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慕炎的目光恰好朝童思千这边飘了过来,就在四目相撞的一刻,他的唇边勾起了一个久违了的笑容,童思千身上打了一个冷战,人也跟着清醒了过来,她紧忙别过头,想要穿过人群离开。
“你上哪去?到底赔不赔我的衣服。”刚刚的女人再次缠了上来,她粗野的拉住了童思千的手臂,让身边的***动更加大了几分。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必须要离开了。”童思千失魂落魄一般,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去周。旋。
“这位女士,放开她吧,您的礼服我们会帮您出清洗费用的。”一个年轻的声音飘来,童思千错愕间发现,这正是这前那个给她送上酒水的年轻人。
“这怎么行?我的衣服很贵,洗一洗就算了?今天她如果不赔我的钱就别想离开这里了,怎么你也要帮她赔偿么?”
年轻人目光深邃了一下,“女士,您在这样闹下去,我只能让保安请您出去,或许就连这清洗的费用都没有
了。”
那女人顿时无言,这样的机会怕是一辈子也碰不上机会,谁还会为了一件衣服而断送了自己攀高枝的契机呢?女人脸色分明越来越难看,但是思虑再三后还是闷哼了一声,甩开了童思千的手臂。
“谢谢你。”童思千低头鞠躬,然后一刻不留的擦着身后人的身体钻进了人群之中。
江慕炎站在台上一直目送着童思千的离开,脸上的表情却异常的冷静。离开才会再见,下一次我再不会就这样放开你了,因为我已经看到了你的心,童思千。
江慕炎向台下飘去了一个眼神,年轻人微微点头,转身离开了那个混乱的小圈。
……
“三天之后吗?这么快?”童思千走出人群之外,在沙滩的最远处眺望着那个几乎已经看不到的舞台,她低声自言自语,连声音里都带着湿漉漉的气息。
“很好,这比我预想的要快,江慕炎你真的是聪明人,人总是要长痛不如短痛的。”童思千再一句,一直手臂缓缓抬起,朝着舞台的方向努力的摆了摆。转身间毫不犹豫,消失在了藏蓝色的夜空里……
……
童思千离开之后,江慕炎只是简短的说了几句,便携着傅茉晴走去了后台。
“你脸色很难看,为什么没有下去喊住她呢?”傅茉晴一只手抬起,拍了拍江慕炎的肩膀说道。
“算是一种惩罚吧。”江慕炎不想跟傅茉晴过多谈论关于童思千的事情,毕竟这样的关系还是让他难免尴尬。
傅茉晴楞在原地,“惩罚?”她皱起眉头,想不通这里边的奥妙。
宴会在江慕炎的发言之后进入了高。潮,一时间人声鼎沸,霓虹灯闪烁,给这海滩上平添了几分浪漫。江慕炎握着一只酒杯,走到舞台后一片无人的沙滩上,一重重的细碎波浪打湿了他的裤腿,男人步履蹒跚,人也安静的出奇。
江慕炎抿了一口浓烈的伏特加,辛辣入喉,灼痛了他的五脏六腑。他蹙起眉头,紧紧的缩在一起,把目光投向那早已模糊的天海之间。
这段时间的追逐,江慕炎也觉得累了。毕竟感情这东西不是一个人的游戏,童思千不能那样擅自的替他做主,当然他也不会生硬的把那女人重新拉回身边。
试探,还是试探,尽管最后一步还是需要江慕炎亲自迈出,至少他需要知道童思千的心里是怎么想的,她到底愿意吗?
江慕炎缓缓闭上眼睛,将手中的酒杯一抛,双臂齐着海平面伸展开来,脑海里童思千那一双美目再次重现,她胆怯,她渴望,那一定不会是假的。
江慕炎一边嘴角勾起,嗤着笑出了一声,“是时候回归了,我们只有这一次的机会……”
……
江慕炎回到舞台化妆间的时候,人还没有进门,就听到了里边传来吵闹的声音。他加快了脚步,破门而出。
门内,只有两个人,傅茉晴缩着肩膀坐在化妆台前,胆小的如同一只兔子,而背对着的是一个男人,很熟悉的感觉……
“闻墨!”江慕炎识别出来的一刻,紧忙上前,他一把扯过闻墨的身体,闻墨一怔,再次反映过来的时候,江慕炎已经挡在了傅茉晴的身前。
“好啊!我就知道会是这样!你果然是一个不要脸的女人!”闻墨一见江慕炎更是火冒三丈,他双手做圈,气的在江慕炎眼前来回的踱着步子。
“你既然跟江小子和好了,为什么还是缠着我的儿子不放!我告诉你傅茉晴,你当天在我面前信誓旦旦的说要做我闻家的女人,这话就没有反悔的余地了!”
“恩?!”江慕炎没听错吧,这是什么情况?他不可思议的转头过来看身后的傅茉晴,傅茉晴委屈的瘪瘪嘴,“我解释不清了,反正她要把我拉回去闻家,还说有什么从几辈子传下来的家训……”
……
江慕炎突然有一种想笑的冲动,闻墨难道非得跟自己争一个高低不成?就连傅茉晴这个他完全看不上的儿媳妇也搬出来成了为难他江慕炎的筹码,这着实有些让人好笑。
正当三人僵持不下,闻讯赶来的闻晋谦也出现在了屋子里。
“爸!你到底是要干嘛?”
闻墨正愁有气没处发,见闻晋谦一进门,他的火气就马上爆发了出来,“你个不争气的东西,你老
婆都让他哄回去了,我还指望你给我报仇?”
闻晋谦知道这事情的所有,他紧张的对江慕炎示意了一个眼神,江慕炎拉着傅茉晴踱步出了化妆室的门,独留了这一对父子。
“呼……呼……”闻墨被气的直喘,闻晋谦松了一口气,人也没刚进门那会紧张了,“爸,您现在肯承认傅茉晴这个儿媳妇了?”
“恩?”闻墨脑袋一晃,一句话被闻晋谦刺中了要害。“我管他是什么样的女人,只要江慕炎那小子想得到,你就必须给我争回来。”
闻晋谦哑口一笑,“何必呢!我知道您已经不再那么想了,否则刚才绝好的机会,你为什么不对江慕炎和茉晴下手?”
闻墨憋的一脸的通红,对自己的儿子狠狠的瞪了一眼,闻晋谦的笑容就更加的大了,“爸,今天江慕炎白天已经给我打了电话,他说您打也打了,气也该消了,所以他想请您吃个便饭,还有傅氏一家,我们就当叙叙旧好吗?”
闻墨的脸色稍稍缓解了一些,心想江慕炎还算是个上得了台面的年轻人,这分明是给足了他闻墨的面子,如果自己再这么僵持下去,估计这个台阶就不好再找了。
“他……真这么说的?上次他可是足足在医院躺了三天,不会设下什么鸿门宴吧!”闻墨的声音再次变得阴阳怪气,闻晋谦憋住笑低下头,“怎么可能是鸿门宴,好歹他是那么大的总裁,传出去也不光彩。人家真心实意,就算挨打,江慕炎说也权当是长辈的教训,所以根本没有在乎的意思。”
“哼!算他识相。”闻墨梗了梗脖子,一只手摆动着另一只手腕镶钻的袖口,“罢了,如果不去的话,岂不是让人说我倚老卖老,既然我也出了恶气,咱且给他这个面子。”
闻晋谦笑着走到父亲面前,一只手附上了闻墨的肩膀,“走吧,我送您回家吧!”
闻墨刚要迈步,突然想起一个事情,“不对!你小子不要哄我,那傅茉晴的事情呢!这个事情江小子他怎么说?”
“这个事情其实不是您想的那样……”
……
家宴酒楼顶层的贵宾厅,装修是明代的古风。雕栏玉砌的梨花木桌椅,散发着清甜的降香气味。当头一幅百子图更是平添了几分祥和的气息。
但是饭桌上的氛围并不轻松。江慕炎坐在门口左侧一点的偏位上,用淡然的笑容望着全桌的人。主位是闻墨,尽管他不是买单的人,但是一进门就毫不客气的做到了当中,身边一侧是傅家二老,接着就是闻晋谦傅茉晴,闻墨的另一侧才是江氏兄妹。
“闻伯,您看看今天的菜肴可符合您的口味?”江慕炎作为请客人,当然想尽快化解这一场僵局,其实这也没什么面子不面子的,毕竟总是要有一个人先放下身段。
“咳咳……”问津垂着母随意的扫视了桌面两眼,心想这小子一定是跟闻晋谦打过招呼了,否则自己平日里桌上菜怎么点的这么齐全,尽管这一想法是对江慕炎的某种赞许,但是他依旧黑着脸说,“我闻墨这辈子什么好菜没吃过?江小子你少在这里套近乎,今天请我过来,有什么就直说。”
“爸~”闻晋谦有些兜不住脸,在一边给闻墨挤了挤眼神,这老头怎么还是这样?分明他们在家里说好的,要和和气气的来解决这次矛盾,但是一在人前露面,就又装开了。闻晋谦有些无语的大大的翻起了一个白眼。
“既然闻伯是个直爽的人,那我也省去了很多时间,今天请您过来,其实就是为了重新交个朋友,毕竟许多事情已经过去了,我觉得也该是让大家心里放下的时候了,您觉得呢?”
闻墨搓了搓单手,用余光撇了眼远处的江慕炎,其实他心里还是有一些别扭,毕竟那么长时间的监狱他是数着日子度过的,怎么可能让他不恨。但是话说话来,昨晚经过和儿子的彻夜长谈,闻墨更加清楚,如果在这么闹下去,只能两败俱伤,这个闻墨自然不在乎,他家大业大就算斗上一辈子他也承受的起,可是这长年累月的斗争下去,倒是让那些过去身边的小人趁机占了便宜,社会就是这么现实的。
其实闻墨内心深处还有一个警钟,他想起那一日傅茉晴情急之下跟自己的不恭言辞,闻晋谦毕竟是他唯一的儿子,闻墨就算再恨又怎么能真的毁了闻晋谦的一声?
“嘘……罢了。”许久没有回答的闻墨长出一口气,他微微抬起头,正式向这饭桌上的人浏览了一番,“我闻墨也不是小肚鸡肠的人,尽管在里边遭了不少的罪,但我还是当年的那个拿得起放得下的闻墨,就依你说的吧!”
江慕炎没想到居然这么顺利,心里倒是对这闻墨生出了几份敬意。尽管他为解决矛盾的事情也牺牲了不少,但是大丈夫能屈能伸,还是要看长远发展的。
江慕炎起身,手中一直玉雕的酒盏端起,朝闻墨拱了拱手,“那我就带家父,带江家敬闻伯一杯!”
江慕炎话毕一杯进肚,闻墨虽没起身,但也是努了努手中的杯子喝了个底朝上。这两杯酒下肚,桌上的气氛明显缓解了不少,几个人开始交头接耳,脸上凝着的表情也舒展了开来。
“对了,江小子,我得问你一件事情。”
“恩,您说。”
闻墨把目光移去了闻晋谦和傅茉晴的脸上,“如果你今天的话坐实,那她……”闻墨嘴巴一怒,傅茉晴身体瞬间就绷直了。
江慕炎嘴角勾起,“您放心,我和茉晴早已经情同兄妹,而且闻晋谦应该没有跟您讲过,我真正喜欢的人,是茉晴的亲妹妹,算起来,我和闻晋谦还是有更深的一层关系?”
“哦?”闻墨惊讶不已,他再三的望了望自己的儿子,最终用一只手指点了点,“好你个混小子,原来你们是连桥的关系,怪不得之前差点连我这个爹都不认了。”
闻墨阴阳怪气,让众人顿时笑做了一团……
……
酒席散后,江慕炎把客人一一送上了车。闻晋谦走上前来,站在他的身后淡淡的问了一句,“后天的事情准备好了吗?你确定要这么做?”
“恩。”江慕炎笑容收敛,神色忽的变的异常凝重,因为他也不确定,童思千会不会出现,他拼的是那女人对自己的感情,如果成功了,江慕炎就再也不会放开那女人的手。如果失败……
江慕炎苦笑一下,缓缓低下头,闻晋谦看出他眼中的焦虑,“你的女人,你应该了解。我看没问题。”他顺势一只手在江慕炎的肩膀上拍了拍,江慕炎回头,给闻晋谦一个温暖的笑容,“借你吉言,但愿吧!”
……
经过一次又一次的风波,近期的城中接连爆出许多的好事,先是一场全城年轻男女的盛宴,把江慕炎的实体体现的一览无遗。接着一张合家亲的照片,让所有商圈中的人纷纷挠头,要知道江家闻家傅家练手,对于商圈可算是绝对垄断式的宣布,这还有谁能推到如此强悍的练手呢?
事情沸沸扬扬,但也是中间只隔了一天。江慕炎就要举行婚礼的消息再掀一波轰动,只是这次与以往不同,无论各大新闻媒体想尽一切办法,还是没有确定下来新娘的名字,就像上次的海边盛宴一般,台上的江慕炎直说会跟身边的女人结婚,但是这女人是谁?几乎是三天里所有人脑袋里的一个谜。
不管怎么样,这大概是本年度最火爆的一次仪式了。清早出门的人就已经发现有所不同,街道上一夜之间被挂满了粉红色的气球,相隔三十米从城东铺到了城西,这一条主干线上,活脱脱一个粉色的通道,贯穿全城。仅这一点就让所有豆蔻少女想入非非了。只是会场,他们是没资格进入,那又该是怎样的一派奢靡?
童思千站在拥挤的女人中间,向上利落的挽着发髻,看上去依旧孤独,心却跟这里的所有人一样不平静。
“听说了吗?这场婚礼江总斥资千万,那个女人可真的是太幸福了。为什么我就没有遇到这样的男人,就算让我全身都去整容,我都绝对不能放弃。”
“得了吧你,你已经没有整容的价值了,也不照照镜子……”
……
童思千皱了皱眉,紧忙提起身上的侍女裙装,匆匆擦过人群直奔大厅而去。渐渐的光近了。童思千双手捏拳挺了挺胸,她还是有些紧张。
她是托了沈其宣的关系,在江慕炎的婚礼上混到的一个进场资格,当然她不必真的做去什么,只需要找一个幽静且没有人注意到的地方观礼就可以了,这是她留在此处追后一个愿望。
童思千再次提了提神,大步朝会场里走去,刚一露面,她还是有些预料不到的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上千平的大厅里早已满满占满了人,各个华服在身,看就是真正的上流社会的交际群。整个大厅被布置的十分梦幻,如同童话里的水晶宫殿一般,除了乳白色的欧式桌椅,错落陈列,整个半空全部高低吊起了大大小小的结晶串珠,在灯光的反射下,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光。大厅的正中央,两座楼梯如盘结一般缠绕在一起,尽头是左右两侧的二楼。大大的幔帘倾泻而下,如同流
淌着的瀑布一般。
童思千醉了,这样梦幻般的婚礼也只出现在过她的梦里。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想去祝福姐姐,却微微的泛着酸气。
童思千怔怔几秒后收回了目光,她低下头,朝不远处一个很粗的立柱处走去。
童思千半依着立柱,微微探出头,这里的视野还算不错,正好把整个幕墙楼梯,已经观礼台可以全部尽收眼底。
“小姐,能给我一杯酒么?”
童思千吓了一跳,一时间不敢回头。怎么这么偏僻的地方还会有人啊?怎么办怎么办?要不要转过去,可是她现在明明就是穿得一身服务人员的衣服,如果不挺一下,岂不是要露馅了?
“这位小姐,你有听到我说话么?”
童思千管不了那么多,她猛地转过身,甚至不敢看眼前人,就直接一个90度鞠躬把身子沉了下去,“对……对不起。请问您需要什么酒水,我这就为您准备。”
“嘿嘿……”
男人怪异一笑,下一秒她抓着童思千的手臂踱步朝人群中穿梭过去,“别吵,你如果不想被人发现的话……”
童思千惊的长大了眼睛,但是她真的不敢喊人,只是慌张的紧跟着这男人的脚步。这是什么情况?难道真的遇到了熟人?童思千半低的头在身后望向男人,这人的背影的确很眼熟,下一秒,童思千惊的出口,“秦莫深!”
秦莫深知道眼睛瞒不过童思千了,他转头来笑的更深了,“你才发现了,这么久不见,怎么变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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