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的。”
我撒了一个弥天大谎。
大哥没有说话，我们沉浸在静默的氛围中。
三
我真是想不到杨爱青会来找我。
说实话，我真的很讨厌她，因为她利用了我对她的信任害得我父亲变得一无所有，换句话说，张明文的死也有她的责任。
此时，杨爱青站在门口，我并没有请她进门的意思。于是我说道：“有事吗？”
杨爱青回答道：“我来和你商量点事，怎么，你不请我进去坐吗？”我知道自己没有必要给她脸色看，毕竟她是橙子的妈妈。我虽然讨厌她但是我不讨厌橙子。于是我叫她进来。
杨爱青从手提包中拿出一叠文件，说道：“这里是盛大集团的资产清单和转让文件，你看看吧！”
我诧异地问道：“你给我看这些干什么？”
“我知道我收购了盛大给你们家造成很大的损失，但是你要知道在商场上就是这样的……”
“你不要做这些没用的解释，该发生的都发生了。你快说正事吧！”我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
杨爱青对于我的不礼貌丝毫不介意，她继续说道：“我来找你就为一件事。我知道小为很喜欢你，他还向你求婚但是你拒绝了。”
“那又怎样，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不需要你操心。”
“我是小为的妈妈，我有责任为他的幸福着想。所以……”
“所以你来劝我离他远远地？”看着杨爱青我似乎回到过去，回到刘彦他妈给我一百万要我离开刘彦的时候。
杨爱青摇摇头，她说道：“不是的，我是想要你和小为结婚。只要你答应和小为结婚，我愿意将盛大集团还给你们姐弟。”
我惊讶地问道：“为什么？”
杨爱青回答道：“小为是学美术的，他对做生意根本不感兴趣，所以我要找一个可以接管我生意的人做儿媳妇。但是我不能强迫我的儿子娶一个他不喜欢的人，所以我找到你。”
“可是我结过婚，现在还有了孩子。你不介意这些吗？”
杨爱青道：“只要小为开心，我什么都不介意。”
说完这一句，杨爱青叹了一口气后继续说道：“当年我因为受不了苦日子，于是离开小为父子。几年前我回来找到小为，但是他对我很冷淡，直到现在他都没有叫我一句妈。我真的很想为他做点什么。”
看着杨爱青，我心里涌出一丝同情，但这一丝同情很快就烟消云散了。
我对她说：“你说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陈为，那你为什么还要骗他？”
杨爱青回答道：“盛大是我手中的筹码。”
“于是你就拿盛大来和我的婚姻做交易。”我冷冷地说道。
我现在对杨爱青不仅是讨厌，而是厌恶。我走到门口对杨爱青说道：“你该说的已经说完了，现在请你走吧！”
杨爱青刀：“张仪，我希望你能好好考虑我说的事情，你也不希望你父亲奋斗一生的产业落入他人手中吧！何况刘彦现在已经和夏冰结婚，你也不应该再对刘彦存有幻想了……”
未等杨爱青把话说完，我大声咆哮道：“这是我自己的事，不需要你来教我！”
说完，我将杨爱青推出门外，然后狠狠地将门关着。
巨大的关门声充斥着我的耳膜，我感觉自己是世上最大的傻瓜。
四
我不想再看见橙子，不想再看见任何我熟悉的人，我只想逃，于是我决定离开。我要像当年展堂那样不辞而别。我似乎从来没有像这一次一样的坚决。
在杨爱青走后的下一秒我就做出了这个决定。我快速地收拾好了行李，然后来到了火车站。
当我到了火车站之后我才发现，我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往何方，这是一件多么悲哀的事啊！
我来到了深圳，来到了我住过的仓库，这是我记忆最深的地方。
我抚摸着斑驳的墙壁，仿佛看见了那些最初的记忆。
那是的我们生活没有规律，我们生活在城市的角落，我们被世界忘记，只有自己看得起自己。
我们就像一只孤独的野兽，在受伤的时候只有自己舔着自己的伤口。我们害怕光明的来临，因为我们是活在黑暗中的鼠辈。
我走进曾经是我的房间的那一块地，地上隐约可见几许血迹。那是舒曼在这世上留下的最后的痕迹。
我流连于这里的每一缕空气，知道展堂把我从沉思中惊醒。
展堂说：“陈为说你会在这，他叫我来找你。”
我说：“那他自己怎么不来？”
“他说没有脸见你，他还说要我告诉你他尊重你的选择。”
我没有说话，展堂继续说着：“阿沦，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
我苦笑着说道：“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理解。”
“你知道那时候我为什么一走了之吗？”
“我不是你，我怎么知道。”
展堂道：“阿沦，其实我们是一类人。我们都希望有安定的生活，但是老天总是跟我们开玩笑。那时候赵延死了，舒曼也死了，秦沉去坐牢了。当时的我很害怕，我不知道下一个接受命运考验的人会是谁。我不希望是你，但我也不希望是我，于是我就走了。那样我就可以不让你看见我受苦或者我看见你受苦了。”
我没有说话，展堂对此毫不在意，他继续说道：“我知道当时那样做很不负责，我答应了秦沉好好照顾你但是我还是逃了。后来在上海遇见你，我知道命运早就将我们这帮人绑在一起，有些事我们是逃不掉的。”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我问道。
展堂笑了，他说：“你自己看着办吧，我也不知道。”
我们的谈话陷入沉默，忽然我问道：“林展堂，你知不知道我喜欢过你？”
展堂笑了笑说道：“我知道，但是我明白你是一个不懂什么是爱的小孩。”
“那你告诉我什么是爱呢？”
展堂的表情变得深沉，他缓缓说道：“你现在最牵挂的人就是你最爱的人。”
我忽然发现自己最牵挂的人居然是刘彦，我在猜想他现在的生活，我关心他的事业是否顺利……我牵挂着刘彦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语。
我开始害怕了，我不希望和刘彦的过去会牵绊我的一生。
展堂道：“你现在最牵挂的人应该是刘彦吧！”
我点点头。
展堂继续说道：“我们都一样，不会处理感情，总是将自己感情的重心放到错误的位置上。”
我问道：“那你的感情重心呢？”
“你真的想知道？”＇Ｚei8。Ｃom电子书下载：。 ＇
“恩，我想知道，但是如果你不愿说我也不勉强。”
过了好久，展堂才开口说起了他的故事：“我上高中的时候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后来那个教育局局长的儿子和一帮人欺负她，还搞大了她的肚子，后来她就自杀了。她在遗书中将所有的事都书写出来了，但是她的父亲为了钱没有将真相公布出来。有一次那个畜生喝多了，于是就把当年怎么欺负她的事说出来了。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我把他狠狠地揍了一顿。”
“你现在还爱那个女孩？”
展堂笑了笑说：“我这个人很懒，喜欢上一个人就不想再换。”
我忽然被展堂的话感动了，原来每个人的故事都很长。
这一夜，我们沉浸在对过去的回忆中，久久不可自拔。
我的心变得敞亮，我相信明天又是一个艳阳天。
第十八章 百转千回
第十八章百转千回
一
我没有离开上海，因为我知道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展堂对我说：“你把事情看得太复杂了，只要按照自己的做法做就好了，不用理会别人在做什么。明白吗？”
展堂的话点醒了我这个梦中人，我开始认真审视自己的做法。我只要能够坚持自己的立场就好了，别人的言语不能成为我动摇决心的借口。于是我在失踪两天后回到了上海。
回到上海之后，我才知道橙子已经离开上海了。他要大哥转告我：没有什么事是不能解决的，离开或许不是最好的办法，但是那是可以解决问题的办法。
橙子没有走过这一道坎，或许是我带给他的失望太多了，使他不忍心面对。我对展堂说我愧对橙子，展堂安慰我说：“阿沦，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感情里没有对错。”
很奇怪，展堂也会说一些文绉绉的话，这让我看见了不一样的林展堂。或许我对谁都不是了解，包括我对自己的了解。
橙子走后，杨爱青来找了我。
她的神情看起来很疲倦，我知道这是一个为了儿子操碎了心的母亲独有的神情。我开始同情眼前这个女人，她做了许多但还是没能将橙子留在身边。
杨爱青的作为打碎了我们一家最后的希望，并且我的父亲也因着最后一击一病不起。我应该是恨她的，恨她这种变态的行为，但是现在的我很同情她。
我抚摸着自己的肚子，似乎可以感觉到肚子里小生命的心跳。快要成为母亲的我渐渐理解杨爱青的所作所为，换做是我，为了我的孩子我可能会做出更变态的事。
杨爱青缓缓说道：“小为走了，他说要做一个四处流浪的画家。他说他会回来，但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回来。”
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她说：“他还说他不会怪我，可是他还是走了，我知道他还是在怪我。我不知道我在做什么，但是我都是为了小为，可是他怎么就不明白呢？”
杨爱青一边说话一边落泪，我递给她一张纸巾，她接过纸巾继续说道：“小为说你就是他的姐姐，要我好好照顾你。”
我说：“谢谢！”
杨爱青似乎没有听到我的回答，她像是在和我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很爱橙子，可是橙子还不理解他的母亲对他的爱。要知道爱到极限是一件很温暖但是也很变态的事。
杨爱青问道：“你想知道我当年为什么会离开小为他们父子吗？”
我摇摇头，说：“不知道。”
杨爱青苦笑一下，说道：“其实你是知道的，只是你不愿意说。我知道大家都说我是因为嫌小为他爸爸穷于是就跟着大款跑了。我也从不解释，因为我觉得自己做事只要对得起自己就好了，何必在意别人的看法。可是我错了，我做的最大的错事就是没有在乎小为对我的看法。”
“那你是为什么要抛弃他们呢？”我问道。
“我走的时候小为才两岁，当时医生说他心脏室间隔缺损，小为他爸根本赚不到钱给他治病，于是我就和他爸离婚了，然后嫁给了一个有钱人。小为他爸爸恨自己没用于是酗酒，后来被车撞死了。刚开始我每天都会偷偷地去看小为，可是后来被我丈夫发现了，他把我狠狠地打了一顿然后不准我再去见小为。后来我们离开了上海，这是他的意思，我知道他是怕我在用了他的钱后就离开他。他是个可怜的人，因为他穷得只剩下钱。”
杨爱青停顿了一下，她颤抖着从包里掏出香烟，就在她正准备点火的时候，她看见了我的大肚子，于是她将火机丢回包里。
她继续说道：“我嫁给那人的时候，那人已经快五十了，他还有一个比我小三岁的儿子。当时认识我的人都骂我，说我狼心狗肺。但是我不在意，我知道我这么做是为了我儿子能有钱治病，我是母亲，我是为了我的儿子。而且，小为他爸爸也理解我的做法，我觉得这就够了。可是现在我才知道我错了，小为和其他人一样认为我是个可耻的人。”
杨爱青的声音逐渐变得哽咽，我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这个人，或许她伤痕累累的心已经变得麻木了。
我说道：“这些橙子知道吗？”
“我没有对他说，我害怕他会说这是我的借口。”
我说：“不会的，他会理解你的。”
杨爱青说：“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他已经走了，而且我感觉他不会回来了。”
“不，他会回来的。他是个言而有信的人，既然他说过他会回来他就一定会回来。”我说道。
“或许他回来的时候我已经不在了。”杨爱青苦笑着说道。
听了她的话，我感到很诧异，于是我问道：“你怎么了？”
杨爱青回答道：“我患了胃癌，已经是晚期了，医生说我只有可以活三个月了。”
“那你怎么不跟橙子说呢？”
“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我害怕他不相信我，我怕他会以为我在骗他。”
“你什么都不对他说，他又怎么会理解你，人和人是需要沟通的！”我快对杨爱青无语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你不是我你不会了明白的。”
我想起我对展堂说过类似的话，于是我沉默了。
我决定要尽快找到橙子，然后将这些他所不知道的事告诉他。
二
一连几天，我都在重复拨打着橙子的电话，但是电话那头却始终听不到橙子的声音。一个人一旦想要躲起来是很难被找到的。
展堂提醒我，说：“他会不会去深圳了？”
我这才发现焦急让我迷失了理智，我强迫自己冷静，然后再思考。
我对展堂说：“那我就先去深圳找他。”
说完，我就开始收拾行李。展堂制止了我的行为，他说：“你不要这么冲动好吗？你好好在家安心养胎，找人这种体力活还是我去吧！”
就在我们商量的时候，一个不速之客出现了。
孙丽萍按响了门铃，当我看见她的时候心里涌起一阵阵的恨。
我不爽地问道：“你来干嘛？”
她忽然跪倒在我的面前，大声嚎哭起来，她边哭边说：“张仪，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对不起你们张家。我求求你告诉我貌貌早哪里，求求你了。”
展堂冲上前来，将孙丽萍狠狠推开，然后把我拉到他身后，他对着地上的孙丽萍说：“你快走吧，我们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孙丽萍抱住展堂的裤腿，不依不挠地继续问道：“我知道你们一定知道，是他不让你们说的是吗？没关系，我不会告诉他是你们告诉我的。求求你们告诉我吧！”
展堂对孙丽萍还是那种爱理不理的态度，他说道：“说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孙丽萍忽然从地上跳起来，冲到厨房拿了把菜刀。我和展堂都被她的行为吓着了。
孙丽萍将菜刀刀口对准手腕，说道：“你们要是不说，我就死给你们看！你们说不说！”
我和展堂对望一样，展堂说出了我心里的想法：“这女人疯了吧！”
我点头表示同意，然后问道：“那怎么办？”
我本来是想说要不要报警，但是转念一想，我和展堂都是讨厌警察的人，不愿意和警察有太多交集，于是我将快要冲出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展堂说：“不要怕，有我呢！”
说完，他上前欲夺过孙丽萍手里的菜刀，但是身材娇小的孙丽萍像是吃了大力丸，展堂费好大的劲才将刀夺了过来，看来精神病患者的力量是不敢恭维的。
就在这时，两个大汉冲进门来，后面还跟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
两个大汉一进门就直冲到孙丽萍面前，然后将他按在地上，那白大褂从医药箱里掏出一支针管给孙丽萍扎了一针。吵闹不休的孙丽萍终于安静下来，我的心跳也渐渐恢复平静。
他们三人将孙丽萍带走了，屋子里一片狼藉。
展堂问我：“你没事吧？”
我摇摇头，说道：“你帮我找找张貌吧！”
展堂答应了我的请求。
每一位母亲都是世上了不起的人物。
三
水玲珑每天都会把她在网上看到的书上看到的以及电视上看到的有关育儿的知识告诉我。我被她的关怀弄的很是无奈，于是我说道：“嫂子，你也和哥生一个呗！”
水玲珑听了我的话，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我们都这把年纪了，怎么还生的出来。”
“你们才三十几岁，还年轻啊！”
水玲珑支支吾吾地说道：“我，那个，我以前流过产，所以，所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