈妮妮身体僵直了一下，缓过来之后，弯着手臂在陆锦欢的背后轻轻拍了拍：“锦欢，没事，有我呢！”
陆锦欢抱了一会，感觉身体的温度回升了一些。
浴室里面水汽氤氲，陆锦欢睁着眼睛，喷头里面汹涌而出的热气驱散掉了陆锦欢身上仅剩的春寒，却怎么也散不掉她心里的寒冷。
秦莫臣竟然，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
这才五年，五年的时间，他就可以把当初自己深爱的女子的忌日都给忘的一干二净了。
陆锦欢原本一直以为，秦莫臣至少还是想念着姐姐的，不然也不会由着她胡来。
可现在事情好像并不是这样了，现在秦莫臣可以为了工作，甚至只是一份合同，就不来看陆锦芯，那么接下来，会不会把她丢到一边，不管了？
越想越心烦，陆锦欢也分不清自己心里到底在纠结些什么。
粗鲁的擦掉身体上的水，陆锦欢顶着一头湿发走了出来。
陈妮妮已经给陆锦欢泡好了热的牛奶，等陆锦欢出来之后，不由分说的塞到陆锦欢手里：“喏，赶紧喝了。”
陆锦欢捂着热乎乎的杯子，感觉眼泪又要掉下来了。
陈妮妮表情里面满是嫌恶：“陆锦欢，你赶紧的别给我掉眼泪啊，我跟你说，你这粘糊糊的我受不了，还是留给那些男人看吧！”
“……”
“对了，我本来正打算出门呢，原本以为你今天不会来了，现在是怎么样啊？你跟我出门，还是怎么样？”
“什么活动啊？”
“汪笑笑生日啊！就在后街那边，你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