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金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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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剑金鹰-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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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回

寻欢作乐王贵毙命留香院

张榜招贤金鹰踢死铁掌汉

远离洛阳西行四百里山高县县城的“醉仙楼”,菜肴精美,独步豫西,今晚明亮的灯光下,坐满了各形各色的酒客,乍看之下,不下两三百人。

但是,今天晚上喧声如沸,有的人甚至说得口沫横飞,都谈论着一件事。那些人谈的,是王老爷子的独子王贵,昨晚被人打死在“留香院”的事。

打死人的是马魔王的高足,铁掌太岁丁彪。

这位太岁出道以来鲜逢敌手,尤其一双铁掌,更是无坚不摧,死伤在他手下的高手,不知凡几。”

何以酒客谈得如此带劲?

那是因为王贵一死,不但王家的万贯家财没有人承继,就是他那一群娇妻美妾,不知道要如何安置?

正在全楼酒客谈得粉高采烈的时候,楼梯口突然传来一阵匆忙的脚步声。

只见一个神清慌张的壮汉,奔上楼梯口,挥动着双手,道:“大家快去看……快去看呀!”

附近几桌的酒客见他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说话结结巴巴,纷纷宽慰的说:“老兄!别说!

别紧张,有话慢慢讲……”

酒保掌柜的也都跑来问道:“看什么呀?”

有人却叱骂道:“别听他狗吠!”

壮汉气得一跺脚,吸了一口气,一个字一个字大声道:“王老爷贴出榜文,谁能打死铁掌太岁丁彪,赏银万两……”

话未说完,全楼轰地一声,客人俱都惊得由位子上站了起来。

几位酒客立即欢声嚷着道:“好消息!我们赶快去看。”

说话之间,纷纷离坐而去。

其余人等也纷纷离位奔向梯口,顿时之间,桌翻椅倒,杯盘坠地,乱成一团。

许多酒客顺手把银锭子往身后扔,接着喧嚣的酒客也走光了,留下的是满楼的桌椅残肴,满地的破盘银锭。

掌柜的正待呵斥几个酒保去拾地上的银子,突然就在他们几个人的身后角落里,“嗤!”

的发出一声冷笑。

几个酒保和掌柜的一惊,不由“啊!”了一声,回头看去,这才发现较黑暗的角落里,还有一位酒客在那里自斟自饮。

只见那位客人,满头乱发,古铜色的面庞下,蓄着一圈的胡子。

但这位客人长得剑眉入鬓,朗目有神,穿着短衫裤,露出了结实的胸脯。

他那胸脯的肌肉上,刺着一头张牙舞爪的雄狮。

一柄光秃的木鞘单刀,横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

几个酒保和掌柜的都愣住了,看不出这位客人的来路,更看不出他有多大年纪。

只见他慢条斯理地剥着花生,一粒一粒的丢进嘴里。

由于这位客人不怒而威,自然有一股慑人英气,几个酒保和掌柜的,没有一个走过去。

最后,有位老练的酒保,咽了一口唾沫,强自一笑道:“您……您没去”

那位客人淡然问:“去哪里?”

掌柜的见那位客人开腔了,赶紧哈腰含笑道:“去看王老爷子的榜文!”

那位客人眼皮一抬,道:“榜文有什么好看?”

掌柜的心中一惊,深怕说错了话找来麻烦。

赶紧堆笑哈腰,道:“是!是!榜文不好看,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那位客人突然抬起头来,沉声道:“谁是太岁?”

几个酒保和掌柜的一哆嗦,都畏惧地望着对方不敢吭声!

那位客人“哼!”了一声,举杯饮干了酒,拿起桌上的木鞘刀,丢了一块碎银子在桌上。

掌柜的赶紧含笑哈腰,大大方的说道:“今晚……小号请客!”

那位客人毫不领情,冷冷地问:“怎么?嫌少!”

掌柜的赶紧哈腰陪笑道:“不少!不少!”

那位客人“哼!”了一声,走到掌柜的面前,指了指自己的胸脯,沉声道:“我‘金鹰’像白吃白喝的人吗?”

掌柜的和几个酒保连连哈腰,齐声含笑道:“不像!不像!”

说话之间,这才发现这位客人,穿了一条破短裤子,露出了小腿,穿了一双破草鞋。

这位客人,却“哼!”了一声,大步走向楼梯口。

金鹰走到楼梯口,突然刹住脚步,淡然问:“铁掌太岁在哪里?”

掌柜的和几个酒保听得面色一变,但谁也不敢吭声。

金鹰再度“哼!”了一声,匆匆向楼下走去。

一出酒楼,即见街上行人,喧嚣沸腾,一致奔向百十丈外的十字街头。

金鹰只见十字街口,灯火通明,人头攒动,不下千人之多。

一看这情形,金鹰断定王老爷子贴出的榜文,必在前面的路口,是以,随着涌去的人潮,向前走去。”

距离尚有数十丈,已无法再向前进,他只得在人群中挤将进去。

金鹰前进并不困难,只见前面的公告墙上,果然贴着一方鲜红的纸,上面写着三个大字……“招贤榜”。

王老爷子的家人,在墙头上悬了八盏气死风灯,映照得榜文鲜亮醒目。

金鹰凝目注视,见那上面果然写着“打死铁掌太岁丁彪,赏银万两。”下面写着王百万启。

喧嚣嘈杂的人声中,有人大声道:“难怪人家王老爷子下决心,就这么一个儿子,是可忍孰不可忍?”

另一个道:“最可怜的还是他那几房标致的儿媳妇,年纪轻轻就当了寡妇。”

一个青衫人说道:“自古红颜多命薄,谁叫她们长得那么美呢?”

一位古稀老翁叹了口气,道:“家里已有那么多娇妻美妾,还经常往‘留香院’跑!”

依然是那个青年笑道:“您是没有见过那位玫瑰姑娘,要是您老人家见了她,保准和王公子一样。”

话未说完,那个老人已怒斥道:“混帐!满口胡言!”

附近的人掀起一阵哈哈大笑。

又一个中年人道:“这种榜文白贴了!”

另一个人不以为然地问:“怎么呢?”

发话的人正色道;“谁敢揭这个榜文?”

如此一说,方才的人顿时无话好答了。

那人却继续道:“想一想,有多少英雄好汉死在铁掌太岁的手下?尤其他的师爷马魔王,武功高的更不得了。”

一个灰发老人立即正色接口道:“有的人武功虽然高过铁掌太岁,可是又怕他的师父马魔王。”

前面突然暴起一阵嚷叫和欢呼:“啊呀!有人揭榜啦!”

明亮灯光映照下的公告墙上,那张大红榜果然不见了。

人潮汹涌着,都想看这位大英雄。

金鹰将单刀向腰带上一插,不慌不忙的将那张大红榜文叠好。顺手放进怀里。

人群中立即奔出来两个家丁装束的黑衣壮汉,向着金鹰恭声道:“这位大侠,请随小的去见我家员外!”

金鹰知道是王家的仆人,立即冷冷的问:“你家员外,可是先付赏钱?”

如此一问,两个家丁都愣了!

再看金鹰,早已转身大步向南街走去。

附近的人跟在身后喧嚣,招呼大家一同去看热闹!

蓦然,走在前面的金鹰却一长身形,飞身上屋面,身形一闪,顿时不见。

挤在十字街口的人众,喧声震耳,挤成一团,乱成一片。

金鹰立即飞身向东,直奔最著名的“留香院”。

到达东大街,街上冷情无人。

“留香院”是城内最大的一家妓院,金鹰尚在屋上,就看到“留香院”的几座小楼上,有男女周旋,对外间这么大的热闹,丝毫未知觉。

金鹰直到“留香院”的大门前,才由瓦面上纵下来。

“留香院”的门楼下,悬着数十盏以花扎成的花灯,其中以中央的白色玫瑰最大。

这一盏精致的大花灯,也代表着“留香院”最红的妓女……白玫瑰。

“留香院”中男女追逐,不时荡起娇喘欢笑,谁会相信昨夜在院中打死人?

金鹰落地,提着单刀大步走向“留香院”的门楼内。

也就在他举步进门时,一个头戴了一朵红花的老婆婆,也正由门内嘻笑着奔出来。

金鹰没有闪避,“蓬!”地一声,撞个正着。

“哎哟!”一声,老婆婆被撞翻在地上,立即来了个四脚朝天。

老婆婆虽然四脚朝天,老眼却看到了金鹰的一身衣着和草鞋。

是以,尚未爬起,已气得怒骂道:“该死的穷花子,走路不带眼睛!”

话未说完,一只穿着草鞋的脚已踩在她的胸口上。

这位老婆婆是“留香院”的老鸨。眼皮子最薄,她“呵!”了一声,一双绿豆眼立即盯在金鹰提在手中的刀把上。

金鹰冷哼一声,道:“你只认得银子!”

老鸨擦满了胭脂粉的老脸上变了颜色,把目光由刀把上移到金鹰的脸上,惶声道:

“是……是……是位大王!大王……饶命呀!”

这时妓院中,除了几座小楼上还有乐器和歌声传下来,院中追逐嘻戏的窑姐和嫖客,俱都吓呆了,有的早已溜进房内。

金鹰的脚依然踩在老鸨的胸口上。

他向那些花容失色的窑姐们看了一眼,才冷冷地问:“有姑娘吗?”

话刚出口,脚下的老鸨早已惶急道:“有,有!小翠花,金针菜,小丁香……”

金鹰一声,不耐烦地道:“我要的是白玫瑰。”

“白玫瑰”三个字一出口,老鸨立即吓得“啊!”了一声,愣住了。

金鹰哼了一声,问:“怕我拿不出这么多银子来?嗯!”

老鸨急忙一定神,惶声道:“不下不,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金鹰一声冷笑道:“好!那就把她叫出来!”

老鸨面现难色,满脸假笑道:“我们玫瑰是位清倌人。”

金鹰故意问:“那得需要多少银子?”

老鸨赶紧堆上了满脸的笑,道;“不不,不是那意思。”

金鹰哼了一声,傲然道:“这儿有一张银票,你看够不够?”

老鸨一滚身爬了起来,跪在地上解释道:“老身说过,绝对不要你的银子。”

金鹰沉声道:“你不要也不行。”

如此一说,老鸨只得将地上叠着的大红榜文拿起,并以最严厉的目光,向站在廊上发呆的几个庸俗少女瞪一眼。其中一个较端整的绿衣少女,慌慌张张,哆哆嗦嗦的跑过来。

老鸨立即将榜文交给绿衣少女。

绿衣少女颤声念道:“打死铁掌太岁提头来见者,赏银万两。”

尚未念完,老鸨“咚!”的一声,再度跪在地上,同时哀求道:“哎呀!饶命啊!”

也就在同时,院门口突然响起一声怒喝:“是谁吃了熊心豹胆,敢到‘留香院’来闹事?”

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干瘪中年人,挥动着双掌扑向金鹰。

老鸨见是龟奴,不由大吃一惊,连忙阻止道:“不要……”

但是,已经迟了,金鹰头都没转,看也没看,横里飞起一腿,“蓬!”地一声,同时暴起一声惨叫。

那扑向金鹰的龟奴,随着那声惨叫飞了出去。

“咚!”地一声,着实跌在地上,继续向前滚了两滚,顿时晕死过去。

老鸨一见,“啊呀!”一声,飞身扑了过去。

金鹰淡然道:“他死不了的!”

老鸨摇晃着龟奴哭喊两声后,立即跪转过身来,哭声道:“王公子被打死的经过,我们不知道。”

金鹰冷声问道:“谁知道?”

老鸨到了这时候,保命要紧,只得哭声道:“那得问我们玫瑰!”

金鹰沉声道:“去问你们的玫瑰去!”

老鸨只得一面起身一面哭道:“哎呀!我的天,这要从哪说起呀!”

金鹰沉声警告道:“少废话!当心要你的老命!”

老鸨吓得咽下一口凉气,引着金鹰向中央最豪华的小楼走去。”

金鹰见楼上楼下的灯火暗淡,知道铁掌太岁还没有来,但他知道,只要他在“留香院”

继续闹下去,不出个把时辰,一定能将铁掌太岁引来。

一进楼门,即见一个一身粉缎衣裙,上绣一朵玫瑰的少女,瑟缩的站在那里。

这少女年约十七八岁,桃形脸,白皮肤,柳眉,否眼,樱唇,出落的情丽脱俗,当真的娇媚照人。

金鹰看得剑眉一蹙,知道面前的娇媚少女就是红遍了城内的白玫瑰。

正待开口问话,大哭中的老鸨吼道:“你们姑娘呢?快叫她出来见客!”

金鹰一愣,脸上不由一热,心里也很不好意思。

金鹰不禁暗想,白玫瑰身边的侍女就这么标致,那白玫瑰本人,岂非风华绝代,貌美如仙!

难怪刚才在十字街口有人戏弄一位老人家,说他没见过白玫瑰,如果见了,也会忍不住天天往“留香院”里跑。

心念间,那个粉衣使女,颤声道:“姑娘……在……在楼上……”

老鸨凶吼道:“叫她下来!”

金鹰立即挥手道:“还是我上去吧!”

说罢,沿着铺有猩红绒毡的楼梯,径向灯光暗淡的楼上走去。

粉衣使女急忙跟在身后。老鸨当然不希望玫瑰姑娘,接待这么一位又脏又臭,一脸胡子的穷小子。

这时一见金鹰径向楼上走去,不由又惧又气,放声大哭道:“老天爷呀!这真是祸不单行啊!”

一面哭着一面走了出去。

金鹰见楼上灯火昏暗,动静毫无,立即提高了警惕。

到了梯口,看清了楼上的富丽陈设和豪华家具。

上面是外间,对面是垂着绣有白玫瑰门帘的房门,那里显然是卧房。

一到楼梯口,粉衣使女急忙抢先越过金鹰,拿起桌上的火种,“喀!”一声打亮,一连燃亮了四五盖纱灯。

纱灯一亮,大放光明,楼上的陈设显得金碧辉煌,耀眼生花。

金鹰见卧房内没有一丝动静,知道白玫瑰在房里吓傻了。

是以,剑眉一蹙,就近坐在一张亮漆贴金大椅上,心里多少有些后悔,觉得自己不该在一个可怜卖笑女子的闺楼来引诱铁掌太岁。

也就在他刚刚坐在椅上的同时,一阵环佩声响,绣帘轻启,赫然由里走出一位绝色丽人来!

金鹰目光一亮立即坐直了上身,一瞬不瞬地望着眼前的丽人。

当然,眼前的这位绝色美人儿,就是时下的红妓白玫瑰。

白玫瑰身穿锦绣罗衫,缀环佩玉,琼鼻樱口,柳腰款摆,美得令人目眩,美得令人陶醉。

她虽然看到金鹰袒胸露背,赤足草鞋,依然神色平静,绽唇含笑,向着金鹰轻盈万福,道:“贱妾玫瑰给您见礼啦!”有点发愣的金鹰,不觉起身还礼道:“莽撞前来打扰,尚祈姑娘海涵。”

白玫瑰急忙谦逊道:“何敢有相扰之感,您太客气了。”

如此一说,金鹰脸上又是一阵发热。

白玫瑰又向粉衣使女吩咐道;“锦儿,捧盘子来。”

金鹰还真没想到,白玫瑰不但没有吓得花容失色,依然那么镇定自若,的确令他大感意外。

这时一听要锦儿捧盘子,不由也有些慌了。因为鼓院里一上盘子就得拿花红,像白玫瑰这等红妓,有的富商大贾,一掷就是千金。

金鹰到了这般时候,豪气突然消失了一大半,任怎么也装不出方才那般凶狠无赖放荡的劲儿了。

是以,略为沉吟,含笑道:“在下带来一张万两银票,方才已交给那位老婆婆了。”

话未说完,白玫瑰却微微一笑,以似有情无情的目光望着金鹰,娇声道:“那是你卖命的钱,你舍得?”

金鹰听得心中怦怦乱跳,他在这一刹那,突然发觉这个白玫瑰有些奇特,但他无暇深思熟虑,只得顺口道:“在下这条命算什么?姑娘太客气了!”

白玫瑰娇媚地格格笑了,她道:“既然这么说,你这万两纹银,我就照数收下了。”

说话间,粉衣使女锦儿已端上两杯香茶,四样果点。

这时,白玫瑰才一指金鹰身后的金漆椅,含笑道:“请坐吧!”

说罢,一俟金鹰坐下,她也坐在下首的椅上。

白玫瑰轻盈笑道:“在铁掌太岁没来前,我们做什么消遣呢?”

金鹰一听,剑眉间立时泛起一片杀气来,立即沉声问:“他什么时候来?”

白玫瑰自然地一笑道:“往常这时早到了,今天可能也看榜文去了。”

金鹰剑眉一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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