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子腾皱眉思索的当口,阵中谢乾元、明竹的视线却是情不自禁向他看来,然后,然后就暴露了杜子腾的身份。
当即就有修士大声道:“大师,让我进去,我这里有七百年的云水母石!”
杜子腾眼前一亮,这个他知道!可以用来增加灵力传导性!
“我有九阶星盘,放我进去!”
杜子腾点头,这个也不错,如果比较复杂的大阵,可以刻录其上,他总不能每次都用小木棍来控阵吧?
“大师大师,我这里有沧海竹!”
杜子腾脸上露出个笑容,这也是极罕见的天材地宝,可以增加阵法韧性,似方才那等冲击如果用这种材料完全可以多抵御几轮也不在话下!
“大师,我是小雅界界主之子!放我进去,来日我父必有重酬!”
周遭众人一静,他们这群人中居然还有一方界主之子!
别管那小雅界算不算得上大世界,纵然只是一方小世界,可手中的资源亦是足以令任何一个修士奋斗终身也难望其项背的,这样含着灵汤匙出身的家伙居然也在他们当中,不过也难怪,这斗宝会上,站在权势与修为金字塔上的人都会有。
和这样的家伙争抢,众人心中都难免升起一种绝望苍凉:平日里争夺各种修行资源比不上这样的人、修真起。点不如对方也就算了,在这种活命的当口,居然这样的人也要抢在前面,凭什么?!
可是,悲愤的诸修士却意外地发现,那位阵法大师居然一脸嫌弃?
杜子腾:这什么玩意儿!没半点用处!
话虽如此,但在杜子腾一番甄别之后,这些人不论有没有交出灵物,最后都进入了阵中,而杜子腾利用新到手的这些材料很快将大阵加固拓宽,当然,依旧是沿着紫霄天锁的,有靠山不靠,有地形不利用,绝不是杜子腾心目中的好阵法!
而随着地盘的扩大,加入阵中的修士自然越来越多,杜子腾也不嫌弃,只令他们先入阵喘息休憩,有物出物,没有灵物的,他杜小爷自有安排。
而那场中对战之余,当游(拖)离(后)中(腿)的修士越来越少之后,那化身一道红光不断收割生命的妖族也终是在一头撞上某物之后,痛叫一声然后被身后的修士追上,陷入一声苦战,它心中只恨恨地想,别叫它知道是哪个宵小暗自于它!它定要将其剜心剖腹!
正在埋头捣鼓阵法的杜小爷打了个喷嚏,揉了揉片子后抬头观察了一下场中战局,周遭登时围上数个谄媚的声音:“萧大师,可是累了,我这里有吉云天,可要休息一下?”
“这是引神丹,您要不来几粒恢复一下神识?”
“不不不,我这里有悟本草茶,最是宁心静气!”
杜子腾:
然后明竹对这些人怒目而视,大声斥道:“你们都往边上站一站,没看到萧大师还在修补阵法吗!”
“是是是。”这些人唯唯诺诺地连忙后退,生怕这位大爷一个不高兴撂挑子,如今紫霄天锁锁着,他们是出也出不去,偏生那些大能与妖族打得天翻地覆,全然不顾他们这些普通修士的死活。若不是他们撞了大运,这场中居然有个凤毛麟角般稀罕的阵法师,竟然在这死境中撑出一片天地,他们今日恐怕就要交待在这了,谁敢不着急奉承。
便有那略懂此道的修士原本只是冷眼旁观,结果到后来却是越来越震惊,这、这、这到底是哪里来的阵法师!
因地制宜,因时设阵也就罢了,不论什么人献出什么材料,竟然就那样随手而用,且不是胡乱地用,而是恰到好处,不是堆砌,而往往是于阵法有恰如其分的增强功效,就好像,整个大阵如何改进在他脑海中已经有了千千万万种方案,不过是随着这些材料的出现,他轻易地挑选其中的一种罢了!
这样的能力周天诸界如今隐隐动荡,这样的阵法师哪个不是在一方势力之中奉为上宾好生地安在势力之中,怎么可能这般随意外出?
而且,那些知名的大阵法师中,哪一个会这般年轻?又是萧姓?
一时间,数双投向杜子腾的眼睛中带了无数的疑问与审视。
而杜子腾却浑然不觉,待他收手之时,仔细看了场中突然皱眉:“你们身上”
“大师,您需要什么!”
“要什么您尽管开口!”
“您有何吩咐都包在我身上!”
杜子腾:
他突然有点爱上这种一呼百应的赶脚了肿么破
然后,杜小爷勉强拽住自己那颗蠢蠢欲动想要勒索的心,咳嗽了一下:“谁有灵石?”
灵石啊
那些将杜子腾团团围住的修士顿时都有点失望,这也太没有挑战性了
这些人这么热情自然不只是因为此时受杜子腾庇佑,怕他老人家将他们驱逐出去,毕竟杜子腾肯在方才那样的情况下放他们进来,又那样坦荡地使用着那些材料,心性可见一二。
试想一个年纪轻轻、道境卓越却偏偏从来没有听说过名姓的阵法大师,在这个符道阵道传承没落却偏偏隐隐有点动荡的世道,这代表各方势力云集于此参加斗宝大会的,又岂能都是些目光短浅之辈?
杜子腾放入阵中的,除了那些自己与二三好友组队来的、俗称散修的无组织人士,更多的,亦有代表大大小小各方势力前来采购、或者是前来销售的修士。
甚至应该说,后者还要更多一些,毕竟,乱局之下,他们的自保能力与普通散修,强了不是一点半点。
他们这些人这般奉承,自然不会目的单纯。此时投入一点点资源,哪怕不能将大师立即纳入旗下,结个善缘也是好的啊,周天诸界是广袤无边,可是对于站在某个阶层的修士来讲,其实,也是十分有限的一块地域,未来,谁知道呢?
只是这位萧大师太实诚。
奉上的灵物尽皆用于眼前大阵,好不容易主动开口索要的,居然还是灵石这种没有半点难度的东西
他们可都是来参加斗宝大会的!
代表各方势力前来的!
储物袋里不装满灵石敢出门吗?!
在一片遗憾(少了一个表现机会)的眼神中,有修士叹息般地开口:“萧大师,您要多少?”
杜子腾呵呵一笑:“这个嘛,可不由我说了算。”
众人一怔,是您老人家亲自开口要的灵石,又不由您说了算,这是几个意思???
杜子腾却是紧紧盯着场中,双目中寒若冰清的冷静再次凝聚:“可得由场中那位来决定啊不过,以防万一,各位还是把你们手中的灵石都交出来吧。”
在场所有修士都噎住了。
我们手中所有灵石?exm!!!
萧大师,您知道我们手中所有灵石加起来有多少吗?!
这个巨大的隔离空间都未必能放得下好吗?!
您好大的口气,居然要我们手中所有灵石!
杜子腾却是催促道:“快点,还有些受伤的修士,准备完毕之后,我们需要把伤员也拉回阵中。”
所有修士:
别说是那些代表各大势力的修士了,就是普通散修,他们此时兜里装的,也很有可能是他们毕生积蓄,就这样拿出来,压力有点大好吗?
而谢乾元则在萧大师这番话后,额头淌下一滴巨大的汗水,萧大师,您都知道这些人的来历吗?就敢这样开口#d%q#!
谢乾元小心翼翼地道:“萧大师,您此刻要灵石是布阵要用?”
杜子腾奇怪地道:“当然,不然我来干嘛?”
谢乾元干咳一声:“您需要的这个数量是不是有点多?”
杜子腾看了一眼众人,然后鄙夷地道:“好了,干脆这样,你们把灵石交给他们二人,他们一人负责清点数目,一人负责记账,等会儿用多少,所有人平摊,他们两个,一个是守一轩的,一个是斩梧渊的,你们还有问题吗?”
看到大师那鄙视的眼神,所有有头有脸的修士登时泪流满面,卧槽,不是想好了,要尽量慷慨给大师留个好印象的吗?现在要是让大师以为自家太抠门,以后直接拉黑怎么办???
杜子腾却不管这么多,像这样的事情,谢乾元与他的同门却是驾轻就熟,平日里这等交易登记之事,他们十分擅长,明竹心思单一,只是记个数还是没问题的。
不一会儿,杜子腾在阵中刚刚召集一些准备进行救护的修士之后,谢乾元就已经收集了近百个形制各异的储物袋过来:“咳,萧大师,恩,这许多道友此次亦不一定是为交易而来,身上携带的灵石多寡不一,我看了看,便尽量向那些储备富余的道友多募了些,还请您过目,看是否够用。”
杜子腾,杜子腾在听到明竹开心的传音之后报的数之后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卧槽!自己刚刚为什么要摆什么高风亮节的谱!!!这么多闪亮的小宝贝!!!比当初修真联盟的央行储备还多!!!就这居然还只是这帮家伙身上的部分财富,不是全部!!!
杜子腾转过面来,闪亮的目光扫过阵中一个个修士,叫他们机灵灵打了个寒战,杜小爷的目光,不是在看修士,是在看着一只只肥羊!
谢乾元:
敢情刚刚那些大佬们飙价,我们听得快走火入魔的时候,您根本没听进去啊和那些数目相比,眼前的,也只能算还可以罢了。
没有办法,高阶修士的财富往往是压倒性的,他们这些修士,如果不是带着各自势力的“公款”,恐怕还凑不了这个数目。
杜子腾却是猛然间信心满满地道:“先这些吧,不够再追加!”
然后他向那些准备救援的修士道:“好了,诸位皆是有亲友还在场中的,助人便是助己,记得同心协力,如遇对方攻击,不要纠缠,目标是把人安全带回阵中,记住了?”
“是!”
这些修士如杜子腾所说,都是有亲朋好友受伤还在外面的,或是躺在那里生死不明,不甘心想要去确认的,杜子腾此时布置的阵法已经团团沿着紫霄天锁布了一圈,从各个方位都有施救的角度,他亦不多言,便放了这些人出阵。
围观的一众修士心中却极是不解,这位萧大师是太过菩萨心肠呢?还是妇人之仁?他们既然已经安全便就是万幸,居然还肯叫他们出去救人
而杜子腾的眉头却是紧皱:不只要尽量多的救人,而且是要尽快,他很担心,那些打得轰轰烈烈的大能修士自以为得计,却不知自己已经中计,这些妖族期盼的场面恐怕很快就要到来。
第320章()
场中大能打得如火如荼,此时的斗宝会已经看不出半点原先那灵气盎然处处体现道境的仙居模样,处处狼藉,甚至地面之上不时可以看到断裂的地面、破碎的残骸,如果不是头顶紫霄天锁无负先天灵物盛名,恐怕这一方天地早就被打得支离破碎。
越是这般压力之下,那被杜子腾纳入大阵的修士越是胆战心惊,生怕这大阵一个不好支撑不下去,他们若是进入阵中,定是毫无疑问会被拍成肉泥,落个尸骨无存的凄凉下场。
因而,杜子腾手边的灵物一直没有短缺过,或者应该说,越到后来,随着场中战局越来越凶险,奉到他手边来的灵物甚至越来越稀有。
杜子腾没有强迫这些人交纳什么贿赂,肯献出灵物全靠自觉,到得后来,自然是有修士原本舍不得一些灵物的,见此情境亦不得不咬牙舍掉,他们谁也不知道这大阵会不会在下一瞬间崩塌。
灵物没了尚可以再挣,可人若是没人,身死道消,说什么都是白搭。
在这种级数的大能交锋之前,似那等话本中的修士,有一两年逆天宝物可保自身安然无忧的,简直是天方夜谭。
这些大修士打出了性子,半点没有顾忌,于其他修士而言,遇到这样的战局,自己就是那大象踩踏下的蝼蚁,根本没有半点选择的权利。
纵使个别修士心存侥幸、怀着私心不肯贡献灵物加固大阵的,在这样的局面之前,终究是修真者,见识过大风大浪,再不甘心,也终是会屈从于大局。
杜子腾只要开口要某个种类的灵物,几乎是有求必应,他没有开口的,也会有灵物送到他跟前。
而他现在,更是全力以赴致力于加强这大阵与紫霄天锁的联系,能够这样牢固地封锁一方天地,在这么恐怖的冲击之下都岿然不动,这先天灵物的威能可见一斑,必须要好好利用。
杜子腾好好利用的方式就体现在他将大阵所有遭受的压力都自动转嫁到紫霄天锁上,反正这天锁足够牛逼,只要天锁不破,大阵所以受的冲击便都会十分有限。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也十分耗费心神。
而杜子腾对于场中的局面却是越来越不抱希望,他并不具体知道妖族在酝酿什么阴谋,但他知道,天锁之下,有什么一直以来都存在的平衡在默默地被打破,平衡打破之后的事,他不敢揣测,只能倾尽全力去准备。
便在此时,突然阵中有修士惊叫:“啊!那修士是在做什么?!”
那打成一片废墟的场中,无数尸体七横八竖躺在其间,却见在这对战正酣之时,一袭黄袍飞快掠过,竟是抓起一具尸身就祭出了一道不知隐藏在何处的门庭,刹那间消失。
阵中修士大哗:“不是说这紫霄天锁下绝对无法逃脱吗?刚刚那人是去了哪里?!”
“他方才抓起的分明是斗宝大会那主持者魏修士,此人带走魏修士的尸体做甚,莫不是又有什么阴谋?”
“有谁熟知这斗宝会的!守一轩的人呢?快站出来,速速领我们到那人所在的安全之处!”
谢乾元与自己的一众同门却是面色十分沉重,杜子腾皱眉传音:“怎么?你们有何难言之隐?”
谢乾元与自己的同门对视,似乎是交换了意见之后,他又与杜子腾说了什么,才出声道:“诸位道友,还请大家不要误会。紫霄天锁乃先天灵宝,唯一用途就是用来进行镇封,当年那穷凶极恶的常无善都镇压至魂死道消,又怎么可能这样明显的藏身之处。”
一众修士群情汹涌,根本听不进去谢乾元的解释,他一脸苦笑:“诸位,若真有这样安全的地方,为什么我和一众同门都没有第一时间躲进去,反而和诸位一道在此担惊受怕?”
有人高声道:“别听他们花言巧语!如果不是安全的藏身之地,那个地方又是哪里?!”
谢乾元面上十分难看,他又看了同门之中威望最重的人,得到对方点头首肯之后才道:“那是我守一轩此时斗宝会中的库房重地。”
此言一出,众人在讶然间突然沉默。
既然话都说出口,那便索性将话都说开,谢乾元面色凝重地道:“此地其实与我等所在之地是同一处空间,此时都在紫霄天锁的封闭之下,绝无可能连通外界,一切传送阵、传音符都不可能抵达外界。而且,那库房之中处处机关,我等弟子尽皆不知,恐怕危机四伏。至于方才那人掠走了魏师兄恐怕亦是图谋魏师兄作为主持者身上临时存放的宝物。”
他这样一说,众人思索一阵之后也觉得可信,如果没有这场变故,像库房这样的地方自然不会有太多人知道,越少人知道越是安全。这守一轩的修士开始迟疑着不说出真相也是情有可原,而且,就像他们自己所说,如果真是个安全的地方,他们怎么自己不进去?
再是如何对门派忠诚的弟子,总不可能在自己都生死攸关的情况下,还想着迂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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