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瞧了敏哥哥一眼,“咭”的笑道:“我知道啦!这位姐姐,就是敏哥哥小时候青梅竹马的伴侣锦云姐姐。嗯!锦云姐姐,敏哥哥时常在说起你呢!”
上官锦云给她这塺一说,一张粉脸立时赛过红缎子,娇艳欲滴,粉颈也低垂了下去。芳心可可,又喜又羞!不是吗?岳哥哥如果不是情有独钟,那会在她们面前,时常提起自己?
她自从和岳哥哥劫后重逢,这颗心早就整个儿默许了他啦!
岳天敏刚替三人介绍完毕,给瑛妹妹一说,也不禁俊脸一红,讷讷的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尹稚英连忙抢着说道:“锦云姐姐,我叫尹稚英,你以后叫我英妹妹好啦!”
幸亏她这一打岔,上官锦云红着脸笑道:“不!我年龄比两位姐姐小,我叫你们姐姐才对!”
万小琪是个性急的人,瞧她们为了一声姐姐妹妹,就推来推去的客气了半天,不由笑道:“别推来推去尽客气着,来!我们到那边石上去坐着算一算,谁该是姐姐,谁该是妹妹,不就立时决定了吗?”
说着拉了上官锦云纤手,走近一块大石边,一起坐下。
尹稚英也跟着过来,坐到上官锦云边上。
上官锦云明知她们是两个女的,但因为打扮着男人装束,这是一左一右把自己夹在中间,被人家瞧到不羞死人吗?她耳根一热又害起臊来。
万小琪见她老是赧然不语,心中暗暗好笑,她恁地怕羞,真是个官宦人家的千金闺秀,和她身上一身劲装,却有点儿不相称呢!当下一手紧握着她纤纤柔荑,一面就低声问起她年纪来。真是凑巧!三个人都是同年生的,一十八岁了!再一算月份,上官锦云比尹稚英还小三个月。
大家一阵蜜语浅笑,排定了称呼,上官锦云蛵叫着“琪姐姐”、“英姐姐”。
一面幽幽的道:“妹子命乖,今后还要两位姐姐多照顾才好!”
说着,眼圈儿一红,有点盈盈欲涕!
尹稚英平日里比敏哥哥,琪姐姐小,一直做着妹妹,这会当上了姐姐,心中高兴极了,闻言忙道:“做姐姐的自然会疼妹妹,这个何消说得!”
万小琪噗哧笑了一声道:“英妹妹,你别忘了,还有一个人,比我们做姐姐的更疼她呢!”
上官锦云给她说得又是一阵羞涩。
尹稚英白了万小琪一眼,道:“亏你现在做了大姐,还是这样口没遮拦,打趣着妹子。”
万小琪耸着秀肩,笑道:“什么,做了姐姐就连话也不能说了?”
三个人唧唧哝哝,并着肩谈了半天,万小琪和尹稚英两人,早就把敏哥哥的近况,一五一十告诉上官锦云。
上官锦云听到琪姐姐背着岳哥哥,冒险翻下天柱山石壁,巧得天柱老人遗留昆仑久已失传的“太清心法”,两人在洞中一住经年。后来又听到英姐姐陪他远赴贵州霎雾山疗伤。看来这两位姐姐,对岳哥哥都是情深似海。自己只不过是他小时候的淘伴罢了,他那会……。
她突然感到空虚,彩云编织成的绚烂远景,立时幻灭!她全身微微感觉有点颤动,人像半空中趺落下来,虚飘飘的……
“你们三人,怎么说个没完?我们还要上北台去呢!”
这几句话,简单有力,把上官锦云从梦幻中惊觉。
岳哥哥正含笑站在自己三人面前,他那双明亮和多情的眼睛,分明和两年前一样,并没有变。她不禁又是一阵红晕,透上双颊,幸好没被琪姐姐英姐姐发觉!
“上北台去!北台在那里?”万小琪讶异的问道。
上官锦云说道:“五台山,一共有五巫高峰,顶平如台,才叫五台,这里是西台,玄阴教分坛是设在北台,从这里去怕还有七八十里路呢!”
万小琪一听西台和北台,还有这末远,不由急道:“咦,那我们快走!”
说着呼的站了起来,问道:“我们是不是还打积石崖下去?”
上官锦云忙道:“积石崖那边,没有路可以上下,从这里过去不远,就是通天观下山的大路,一路上还铺有石级,是西台的正面。”
说着就领了大家向前走去。果然走不多远,便见有大石条砌成的一条山路,盘曲而下,顺着石级下去真要省力不少!
万小琪方才听上官锦云曾经讲过她的情形,知道她学武不久,功夫甚差。这时见她跑出不远,便娇喘吁吁的落了后,这样不是耽误时间?当下忙和尹稚英打了个招呼,两人一边一个,挽住上官锦云玉臂如飞的往山下跃去。
上官锦云只觉身如腾空,足不沾地,两耳风声呼呼,往后直掠!
岳天敏带着凤儿,也紧跟在她们后面。差不多跑了半个多时辰,才抵达山脚。
万小琪因自己的玉狮子还在山脚那边,就沿着山路绕到昨晚自己几人上山之处,嘬口啸了几声,只听树林中一声低嘶,王狮子已经昂然奔了出来。
它身后,居然还跟着三匹健马,正是昨晚自己几人骑来的马匹,一匹也没少。
过天星樊青松身堕积石崖绝涧,所遗坐骑,恰好分给上官锦云。
五人四骑,离开西台,因急于赶路,就策马疾驰,直向北台奔去!
一路上可没耽拦,风驰电卷,约摸驰了一个时辰,已到达北台山脚。仰首山顶,只见奇峰嵯峨,拔天而起,峰顶上一片平台,也隐约入目,只是山势奇陡,险峻无比!山峰正面,却铺有石阶,可以拾级而登,宛若一道上天梯,直凌云霄。
玄阴教五台分坛,当真气派万千!
岳天敏等五人下了马匹,在山脚下略事休息,就依着石级,跃登而上。
岳天敏因为上官锦云轻功较差,他一手夹起凤兄,一手挽住锦云妹子玉臂,紧跟在琪妹妹和英妹妹身后,不即不离。
万小琪生就的逞强性儿,这时一看敏哥哥带着两人,还并没落后,早已“咭”的一声轻笑,喊道:“英妹妹我们快走,今天该和他比比脚程呢!”说着柳腰轻扭,人已像一点白影,激射而起!
尹稚英被她一叫,也只好展开轻功,跟着上去!三个人恍若三缕轻烟,冉冉上升,片刻工夫,已到了半山腰上。石级尽头境界突然一宽,原来这山腰中间辟着一块两亩大小空地,四面围着苍松翠柏,古木参天!
这是给登山的人,休息之用。
万小琪一跃上石级,尹稚英也随后赶到,她心中一乐,暗想这会敏哥哥带了一大一小两人,准要迟到一步啦!刚想回头去和英妹妹说话,那知自己身侧,站着的正是上官锦云。怎么?敏哥哥有这末快法!
侧面一瞧,不是吗?他还牵着凤儿的手,正向自己笑哩!
万小琪不由脸上一红,鼓着腮道:“我又不和你比赛,干吗?瞧着我笑?好!你快就你快,我要先走了!”
说着一拧身,方要向空地上奔去!瞥见那片空地的平台上,这时已被八个玄衣道姑和八个红袍道人,占着八卦方位,向外而立。
万小琪冷笑一声,正待纵身扑去!却被尹稚英一把拉住,急道:“琪姐姐且慢!前面是玄阴教‘颠倒阴阳阵法’,硬闯不得!”
她话未说完,只见松林中又走出一个玄衣道姑和一个红袍道人。
这两人手中各捧着一柄乌光精亮的铁如意,缓缓而来。
走到五人身前不远,红袍道人打了个稽首,问道:“四位施主,可是替褚老镖头助拳而来?”
他们居然连副教主万妙仙姑的高足上官锦云都不认识,说出来岂非奇事?何况上官锦云上五台山拜在万妙仙姑门下,少说也差不多有一年时间了。纵使平日里她很少露面,但副教主的门徒,教下的人那有不识之理?
“原来这‘颠倒阴阳阵法’,乃是‘玄阴经’中一种极为厉害的阵法,任你武功多高,一入阵中也就无法施展。”
无垢师太负气创设玄阴教,不但要在各门派之间别树一帜,而且也抱着独霸武林的雄心。她把“玄阴经”上所载的“颠倒阴阳阵法”,看得非常郑重,预备两年后和昆仑派较技之时,才把这套阵法拿出来,杀杀昆仑四老的威风。是以挑选人选,训练阵法,都是十分秘密,受训的人另辟院落划为禁地,即使教下弟子,也不准妄越雷池一步。
后来万妙仙姑因自己和少林寺结有夙怨,深恐他们纠众寻仇,自己虽有五台支持,到底难操胜算。
这才再三向无垢师太请求颁发“颠倒阴炀阵法”作为分坛防敌之用。
无垢师太和万妙仙姑患难相共,三四十年的交情,自然一请就准。但颁发之初,却一再告诫,一切训练全须秘密进行,而且非到万不得己不准妄施,以免机密泄漏。此次褚老镖头约了江湖上白道友好上五台拜山,而且少林寺也由方丈一心大师的师弟一苇大师亲自率领了十八弟子应邀助拳。
万妙仙姑得讯之后,衡量对方来人,虽有不少高手,但决非自己这边的对手,妄想趁机一举歼灭,以杜后患。所以就把秘密训练了两年,甫告完成的“颠倒阴阳阵法”调到山腰之上。只要上面一经正式动手。这条唯一通道就立时封锁。一面可以阻止敌人陆续赶来的高手闯入,另一面也可使已在山上的敌人,无法漏网。光凭这点看来,这“颠倒阴阳阵法”的厉害,也就可想而知了。
闲言表过,却说岳天敏经红袍道人一问,也抱拳说道:“在下正是应褚老镖头之邀,上山而来,不知道长有何交待?”
红袍道人微带不屑的扫了五人一眼,说道:“贫道奉副教主法谕,从今天起,不准任何人上下北台,施主为了朋友之事,义气固可钦佩,但还是听贫道相劝,下山去的好!”
岳天敏点头笑道:“道长好意,在下心领,但如果在下非上去不可,又待如何?”
红袍道人哼了一声道:“施主如果坚欲上山,那也容易,只要能从这阵中闯过,贫道等自放然行。”
万小琪冷笑道:“区区一个小阵,闯有何难?”
却听玄衣道姑冷冷的道:“不信你就试试!”
万小琪那经得起人家当面轻视,粉脸一红,怒道:“只怕你们经不起我玉箫一点!”
她一边说,一边右手向前一挥,白玉洞箫早已抡到手上,方待踪身过去。
她纤纤玉手,早被岳天敏一把握住,朗声说道:“道长既然划下道来,就请回转阵中,待在下兄弟领教就是。”
红袍道人打了个稽首和玄衣道姑一齐退下!
只听玄衣道姑口中微微的道:“真是找死!”说着缓缓向阵中央走去!
万小琪气得大声喝道:“谁找死,你等着瞧,我要让你逃出玉箫之下,我就枉是西崆峒的弟子啦!”
岳天敏忙道:“琪妹别和她斗嘴,我看这阵法确实有点古怪,瞧清楚了再闯不迟!”
万小琪哼着道:“左右不过是十八个妖道妖妇罢了,有啥希罕?看我不把他们砸个稀烂才怪!”
尹稚英在旁也道:“琪姐姐,你可别小觑了他,这阵法以前我曾听师傅说过,主要是利用八卦的四开四阖,颠倒阴阳,迷乱视听。而且他们都练有一种特殊功夫,就提十六个人,能把真力汇成一起,使你身入其中,无法突围。尤其这阵是以阴为主,以阳为辅,叫做‘阳随阴转,乾坤颠倒’,我们闯进去,如果能先把坤、干、巽、坎、震、兑、离、艮八门中,八个女的制住,阵法的威力就无法施展,不攻自破了。”
岳天敏微微颔首道:“我们这就进去,锦云妹子,你跟在我身后不可离开。”
说着一手携了凤儿,当先跨步入阵。身后上官锦云、万小琪、尹稚英,也相继进入。
红袍道人和玄衣道姑,凝神站在中央,一看五人全都入阵。立时举起乌光闪闪的精钢如意,相互一击,但听“当”的一声,余音缭绕!
分站在八卦方位上的八名道人和八名道姑,同时左手从背上取下一根短杆,迎风一挥,立时招展飘扬,各人手上多了一面一丈来长的长旛。
穿红旛的手执黑旛,穿黑衣的手执红旛,当门而立,这会八卦门户,立时看得十分清楚!十六面红黑长旛,看起来也平淡无奇,可是身在阵中的人,就不同啦!当他们挥动长旛,阵法也就发动,霎那之间,顿觉眼前景物全变,前面起了一层似云似雾昏沉沉的东西,笼罩全阵,门户方位,立时分辨不清。
耳中听到的只是猎猎风声,和隐隐雷鸣!
岳天敏身一入阵,早就凝神戒备,一双冷电般的眼神,向四外打量。走不到三步,突然眼前人影飘动,从昏暗之中,划起一圈闪闪乌光,“两仪初肇”,冉冉的向自己当面袭来。
这是从太极方位出手的两柄铁如意!她冷笑一声,左手漫不经意的用袍袖兜着乌光挥去!这下少说也用上了两三成力道!
一圈乌光,并没有和接触,倏然分而为二,划个弧形,像流星般向身后掠去!
迎着自己袍袖来的,却是红黑相间的一道匹练!
“蓬!”一声大震,岳天敏的身形,竟被震得往后退出半步!
唔!他们十六个人联手之力,威势确实不小!
在这同时,那掠向岳天敏身后的两圈乌光,正好碰上万小琪的玉箫和尹稚英的长剑。一阵金铁激撞之声过后,两个手执戏如意的红袍道人和玄衣道姑,论单打独斗,那是万尹两人敌手?兵刃相接,早就震的他们右臂酸麻,铁如意差点脱手飞出,不由心头大骇,没让万尹两人还击,早就一闪退了出去。
尹稚英深知此阵厉害,那会随便中了人家诱敌之计?
万小琪却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眼看这半圈乌光,裹着一条黑影,正是方才出言不逊的那个玄衣妖妇。
这时见她疾向旗门之中退去,早已一声清叱:“妖妇,你往那里逃!”
白玉洞箫,划起一片莹光,疾向她走后点出!那知眼前人影,倏然隐去,但听风声猎猎,向自己四面八方卷来。吹得衣衫飘扬,武功差一点的,怕要站不住呢!这是什么玩意?
她回头向四面一瞧,离自己一丈方圆,全被红黑相间的一道壁幕,包围起来,裹得密不透风。
万小琪艺高胆大,反觉得十分有趣,“咭”的笑了一声,白玉洞箫正待点出。蓦见一圈乌光,又向自己压顶而下。她右手一起,洞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