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玉兰陵七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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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玉兰陵七剑-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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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晚明明看到师傅推门而入,壁间有着门户,但此刻门户不见了,一堵光滑滑的石壁,
那有门户痕迹?南振岳站定脚步,举目四顾,这座布置成敞厅的宽大石窟,与昨晚看到的,
并无不同。
  就是门户有了改变!
  昨晚,左右两边石壁上,各有两扇门户,今天已是不见,但敞厅上首,昨晚明明是一堵
平整石壁,今天却在石壁正中间,多了一个圆洞门。
  南振岳心中觉得奇怪,脚下不自禁的朝圆洞门走去。
  距离渐近,他仗着过人目力,已可瞧清那黑黝黝的洞窟里面,是一道朝下通去的石级。
  南振岳艺高胆大,举步拾级而下,走了约莫百来级之多,石级尽头分成左右两道,继续
朝下通去。
  但就在他目光瞥处,陡然发现左右两边,黑暗之中,正有四点闪闪发光寒星,朝自己射
来!
  那是两个黑衣人,他们目光炯炯,凝注着自己,一动不动,一声不作。
  石道中本已死寂阴森,再站着这两个人,真宛如两具僵尸一般,更增加了不少恐怖气
氛!
  南振岳不禁暗暗吃了一惊,心想:“这两人敢情是守护石窟之人,光瞧他们眼神,已可
知道武功造诣极深!”
  “奇怪,他们瞧到自己,怎会不言不动,视如不见?”
  “是了,他们一定已经瞧到自己挂在身上的桃符玉佩了!”
  他不再犹豫,泰然举步,转身朝下走去。
  这段石梯,约莫也有百级之多,南振岳估计自己行程,已深入到了山腹之下,同时也开
始动了怀疑。
  莫非这石窟下面,隐藏着什么秘密不成?石级尽头,正是从左右两边石级下来的会合之
处,地方并不太宽,左右两侧,各有一条岔道,迎面又是二个圆洞门。
  依稀似有火光,从门中透出!
  南振岳举步走去,跨入圆洞门,里面是一堵石屏风,挡住去路,他刚一转过屏风,陡觉
一阵阴风,迎面吹了出来!
  他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寒噤,脚下同时微微一停1也幸亏这一停,才没闯了进去。,绿阴
阴的灯光之下,隐隐可以瞧清那是一间和上面敞厅差不多大小的石室,石室中间,是一座丈
余见方的圆形水池,池上水光敛艳,阵阵阴寒之气,似是由池中泛升而起,弥漫全室!
  池心点着一盏绿阴阴的油灯,灯光就是从那里射来,但在寒雾笼罩之下,越显得黯淡惨
绿!
  环池四周,却有二十多个人面对水池,盘膝趺坐,好像正在运功调息。
  石室中寂静如水,没有半点声音。
  不,在静寂之中,不时传出“剥落”叩指之声1南振岳目光转动,发现了另一个宽袍大
袖的人绕着众人。身后,缓步徐行,但每到一人身后之时,必然在他们后脑头骨上,叩指轻
弹,发出“剥落”之声!
  那是师傅!他老人家这在做什么?他目光锐利,一眼之下,已看到师傅叩的是他们脑后
玉枕骨—“脑户穴”!
  这是督脉阳气上升入泥丸的门户,通十二经路,为七十二“死穴”之一,以师傅的内
功,就是轻轻弹上二下,也不死必伤,何况他老人家叩得“剥落”有声?这些围坐之人,每
经师傅叩指一弹,闭着的眼睛,倏然乍睁,双目顿时射出荧荧绿焰,甚是可怖,但这不过是
弹指间事,双目一睁之后,又依然紧闭如故!
  ”啊!南振岳这一细瞧,口中几乎惊叫出声!
  这些环池而坐的人中,那身材高大,满脸长着连须胡酌灰袍僧人,正是少林高僧闯尊
者!
  身穿半袭黄衫的瘦小老头,是衡山神猿剑客纪啸天。
  风标如苍松古月的是武当玉真子,红脸蛾冠的是崆峒佟飞虹,貌相奇古的是枯竹老
人……他们都是九大门派失踪的人,其余诸人,自己虽然不识,但从这五人推测,想来也定
是江湖上素负盛誉高手无疑的!
  这……“小子!还不快走?”
  南振岳忽然听到耳边响起一个细如蚊子的声音!
  他瞧到眼前的情形,已知不妙,闻声心头猛然一动,毫不犹豫迅速转身退出!
  那知才一转过身去,只见自己身后,不知何时,站着一个宽袍大袖的灰衣人,脸露狞
笑,挡住了去路!
  南振岳只觉心头一紧,惊怖欲绝,不由自主的张口叫道:“师傅……”
  但他叫声出口,立时警觉的忖道:“不,他不是自己师傅,一定不是!”
  灰衣人正是道士装束的洪山道士,他脸色似乎稍霁,神色也变的和缓起来。
  但在这一瞬间,南振岳也镇定下来,同时他已知对方只是一个假冒师傅名义的人,面对
灰衣人,不觉胆气骤状,凛然道:“我正想有话问你……”
  洪山道士瞧他神色已经了然,干咳一声,微微笑道:“孩子,不用你开口,为师也知道
你想问的是什么了,他们这些人全都中了‘秘魔大法’,心神受制,为师叩他们玉枕,正是
帮助他们恢复神志的不二法门。此地不是谈话之处,为师也有许多话要问你,你随为师上去
再说。”
  这下,可真把南振岳弄糊涂了!
  对面这位师傅,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呢?是假倒也罢了,如果是真的,自己对师傅,
这般怀疑,岂不成了忘恩负义之徒?这些人都中了“秘魔大法”,心神受制,听师傅的口
气,好像正在替他们施救,这使“秘魔大法”的人,想来定是太阴宫主无疑,那么师傅也已
经知道成宫主所作所为?方才那个在身边说话的人,又不知是谁?洪山道士话声一落,飘然
朝石级上走去!
  南振岳心头确是疑信参半,真伪莫辨,但人却不期而然的跟在他身后,默默往上走去。
  回到石窟上层,只见洪山道士大袖一拂,光滑的石壁上,顿时现出一道门户,缓缓朝里
开启。
  南振岳这会暗暗留神,依然丝毫看不出开启石门的枢纽所在?洪山道士从容举步,跨入
石室,仍然在那把虎皮交椅上坐了下来,脸色和蔼,抬头道:“孩子,你也坐下来,为师有
话问你。”
  南振岳心头不住的跳动,他实在无法断定师傅真假,暗暗行功戒备,垂着的双掌,已经
提聚了十成功力,一面勉强说道:“弟子站着就好。”
  洪山道士有意无意的望了他一眼,蔼然笑道:“我知道你心中尚存疑惧,这也难怪,你
深入虎穴,危机四伏,自然应该提高警觉,但为师这里,成宫主门下,未奉召唤,不准擅
入,不虞有人偷听……”
  说到这里,口中低唔一声,道:“孩子,如果为师判断不错,你大概已经发现‘天毒
针’的秘密了?”
  南振岳猛然一震,正待开口!
  只见门外忽然探进一个头来,嗤的笑道:“你装得挺像,我当真是王公直,原来是天山
一魔……”
  那是满头白发的一张孩儿脸,但只探头望了一下,便缩了回去。
  洪山道士厉笑一声:“老匹夫,哪里走?”
  南振岳一瞥之间,业已看清那孩儿脸正是三眼金童,室中微风飒然,已失洪山道士所
在。
  心中突然一动:“天山一魔,此人当真不是自己师傅!”
  正当这时,一丝极细的声音,远远传来:“小子,你再不走,可没机会了,出口大石
后,有人等着你,务必把她带走!”
  南振岳知道时机紧迫,现在,疑团已经解开了,假扮师傅的是武功高不可侧的天山一
魔!
  自己的杀父仇人,是只闻其声的神秘宫主。
  失踪的九大门派中人,也全在这里,而且已经被什么“秘魔大法”制住心神。
  够了,此行总算不虚,自己确实应该走了。
  他迅速闪出石窟,迅快飞掠过石梁,以最快速度穿林而行,直向出口处飞奔而去。
  他仗着身上佩有“太阴宫副护法”的玉符,不怕有人拦阻,其实他此刻已施展出十二成
功力,几乎快的像一缕轻烟,贴地浮掠,即使桃林中有人守护,也不过只是一阵拂面轻风,
那想看得清影子。
  何消片刻,便已掠近出口石窟,南振岳知道这出口山腹,水势极深,如无渡船,自己不
识水性,也休想逃的出去。
  闪身入洞,立即发现岸旁拢着一条独木小舟,舟上躺着一个穿水靠的汉子,他目光何等
锐利,这一瞧之下,不觉心中大喜!
  原来那汉子“璇玑穴”上,不偏不斜,嵌着一颗密饯杨梅核,这是三眼金童做的手脚!
  “出口大石后,有人等着自己?”
  南振岳迅速四顾,这座石洞入口虽小,里面却是相当宽阔,除了当前一片水道,左首暗
角上,突出着一块巨石。
  他无暇多想,立即一个箭步,掠到石后,一眼就瞧到果然有一个人倚石坐在那里!
  他,是艾如瑗,秀发披散,精神萎顿,好像生了一场大病一般!
  南振岳瞧的心头一怔,自己和她分手了不多一会,怎会弄的如此憔悴?急忙走近她身
边,轻声唤道:“艾姑娘,你怎么了?”
  艾如瑗听封南振岳的声音,口中一声啊,忽地一跃而起,叫道:“大哥……”
  但她叫声未落,身躯摇了摇,忽又朝后坐去,心头一酸,珠泪夺眶而出!
  南振岳早已一把把她扶住,吃惊的道:“艾姑娘,你负了伤?”艾如瑗双手抓住他肩
头,突然扑入南振岳怀里,哭道:“大哥,我武功被师傅追回去了,师傅要把我处死,关在
石牢里,后来一个老伯伯问我想不想逃走,我说我只想见你一面,只要一面就够了,他就带
我到这里来,说你就会来的,大哥,你果然来了。”
  南振岳从小到大,几曾和女孩子拥抱过?艾如瑗一下扑入他怀里,不由把他闹的个手足
无措,心头狂跳,再听她呜呜咽咽说着,真情流露,一时忍不住扶着她身子,俯脸低低道:
“艾姑娘,快别伤心,我们得赶快离开这里才好。”
  艾如瑗流泪道:“不,大哥,你快走吧!那天晚上我们说的话,师傅都听到了,我只想
在临死之前,再和你见上一面,如今已经见到了,你不用管我了,我武功已失,不想逃走,
也逃不出去,你快走吧!”
  南振岳急道:“姑娘为了在下,才被令师追回武功,我怎能弃你而去?”
  艾如瑗罗然一笑道:“大哥,你叫我一声妹子好么?”
  她苍白的脸上,忽地漾起一丝羞涩的红晕,睁着一双晶莹泪眼,流露出希冀之色。
  南振岳眼看她凄苦欲绝,不忍拂逆,点点头道:“好,妹子,你让我扶着吧!”
  艾如瑗满足地笑了,她微微挣了一下,推开南振岳,依然朝石下坐去,低头垂泪道:
“够了,大哥,你快走吧,我不能增加你的麻烦,生离死别,原是人生最痛苦的,但我已经
满足了,你……快走……”
  南振岳心头大急,忙道:“妹子,时间紧迫,你留在这里,不是白白送死?”
  艾如瑗凄婉的道:“我已经失去武功,生不如死。”
  南振岳道:“不,天下不会武功的人,不是都活得好好的?这并没有什么麻烦可言,再
说,我总不能一个人走,让你留在这里。”
  艾如瑗只是垂泪摇头。
  南振岳瞧着她一无办法,忽然想起三眼金童曾有“务必把她带走”之言,心中一动,只
好出手点了她穴道,抱,起艾如瑗娇躯,纵身跃落小舟。
  然后再替艾如瑗拍开穴道,俯耳低低说道:“妹子,恕我鲁莽,现在快别声张,等出了
山洞再说吧!”
  艾如瑗理理秀发,幽幽叹道:“大哥,你救我出去,徒自增加你的累赘罢了。”
  南振岳没再说话,一掌拍开那汉子穴道,喝道:“快开船!”
  那汉子翻身坐起,瞧着两人,还待问话!
  艾如瑗已接口道:“南副护法吩咐你开船,你还等待什么?敌人已经打水路逃走,再迟
就追不上了。”
  那汉子惊啊道:“原来是……是五姑……小的……”
  艾如瑗叱道:“还不快追!”
  那汉子那敢多说,立即推舟前行,飞一般朝外驶去。
  片刻工夫,已驶出洞口,在牌坊底下停了下来。
  南振岳仰天吁了口气,反手点出一指,那汉子连哼都没哼一声,翻身落水,随着急流而
去!
  南振岳看也不看,一手挽住艾如瑗身子,轻轻一纵,跃上溪岸,一面问道:“妹子,你
还能不能走,要是不能,就让我背着出去可好?”
  艾如瑗心头一甜,但她脸上却飞起一阵红晕,摇摇头道:‘‘我能……你……你只要扶
着我走就好。”
  南振岳点点头挽住她手臂,两人沿着林中山径,向山前急急行去。
  路上艾如瑗低声说道:“奇怪,师傅这时候,虽在静室运功,但二姐、三姐,怎么都没
有发觉呢?”
  南振岳笑道:“你当那个老伯伯是谁,他就是大名鼎鼎的三眼金童,你两个师姐也许都
被他老人家制住了呢。”
  艾如瑗吃惊的道:“三眼金童!我以前曾听师傅说过,只要请到托塔天王,和三眼金
童,天下武林就没有再敢和她作对的人了。”
  她边说边走,身躯渐渐的偎依到南振岳怀里,她已经忘记了自己失去了武功,也似乎已
经获得了什么,身心却在飘荡着。
  这和梦一样的美好,希望永远这样走下去,无尽无止的走下去。
  南振岳心头也同样起了说不出的感觉,那是一种异样的温馨,像春风一般,吹进心扉;
使人陶然忘忧!
  但就在此时,沿溪一条小径上,忽然出现了一条人影,迎面行来!
  那人身躯略显臃肿,背上负着一个琴囊,步履迟缓,好像只是沿溪散步。
  但艾如瑗乍睹此人,心头禁不住起了一阵战傈,慌忙轻轻推开南振岳扶着自己的手臂,
一面又暗暗拉了他一下衣角,两人同时在路边停了下来。
  南振岳不知来者是谁?但有艾如瑗的示意,已知来人决非等闲,不觉举目瞧去!
  只见那人年约六旬,生得又白又胖,身材臃肿,穿一件古铜团花缎袍,踱着八字步,大
腹便便,像个富翁模样!
  人还没有走近,艾如瑗已躬下身去,低头说道:“弟子艾如瑷,参见副总护法。”
  南振岳自然听的出艾如瑗的口气,她这句话,正是暗示,不可妄动,心头不觉‘凛。
  逍遥宫除了假扮师傅的天山一魔,还有三位副总护法,自己知道的只有黑风婆一代其余
两人,不知是谁?但可以推想的到,能够当上副总护法,决非寻常人物,只不知眼前这位大
腹便便的白胖老人,是何来历?白胖老人缓缓行近,眯着两条细缝般眼睛,瞥了两人一眼,
点点头道:“是五丫头?此子是谁?”
  南振岳只觉他一瞥之间,两条细缝中,精芒如线,不禁暗暗一惊,忖道:“这人好精纯
的内功!”
  艾如瑗连忙答道:“他是总护法门下新任副护法南振岳,还没见过你老。”
  南振岳不得不躬身道:“属下南振岳,不知副总护法金驾,还望副总护法恕罪。”
  白胖老人微微一哼,道:“是王公直的徒弟。”
  头也不回,随着话声,缓缓走了过去。
  南振岳心中暗哦一声道:“原来那天山一魔,果然是以师傅名号自居,好像连这位副总
护法白胖老人都不知道真假,难怪艾如瑗更:不知底细了。
  那么真正知道:天山一魔身份的,恐怕只有成宫主一人?艾如瑷神色恭谨,直等白胖老
人打身边过去,依然站着没动,同时也暗暗扯着南振岳衣角,要他继续忍耐一时。白胖老人
大模大样的走了四五步,忽然像是想起什么,停步问道:“你们过来!”
  南振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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