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狡黠的笑笑,“怎么,安护士也想要遗产呢?”
“我可不是,我只是帮表姐证明她的确去看过老人而已,我才没那么见钱眼开呢!”
保安有点怀疑的对安夏坏笑,那眼神好像在说,他不会告诉别人的,爱钱乃人之本性——
安夏一头黑线,不打算跟这个保安争论下去。
十分钟后,安夏终于拿着U盘走出保安室,低头看了一眼U盘,她瞳孔微缩。
木卿歌,你最好别骗我,否则,我绝对会告你谋杀之罪!
*
苏家。
树荫下,顾南城静静的听着左浅讲述她和木卿歌母女的关系——
“我母亲和左铭昊是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订下的婚事,他们两人其实毫无感情。刚刚结婚那段时间,左铭昊对我母亲还算不错,毕竟新婚燕尔,我母亲又是一个极其温柔听话的女人,没有哪个男人不怜爱。后来我母亲怀孕生下了我,爷爷奶奶重男轻女,对我母亲的态度从此就变了。而左铭昊又是一个十分听从父母的话的男人,从那以后他也开始冷落起我母亲来。”
“不久之后,他在外面认识了木小婉。木小婉的年轻漂亮和狂野奔放,是我母亲比不上的。他给木小婉买了别墅,两人在外面建立了一个小家。在我一岁的时候,他跟木小婉生下了木卿歌、从那以后,我和母亲的日子就越来越难过了,在家被爷爷奶奶嫌弃,左铭昊回来之后又对我母亲拳脚相向……”
“终于在我十一岁那年,我母亲忍受不了这样的痛苦,割腕自杀。我母亲去世第二个月,左铭昊就接木小婉母女回了左家。那时候我认定木小婉是造成我母亲死因的最主要原因,经常跟她作对。只是,她似乎并不像我想象中那样恶毒,她对我说不上热情,但也从不计较我的过错。后来我渐渐发现,她其实是个不错的女人,只可惜做了人家的小三。”
左浅低下头淡淡的笑了笑,重新望着远处的高楼大厦,继续娓娓道来——
“后来,小小年纪的木卿歌用手段使得我被左铭昊赶出了左家,那是个寒冬腊月,街上冷得出奇。如果不是安慕,我也许早就冻死街头了。”说到这儿,左浅缓缓收回目光,眼中分明有一丝难言的悲伤。
安慕两个字让顾南城背脊一僵,他蓦地侧眸望着左浅,原来她和安慕早在她十一岁那年就认识了。
他没有出声,依然静静的听着她的诉说——
“不久之后,在街头游荡的我误打误撞的被傅宸泽的车撞伤了,其实我只是太冷太饿才晕倒,他却以为闹出了人命,赶紧将我送到了医院。我醒来之后,他见我无家可归,于是将我带回了新加坡。第二年我从傅宸泽嘴里得到了一个消息,原来在我被赶出左家之后,木小婉不知怎么知道了是木卿歌陷害我,她一怒之下也将木卿歌赶出了左家,并且声色俱厉的告诉木卿歌,我一天不回去,她就一天不让木卿歌进门。她说,我现在在外生死未卜,木卿歌就必须承受我所经历过的痛——”
左浅侧眸看着顾南城,微微一笑,说:“后来木卿歌就被她现在的母亲收养,而木小婉也在半年之后被我父亲抛弃。她离开左家之后并没有去找木卿歌,而是到处找我,想弥补木卿歌对我造成的伤害。”
后面的事,左浅不打算再说下去,她望着前方,缓缓说:“木卿歌之所以恨我,就是因为木小婉将她赶出左家,让她被人收养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同样的,她直到现在也不肯原谅木小婉——”
顾南城略显诧异,木卿歌的户口是乡下的,他也从来没有问过木卿歌的事情,所以直到现在才知道,原来那个经常惹事的老人只是木卿歌的养父,而那个天天去幼儿园接送阳阳的老人其实只是木卿歌的养母——
左浅低下头淡淡的一笑,继续说:“我之所以对木小婉有母女情分,是因为她曾经为了我,失去了她的女儿。不管怎么说,她和木卿歌母女决裂始终都是因为我。”
侧眸看了一眼顾南城,她笑笑,问道:“我们之间的关系是不是很复杂?”
顾南城摇头莞尔一笑,他不觉得复杂,只是觉得,木小婉跟左浅之间的感情有些让他惊讶。一个继母,跟一个从小失去母亲的女孩儿,竟然没有互相怨恨——
“其实长大以后,我才发现我对木小婉完全恨不起来。对我母亲不好的人,是左铭昊,害死我母亲的人,依然是左铭昊,而木小婉她只不过恰巧那个时候被我父亲带回了家而已。其实想想,以左铭昊风流的本性,即使当时没有木小婉,也会有别的女人成为他的情人。如果当时不是木小婉,而是其他女人,或许我母亲还会过得更加生不如死——”
左浅长长的叹了口气,说:“至少,木小婉跟着我父亲的十年时间里,她从来没有上|门找过我母亲的麻烦,也从来没有逼过左铭昊离婚。”
左浅侧眸看着顾南城,笑着说:“你知道吗,我当时真的很难相信世上有这样的母亲,为了别人的女儿,竟然将自己年幼的女儿赶出家门。后来跟她接触,我才发现她是个原则性很强的女人,她认定对的事,会一直坚持到底,她觉得错了的事,就一定会做出同样的补偿——”
顾南城挑眉,不置可否,“原则性很强她还会做小三拆散别人的家?”
“你误会她了,她只是认定左铭昊是她一辈子的男人,她一直都在为了这份爱情坚守,所以才做了小三。”
顾南城听着左浅为木小婉的辩护,他侧眸,缓缓笑问:“那你呢,你又是否认定了大哥就是你一辈子的男人?你也会为了坚守这份爱情,一直陪在他身边么?”
左浅没想到顾南城会这么问,她莞尔一笑,反问道:“那你呢,顾南城,作为你大哥的弟弟,你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希望我一辈子坚守,还是希望我放弃你哥?”
顾南城也同样没想到左浅会跟他开起玩笑,他心中微微一动,伸手握着她下巴,脸朝她一点一点的靠近,在距离她的红唇只有三厘米左右时他停下,一字一顿:“你说呢?”
暧昧的呼吸在两人的唇齿间流转,左浅看着他刚毅俊美的容颜,有一瞬间的晃神,很快就回过神拨开他的手指,强自镇定的站起身来——
“我进去了。”
“等等——”
顾南城也随着一起站起身来,看着比自己矮一些的左浅,顾南城轻声问道:“如果五年前木小婉没有出事,你还会不告而别吗?”
左浅看着他深邃的眸子,她摇摇头,微笑道:“我依然会走,但不会不告而别,我会等你伤好了再走——”
“为什么非走不可?”顾南城凝视着她坦诚的眼睛,心底多少有些落寞。
左浅透过他深邃的眸子似乎看见了五年前那个晚上,他打电话来说,左浅,我们结束了……
“因为我们分手了,你提出来的。”左浅淡淡一笑,说完便转身走进了别墅。她没有告诉他为什么分手的原因,她不想让已经失去记忆的他再想起那些不快乐的事。
良久以后,顾南城才深深地皱眉,自言自语一般低低的说,“如果我现在后悔说出那句话,我收回,你还会重新给我机会吗?”
走出树荫,闭上眼睛感受着阳光的温暖,顾南城不知为何有一种感觉,当年那场车祸跟木小婉被绑架的时间竟然那么巧合的一致,这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缓缓睁开眼睛,顾南城低头看着树荫下那一碟蜜饯,不由得唇线微微上挑,勾起一丝迷人的笑。
不论怎样,今天他终于知道,五年前她离开他事出有因,她并非狠心将病重在床的他抛弃——
别墅二楼,苏少白静静的坐在窗口,望着树荫下的顾南城。
刚刚顾南城和左浅并肩谈话的画面依然在他眼前浮现,他虽然听不见那两人说了什么,可是,他越来越觉得顾南城和左浅之间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单纯——
盯着顾南城俊美的容颜,苏少白心底有一纵即逝的不安。
“小城,你会对你的嫂子,别有企图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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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9 他英雄救美,她被他打动【5000+】
医院外面的马路上,人来人往,木卿歌坐在车里静静的望着医院,墨镜下的那双眼睛里满是不安。
事实上,她并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稳住安夏,万一安夏最终选择了报警,她这辈子可能就这么完了。只是,她心底依然有一丝丝侥幸,她总觉得,对于安夏而言,哥哥的事才是最重要的。
抬手看了眼时间,已经过去十多分钟了。
时间一分钟一分钟的过去,木卿歌心里反而越来越踏实。如果安夏要报警,警车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停在医院门口了,既然到现在都还这么安静,看来安夏一定是选择了隐瞒下去——
三分钟后,医院门口出现了一抹白色身影碛。
木卿歌勾唇一笑,摘下墨镜推开车门悠闲的倚着车身,等着安夏靠近自己。
安夏警惕的左右看了看,抿着唇默默地走到木卿歌面前。
“上车。侔”
木卿歌拉开后座的车门,对安夏挑眉一笑。安夏咬咬牙,料定木卿歌也不会对她怎么样,她硬着头皮上了车。坐在后座,看着木卿歌也从另一边车门坐到她身边,她的手指一根根握紧,不停的为自己打气,告诉自己不要被木卿歌吓倒!
关上车门,木卿歌先是侧眸看了一眼紧张的安夏,她缓缓说:“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还是个六七岁的小孩子,现在,一眨眼都这么大了,而且竟然这么的漂亮——”
“废话少说,我不想跟你这种人浪费时间!”安夏冷漠的打断木卿歌的话,目光从她脸上移开,落在窗外来来往往的行人身上。
安夏当然记得,她和哥哥第一次见到左浅和木卿歌的时候是十五年前,木卿歌的母亲嫁给了左浅的父亲,左浅被她父亲打了一巴掌从婚礼上扔出来,那么狼狈,那么不堪……
……
十五年前的秋天,六岁的安夏跟在安慕身后,兄妹俩手里各自拿着一个蛇皮口袋,不停的弯腰捡易拉罐和空的矿泉水瓶子。
“哥哥,为什么今天这里好多的易拉罐呀?”小安夏惊喜的望着安慕,今天有这么多易拉罐和瓶子,可以卖好几元钱了呢!
安慕望着前面循环播放着《婚礼进行曲》的教堂,侧眸对安夏温柔的笑,“因为今天这儿有人结婚,这些易拉罐都是那些客人扔的。”
安夏望着教堂,一脸的艳羡。
“哥哥,你以后结婚的时候也会来这儿吗?”安夏好奇的问道。
安慕抿唇一笑,没有回答。
兄妹俩一边弯腰捡易拉罐和矿泉水瓶,一边往教堂门口靠近。教堂的门虽然紧闭着,可是里面那种幸福的感觉却仿佛从门缝里溢出来一般,渲染了周边的一切。安慕看见教堂门口有几个易拉罐,他迈着长腿上前,刚刚弯下腰,教堂的大门忽然被人拉开。
安慕直起身望去,却见两个黑衣男人跟老鹰捉小鸡一样拽着一个小女孩儿从教堂里走出来,冷冷的将小女孩儿扔在了教堂门口。里面传来男人的一声怒吼,“你这么想你妈,那就下去陪你那个下贱的妈好了!”
紧接着,教堂的大门再次被人关上。
小女孩儿重重的摔在安慕脚边,她怀里抱着的木牌摔出去很远。她缓缓抬头看了一眼安慕,小小年纪的她眼睛里那种冷漠和倔强,让安慕不由得愣住了。
她的眼神,竟然和自己那么的相像——
她收回目光,或许是刚刚摔得太痛,她努力了两下依然站不起身,于是,她咬着牙齿艰难的往前爬,双手配合双脚,吃力的朝木牌爬去——
安慕放下手中的蛇皮袋子,皱了皱眉,他走过去将木牌捡起来,然后走到小女孩儿身边,对小女孩儿伸出自己洁白的掌心。
她冷漠的看着他,并没有将手放进他掌心让他拉她起来。她盯着他手里的木牌,一字一顿:“还给我。”
安慕瞳孔微缩,低头将手里的木牌转过来,赫然发现,这竟然是一个为死人立的灵牌!
目光落在小女孩儿脸上,又看了看教堂的大门,他第一次知道,原来还会有人带着死人的灵位来参加婚礼。当时他并不知道,她叫左浅,里面举行婚礼的男人是她的父亲,而她母亲刚刚去世两个月。所以那一天她捧着母亲的牌位参加了这一场婚礼,最后,又被她的父亲扔了出来。
“还给我!”
她见他不理会,于是提高音量对他低吼!
他低头看着她苍白的小脸,这才发现她嘴角是一条蜿蜒的血迹,而她左边的脸颊赫然有五个清晰的血痕。打在她脸上的那一巴掌需要多用力,才会在一个小女孩儿的脸上留下如此深刻的血痕?
安慕不由得有些同情她,他弯下腰,不理会她的冷漠和抗拒,将小小年纪的她抱起来,说:“既然这儿没人欢迎你,你不如跟我去擦点药。留在这儿,疼的只有你自己,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为你心疼——”
她盯着他的眼睛,慢慢的,她不再挣扎。
他抱着摔伤的她一步步离开教堂,朝自己家走去。
在安家那两个小时的时间里,他们互相知道了对方的姓名,她知道他叫安慕,他的继母不久前离开了他们家,而他也知道了她叫左浅,她捧着的灵位,是她的母亲。
他小心翼翼的帮她擦了药,她从未发现,原来一个男孩子可以心细到这种地步,他的手指擦遍了她受伤的半边脸,她竟然没有感觉到一丝疼痛。
而他将她干净澄澈的眼神看在眼中,他微微一笑,他第一次遇见跟自己这么相像的人,他们一样的冷漠,一样的倔强,一样的桀骜不驯,那种孤独了很久终于找到同类的感觉,好极了。
半个小时后,一辆黑色林肯停在了安家门口。
三个小孩儿一同走出去,却见到一身粉红色公主裙的木卿歌趾高气扬的下了车。她身后还跟着两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很明显,就是刚刚将左浅扔出来的那两个人——
“你带她回来的?”
木卿歌站在安慕面前,盛气凌人的质问。
安慕淡漠的盯着她,他本就单薄的身子却像一座山一样,将左浅护在了自己身后,“你们想做什么?”
小小年纪的木卿歌踮起脚尖嚣张的打了安慕一耳光,挑衅道:“你保护她,就是跟我作对!”说完,她回头对身后的两个人说:“叔叔,爸爸让你们带她回去,爸爸还说,如果她不听话,你们不必对她客气!”
说完,木卿歌嚣张的离开了院子,留下安慕带着恨意的眼神!他不甘心自己被一个小丫头欺负,可是看着面前两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他只有忍气吞声。他知道,他完全可以一巴掌打回去,但是等着他的将会是一顿毒辣的拳打脚踢。
左浅从安慕身后走出来,她摸摸他被打的脸,对他说了一声对不起,然后径直走向木卿歌,一把捉住木卿歌的胳膊,她冷笑着一巴掌挥了上去!
“木卿歌,我们家还轮不到一个野种张扬跋扈!”
“左浅你打我!!”木卿歌捂着被打的脸颊哭着跑向两个黑衣男人,“你们去打死她,她刚刚打我!!”
左浅走到木卿歌身边,她再一次抓着木卿歌的胳膊,抡起巴掌又一次狠狠的朝她另一边脸颊打下去,侧眸对安慕笑了笑,她重新看着木卿歌,说:“刚刚那一巴掌是替安慕教训你,这一巴掌,是买一送一!”
“左浅你敢打我!我妈都没动手打过我,你竟然敢打我!”木卿歌哭得更厉害了,她不依不饶的抓着两个黑衣男人的手又撒娇又撒泼,“叔叔,左浅她打我,你们快去帮我教训她,快点!”
两个男人面面相觑,低头看了一眼木卿歌,缓缓移动脚步朝左浅靠近——
左浅冷傲的抬头看着两个男人,不卑不亢的指着自己仍然有些充血的脸颊说:“打啊,你们朝这儿打!一会儿回去见了爷爷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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