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田蜜儿的生活圈子并不大。
秦贺皱眉,冷峻漆黑的眼眸疑惑不解的看着她,不知道陆小满这是说的哪儿的话。
陆小满泄气的看着秦贺,实话实说道“妈妈离家出走了,电话关机。”
“胡闹!还上瘾了她。”
秦贺脸色阴沉下来,怒道。都第几次了,每次老两口吵嘴,田蜜儿就使小性子离家出走,不过都是去他哪儿住一夜就算了。可这次她没有找自己拿钥匙。
秦贺掏出手机拨了号码,手机里传来服务台小姐礼貌甜美的声音,听的秦贺只觉上火。
“秦贺,要不你打电话问问吴一品他们,看妈妈有没有去哪里。”陆小满担心的提议道。
她也想不出来老太太一个人会去哪儿?
“不用问,不舒服的地方,她根本就睡不着,我给关涛打给电话。你陪爷爷先回去吧,我找找她。”
陆小满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毕竟家里也离不开人。她冲着秦贺的背影喊了一句,“秦贺,找到妈妈,给我回个电话!”
秦贺好像没听见,边打电话就急匆匆的走了,高大挺拔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夜幕中。
也许是用电高峰期的缘故,电压低,灯光反而变的柔和许多,并不算宽敞的洗澡间里,陆小满弯着腰在洗头发,头发太长,一只手洗起来总是不方便,弄的一头一脸的沫子,眼睛辣的睁不开,她慌忙的用手接水,汲汲的洗着眼睛。
随着一声悄不可闻的叹息,一块毛巾伸过,凭感觉轻轻的擦拭她的眼睛,烦乱中的陆小满身体一僵,感受那熟悉的气息,不语,慢慢放松下来,她头也没抬,手接过毛巾自己擦脸。
一双大手接过她手里的工作,轻柔的给她冲洗头发,陆小满顶着湿漉漉的的头发欲躲。
“别动!”
秦贺一只手飞快的卡住她纤细的脖颈,一只大手继续的给她冲洗头发,不锈钢水龙头下,温流潺潺,冲刷着陆小满自然柔顺的头发。秦贺如墨的眼眸下敛,宠爱的落打,修长的手指,专注的穿划过青丝,溅起水花,灯光愈发柔和了。
时光流逝。
秦贺拿过干毛巾,先给陆小满擦拭去水珠,笨拙的把头发包在头顶,转身去拿柜子里的吹风机。
“讨厌吹头发!”
也不等他拿出来,陆小满不领情的轻丢下一句,自己擦着头发出去了。
秦贺开柜子的手僵在空中,望着她的背影,冷峻深邃的眼眸深浅,随后关上柜子,拿一块干毛巾追了出去。
“…你就没上去看看妈妈?真的冷处理?”被强行按坐在秦贺腿上的陆小满担心的问。
“嗯!爸爸惯的她脾气越来越大,她也该反思一下自己幼稚的行为,毕竟她的身份在那儿摆着,一举一动都受人关注,说不定哪天就闯祸了。我去看她,就等于是在纵容她。”秦贺认真的用毛巾一点一点的给陆小满擦着头发,理智的道。
“哼,冷血!我要是有一天离家出走,陆顺顺不管不问,我一定会伤心死。好了没有?擦一下就行了,这么慢,脖子都酸了。”陆小满很不知好歹的抱怨道。
秦贺眉眼轻挑,又颇无奈,没好气的胡乱的抚摸一把她散发着清香的头,低头珍惜的亲吻一下她的头顶,才松开对她的禁锢。
陆小满逃开,水润的眼眸不屑的瞄秦贺一眼,回卧室。
“没良心!”
秦贺起身,拿着毛巾送去洗漱间。
第一百八十四章
7
秋天就是这样,白天酷热似虎,到了晚上,又凉如水。舒唛鎷灞癹
陆小满抱出一床较厚的被子放在沙发上。
拿着遥控器不停换台的秦贺转头,看她打扮整齐,不禁皱眉,虽然心中已有答案,还是忍不住严厉的问道“大半夜的,你这是要去哪儿?”
“你管我!”陆小满头也不回的任性道,走至玄关处换鞋。
秦贺无奈上前蹲下身体,给她把鞋子穿好,不赞同的看着陆小满劝道。“明天去吧,我给罗开泰打过招呼了,不会有事的。”
“我们要都不管她,说不定明天人家的宾馆就水漫金山。”
“呜呜…”
陆小满猜的没错,田蜜儿这会儿正委屈的哭的一塌糊涂,都十点多了,秦忠仁和秦贺还不来找她,看来她对他们一点也不重要,有种被遗弃的感觉。
呜呜…她犯什么错,每次都是她主动给秦忠仁打电话,
“吃了吗?照顾好自己。”
“没事去看看小满和孩子?”
千篇一律的冷冰冰的就会说这句话,她想跟他说点夫妻间的知心话,人家就公事公办的说“…没事挂了吧!我忙着呢?”啪就挂了。
走了一个星期回来不说关心她一句,还冲她发火,劈头就骂她“老不正经。”
其他的不敢说,生活作风方面,她田蜜儿清白的绝对可以照明月,比他秦忠仁可清白多了。
“…小满,我不就是跟着朋友们参加了几次宴会嘛,有什么大不了的,难道非要我一生闷死在他们秦家,他才甘心啊?呜呜…人家误会我是他的女儿,也不怨我啊…小满你给妈妈评评理,我有什么错。”田蜜儿用纸巾擦着眼泪,哭诉委屈。她想不到陆小满会来,心里多少有了些许安慰。
田蜜儿深居简出很多年,近段时间才正式的浮出水面,陪秦忠仁参加过两次宴会后,以她的风姿,铅华尽显,对于上流社会的社交,她是如鱼得水。
十六岁爱上的秦忠仁,田蜜儿可以说把一个女人最美好的年华给了的冷落她秦忠仁,那种快要把她逼疯的孤寂岁月是她内心永远的阴影和不安,不是秦忠仁的愧疚和娇宠就能弥补的了的。
苦尽甘来的田蜜儿在享受爱情的同时,心中又总不免为以前守候的自己不平和怨气的。
陆小满手里拿着手机把玩,看着泪眼斑驳的田蜜儿,拿过一盒纸巾,不停的给她递上。
唉!美人儿就是美人儿,哭起来都是梨花带泪,她要是秦忠仁也不放心,恨不得她像古代女子一样守在家里,大门不出,二步不迈,只为他一人展现美丽,在现在这个开放的社会,很多事都很难说了。就连章少白见过之后都心生摇曳,她怕章少白尴尬,也没直接说田蜜儿的身份。
不过眼前的这位偏偏不解秦忠仁这个政客隐藏太深的醋意和不安全感。她暗暗的替秦忠仁摸一把同情泪。
陆小满是个很好的聆听者,田蜜儿倒进苦水,陆小满眼中波光潋滟,复垂眸,也气愤的道“妈妈,我支持你,爸爸也太无理取闹了,你这是正常的社交啊。我看他是在找茬。”
某人皱眉,小满,这是来劝和的,还是来火上浇油的。
田蜜儿美丽的大眼中,泪水盈盈,哽咽道“就是,你都不知道妈妈这些年有多苦,你爸爸有多伤我的心,他根本就不爱我,也不关心我,他肯定是老了没伴儿才理我的。他就是看我不顺眼,这也不对,那也不好。他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想和我离婚吗?”
仙女遇到家务事,也是是充满烟火味儿。
手握电话的某人一头黑线,好吧,他承认以前是冷落了她,可他什么时候想离婚了,都年过半百的人了还离什么离婚,。
陆小满冷汗,问题还严重了,都升级到离婚的地步了,忙道“不会吧?要离早离了,也不会等到现在,再说爸爸不是那样的人,身份也不允许啊。”
“怎么不会,以前是有你爷爷在,他不敢。别看你爸爸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年青时那爱慕者可多了,当初还有个文工团的狐狸精找上门骂我不要脸,倒贴,被你奶奶知道,给收拾了,你爸爸对此事一直耿耿于怀,也不听我解释。他现在就是找理由,挑我刺,我要不是觉得太便宜他了,我早不要他了,谁怕谁啊。不要以为我离了他,就没法活了。我也想明白了,爱是强求不来的。”提起往事就理智全无的田蜜儿牢骚着口出狂言道。
原来自己真的冤枉蜜儿了。随后棱角分明的额头上的青筋突起,这老太婆真是越来越嚣张,口口声声离婚离婚的,简直是胡闹嘛。
当然田蜜儿是没有看见陆小满同情的目光,妈妈这次惨了,不知道爸爸的脸会黑成什么样。
“妈妈,事情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为什么要让不愉快的过去继续影响你现在的快乐。”
“你离开爸爸可以,你不觉得是爸爸离不开你吗?你看爸爸头发也白了,为了你,腿一直那样,而你哪,年轻,漂亮,和爸爸走在一起人家都会以为你是他女儿,或老牛吃嫩草,虽然有地位,可他也是一个人啊。你不觉的爸爸和你在一起也很有压力吗?妈妈,你是不是不爱爸爸了。”陆小满看着比以前更漂亮的田蜜儿,心平气和的道,没听她的出立场。
“他变成什么样子又有什么关系,他还是他,我十六岁就喜欢上的那个稳重正直帅气的秦忠仁。小满,现在是你爸爸嫌弃我。你不知道,别看他这些身居高位的人,在电视上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其实乌七八糟的事多了,连你关伯伯都…”田蜜儿可能察觉一激动说漏了嘴,马上顿住。
陆小满也没接话,垂眸手指似随意的轻点手机的按键,老太太爱的表白,难得。
关于关涛爸爸的事她倒也听说一点风言风语,原本是个地方台的小主持人,借着关家的风就进了央视,也小有名气。
田蜜儿歇口气苦涩的道“京城的朱红叶,那是光明正大的偏房,正房被逼到香港定居去了。小满…我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妈妈十几岁就嫁到了秦家,学业都没完成,几十年的心思就放你爸爸身上了,孩子没管过,什么也不会,说是个家庭主妇,一个碗也没洗过,除了有点钱,长的还说的过去,你说妈妈还有什么。他工作的事我也不懂,一点也帮不上他…你女为悦己者容,他以前都不管我穿什么的,现我是穿什么他看着也不好看,就会皱眉,我要不打扮,他不更讨厌我…”这是她常有的不安和自卑。
蜜儿也真是的,怎么什么都说,威严刻板的脸庞又黑了几分,都多大岁数了,还情呀,爱呀的,跟年轻人一样,当着小辈儿的面也不怕笑话。
陆小满瞄一眼手机,叹了口气,说来说起,俩人还是彼此没有给对方乏安全感,“妈妈,可能是爸爸的爱比较内敛,表达的太含蓄你没感觉到吧。至于离婚这事你想都不要想,你们可要顾全大局,难道你们是想让外人看秦家的笑话吗?”
陆小满看着脸色沉重的田蜜儿道“评定一个人不是那么简单了,你漂亮,高贵大气,这是学不来的。你还很温柔贤惠,为了爸爸的腿,你去找按摩师学习按摩,一心一意的爱着爸爸,牺牲一切的支持他工作,爸爸生活中应该不需要一个工作伙伴,令他感觉始终处于工作状态,家里有一个温柔体贴单纯的爱人,可以让他卸下心房,喘口气就行了。你不要只看到别人的优点自己的缺点好不好?这可不像自信的你,你想想,爸爸离开了你,哪儿找你这么好了?”
“我也这样想过,所以才想和他分开一段时间,让他好好尝尝一个人的滋味儿。反思反思。”田蜜儿嘴硬的为自己的行为辩解道。
“那凭什么每次你要离家出走啊,你是女人也,你也太傻了吧,要走也是把他气的离家出走,还差不多。那是你的家,惹你生气,就算他不走,也得赶他出去,什么时候高兴了再让他会来…”陆小满清澈的眼底滑过一丝促狭,瞪着眼看着茫然的田蜜儿怂恿道。
唉,没法淡定了,这什么孩子了,那是来给父母劝架的,简直是来挑事端来了。
“笃笃…”
陆小满水润的眼眸轻闪,一看表,窃笑,比她算的还快几分钟。扭头灵动的眼睛看一眼洗浴间紧闭的门。
起身去开门。
“爸爸!你来的正好,我要走了!”陆小满开门,心虚的看着秦忠仁阴沉沉的看不出想法的冰山脸,笑道。
“嗯,丫头,给爸爸留着门儿啊,我要离家出走,就去你家住。”
秦忠仁冷冷一笑,睿智的眼眸令人无所遁形的审视着目光躲闪的陆小满。
“嘿嘿,剧情需要,剧情需要,…”
陆小满眼波流转,打着哈哈,拉开展门,侧身缩头快速闪出房间,秦忠仁的巴掌落了个空,恼火的瞪着陆小满憋不住笑意的脸。
“唉呀!我什么时候开了录音功能,不知道秦贺关心不关心你们的感情生活。嘻嘻…”陆小满笑嘻嘻的晃晃自己的手机,边说,边向后退着走。
“没大没小!”
秦忠仁老脸一红,不由埋怨田蜜儿大嘴巴,有什么事,夫妻两个不能说,非要闹,这下好了,让儿女们笑话。
“爸爸,你放心,那个我手受伤了,牵连到了听觉神经,该听的听,不该听的什么也没听见,你不用害臊的。我走了!”
秦忠仁身居高位者特有的威严脸庞上,表情抽搐。
“哦!对了,妈妈没吃饭,我给你和妈妈定了烛光晚餐,祝你们进餐愉快。”
“老爸,老男人也可以有浪漫的。呵呵…”陆小满无所顾忌的调侃完,跑进电梯。
秦忠仁目光无奈,哭笑不得,真是越来越胆大包天了,也就她敢开他的玩笑。
“小满,我的睡衣,你看在不在床上。”隔着毛玻璃门,洗浴间里穿来田蜜儿清脆的声音。
站在门口的秦忠仁闻言,关上门,转身,目光寻着床上望去,额头三条黑线……
陆小满带老爷子去医院做复检,医生蹙眉反复的看着检查结果,感到不可思议,。
陆小满不安的看医生的脸色。
医生沉吟,严谨的道“陆小姐,我能请教你一下,你是怎样安排患者的日常生活的吗?”
陆小满脸色一变,疑惑的看着医生的脸色,担心的道“是不是,我爷爷的病情…”
“哦,不,你误会了,这是我见过的病情发展最慢的一个病人,很多并发症都没有出现,我只是想了解一下,看有什么可以借鉴的地方。”
“哦呵呵呵…”
陆小满长长松了口气,舒心的微笑道“唐教授的方案你也看了,我也是按照你们说的在做啊,一直在严格的执行,比如多吃富含纤维素1、情志治疗…”
陆小满轻松的说完,医生一脸惊诧的看着陆小满,轻吐了两个字“难怪!”
那是权威专家研究的一套理想中的治疗方案,也是和现实生活情况存在一定差距的方案,很难实施到位,不禁要有财力上的付出,更重要的是亲人情感上的无微不至的付出。陆小满一直近乎苛刻的在坚持执行着这套方案,和这种不可逆转的病扛争。
医生的话令陆小满兴奋不已,离开医院,带着朱老汉去了一家老字号的裁缝店,给朱老汉订做了一身地道的杭州丝绸的长袍马褂,当然价格也是不菲的。
“…我就是想吃饺子,不是油饼。你不知道我有多想吃饺子,唉,你要做了我能吃两大碗,你偏不给我做…”
秦贺进门就听到,朱老汉在唠叨陆小满,他蹙眉。
“小秦,你来的正好,你给说说情,叫小满给我做一碗饺子吧,我都快饿死了。”朱老汉看到秦贺抓着他的手臂可怜巴巴的哀求道。
秦贺看一眼餐桌上烙好的金黄的饼子,安抚道“好,你先坐下,我去看看,她要是不做,我带你去饭店吃。”
厨房门儿开着,陆小满正凝着眉头艰难的捏着饺子,形状不太理想,爷爷明明说是要吃北方的油饼的,她烙好,老人又说非要吃饺子。
听到动静,她扭头看去,微感意外,秦贺中午基本上是不回来吃饭的。
秦贺冷沉着脸走进来,顺手关上门。
“你吃饭了吗?”陆小满低头问道,继续把饺子的边边用左手捏在一起,右手看起来好了,但还是用不上力。
秦贺没吭声,走近,伸手夺过她手里正在捏着的饺子,啪的一下摔在案板上。
陆小满一愣,不明白他这是又抽的那股风。
没等陆小满阻止,秦贺把和好的面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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