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不过是就事论事说了她们两句而已,怎地就成了大逆不道了?
望天,你们对我做了这些蠢事,我可还没有找你们算账。
其实她真的想在顾氏面前留下个好印象,如今看来,顾氏怕是也对她起了芥蒂。
周围的几名奴婢算是听明白了,大人的性格是怎么样的她们比谁都清楚。
如果这名女子当真干了见不得人的勾当,大人怎可能将她带回府?
刚刚升起的八卦之火一下就熄灭了,一个个目不斜视,规规矩矩,实则心里已经对英氏生出了鄙夷之心,人家长房的小妾,关她二房什么事?
凌向月刚到,所以没几个下人知道她曾经是二房的人。
事情点到为止就好,逼急了人对谁都不好,凌向月的目的已经达到,先让英氏丢个小脸,她准会反咬她一口,此时她再以理晓之,想必她表情会很精彩。
比起“嗖”的一声将敌人灭掉,她更喜欢慢工出细活,一点一点将英氏从高台拉下来。
将她不停变换的绿脸欣赏了一会,凌向月像做错了事的孩子一般低下头软道:“太太,请恕妾身说话直了些……”
英氏本来就在气头上,气得都说不出话来,牵扯到老爷和大公子,她怎么说话都得注意点,此刻见她那委曲求全的模样,她差点没跳起来。
想起在云苑那次,自己被她牵着鼻子走,英氏别提多窝火了。
口上立马就冲道:“行了,别在这再说些虚伪的话了,谁不知道你使……”她本想说使了什么狐媚妖法爬上澈儿的床,顿觉不妥,改口道:“下去吧。”
她挥了挥手,忍着脾气。
萧欣玉抱胸瞪着她。
凌向月看向漠然的顾氏,本想回她一句正房太太在这里,最好不要用命令的语气。
想了想她还是忍住了,和她们斗嘴没什么实质性的意义。
顾氏……为何一点没有当家主母的威严?确切的说,她有,只是没有表现出来。
难道是因为和萧老爷的关系不太融洽,也管不了两个儿子?
可那也不影响她高不可攀的身份啊……
凌向月见她微微闭上了眼睛,手中的佛珠又转动了起来,她恍然明白了。
嗯,这大概就是气度。
这样一比,英氏逊色多了。
爹爹虽然从小将他们当宝贝一样培养,可是没有那种真正的世家氛围,出来的孩子倒有些不伦不类。
青竹一直在身旁伺立,这点规矩她还是懂得。
顾氏细长的眼脸半睁半闭,似乎一点不将这些家事放在眼里。
顿时让刚刚碰撞火花的三人有些无地自容,尤其是凌向月,暗暗告诫自己一定要学会这份淡定。
萧欣玉气呼呼的坐在石凳子上,似恼似娇的唤了一声:“大娘……”
英氏看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要多话。
顾氏安静的转了一会,才睁开眼睛,叹口气说道:“是我这个主母没处理好后院,让你们关系不恰,有了误会,现如今身在京城,莫地让人知道了笑话,以前的账一笔勾销,不得再议,希望你们谨记一点,你们是身处在萧家,得为萧家长光,而不是蒙羞。”
英氏还未满四十,今年三十有六,风韵犹存,至少年轻的时候特定是个娇滴滴的美人。
岁月的风霜在她脸上没有留下痕迹,眼尾轻轻的上挑,薄唇十分的殷红。
大概是久居宅院,深受其害,她看起来一点没那种令人静下来的气质。
从十五岁进到萧家后,她就只是想站稳脚跟,升为正妻那对她来说是不可能的,她自己也从没那样奢想过。
大概只有商贾凌家敢有那样雄纠纠气昂昂不切实际的梦想。
英氏听到顾氏的话是有些泄气的,她的地位她羡慕眼红。
同样她越来越好的雍容气质,也是她眼红的。
自己纷纷争争二十年,与她同仇敌忾,如今还是要仰人鼻息。
唯一的安慰,大概就是自己的娘家,渐渐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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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2章 提拔
凌向月赧然,微微红了红脸:“太太教训的极是。”
英氏冷哼一声,脸上很不耐烦。
顾氏又问了些太夫人花着镜的事情,凌向月一一道来,表示太夫人在临汐生活的很好,说以后有空会到京城来逗留的。
萧欣玉时不时的插一句,都是些讽刺的话,凌向月只当左耳边进右耳边出。
最后,顾氏终于说到了重点:“凌夫人,有一件事最好还是提醒你一下。”
凌向月洗耳恭听。
顾氏瞟了那边的奴婢一眼,端庄的叫道:“花容。”
背对她们而立的一位瘦瘦的身材,尖尖下巴的奴婢小碎步上前,恭敬的叫道:“太太。”
顾氏指了指凌向月,侧头吩咐道:“这位凌夫人昨个和大公子一道回来的,还无去处,今天你们就去将玄亭院打扫出来,以后凌夫人就住在那里,再派三个丫鬟过去。”
这几句话有三层意思。
一是“还无去处”确定了凌向月的身份。
二是玄亭院在丞相府的中宅靠边的位置,距离萧奕澈所住的院子相去极远,表明了凌向月的地位。
三是再派三个丫鬟过去,证明太太已经对她很宽厚了,加上她自己的两个,她一个小妾已经有五名丫鬟!
英氏轻笑道:“还是姐姐英明,氏族里怎可坏了规矩。”
她这会是一点不嫉妒顾氏了,这种命令谁的事自然只有她来说。
萧欣玉单手托着下巴看向凌向月,嬉笑道:“玄亭院是个不错的地方哦,里面种了很多花草,很适合你呢。”
凌向月莞尔,算是默认了顾氏的安排,她找不到反驳的话,只能安慰自己住外宅说不定还好些,认识达官贵人的机会多。
明年的春试,弟弟一定要参加,现今还有四个多月的时间给她准备。
目前她一点途径和信心都没有!
顾氏见凌向月乖乖听候安排,便也没再多说什么,家规严谨,她如果仗着澈儿的宠爱就无法无天,丞相府迟早容不下她。
凌向月向顾氏行了个礼,便要离去。
英氏还不过瘾,又叫了人去帮助凌向月运行李,一边对已经转身要离去的她意味深长的说道:“外宅不但有丞相府的官员,还有一些萧家的门生,凌氏这下可是享福了。”
凌向月顿了顿脚步,眼帘看向她轻笑道:“妾若不成全了二太太且不可惜?”
说完不再理会她说什么,抬了脚上回廊,似乎当她是毫不相干的人。
待走远了,青竹才忧心忡忡的说道:“小姐,此事要不要告诉大公子?”
才住进了内宅一天都没到,又被人赶出来,论谁心情都会差。
凌向月摇了摇头,脸色沉静,萧奕澈不用她告诉他回来就会知道,说与不说没什么区别。
他如果没有异议,她自然不能对顾氏的决定提出反对,没有哪一方面能让她反驳。
……
萧奕澈一大早就去了都指挥使府,叫了同知大人舜天应。
舜天应是萧奕澈一手提拔上来的,祖籍本是在伊犁,祖上出了好几个武将。
当年萧奕澈十五岁便被萧若蓝扔进了朝廷为官,十七岁出征,讨伐西域,胜利归来,舜天应就是当时西域边关伊犁城中的一名武将世家出身,随军参与了战争,被萧奕澈看中,回来的时候顺便带了上。
萧奕澈后又升为节度使,都虞侯,乃至现在的殿前都指挥使。
平时掌管禁军,有握兵之权。
但是,发兵之权却是枢密院。
两方人马互相牵制。
舜天应长得人高马大,扁平脸,眉毛入鬓,武功极好。
两人一座一站在微亮的书房,书房左壁上有一副八骏马图,矫健如飞,蹄下是溪水碎石,随着马的奔腾水花四溅,萧杀肃穆。
萧奕澈坐在书桌后的太师椅上,手中拿着这段时间的重要参事,一篇一篇仔细的翻阅。
一点小事也不放过。
看到其中一段不起眼的文字,萧奕澈立马皱起了眉,锐利的问道:“皇上提拔了薛虎为佐吏?”
佐吏在以前,是枢密院很掌权的一个官职,自从世家分权,战争少了以后,枢密院的佐吏便日渐消乏。
但是像薛虎这样一个小小的院吏,没什么功绩,突然升了为佐吏?萧奕澈刚刚还悠然翻阅参本的面容突然冷了下来。
这些都是各个院萧家的子弟或者门生,汇总的一个阅本,上面大大小小详细的记录了这段时间皇宫内发生的各种事件。
自然舜天应当初知道的时候也是有些疑惑,不过他并未在意。
当官的,哪个没有升迁或者贬值过?
今日朝阳,明日就可能变成夕阳,甚至永不翻身。
升升降降,太平常。
他不解的问道:“佐吏不过是个文职,大人何故疑虑?”
连皇上处罚杨家一位武将大人都什么都没问,何故对一名小小的佐吏如此在意?
而且那薛虎是萧家的门生,官位提上去了,不是正好和萧家里应外合,总管禁军?
当然佐吏这个职位,还太弱。
萧奕澈却越往下翻越气,不单单是薛虎。
马立,赵乾阳,袁桂荣,孙丕……一连提升了八人跳跃现在的官职两三级!
这些人全是萧氏的党羽。
他蓦地将手中的阅本重重的合上,眼睛眯了起来,脸色说不上好看。
看来他要重新评估易水天闵。
……
下了朝回家,萧奕澈进宅就看见洋洋好几位奴婢在忙着搬运行装。
准备出远门一般。
他堵住一名下人冷声问道:“干什么?”
那奴婢见到大公子回来,忙惊慌失措的福身行礼:“公……公子,太太吩咐……”
她见萧奕澈神色不善,结结巴巴不敢说出来,早不回来晚不回来,为何刚巧就撞见了她?
奴婢吞吞吐吐,手里捧着些笔砚纸墨,抖着说不出话来。
萧奕澈听到她说“太太”便猜了个**不离十。
于是转而对婢女凉声吩咐道:“你,将刚刚搬出去的东西全部归位,丝毫不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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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3章 接风洗尘
院子正中一条青灰的砖石路直指着厅堂,厅堂的两扇门大开,院中稀稀拉拉几名下人正在打扫卫生。
见到萧奕澈回来,纷纷放下手中的活,低头福身:“大公子。”
萧奕澈视而不见,直接跨进门槛,环视一圈,厅堂正中靠墙有一扇悬挂屏,前面设长案,案上陈摆放着一些瓷器和石玩,案前是一张茶几,两边有椅。
厅堂的中间两侧对称放置椅子与茶几,还有较高的花几,上面摆放了郁郁葱葱的花盆,给整个规整、厚重、典雅的家具添了一份绿意。
凌向月此时正站在边角上给一盆大玉树擦拭叶子,侧面对着他。
听到脚步声,她抬起头瞧去,然后就听到萧奕澈说:“给我倒杯茶。”
接着掀了帘子去内室,又转过头对她嘱咐一声:“要凉的。”
萧奕澈换下一身厚重的朝服,出来的时候凌向月已经备好了茶,站在圈椅旁拘谨的对他说:“凉茶已不新鲜,这是我酿制的梅浆,清凉解渴,公子如不嫌弃的话……”
凌向月咬了咬唇,心中十分忐忑,不知道他会不会喜欢这个口味还是直接将梅浆一扔,执意要她去找新鲜的凉的茶水。
而且小妾是不能直呼夫家为夫君的,萧奕澈曾经在私下让她叫夫君,压根没想过若是被外人听见,恐怕又要说闲话。
她小心翼翼称呼他为公子,但愿在大庭广众之下不要扫她面子。
萧奕澈神色放松的走过来,似乎刚刚搬家一事在他眼里不是什么事。
他坐下后闲适的靠在椅背上,伸手将衣领不舒服的左右扯了扯,手搭在扶背上闭眼假寐了一会,然后才垂下眼帘看着茶几上浓郁色泽的陌生液体。
他没丝毫犹豫的拿起来咀了一口,略带酸味,馥郁芳香,似酒又不是酒,只觉到喉咙的时候十分的舒爽,让人忍不住想大口豪饮。
他一口气喝下去,解渴,而且过瘾,但是面上并无多余的表情。
放下茶杯后他随意的说道:“过两日大概会有一个宴席,是皇上为萧家特意置办的接风洗尘宴,你住在外宅恐怕不太方便,这件事我会同母亲说与,你不必操心。”
凌向月被震住,一是他说的宴席,二是因为他说话的态度。
见她没反应,萧奕澈一把将她扯进怀里坐在腿上,手很自然的就禁锢上她鼓鼓的胸脯。
院子外尚有下人在,凌向月失措之下就想站起来,这不比卧室,这人来人往门又没关,要是有人进来撞见……
萧奕澈用了用力,使劲搓弄,凌向月脑子一片乱,眼睛随时瞅着大门,面上带了一丝请求:“公子,这里不妥……”
“叫夫君。”触感太好,萧奕澈爱不释手的又玩了一会才放开她。
凌向月赶忙从他腿上跳下来,胸口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行了,你在这呆着,我去找母亲。”他又恢复了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站起来摸了摸她的脸,转身走开。
他前脚才走,后脚青竹就进了堂内,边回头边对她说:“小姐,大公子是不是去找太太去了?”
因为刚刚一位奴婢跑回来对她说,大公子不让搬,叫所有人又把搬出去的东西都搬回来。
这可麻烦她们跑断了腿,凌夫人东西不多,可是路远啊!
从内宅到中宅边上的位置,来回差不多要一炷香的时间。
凌向月红着一张脸背过身去,喘息着理了理褶皱的上衣。
一边头也不回的哑声说道:“听他是这么说的。”
青竹听她声音不对,以为发生了什么事,紧张的走过来:“怎么了小姐?”
凌向月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手微微抖着将茶杯,茶壶整理了一番,随意的坐下,面上带了微笑:“没什么。”
提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梅浆。
青竹见她无异,这才长舒了一口气:“我还以为公子怎么了你。”
“咳。”凌向月差点将梅浆溢出。
她细细的喝下了一杯,这梅浆是她家乡柳州的特色,其他都城几乎没有。
萧奕澈虽然什么也没说,但是从他脸上可以看出他应该是很喜欢的。
最出人意料的是他竟然将那些事告知她,并在这种时候说一句“母亲那里我会去说,你不必操心。”
任谁处在这个尴尬的境地听到男人说“你不必操心”大概都会感动的一塌糊涂。
起先凌向月的确是被感动了,随后她便冷静下来,萧奕澈这样待她一定有什么目的,真的单纯只是喜欢她的**?
凌向月百思不得其解。
萧奕澈到了顾氏的院子后,萧若蓝也在。
两人正坐在院落的藤椅上,顾氏正襟危坐。
萧若蓝身穿锦衣,手中把玩着一块圆润的玉石,心不在焉的听顾氏絮叨。
“……故,妾身让下人收拾了玄亭院给她……”顾氏还待说下去,眼角的余光却见萧奕澈进门来,脸上一讪,抿上了嘴。
婢女刚才汇报了大公子不让搬的事,这才没一会,他就过来了。
“父亲大人,母亲。”萧奕澈径直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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