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之绝代商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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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之绝代商女-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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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小柜子,里面放一些丫鬟们平时用的洗漱品。

槿安爬上炕,仔细在炕沿边上瞧,听刘管家说炕沿边的木头条上贴着一张白纸条,每张纸条上写着丫鬟的名字,名字在哪就意味着你的床铺在哪儿,刚来第一天,加上槿安中午又没回来,不知道自己的床铺在哪一块,故而找了好久。

光顾着往里面找了,谁知道转了个大圈,往回看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床铺竟然就在靠门边的第一个。槿安看见了自己的名字,迫不及待的把褥子铺开,脱去外面的衣服,躺进了被窝里,累了一天了,肚子又饿的咕咕叫,整个人都晕乎乎的,一钻进去,困意就朝着她袭来,眼皮耷拉着,刚开始还能控制支开,后来索性合住,意识全无,进入梦乡。

梦中一片温馨,灶台上摆着一口大锅,锅上有个很大的屉笼,上面冒着热腾腾的气儿,散发着香喷喷的气味儿,堇平拿着一个老大的碗,碗里满满的都是疙瘩汤,他冲着她笑……

眼看着疙瘩汤就要到嘴边上了,忽然身子猛烈的被人一推,槿安就睁开眼了,原来是个梦。

“槿安,你怎么睡着了?”

说话的,是李妮。

槿安揉揉眼睛,坐起来,“我睡了多久了?”

“我也不知道啊,我刚从饭堂回来就看见你躺在这,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一天都不见人影儿,是不是刘管家派你干重活去了?”说着,李妮就仔细检查槿安的身体。

“没事,你别紧张,他能让我干什么重活啊,再说,我也给人家干不了啊,我就是去那个花圃除草去了。”槿安握着李妮的手说。

“除草中午也应该回来吃饭啊,我在饭堂找了老半天,也问了做饭的大师傅,他们都说没看见,可把我急坏了。还有,你晚饭怎么也没去饭堂?我打听了,府上就这么一个饭堂,你不可能去别的地方吃饭啊?槿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这件事我慢慢跟你说,”槿安轻咬着嘴唇,很难为情,但终于还是开口道,“李妮……你还有吃的吗?”

“吃的?难道你一天都没吃饭吗?天啊,”李妮着急的说,“都怪我,没考虑周全,我刚刚就应该从饭堂偷偷带点回来的,要不这样,槿安,你等着我,我现在就去饭堂拿。”

槿安一把拽住李妮,“算了,方家有方家的规矩,我没有按时去饭堂领饭是我的错,再说,我可不能因为这事连累了你。”

“什么连累不连累的,难不成你就这样挨饿?人是铁饭是钢,何况你还累死累活忙了一整天,不吃饭怎么能行,我得去,你等我。”

“真不用。”槿安死攥着李妮,就是不让她去,“饿个一两顿的也没什么,睡一觉就过去了,来,你也上炕吧,我们一块睡。”

也巧了,槿安和李妮的床位刚好是挨着的,陆续的,别的丫鬟也进屋来了,大伙都累了一整天,姑娘们一进屋就脱了鞋爬上炕来,坐着躺着,有说有笑。

槿安也和李妮说笑着,或许是饿过了劲儿,竟也不觉得饿了。

忽然,一个管事模样的人到丫鬟坊传话:

“哪个是初槿安?”

一屋子人正说笑间,槿安听了连忙下炕穿好鞋,揖了个身,回道,“我便是。”

“你就是初槿安?”

“嗯。”

“那你跟我出来一趟。”

“哦。”槿安乖乖跟在管事身后,走出屋子。屋里其他丫鬟也都好奇的探着头。

槿安一出来,便看见泥鳅站在院中。

“泥鳅?你怎么来了?”槿安吃了一惊,难不成是泥鳅替她作假的事情暴漏了?

“哈哈,”只见泥鳅干脆的笑了几声,用手招呼槿安走近他跟前,说,“少爷也不知是怎么想的,这会又心软了,让我给你送饭来,拿着,这饭菜,可比饭堂的强多了,你啊,可真有福气!”

说着,把那精致的饭盒放到槿安手里。

《十七》解矛盾

泥鳅送完饭盒就走了,留下傻了眼的槿安愣在原地,还好李妮把她拉了回去,赶紧把门关上。

门一关上,屋里就炸了。

“她是什么来头,凭什么独独她的饭是有专人送来的?咱们就得去吃大锅饭!”

“看样子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嘛,瞧她随身带来的那些衣服,还不是破破烂烂缝了又补的,真看不出来有什么背景。”

“有背景也不可能来这种地方啊,我看呐,还不知道是个什么货色呢,一整天了都不见回来,还不知道她在哪里鬼混呢?”

“啧啧,你看见那个送饭的人没,年龄跟咱们差不多大,莫非……”

那些人越说越难听,李妮实在忍受不住了,大吼一声,“说什么呢你们!嘴巴能不能干净点!”

“哎呦,瞧瞧,还不爱听了,有胆子做龌蹉事,就没胆子承认啊?”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儿梳着一个大辫子,上前一步,还点起了脚尖的骂道。

“什么龌蹉事!你今天给我说清楚了!要是说不清楚,我就跟你没完!”李妮说着就要上前扯那女孩的衣领,却被槿安拦住。

“妮儿!由着她去,别因为我的事误了你自己的前程!”

看着槿安说话的认真劲儿,李妮消了消气儿,没理那人。

接着,槿安放下饭盒,刚刚那些难听的话她不能无动于衷,在这个地方,不反抗便是被人欺负的料,她已经够命苦了,还要被人指着鼻子骂,想到此便激动的说,“你们看不惯我也好,怀疑我做了龌蹉事也罢,总之,没有证据,血口喷人我是万万不答应!咱们同来到这方家大院,同住在一个屋檐下,怎么说,都还有一点点缘分,若是处理好了,这缘就是福,若是处不好,这缘便是祸。关于送饭一事,我没有义务向你们每个人讲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况且我个人都还糊涂着,不过,我今天就跟姐妹们说一句,我绝对没有做龌蹉的事情!”

看了一眼搁在褥子上的饭盒,槿安继续说,“如果你们嫌弃这饭菜脏了这间屋子,那我初槿安不吃便是。”

“槿安……”李妮听了心疼,说道,“不能啊,槿安,你都一天没吃东西了,如今好容易送来了吃的,不吃怎么能行呢,别管她们,吃你的。”

槿安摇摇头,把饭盒往外推了推,说,“倒了吧。”

屋里其他的丫鬟面面相觑,有几个人也挺难为情的,原以为槿安会拿送饭这件事狠狠在她们面前炫耀一番,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确实她的面容憔悴,嘴角也干裂了。

终于,一个胆大的上前说道,“槿安姐,这是何苦呢,你一天都没吃东西了,人不能跟自个的肚子过不去,我们也没说这饭不干净,你还是吃了吧……”

有一个人带了头,也就有其他跟随者了,本来女孩子就容易跟风,一时间,大伙儿又纷纷劝说槿安吃饭。

只有最开始说“龌蹉”两字的那个长辫子女孩儿不开心,扁着嘴翘着腿,闷头钻进被窝里去睡了。

槿安看大伙儿改变了态度,转而一笑,“既然跟饭堂的饭菜不一样,那咱们就一同吃吧,来来,都过来,大伙儿都尝尝!”

那几个姐妹们早就闻着菜香了,一打开盖子,那香味就更浓了,都是穷人家的孩子,哪里吃过这个,被槿安这么一说,都一哄过去,也顾不得洗手,就吃了起来。

李妮偷偷推了推槿安,在她耳边说,“你心可真大,别人都那样说你了,你还这么大方,这下好,饭又没了,自个一口没吃上,图了个啥!”

槿安只是笑笑,“小事小事。”

“你呀,总是委屈自己,成全别人。我可服了你了。”

李妮看着那饭菜转眼就快没了,不免替槿安心疼,谁知槿安竟然推了推自己的胳膊肘,示意她看那个大辫子,“要不要把她叫过来一起吃?”

“得了吧我的姑奶奶,自己都泥菩萨过江了,还心疼别人。”

“不是心疼,我是不想跟任何人为敌,住在一起,难免磕磕碰碰,近早处理,就都不是什么大事,若是不管,听之任之,由着事情这么发展下去,还不知道将来怎样呢,再说,咱们都是给人家东家做苦工的,都不容易。”

李妮听了,知道槿安说的有理,可就是不想去推那个大辫子,看看菜已经快没了,就说,“这次就算了,就算把人家叫醒,也没吃的了,”

槿安一看,还真是,“也罢,这次就算了吧。”

人多口杂,一饭盒的菜,转眼就没了,那伙姐妹们擦擦嘴,满足的感激槿安,“这饭真是太好吃了,哎呀,刚才光顾着吃了,也没看见槿安你吃没吃,不好意思啊,”

有的姐妹们纷纷从自个包里拿出一些土特产来,有咸菜有干馍,这倒提醒了槿安,自己包里还要李妮她妈送的咸菜呢,于是就着其中一个姐妹给的干馍,马马虎虎吃了,也算是晚餐了。

晚上躺在炕上,槿安怎么也睡不着,方家有钱,就连丫鬟坊也是暖烘烘的,窗户纸上弥漫着一层薄薄的雾气,或许是天意,竟然把槿安安排在第一个靠近窗户的位置上,这样,她就隐约可以看到外面模糊的月光,来寄托思亲之情。

思亲之情?

她被自己这个想法吓到了,思亲?

曾几何时,自己竟然也用这个词了。

从前自己是没有亲人的,每逢重阳佳节都是看着别人把酒言欢,笑容满面,自己却从未感受过何为亲情之暖,可如今,身在异处的她,也有资格说思亲这种话了。

离方家不远处,就在同一个村子里,就有她的亲人。

第二天,刚蒙蒙亮,丫鬟们就都起床了。

急急忙忙洗脸梳头,打理好了一切,管事的就来了。

“你们都给我听好了!把自己整理的利利索索的,等会就去饭堂吃饭,饭后,昨天去厨房帮忙打下手洗盘碗的姑娘今天接着去,昨天整理花圃的姑娘今天去各大太太小姐那里取了衣服拿去洗,昨天去刺绣阁捉针拿线的姑娘今天去集市挑选样式补线色,都听好了吗?”

方家家大业大,每天都有不同的事需要去做,没有谁辛苦谁轻松的区分,说李妮厨房活重,槿安跑腿取衣服也不轻松,更别说要在一天之内洗完了,买线样线色的也不容易,稍有差池,还得挨太太小姐们的骂。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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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走错路

这是槿安来方家的第二天,由于第一天早饭是在自个家吃的,昨天中午晚上又没吃饭,所以今天算是槿安第一次来到方家的饭堂。

堂门正中央挂着一块“食为天”的牌匾,左右都是大红柱子,上面各挂一副对联,朱红的底,墨黑的字,意蕴非凡。

槿安学着李妮的样子,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个碗,一个小盘子,一个小碟子,当然还有一双筷子。

每个托盘上都标了持有人的名字,别以为这样是多此一举,很多下人在方家一待就是好几十年,有的人甚至待了一辈子,还有的祖祖辈辈都在方家,标有名字就不容易拿错,预防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就算有些人待的时间不长,走了,不干了,方家就会把这些碟子拿到厂里,把原来雕刻的字抹掉,再刻上新一批人的名字。

这也是方家规矩之一。

槿安摸着托盘上自己的名字,忽然有种自豪感油然而生,初槿安,那是她的名字,而这个托盘就是属于她的东西,从小到大,她从没有过这种感觉。

“我一定要好好干活,将来,出人头地。”她在心里默默说道。

怀着新鲜激动的心情,槿安跟在李妮身后排着队,伸长了脖子,望着橱窗玻璃里面干净美味的食物,不觉舔了舔嘴唇。

终于轮到自己了,槿安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昨晚挨饿的劲儿被完全勾了出来,她开心的拿了饭,和李妮一起找了一张桌子坐下来。

下人们的早餐几乎都是一样的,女的一张葱花大饼、一份汤、一小碟咸菜,男的与女的样式一样,只不过大饼是两张,咸菜是两碟。

一时之间,整个饭堂就变成了美食的天堂,槿安看着身边的人都在幸福知足的吃着碗里的食物,她也开吃了。

方家的节奏非常快,不管是管事的还是下人,做什么都是手脚利利索索,三下五除二就做完了,很快,身边吃饭的仆人们就陆续散去了,槿安也加快了速度,慌慌张张咽下最后一口饼,跟着李妮去洗自个的餐具,洗好了,就放到一个统一的大柜子里。

“好了,槿安姐,咱们这就得分开了,我得去厨房帮忙了,中午太太小姐少爷各房里的饭都是重中之重,师傅们从八九点就开始忙活了,挑菜洗菜少不了我的,你也赶快去吧。”李妮匆忙用外衣摆擦了擦手,跟槿安告别。

“嗯,快去吧,咱们中午见。”

“好,中午见。”

告别了李妮,槿安这就准备去收衣服。

方家有三个太太,大太太祖上就是开茶园的,方老爷能有今日跟老丈人的扶植有很大关联,故而平日里大太太在家里说话的分量很重,虽然大太太位高权重,可她也算是个见过世面懂礼数的,从不滥发权威,非常低调,遇事总是随着老爷,真真的夫唱妇随,这一点,深得方老爷的心。

正因如此,家里虽有了二太太、三太太,但他也只是逢场作戏,尽风雨场上的雨水之欢和为家门添添场面繁衍子孙罢了,并没有真正放在心上。

大太太生有一子,名叫方明哲,也是方家唯一的儿子,说也怪了,二太太三太太进门也有些年头了,可就是只生女不生男,也罢,这倒少了争纷。

槿安必须先去老爷大太太的住处,去取每日换洗的衣物,然后再去二太太三太太那里,接着是少爷,最后是小姐们。

槿安是头一回在这大院里晃荡,压根就不知道哪里是大太太的住处,问人吧,路上的丫鬟下人们个个疾步如飞,去忙各自的事,槿安只好硬着头皮看路标,可她哪里认得这么复杂的阁名,事到如今,也只有瞎碰了。

选了一条路走着,路旁皆是松柏,虽是冬日,可却苍翠的很,槿安心里嘀咕,不会是走错了吧,大太太难道喜欢松柏?

可走也已经走了,若是这会子再返回去,恐怕得误事了,槿安只好加快了脚步,继续往里走。

忽然,传来人的声音:

“能用人,因才四用,任事有赖;

能辩论,生财有道,阐发愚蒙。

……”

槿安不敢看对方的脸,低着头,听了几句没听懂,就大胆走上前去,做了个揖,弯腰说道:“丫鬟槿安给爷请安!刘管家吩咐我过来取大太太的衣物。”

说完。

顿了一会儿。

没听见对方的回应。

于是乎,又说了一遍。

依旧低着头:

“我是新来的丫鬟槿安,应刘管家的吩咐,过来取大太太换洗的衣物。”

话声刚落,只听头顶上传来一阵爽朗稚气的大笑,刚才离得远没听出来,现在挨得近了才听出原来不是老爷的声音,是个男孩儿。

只听那男孩儿言语傲慢,完全一副高高在上王子的风范,厉声说道,“好糊涂的丫鬟!我问你,既是取大太太的衣物,怎么不去大太太的住处,却来我这少爷的居室!”

槿安一听,心里咯噔一下响。这下完了,果然来错地方了。

来错地方也就罢了,为什么偏偏是少爷的住处?

这个少爷,还真是阴魂不散。

心里虽那样想,可脸上还不能表现出来,槿安赶忙跪在地上,连声说道:“是奴婢糊涂……不小心走错了地方……”

只听得上面的人轻轻一哼,槿安不用抬头也能想象出他嘴角边荡着怎样邪魅的笑,对方开口讲话的语调,一向不把别人放在眼中。

突然,槿安眼前闪过黑白无常的形象。

傲慢无礼,掌管着生杀大权,可以对任何人理所应当的趾高气扬。

这个方少爷可真是像极了。

方明哲薄唇微启,精致的五官在阳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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