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那些人是真心的还是假意的,都管不了他的事情。
连皇上都管不着,他们有那个胆子?
可是有一个人,他不得不忌惮。
他应该接到消息了。到时会阻止?还是赞成?
这两日不停的有人上门来道喜。
实则是来瞧瞧丞相府的这个儿媳是何来头。
顾氏脸都快笑僵了。
“顾太太这位未来的儿媳,很神秘呢,至今见不着人影。”
吏部左侍郎的太太王氏和其他几位官员的太太纷纷前来贺喜。
却没见着主角。
凌向月对外宣称是身子不适,不便见客。
王氏心下不悦,看来外面传的此女子心性高傲是真的了,她们这么多身份地位摆在那的贵妇前来做客她也不出来招呼一声。
而且瞧诰命夫人的脸色,淡淡的,并未有儿子即将大婚的一个母亲该有的喜悦。
不知道哪里弄来的这么一人,真是一桩糟糕的婚姻。
锦绣庄的有名裁艺师傅铜艺上门来给凌向月量身定做婚服。
陪同一起的还有锦绣庄的徐娘。
铜艺是一位神色寡欲的女子,青衣白褂。简单的衣服却被她穿出高雅的气质。
她善不出手,一出手即是高额的设计费制作费,而且不是有钱就能请到她的。
京城的闺秀无论是出阁的还是未出阁的,都以拥有锦绣庄铜艺亲自量身定做的一件衣物为傲。
是真正的大牌设计师和裁艺师,据说是祖上流传下来的技术,而且传女不传男。
她们在厅堂等了很久。
凌向月懒洋洋的出来时,徐娘怔了怔。
只觉她十分的眼熟。
末了才想起这不是上次在锦绣庄里和柴世子撞上的那名女子吗?
她……她是丞相府的人?
徐娘有些惊愕,眨了眨眼睛,难掩僵硬。
“夫人是觉得锦绣庄的裁艺师傅是个不需要重视的人。所以可以随意浪费她的时间?随意怠慢?还是说夫人觉得自己的这场婚事可以不必重视,不必在意,那么也就不必裁衣了?”
铜艺冷冷的看着凌向月被一众丫鬟嬷嬷簇拥着出来,冷冷的如是说到。
徐娘在一旁拼命给她使眼色。
坏了坏了。这个主脾气不太好,若是因此惹上丞相府,可不是他们能承受的。
徐娘郁闷得半死,两头都不敢得罪。但眼下,还是先安抚好这位凌夫人吧。
徐娘满脸堆起笑容,准备套近乎让凌向月忘却铜艺刚刚说的不敬的话。
“啊!原来夫人您就是凌夫人!我们见过一面夫人可曾记得?”
凌向月刚孕吐完。胃里还泛着酸,刚一出来就听见铜艺一番抱怨的话。
看了看两人一眼,勉强打起精神:“开始吧。”
徐娘见她并未往心里去,高兴得乐开了花,嘴上连连的说道:“哎哎!夫人请往中间站一站。”
青竹小心翼翼的扶着她,对徐娘和铜艺喝道:“速度快点!我家夫人不能久站!”
已经平息了心情的铜艺毛又炸了起来,萧家的一位公子追她还得双手奉着金银珠宝,嘴上说着甜言蜜语。
她一丫鬟有什么资格在她面前大声说话?
只要她想,她随时可以嫁入豪门。
只是她不想而已。
她靠自己的双手获取果实,哪里是这些整天被关在宅子里游手好闲的女人能比拟的?
“呵,夫人金枝玉叶,铜艺恐怕没那好手艺做出适合枝头凤凰的彩衣,另请高明吧!”
铜艺冷笑一声,绝尘而去。
徐娘不停的冒冷汗……她这话说的,不是明摆着暗示凌夫人是飞上枝头变凤凰的鸡吗?
若是这位凌夫人真的追究起来,可是要砍头的!
凌向月和一帮丫鬟莫名其妙的看着铜艺甩门出去的背影。
“这个,这……夫人别急……”徐娘狂擦汗,心里将铜艺骂死了。
你要走就走,何必说那些指桑骂槐的话?
这不是第一回发生类似的事了,只要对方哪里入不了她眼,她就拒绝为对方量身裁衣。
大婚的,必须要有着笑脸,若是哭丧了个脸。她扭身就走。
还得高高的待遇伺候着她来,不然她同样甩门。
之前在厅堂等的时候徐娘就一直在她旁边说好话,解她气生怕她突然走了。
见她安静的坐着,徐娘还想着许是丞相的面子,她也不敢造次。
没想到是等人家出来了她才开始发火。
无奈她的双面刺绣功夫太好,无一人能做出她的手艺。
失去了她的订做,可是一件大损失。
徐娘揣摩着,这位凌夫人似乎不知道铜艺的名号,所以如此怠慢她。
是否要告诉她呢?
青竹莫名其妙,平素她吼人吼惯了。觉得这是再平常不过的一件事。
没想到今天将一名裁缝师傅给吼走了。
未免太小气了。
她忿忿不平的将凌向月扶去座位上坐下。
“小姐,你看看她,说两句人就跑了,你都还没有怪罪她说的那些不敬的话。”
凌向月坐下后失望的说道:“本是想等她量完了设计好了再告诉她本夫人不喜欢她做的,没想到还挺有骨气,自己就跑了。”
正欲开口说另外再给凌向月请一位高明的徐娘:“……”
她脸色有些难看:“铜艺不敬之处,还请凌夫人包涵,她这人脾气是古怪了点,不过手艺名副其实。京城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凌向月不甚在意的罢了罢手:“不过是一些衣服而已,本夫人多得很,青竹。你将我的三围写下来给她。”
徐娘没想到凌向月这么大度,顿时感激涕零,不停的道谢。
“夫人真是菩萨心肠,一看就非富即贵……”
凌向月打断她滔滔不绝的赞美:“本夫人的要求不高。就一个字,贵!最好的料子,最好的饰物。最贵的金线,最闪耀的刺绣,全往上搬,就这样,下去吧。”
她挥了挥手。
“呃……”徐娘错愕:“夫人不需要先设计一下嫁衣的样式吗?”
凌向月不耐烦:“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我需要的是它的用料,金线,点缀物,谁找的你们?”
徐娘不停擦汗,心里不耻凌向月对于服装的肤浅。
面上却堆着谄笑点头:“徐娘懂了懂了,一定会连夜做出令夫人满意的作品,这就告退。”
难怪铜艺会暗指她是飞上枝头的鸡,果真很形象呢。
徐娘心底暗笑,转身出了门。
“小姐!不收拾收拾那个什么铜艺不解气,你看她说的什么话。”
青竹撸了撸袖。
木槿开口解释:“铜姑娘很有才,有才的人脾气都古怪了点,都是被需要她这种才华的人宠出来的。”
凌向月沉吟,即便她穿着凤袍在身,该瞧不起她的人照样瞧不起她。
所以,在别人忙着瞧不起的时候,她要努力往上爬,让凌家下面的三代,摆脱给人瞧不起的地位。
没想到一会又来了京城四大布庄的另外一家祥瑞轩。
凌向月错愕。
“我们是来给夫人量身裁衣的。”祥瑞轩的老板娘笑如春风。
裁艺师傅也很温柔,动作利索的就给凌向月量完了精准的三围。
“夫人,请看,这里有一些嫁衣的样式,您看看有没有喜欢的风格?”
裁艺师傅是祥瑞轩的一把手,名声比起铜艺要低一点,人却很谦虚。
凌向月含笑接过。
“都挺喜欢,比较偏爱用料多一点的这款。”凌向月对她指了指。
裁艺师傅欢喜的记下。
两天之间各大布庄都来了,凌向月无语。
忙完了嫁衣一事,却突然听说安惜妍找上了门。
……(未完待续。。)
第141章 这脚真大
“小姐,我们可能干坏事了。”
青竹等木槿离开,悄声对躺在贵妃椅上的凌向月说道。
周围有丫鬟伺立,不过站得比较远。
凌向月有些犯困,懒懒的说道:“既然是坏事就不要告诉我,我吓不得……”
青竹没有理会,自顾忧愁的说道:“这次丞相府要是因此而受牵连,我们,我们该怎么办?”
凌向月醒了醒神,终于正色的看向她:“你在说些什么?”
青竹抬眼望下房间其他的丫鬟。
凌向月挥手让她们出去。
待只剩她们两个后,青竹才低着声音说道:“小姐,你还记不记得你曾经做的那两块给二姨太准备的香膏?”
凌向月看向她鬼鬼祟祟的表情,点了点头:“我记得,她一并合着嫁妆拿走了,怎么?她用了?合该……”
青竹垮下肩膀,有气无力的说:“如果是她用了倒好了,关键现在不是她用了。”
一想到早上的时候听说皇太后昨天下午亲自来了一趟丞相府,把英氏狠狠地训斥了一顿,并说要彻查此事的时候,青竹就吓得小心肝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你慢慢说,我听着。”
凌向月见她有出神的迹象,便又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下身来。
波光粼粼的大眼睛看向她,等着她下文。
“小姐皮肤真好……”青竹由衷的感叹。
感叹过后又想起忧愁的事情。
“原来二姨太将小姐的嫁妆都送回了娘家,被英柔给捡着了,英柔又把香膏送给了安公主,安太太用了后全身起了红斑,听说现在还没好,皇太后昨天下午还为此发了火,说是丞相府的人私自在皇宫偷运贡品……”
越听凌向月眼睛张得越大。
她微微拧眉:“怎地这般巧合?私自偷运贡品可是大罪,我们该如何证明香膏不是皇宫的贡品?”
青竹也犯愁。
卖身给了萧家。谁也不希望萧家因为她们两个的无心之矢而涂上污点。
“小姐,那个安夫人怎么一直不见好转?当初你不是说只是难受一晚上吗?”
“我也不知。”
凌向月没心情再躺下,从贵妃榻上起身。
“此事得找爹爹问去。”
明日便是元宵节,到时丞相府会有一场宴席。
如今爹娘住在萧奕澈的那座随园里。
过去的时候路程也短了些。
“爹,女儿给你说件事。”
到了随园,凌起善正准备出门,一见女儿来了,便笑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就明晚的元宵节,放心吧。郎婿已经邀请了,到时我和你娘肯定去的。”
萧奕澈已经对爹娘说了?那正好,她就不用开口了。
可是她要说的不是这件事。
凌向月忙拉住他:“等一等,女儿要说的不是这个。”
于是将青竹说的那事从头到尾告诉了他。
凌起善听完却乐呵呵笑了好半天。
“你也太小心眼了,跟她计较这些做甚?白白的浪费爹两块香膏,你知不知道那玩意很贵重的?”
凌向月错愕。
“可是现在皇太后……说要彻查此事,到时若是诬蔑萧家私运贡品,或者查到女儿头上,哪样都没好事……”
“是啊。老爷。”青竹在一旁跟着干着急。
凌起善不甚在意的笑了几声。
温和的说道:“月娘,也难怪你们了,妇人之仁,终究不懂得朝堂上的事情。若是皇太后真的要用此事对付丞相府,她就不会亲自到丞相府去,况且这事对萧家来说只是小事一桩,无痛无痒。你无须多虑了。”
朝中的事,复杂难懂,牵连甚广。
他原也没期望自家女儿在从未接触过的情况下能无师自通。将朝堂大事分析得头头是道。
凌向月赧然,始终有些不敢相信萧家能有那么大势力,连皇室都不惧吗?
她和青竹面面相觑。
凌起善摸着下巴,眼中精光闪了闪:“说不定这还是爹爹将临汐的家产迁徙到京城的好机会呢。”
“当真?”凌向月不确定的问道。
凌起善算了算时间,急着出门:“爹爹还有事,回头聊,先出门了。”
凌向月看着爹出门的背影出神。
爹整日忙于生意,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起先来京城的时候苦着一张脸,现在倒好了,整日虽然也忙着,不过笑容却多了。
进屋和娘说了会话。
方婉容笑容满面:“娘如今才觉得是在嫁女儿。”
手里拿着一件喜庆的披纱在缝制着。
凌向月欢喜的走过去摸上那件披纱,赞美道:“明明京城第一在这里。”
方婉容失笑,拍掉她手:“别摸脏了。”
母女俩又喧了一会话,全家人都沉浸在凌向月能升格为正妻这件事上,并且至今还觉得不真实,像做梦一般。
回府的路上,凌向月掀开车帘子的时候,恰好看见一名缩在巷子角落的流浪汉。
似乎冻僵了。
直到马车远去了二十米她还将视线落在角落里那堆东西上。
烂布,木块,脏脏的稻草……
想是用来取暖的。
凌向月叫车夫停下。
“小姐,干什么?”青竹疑惑的看向她。
车上虽然点着香炉,但还是有些冷,她想快点回丞相府。
凌向月下了马车,朝后走去。
青竹不得不跟在身后。
“怎么了?嘶,冷死了,今晚可能又要下雪,这京城的冬天怎么还没完?”
青竹抱怨,拉了拉襟口挡风。
凌向月在那堆东西前停下,若不是那双脚伸出来,谁都不知道里面藏了一个人。
还以为是堆垃圾。
这脚真大。
凌向月走近了看清了,才发现这人的身材异常的庞大。
光是露出来的那只脚。凌向月瞧着就有她三只脚那般大吧!
青竹走过来的时候吓了一跳,后退一步,变色:“小姐,靠后。”
那人听到声音动了动,从稻草堆里抬起脸。
一张肮脏庞大的巨脸,脸上到处都是毛茸茸的毛,简直可以称之为怪物。
只有一双金色的眼眸是纯净的。
金色的眼睛?
凌向月按捺下怪异,从身上利索的摸出一叠银票洒向他,扔下两个字:“给你!”
说完拉着青竹就快速的跑开了。
早知道是这么一个怪物,她才不下车了。
“小姐。那个人好像是蛮夷的人,只有那里的人身形才这么庞大,有着金色的眼珠。”
青竹跳上马车,吩咐车夫赶快走人。
凌向月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只是想做做好事而已……”
青竹翻了翻白眼:“做什么好事,那些人活该。”
凌向月望着车窗外,没有说话。
回到府里,被下人告知二姨太一直在找她。
凌向月不用想也知道定是为了香膏那件事而来。
英氏被拒在宅院外,心生恨意外又多次来到萧奕澈的宅子等候。
凌向月慢条斯理的回来。
英氏恨恨的看着,最后还是端着架子走过去。
“凌氏。你可知你闯了大祸!”
青竹心里暗骂道:“你闯你妹啊闯大祸,不要脸。”
周围有丫鬟嬷嬷听着,纷纷竖起了耳朵。
二姨太不怕寒冷的在这等了半天,她们还以为她有求于凌夫人什么事呢。
没想到一来说了这么一句话。
经过马车赶路。凌向月的脸被寒风吹得红彤彤的。
她眯了眼睛看向英氏,一点理会她的意思都没有。
若不是听了爹爹的那番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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