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就无偿送给你们了。”
萧宝珠心底一惊,忽想起前世后十年时,那本奇书上记载的方子来了,上边的确有这么一个过风方,乍一开始,她也想过用这方子来治景宣帝的病的,可因那几味主药难寻,这才放弃,采用金针之术的,如果他们真带来了那几味主药,那么,姑爹的病便多了百分之八十的把握了。
她兴奋了起来,强忍着才没有冲口而出,让夏侯旭答应。
太后皱眉,向夏侯旭温言道:“太子,这后宫朝堂之事,现由你作主,皇帝病况,该不该用这方子,自是也得由你拿个主意了。”
皇贵妃等人皆垂了头去。
殿内顿时静了下来。
萧宝珠一双手握得出了汗。
“萧氏,你怎么看?”
“啊?”
隔了半晌,萧宝珠才意识到夏侯旭正在问她,抬起头来,便对上了一双黑得象要把人吸进去的眼眸,她忙垂下了头,“大燕朝既能带来了能治皇上病的方子,臣女自得也尽力一试。”
夏侯旭看了她半晌,道:“萧氏,你真有把握?”
萧宝珠掌心的汗出得更多了,“臣女只能尽力而为。”
夏侯旭冷冷地道:“尽力而为?你当这里是什么?父皇的病体又是什么?”
王紫莹脸上露出丝笑意来,迅速收了,满脸忧愁,走上前去,向夏侯旭行礼,“太子殿下,萧姐姐也是一片好心,心底里怕是只想着替皇上治好病,并没有顾及其它。”
夏侯旭瞧了她一眼,脸色缓和了一些,向太后拱手,“太后,今日是款待大燕使臣的宫宴,无端端的怎会提起什么治病来了?岂不是有损国体?”
太后与皇贵妃互望了一眼,脸色微露出些尴尬来,温声道:“太子说得没错,是哀家等疏忽了。”
南宫渊道:“大周太子殿下,您哪有这么多的顾忌?”
夏侯旭冷冷扫了他一眼,“二皇子既是来到了大周朝,难道连入乡随俗的道理也不懂么?”
南宫凤拉了拉他的衣袖,他只得讪讪地道:“原来大周上下,现在由大周太子作主了。”
夏侯旭抬起头来,瞧了他一眼,理了理衣袖,冷冷地道:“怎么?二皇子有意见么?”
他眼波到处,满场的人皆垂下头去。
连夏侯鼎这些皇子们也都微垂了头。
那些内侍贵女更是噤若寒蝉。
此时此刻,萧宝珠象是看到了来世,他登基之后,满朝皆服,无人再敢出言反对。
只是这一天,来得早了一些!
原来夏侯旭在这个时侯,就已经威风成这个样子了!
除了一张那张皇椅他没坐上去之外,他与登基之后有什么不同?
她算是明白了,太后这些人全没有替景宣帝想上了一想,夏侯旭是未来的皇帝,他这么短的时间便把朝堂后宫控制在手里,众人哪会不看得清楚明白。
太后与皇贵妃才吃了亏去,她们这些人现在除了一心一意讨好他之外,哪还会记得病床上的景宣帝?
不行,大燕使团既是有这样的良方良药,她一定得求了来!
她身形一动,古艳菁忙拉住了她的衣襟,低声道:“宝珠,你别去,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但皇上已经是这样了,你不知道太子”
萧宝珠拨开了她的手,出了席,向夏侯旭行礼,“太子殿下,臣女有话要说。”
夏侯旭微微挑了挑眼眉,“哦?”
“皇上乃一国之本,他现在病重,再喜庆的宫宴,臣女也食不下咽,臣女只求太子殿下能准臣女替大燕那病人看病,换得那药方与良药。”萧宝珠说完,只觉背心出了一层冷汗。
第157章 傻的就别要了()
殿内顿时静得连些微声息都没有了。
王紫莹嘴角挑出丝笑意来,这萧宝珠,还真是个傻瓜,现在朝堂内外是什么形势,她还糊里糊涂的,太子殿下虽然还没动萧家的人,可萧家的权早就被削了,她还顾着个废了的皇帝。
王紫莹道:“太子殿下,萧姐姐可真是不懂事,皇上病了,难道让客人都跟着不高兴不成?”
南宫渊忽然间哈哈大笑起来,“大周太子殿下,你这两个妻室可真有趣,一个慧质兰心,一个么,却傻得可爱,依本王所见,这一位,倒配你一些,那个傻的,你就别要了,赐婚给我算了!”
满堂的人皆面面相觑。
萧宝珠一股热血直冲脑门,双手直颤抖,简直想拿起桌上的盘子丢了过去,把那南宫渊的脑袋给拍扁了,却只能咬着牙忍着。
南宫凤直扯他兄长的衣袖,向夏侯旭道:“大周太子殿下,您别见怪,兄长从未出过大燕,说话便是这么粗俗无礼的。”
王紫莹视线落到萧宝珠身上,嘴角那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扩大,脸上却愈加的温婉宽和了。
季国师皱了皱眉,视线落到王紫莹身上,又迅速收回。
夏侯旭扫了萧宝珠一眼,眼眸之中一点温度都没有,“二皇子怕是迟了一步了,只可惜她姓萧。”
王紫莹脸上笑意扩大,没错,就因为她姓萧,太子殿下才不得不立她为正妃。
不光她这么想,殿内诸人也皆都这么想,看着萧宝珠,目光异样了起来。
古艳菁则是气得脸色发白,太子殿下当着这么多人说这句话,让萧宝珠日后在后宫如何生存?
她若嫁了进来,怕是只顶了个太子妃的头衔而已。
只有萧宝珠依旧站着,全不当一回事,上前一步,认真地道:“太子殿下,请准了臣女刚刚所求。”
王紫莹简直压抑不住满肚子的喜意了。
殿上其它人等也皆用古怪目光朝她望定,这萧宝珠还真是个傻的,明明太子殿下不喜欢,她却偏要这么做!
那景宣帝虽然对她宠爱得很,但他现在已成那幅模样,她却还想着替他治好,这不是与太子殿下对着来么?
看来这太子妃,日后还真是个摆设了。
这王紫莹虽因犯错而被退婚,但太子对她还是留有旧情的,要不然,太子怎么依旧娶她为侧妃?
日后太子登基,这谁为侧,谁为正,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儿?
满场的人全都这么想着,就连太后,看着萧宝珠,眼底都有了些怜悯了。
夏侯旭只冷冷地瞧着她,一声不出。
南宫渊便道:“大周太子殿下,听闻您就要与萧姑娘大婚了,在我们那儿,心爱的姑娘若有所求,咱们这些求婚人便是连天上的星星都想给她摘了下来的,萧姑娘这个小小请求,您也不愿意么?”
夏侯杰也出列道:“皇兄,父皇已是这样,您就怜她一片孝心,给她一个机会吧。”
梦妃用忧郁的目光望着夏侯杰,似想上前拉住他,却最终只是咬了咬嘴唇。
屋子里又静了下来。
夏侯旭忽地嘿嘿笑了两声,“如此小事,本宫怎么会不答应?好,萧宝珠,你便去替那大燕属臣诊治。”
萧宝珠忙垂头道:“多谢太子殿下给臣女这个机会。”
南宫凤道:“既然太子殿下答应了,我们也绝不食言,无论萧姑娘能不能治好这臣属的病,这个方子和这些主药,我们都送给你们。”
说着,她一摆手,侍者拿出个盒子来,摆在了案几之上,把那盒子打开了,只面还真放了几样草药。
萧宝珠一眼便认出那几样珍贵药材便是那方子里的主药,强抑住了心底的喜意,道:“六公主殿下,您这属臣,不知道在哪里?”
南宫凤看了萧宝珠一眼,转过头去,对太后道:“太后娘娘,你们大周朝有规矩,进入后宫,咱们的随从属官都不能入,因此,还得请太后娘娘下个懿旨,派人去把我们那属官接进宫来。”
太后迟疑了一下,抬头看着夏侯旭,“太子,你说呢?”
夏侯旭静静地道:“全凭太后作主。”
太后松了一口气,让嬷嬷取了牌子出来,道:“传哀家懿旨,把那属官接进宫来。”
宫宴到了这种程度,殿内众人便一个个找了借口告辞离去。
古艳菁到底放心不下萧宝珠,悄悄走到她的跟前,道:“宝珠,近几****都留在后宫,朝堂内外之事你怕是不清楚,三日之内,有不少朝中大臣被拘了,其中便包括了刘家的,黄家的,这些都是在朝堂上和太子殿下有冲突的,萧侯爷也卸了兵部之职了”
萧宝珠垂头道:“艳菁,你要说什么,我都明白的。”
古艳菁急道:“你既是明白,为何不替自己想想?皇上都已经这样了,你何必还”
萧宝珠抬起头来看她,“艳菁,若是你日后有难,我也会象对姑爹一样对你的,姑爹是皇帝还是病人,他都是我的姑爹。”
古艳菁眼睛一红,侧过脸去,吸了吸鼻子,把眼泪强忍了下去,“宝珠,你哎你好了,我也不劝你了,我先回去了,你放心,如若真有什么事,我一定求我爹,在江湖上找人,把你接出宫来!”
她一抬头,看见王紫莹站在夏侯旭的旁边,垂着头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便气不打一处来,咬了咬嘴唇道:“宝珠,太子殿下以往退了王紫莹的婚去,据说也是掩人耳目的哎”她似乎难以启齿,“其中内情,复杂得很,牵涉到朝堂,还有皇上那儿什么的,我只是听我爹偶尔说起,总之,咱们这太子可精于算计了,宝珠,你傻里傻气的,可真让人担心。”
萧宝珠抬起头来,慢吞吞地道:“艳菁,他算计他的,再怎么算计我,我也不过是个顶着个太子妃的名份替他稳定朝局而已,你担心什么?”
她当然知道他精于算计了,前世是这样,这一世,又岂会又不是这样?
第158章 笑醒()
他若不精于算计,姑爹怎么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夏侯鼎又岂会象跳梁小丑上窜下跳,也没落得个好下场?
想想前世,她也陪着夏侯鼎上窜下跳,想必看在他的眼底,半夜都会笑醒几次了。
想想夏侯鼎被圈禁以后,还想着东山再起,每次才刚开了个头,就会被人揭发,他却又不处置于他,只把他们夫妇圈养着。
这一世,她想起夏侯鼎的那些手段,与他比起来,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可为何前世,他便纵容着夏侯鼎,让他一次次的挑衅?
他养着他们两夫妇,还真是为了好玩么?
就象养着两只待宰的羔羊?
她越想着前世,便越发地弄不明白夏侯旭这个人了,他对所有反抗他的,都处置得干净利落,偏偏对他们两夫妇,圈着养着,屡屡放手,还让她有机会在后宫四处钻营?
莫非他到了后面,已经是天下无敌了,所以养着他们两夫妇,看看他们可笑的行为,也是一种乐趣?
萧宝珠咬着嘴唇,这一世倒是好,只有她一个人让他当成一种乐趣了。
古艳菁见她这么说,心知也是这个道理,道:“你能这么心宽,那便好了,总之,太子殿下对王家复宠,你也别放到心里去,咱们贵女日后嫁的人,哪一个不是三妻四妾的?”
萧宝珠道:“好了,艳菁,你别说了,你先回去吧,日后我大婚,还要你来捧场呢,今日之后,怕是只有你把我当成姐妹了。”
古艳菁眼睛又红了,伸出手去,拍了拍她的手背,“宝珠,你且放心,咱们古家,才不怕他夏侯旭呢!”
古艳菁走后,各位贵女也跟着走了。
太后疲惫了,需要小歇,与一众妃嫔也各自回了后宫。
隔不了一会儿,内侍抬着那属官进宫了。
南宫凤向夏侯旭道:“太子殿下,我这属官到了,还请萧姑娘能替他诊治,瞧出个端倪来。”
夏侯旭点了点头,朝萧宝珠望了过来。
萧宝珠忙上前道:“太子殿下,臣女这便替他诊治。”
南宫渊便笑了,“萧姑娘对治病救人,倒还真是积极得很。”
又瞧了瞧夏侯旭,“大周太子殿下,反正您已经有了这位王姑娘了,本王见您对萧姑娘也不大着紧,本王这和亲贵女也不必再找了,您便把这萧姑娘赐给本王吧?”
夏侯旭冷冷瞧了过来,一负手,便迈步向殿门而去。
南宫凤道:“瞧瞧你,哥哥,你再胡说,我回去告诉父亲,让他来惩罚你,我都告诉你了,大周不比大燕,礼仪严谨得很!你这么说,可有损萧姑娘的名声!”
南宫渊豪不在意,“这有什么?名声能值几个钱?萧姑娘嫁给夏侯旭那个人,以后可有得苦头吃了。”
季国师走了过来,向他行礼,“二皇子殿下,他们都去了,咱们也走吧。”
南宫渊这才走出殿,往偏殿而去。
偏殿内室,萧宝珠被宫人领着,走了进去,便见那病人躺在榻上,脸上用布巾子蒙了半边脸。
内侍道:“萧姑娘,这一位,便是那位大燕属臣了,病得重得很,奴才们抬他来的时侯,已经昏迷不醒了呢。”
小内侍把他的手拿了出来,在手枕上放手,弯腰退了下去。
萧宝珠便坐到了榻前的椅凳之上,正想伸出手去,替他诊脉,他却手指动了动,一缩手,把手缩了回去,头侧向一边,睁开了眼,“这是哪里?”
萧宝珠怔了怔。
内侍忙答,“这位大燕官儿,这是咱们大周朝后宫,你们大燕两位皇子公主特意向太后请旨,让咱们大周朝医女替你诊治呢。”
内侍只说医女,不提萧宝珠的名讳,自是顾忌着萧宝珠的身份了。
那人视线便落到了萧宝珠的身上,“大周后宫,会有人能治我的病?你就是那能治我病的人?”
萧宝珠皱了皱眉,心底涌起了股奇异之感,这个人,哪里象一个属官?
她施了施礼,道:“我也不敢保管能将您的病完全治好,只是与大燕二皇子有个赌约,如能替你治好了,自有我的好处!”
她总觉得今日之事太不寻常,便把试着把这赌约说了出来。
那人道:“哦?倒是有趣,既是他求的你们,你便试着替我瞧瞧吧?”
说着,转过了脸,自己将手放到了那手枕之上。
萧宝珠手指放了上去,试了半晌,脑子里却未出现半点诊断来,不由怔了怔,视线落到了手腕上,那镯子印一点儿显现出来的痕迹都没有。
这代表什么?
她想不明白,手指半晌也没有收回来。
那人侧过脸来,道:“姑娘,下官的病怎么样了?”
萧宝珠哪里知道他有什么病,只得含糊地道:“您的病,却真是奇怪”
那人呼吸把脸上的布巾子吹了起来,“怎么奇怪了?”
“似有似无的,说是有病,却让人瞧不出是何病诊,岂不是奇怪得很?”萧宝珠慢慢地道。
南宫渊从屏风处走了进来,向萧宝珠拱手,满脸失望,“萧姑娘,看来您也瞧不出他的病症来?”
不光他失望,萧宝珠也失望得很,心想关键时侯这镯子印怎么就不起作用了呢?
南宫凤也走了进来,道:“算了,哥,瞧不出来便瞧不出来吧,咱们回国了,再请人给他治便是了。”
榻上之人便道:“多谢二皇子与六公主如此记着下官,实在是让两位主子操心了。”
南宫凤回头对萧宝珠道:“萧姑娘,花了这么大的力气,让您白忙了一场,实在过意不去。”
萧宝珠想不到她这么好说话,倒心底有几分羞愧了,如果不是手腕上这镯子印,她哪会替人诊脉?心想一定得把平日里镯子印显现出来的东西化为自己的!
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