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奕澈却是想到威胁凌向月那帮人。
凌府也一天被他派人盯着,那帮人,上次跟踪到了他们的一个窝点。
一个窝点并不能将之一网打尽。
所以,为了不打草惊蛇,他收起了鱼饵,撒下了更大的网。
他轻笑着揉捏她的脸颊,宽慰道:“放心吧,一切都有我在。”
凌向月看他那么自信满满的笑意,嘴唇嚅了嚅,将到嘴的话悉数咽了下去。
她如果告诉他他的娘曾经有杀她的念头,他恐怕会跟她急吧?
况且这也只是她的第六感,个人猜测而已,并不能找到证据。
两人一路磨磨蹭蹭的回了院子,天色已经接近黄昏。
天边红艳艳的落日挂着,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萧奕澈单手稳健的笼罩住她,凌向月笑骂了他几句,想各走各的。
被他迫人的视线漫不经心的一瞥,她又敛了笑容任他为所欲为。
丫鬟们已经备好了晚膳,只等着主子一回来,便端菜上桌。
凌向月摸摸看不到脚的大肚子,叨叨道:“宝宝,还一个多月你便出来了,娘亲真是好期待——”
说着嘴角又起了笑,不知道是男还是女,会长什么模样?性格又如何?
这段时间和肚子里宝宝的互动,已经让她装了满满的母爱。
……(未完待续。。)
第227章 这可是我孙子
黄昏,丫鬟掌了灯。
府上一片灯火通明。
顾氏用完膳,静坐在院子里欣赏深蓝色天边的一抹弯月。
月明星稀。
只一颗亮闪闪的星星在月亮旁边闪烁。
她目光深思的看着,心头千万种思绪,手上捏着一串佛珠,在一颗颗转着。
这串佛珠常年不离她手,即便是出门在外她也是随身带着的。
好似这样她才能心安一些。
这一生……她的这一生……有太多的不堪,她丝毫不想回忆起来。
就连晚上睡觉的时候也老梦见有人来找她索命。
“在这里做什么?”
萧若蓝回来,看见院子里坐着发呆的顾氏时,不由地皱眉问了一句。
夏季蚊子多,院子里点了熏香,处处一股清香的味道。
顾氏淡淡的回道:“赏月。”
她与萧若蓝说好听点是相敬如宾,举案齐眉,说难听点便是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就连晚上就寝,他们现在也是分房睡的。
外人并不知晓,还道他们夫妻情深。
有没有那份情在,顾氏当然清楚,而且她也不需要,她只需要这个身份就够了。
萧若蓝低哼一声,也没再说多余的话,便准备进主屋。
没想到顾氏却突然软声喊住了他:“老爷——”
顾氏很久没有这样低声下气的喊过他,萧若蓝颇为怪异的转头盯了她一眼。
顾氏笑道:“没什么。就是待会想和老爷说会话。”
萧若蓝又看了她半晌,顾氏温婉的笑着,脸上褪了平日的冷漠。
有一瞬间萧若蓝看得失神片刻,似乎年轻时候的那个顾氏又变了回来。
不过一想到自己对她已经没了感觉,萧若蓝便冷淡的移开了视线,朝主屋走去。
一会,他换下了朝服,船上清爽的绸缎常服。
两人促膝交谈,下人备了凉茶。
“老爷,妾身这些年。没有做好一名妻子的责任。也没有做好一位母亲——我——”顾氏说着说着就有些哽咽了起来。
脸上是一片自责和悔恨。
萧若蓝悠闲的靠在躺椅上,闻言只是淡淡的瞟了她一眼。
他现在脑中都是朝堂上的事,哪里将她的事放在心上了。
此刻见她突然忏悔一般的哭诉起来,不觉有些心烦。加重了语气:“你想说什么?不要拐弯抹角。”
顾氏擦拭了几滴眼泪。凄楚的说道:“你我的孙子便要出生了。妾身之前的确是犯了一些糊涂,可哪有不期盼着自己孙子的事?如今妾身想好好的跟儿媳相处,可是奕澈——”
萧若蓝冷视着她。见她突然大变脸的上演这么一场苦情戏,也不知是何用意。
几十年的夫妻,他其实甚少与她相处。
前一段时间才听说她好赌,当初知晓之时也是吃了一惊,没想到这么多年败了这么多家财出去。
其实顾氏拿出去的远远不止明面上的那些数。
此时听她说得凄楚,萧若蓝却无动于衷,冷哼道:“关系都是你自己处的,奕澈对你不亲,可不是他的原因,你现在想要他的原谅,恐已经晚了。”
她和两个孩子的母子之情,恐怕在他们几岁的时候就已经磨光了。
那时候他回临汐的时候,萧奕北还老是扑到他怀里告状,说她怎么怎么他们了。
萧若蓝那时不在家,不知晓具体情况,只当他小孩子撒娇,顺手摸了摸两孩子的头颅笑着没说话。
后来才真的发现她性情大变。
于是就此形同陌路。
如今的顾氏在他心中,就只是一个妻子的代名词而已。
哪怕她现在死在他面前,他也会无动于衷。
顾氏见他冷漠的样子,心里划过一道怨恨,面上却继续佯装道:“我这个当母亲的,却没做好,希望能在孙子上弥补。”
萧若蓝眯了眯眼,沉声道:“你想要孩子的抚养权?”
孩子的父母健在,谁会将抚养权给她?谁能保证她能好好待孩子?
天方夜谭。
顾氏却摇了摇头,苦笑道:“老爷说笑了,妾身哪里会要什么抚养权,只是会好好疼孙子罢了,妾身只是想告诉澈儿,娘心里,还是很爱他和他弟弟——”
说这句话时,顾氏心里不知道多膈应。
费了很大的劲才将这句话说出来。
萧若蓝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些许皱眉的脸上拉扯开一抹深沉,如海的眼睛凝视了她半晌,又转移开了视线。
略带一点嘶哑的声音从他嘴里缓缓吐出:“已经失去的东西,不是几句话就能要回来的。”
二十几年的关系,且是三言两语就能回到最初?
那未免太轻率了一点。
说完这句话,他再没什么心情陪她在这里浪费时间,起身时顿了顿,他又说道:“你想让他们重新对你改观,那就自己去给他们说,跟我说没用。”
他都已经对她形同陌路,更别说两个孩子了。
顾氏目光一直看着他进门,心里恨恨的,拽紧了手中的佛珠。
……
翌日,她又打着去看望未来孙儿的名义去了萧奕澈的院子。
彼时凌向月还在被床上窝着。
昨晚他折腾得太晚,弄得她浑身没劲,所以早起时他什么时候走的她都不知道。
丫鬟们正在打扫擦拭房间。
清风吹佛在窗棂上,投射进缕缕阳光。
凌向月伸了个懒腰,习惯性的伸出一对皓腕。想要人将她拉起来。
等了半天没人,才想起萧奕澈已经走了。
揉了揉长发,坐了起来,睡得头疼——
下身还火辣辣的,残留着他的气息。
整个拔步床上,房间里,都是他们坦诚相对的印记。
凌向月红着脸吩咐屋子里的丫鬟们都下去,顺便给她拿一套新的衣裳过来。
丫鬟给了她一身水绿色的裙子后便退了下去。
凌向月见人都走光了,才捂着丝被起身放下两旁的床幔。
身上到处是他的唾液,黏糊糊的。凌向月有些生气的擦了擦。
还是沐个浴去。夏天本就躁热,再身上一股黏腻,一整天都难受。
将那件水绿色的衣裙换上,凌向月屐了鞋出去吩咐丫鬟备水。
可此时丫鬟来禀告说太太在大厅已经等了她许久了。
凌向月放缓了脚步。脸绷得紧紧的。
那个女人又来干什么?
真想不理她。
温温吞吞的洗漱完。勉强在内室用了早膳。凌向月才姗姗来迟的出了内室,来到大厅。
顾氏今天耐心出奇的好,哪怕在这里等了已经半个时辰了她还是沉默不语的等着。
也不叫下人去催。就说叫她睡够了再起来。
这在以前怎么可能有这种事!
恐怕早就冷笑着说她没规矩了。
凌向月掀了帘子,绷着的脸已然扬起了客气礼貌的笑容:“婆婆,这么早上妾身这来,也不说一声,让您久等了——”
说着欠了欠身,垂着眉眼,也不知真心还是假意,反正顾氏猜她肯定不是真心的。
她放下手中的茶杯,淡淡的说道:“起来吧,你怀着身孕,又快临盆了,这些细节以后就可以免了。”
凌向月低声应了句是。
顾氏眼光落在她身上,凌向月脸上有丝疲惫没有逃过她的眼睛,似乎昨晚没睡好。
“用过早膳了吗?”顾氏关心的问道。
凌向月诧异的看了她一眼,或许是她自己也难以想象顾氏会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不由地有些怔忪:“……用过了。”
几上摆了一些锦盒,想来又是她送过来的。
顾氏面带浅笑的看着她的肚子,招手道:“过来我瞧瞧,这可是我孙子。”
凌向月脸色一阵拧苦,太讨厌她说这句话了——
屋子里的丫鬟们却很欢喜,太太终于承认夫人肚子里的孩子了。
最近来宅子的次数也多了起来。
能得到太太的喜欢,等于是又受了一倍的宠,毕竟后院是顾氏说了算。
“太好了,太太和小姐关系融洽——”
“哪能有不疼自己孙子的奶奶?”
“太太还是抵不住小孩的喜爱呢。”
“嘻嘻。”
众丫鬟在下面窃窃私语,听在凌向月耳中却犹觉刺耳。
聊了一会闲话家常,顾氏又提议到花园里给孩子念会书。
说萧奕澈和萧奕北小时候就老是缠着她要她给他们念书讲故事。
不过她那时候怎么做的,压根没跟他们讲一句,还忿忿不平的将萧奕北推到了地上。
萧奕澈急切的过去扶起萧奕北,看她的眼神杀气腾腾。
才四岁大一点的小孩子,呵呵。
顾氏想想不免觉得可笑。
嘲讽的笑留在她的脸上,顾氏看向凌向月大大的肚子,眼中划出一抹深思。
凌向月紧张的护着肚子,生怕她突然丧心病狂的撞上来。
虽然身边叫了好几位丫鬟跟着,但她那盯着她腹部看的眼神还是让她毛骨悚然。
蓦地,她起身,就称自己不舒服想回床躺着。
“婆婆,妾身有些头晕,想回房了,您看您——”
话说到这个份上,她总是明白的吧!
顾氏跟着起身,叹道:“既如此,那下午再来探你吧,我还没给孙子念上书呢!”
她说着言不由衷的话。
凌向月假笑着推脱:“怎可劳烦婆婆三番两次的来往,妾身有空了,会寻着到婆婆那里去的。”
顾氏却莫名笑着摇了摇头:“一点也不麻烦。”
……(未完待续。。)
第228章 我保证不动
下午顾氏果然没食言,又过来了,乐此不彼。
凌向月架不住她尊贵的身份和高雅和善的笑容,还有看望未来孙子给她念念书的要求。
她竟然和顾氏面对面歇在凉亭里,任由顾氏手里拿着本佛教故事书给她念着。
“昔有捕鸟师,张罗网于泽上,以鸟所食物着其中。众鸟命侣,竞来食之,鸟师引其网;众鸟尽堕网中……”
清清悠悠携带着宁静的声音从她嘴里传出。
凌向月垂着眉静静的听着,手捂上自己的肚腹,心神有些恍惚。
肚中的孩子放佛有感应,这时候踢了她一脚。
凌向月回过神来,弯了弯唇角,眼中凝聚出一抹浓得化不开的母爱。
顾氏虽然眼睛在石桌子上摊着,可心思注意力却在对面的凌向月身上。
不时拿略带阴沉的眼看了看她。
见她面带恬笑,心中冷哼了一声。
“时有一鸟,大而多力,身举此网,与众鸟俱飞而去。鸟师视影;随而逐之……”
这是萧奕澈回府必经的凉亭。
他远远的便看见湖边凉亭里坐着的两人,周围有些随身伺候的丫鬟和嬷嬷。
他怔了怔,神情捉摸不透的朝凉亭中而去。
“大公子。”周围的下人福身行礼。
凌向月听到声音侧头朝他看去——
萧奕澈习惯性的眯了眯眼,透着一股生人勿进的疏冷气息。对顾氏质问道:“母亲这是作何?”
顾氏停下桌子上的故事,慈笑道:“澈儿看不出来吗?母亲在给未来的孙子念点小故事。”
似乎是一下被踩着了某个敏感点,萧奕澈非但没有为她的行为动容,反而还火气很大的一把将桌子上摊开的书扔了老远。
一字一顿的话从他嘴里飘出:“不需要你假惺惺的出现在我的孩子面前!”
眼中侵着夺人心魂的威慑力,周围站立的丫鬟纷纷一福身,就要跪下来。
凌向月看着那本书飞快的被扔了出去不知道心里多痛快。
扔得好,如此教义的东西从她嘴里念出来,她总觉得膈应。
她怀疑她天天念佛不是什么诚心学佛,而是心里做了亏心事!
想是这样想,凌向月却只是飘过这个念头而已。并未放在心上。
好像还怕将萧奕澈刺激得不够。顾氏低头低低的啜泣起来。
手捏着小帕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拭泪。
凌向月仔细的朝她的脸望去,试图在她脸上发现并没有眼泪这种东西的存在。
不过让她失望了,顾氏确实是挤出了几滴泪水。
形容一下老了好几岁。似乎在忏悔。在心痛。总之,各方面都做足了一位母亲该有的被自己孩子心伤的表情。
凌向月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难道她真是突然转性了?
美目朝站立着萧奕澈看去,发现他眼中依然是一片冷意。似乎无动于衷。
萧奕澈过来拉了凌向月就准备走,顾氏急急的喊了一声:“澈儿——”
那声音要多哀怨就有多哀怨。
萧奕澈手上的动作不停,充耳不闻,走过她身边时似乎没见着她忏悔的面庞。
“澈儿,以前是母亲不对,但母亲真的很想将失去的过错弥补在孙子身上……”
她话还未说完,萧奕澈刚平静下来的毛发立时又炸了开来,红着眼睛瞪了她一眼:“我说不需要!”
他的孩子自然有他来疼,由谁来疼也由不着她将她什么失去的过错弥补在孩子身上。
他嗤笑一声,拉了凌向月走开。
顾氏凄楚的看向凌向月,希望借着这两日她对她的示好,凌向月能帮着说两句话。
谁知道凌向月对她做了个鬼脸,便随着萧奕澈离去了。
待他们走后,顾氏恢复了一贯的端庄安详,似乎丝毫没将刚刚的事情放在心上。
她淡淡的理了理仪容,大方从容的从石凳子上站了起来。
亭子里的丫鬟嬷嬷不敢打量她一眼,似乎生怕因为刚刚的事受牵连。
那本佛教书被萧奕澈扔进了旁边的小道上,丫鬟已经跑去捡了回来。
抖了抖书籍上沾染的泥土,丫鬟双手恭恭敬敬的奉上。
顾氏心情愉悦的勾出了一抹得逞的笑容。
谁说她的苦情戏没效,若萧奕澈真有那么大的火气,就该将这本书籍往湖里扔再捞不回来才是。
可是他却是朝另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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