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看过去- 第11部分

我点点头说：“放心吧，大哥。”

我从七岁认识了延哥和曼姐之后就明白这个世界是复杂的，虽然我力求让自己的世界变得简单，但是我还是陷入复杂的漩涡中。

展堂也听说了我的事情，他没有像大哥那样劝我要我趁早将自己抽离出来，他只是说：“需要我帮忙的时候打招呼，我随叫随到。”

我知道他的生意已经做得很大，但是具体怎样了我不是很清楚。虽然展堂的生意很大了，但是我还是不会在必要的时候找他帮忙，他毕竟是黑道的，我不想盛大在今后的生意中受到黑帮的影响和警察的关注。

我将咖啡店交给橙子照顾，橙子遗传了他母亲的经济头脑，他将咖啡店经营的很好。

橙子说各种各样的咖啡给他无穷无尽的灵感，橙子还说要将自己的风格定义为咖啡。看来艺术家的行为不是我这种俗人能够理解的。

三

张貌在电话里告诉我，孙丽萍不同意他去盛大上班。这是我意料之中的事。孙丽萍知道张貌会影响他们的计划，于是就想把张貌送出国。这也是他们为什么选择在这个时候发动进攻的原因。

我对张貌说：“你自己看着办吧，我说的只是我的想法。”

张貌很肯定地回答道：“小仪，你放心吧，我一定会留下来和你并肩作战的！”

听完张貌的话，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我是不是在利用张貌。我利用张貌来克制陶孙二人的行动会不会使张貌受到伤害，要是胜利的一方是他的母亲以及他母亲的情人，那他会不会发疯。如果张貌是在国外，我相信胜利的陶孙二人会用一个非常好的理由将张貌蒙骗过去，这样张貌就不会难过了。

但是换个角度想想，张明文是张貌的父亲，张貌也不忍心看着自己的父亲将自己拼搏一生的事业拱手让人。张貌是有义务帮助自己父亲的。

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我渐渐学会怎样圆滑处世，怎样在各色各样的人中应酬。

我在自己身上好像看见了张明文的影子，也许我也是一个天生的商人。

尽管孙丽萍非常反对张貌放弃留学，但最后还是妥协了。因为张貌是她的儿子。

我没有做过母亲，但是我见过鸟妈妈猫口夺儿的情景。鸟类尚且可以为了自己的孩子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更何况人呢？

张貌在自己手指上割了一刀，说要以血明志。孙丽萍见状吓坏了，于是张貌说什么她都答应了。多希望孙丽萍可以看在张貌的份上放弃自己的恶念。

当我看到张貌手指上的创口贴时，我表扬张貌有张家人的狠劲。

张貌笑了笑，说：“什么狠劲啊，拿刀的时候我都下不了手。”

我问道：“你小子怎么用这招啊，你就不怕一不小心就手指废了？”

张貌依旧在笑，他说：“还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吗？当时你就是用割手指这一招把我妈震住了，于是我也就用这一招啊！”

看着张貌天真单纯的样子，我越发觉得自己是在残害祖国的花朵。

事情进展地很顺利，但这只是表面现象。我们在明而敌人在暗，这使我时刻警惕，虽然很累但很值得。

四

每当我感到不知所措地时候，我就会来到母亲的墓碑前，然后把心中的抑郁说给妈妈听。我多希望她能借助神的力量就一切回归和平。我知道这是妄想。

这一天，我来到墓园，远远地就看见有一个女人蹲在母亲的墓碑前。走近一看，我才发现居然是孙丽萍。于是我决定躲在一旁听她说什么。

我看见孙丽萍正在哭，我还听见她说：“沈淑仪，你知不知道，张明文就快完蛋了！你不要怪我狠心，是他先对不起我的。我要报复，我不仅要报复他，我还要报复你的女儿！”

我的心头一怔，但是我惊讶的不是孙丽萍说要报复我，而是她说张明文和沈淑仪先对不起她。她的这句话引起了我强烈的好奇，于是我听得更加仔细。

我听见孙丽萍继续说道：“你会不会觉得很烦，每次我来看你都说起这些旧事，但是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这些事，我一生都不安稳。”看来孙丽萍并不是如张明文所说的不来看望母亲，而是她每次来都是一个人悄悄地来。

“我不仅要让张明文四五葬身之地，我还要让所有姓张的都一起去死！”我听了这句，不禁暗暗疑惑，张貌不也是姓张的吗，难道她为了复仇连自己的儿子都不顾。或者张貌并不是她的儿子，又或者张貌并不是姓张。

就在我躲在一旁思考的时候，我看见孙丽萍已经站起身来，于是我赶紧背对着她装作是给其他墓主上香的人。

孙丽萍走后，我来到母亲墓碑前。

母亲照片上的神情显得那样与世无争，她又怎么会对不起孙丽萍呢？我猜想着当中很可能存在误会，又或者这根本就是孙丽萍为自己罪行寻找的借口。

我对母亲说：“妈，你放心，我会好好帮助爸爸的。”

我好像看见照片中的母亲在对我微微点头。我相信母亲在天之灵会保佑我们的。

五

自从我在墓园看见孙丽萍后，我对这个女人越来越憎恶。她让我的母亲在天国都得不到安息。

但是对于孙丽萍的儿子，我却显得越来越怜悯。我知道总有一天张貌会知道所有的事情，我很担心那时候的他该如何面对。

眼前的局势看起来没有什么大波动，但我明白灾难的来临往往就在一瞬间。就像我和曼姐在医院得知赵延死亡的消息，就像我一大清早看见曼姐冰冷的尸体和地上大片的鲜红。

我时刻准备着与暴风雨搏斗，我的心很疲惫。但是我不敢对任何人说。

未来的路我应该如忽然走下去，我对此毫无意识。或者可以这样说，我的过去、我的现在以及我的将来都会在这样没有计划的走下去。我一边享受着这样生活的刺激，一边担心着每走一步的危险。

原来我的生活就是奔流不息的江水，它时刻在运动，时刻在咆哮。

刘彦看出了我心中有事，他很关心地问我怎么了。我告诉他说：“没事，只是还不适应新工作。”刘彦听了我的回答拍拍我的脑袋，说：“要是做得辛苦就不要做了，在家做我的刘夫人就好了。”我轻轻地摇摇头。

我知道我不能放弃，这是我报答张明文最好的时候，而且我不能看着我的父亲一步步走进敌人布置好的陷阱而不在他快要掉进陷阱的时候拉他一把。

好几次我都想把自己心中的担忧告诉我亲爱的丈夫，但最终我还是放弃了。我不想让刘彦也和我一样担心，而我也坚信自己能够处理好。但是我的坚信是不是安慰自己的借口，这个连我自己都说不清楚。

我就这样在一场阴谋中艰难迈步，在一场处心积虑了二十年的因某种苟延残喘。

第十四章　残酷的现实

第十四章残酷的现实

一

我申请加入“梦想家园”计划，但是张明文不同意。

我问道：“为什么不让我参加？我只是想帮您啊！”

张明文回答我说：“小仪，我是不想你也踏进这场浑水里。我知道盛大很可能就败在这个计划里，我很肯能会因此受到牢狱之灾。所以我不允许你加入。”

张明文的语气先是很诚恳最后变得很坚决，但是要知道我是张明文的女儿，我骨子里也有着似张明文般的倔强。于是我的态度也很坚决：“不管你用什么理由，这件事要我都会去管的！”

张明文愣了愣，他摇了摇头说：“小仪，我是为了你好。”

“我知道，但是我是你的女儿，我不会眼睁睁看着你失去一切，我一定要加入这个计划！”

张明文已经彻底无言了，他点点头说：“小仪，是我对不起你。”

我走到张明文的面前，双手扶住他的肩膀，说道：“爸，你给了我生命，这就是对我最大的恩赐”

我们的谈话终止在这一片温和之中。久违的温和唤醒了我对幸福的渴望，原来我一直渴望的幸福就在我的身边。

我知道未来的艰险会有很多，但是我拥有者片刻的宁静已经足够。我开始发现自己已经从那个贪心的孩子渐渐变成一个豁达的大人了。

我想我是有必要将我知道的告诉张明文了，于是我说：“爸，其实我知道是谁在背后害你。”

张明文听了这句话，注意力立刻高度集中，他问道：“是谁？你又怎么会知道？”

“那天我听见孙阿姨和陶叔叔说话……”我将我所听到的全部告诉了张明文。

他听完后，久久地没有说话，我也不知道该继续说些什么。虽然我没有体会过被亲人朋友背叛的感觉，但我可以想象那种滋味是多么得难受。

张明文终于开口：“怎么会是他们？”（文*人－书－屋－Ｗ－Ｒ－Ｓ－Ｈ－Ｕ）

“不知道，但是事实就是这样，置于为什么只有他们自己解释。”

张明文显然很不愿意相信这样残酷的现实，但是这就是现实。现实往往是人们不愿承认的事。

张明文说道：“小仪，你先出去，我想静一静。”

我点点头出去了。

希望张明文能够看开，并想出一个好方法制止陶孙二人的阴谋，一个计划了二十年的阴谋。

二

“梦想家园”计划的前任负责人是李光浩，但是现在他已经被撤职了。至于他现在的工作环境我没有做太多的关注，因为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我做。

该计划的现任负责人是张貌，这是我做的决定。我希望有张貌在可以牵制陶峰。而我只是负责该计划的小组长。

张貌对我的决定感到很不解，他问道：“小仪，干嘛要我当负责人啊？”

我不能将我内心真实的想法告诉张貌，因为那会伤害到他，于是我只好编织了一个善意的谎言。我对张貌说：“你读书比我好，你更有能力。再说了，咱们都是为了盛大，谁当负责人都是一样的。”

张貌没有再说话，我也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今天是我和张貌正式接手“梦想家园”计划的日子，于是张貌组织参与该计划的所有员工开了一次会。

张貌问道：“我是‘梦想家园’的新负责人，关于这个计划你们比我更熟悉，那就请你们谈谈这个计划吧！”

话音落下，但是员工们久久没有回答的意思。

张貌看着眼前这种情况渐渐沉不住气，于是继续问道：“你们就没有什么可以说的吗？”

我说道：“大家都知道，这个计划对盛大来说很重要，而现在它已经出现危机，大家就简单谈谈怎样缓解危机。”

还是没有人回答，会议上的人都看着自己手中的文件夹，看起来每个人都在思考，但那只是他们忽悠我和张貌的假象。

张貌彻底愤怒了，他狠狠将文件摔在桌子上，然后气呼呼地说道：“你们这帮人，拿着盛大的钱，却不好好为盛大做事，明天你们可以不用来了。”

听到这话，一个叫莉莉的女孩坐不住了，她慌忙地喊道：“千万不要开除我啊！”

张貌说道：“既然不想被开除就好好回答！”

莉莉说道：“我们已经很努力了，但是开发商不和我们配合我们也没有办法啊！”

张貌说道：“先在自己身上找原因，不要怪在别人头上！”

另一个叫李明的员工开口回答道：“这个计划一开始就注定失败，将废旧仓库群改造成公寓这本来就是一个错误！”

张貌说道：“你继续说。”

李明继续说道：“‘梦想家园’是想建设适合一般白领住的公寓，但是将这样的公寓建在远离市区的地方，这不就是错误吗？有谁愿意每天早上六点钟起床，然后搭两个小时的车去上班？”

张貌点点头，说道：“后来不是说要改成豪华别墅群吗？”

李明苦笑着说道：“那里原来是存放化学试剂的仓库，周围的环境遭就被污染了，这也就是那些仓库要拆的原因，谁会愿意住在一个被污染的环境中呢？”

听完李明的分析，我和张貌都沉默了。李光浩到底用了什么样的方法骗张明文投资。

三

我一直不愿和黑社会有太多的纠缠，但是他们的能力确实是不可忽视的。在纠结了好久之后，我还是决定找展堂帮忙。

我将盛大的近况告诉了展堂，他很快就给了我答复。

我开始相信世上真的偶因果报应，而张明文就是陷入了这样的轮回。

二十四年前，张明文只是一个刚刚大学毕业的小子，而当时的陶峰已经是一个小有资产的老板。

张明文找到陶峰说要和他合伙开投资公司。起先陶峰不愿意，但是张明文说我有头脑你有本金，我们合伙一定会赚大钱的。与陶峰就答应张明文合伙开投资公司。

出生的牛犊不怕虎，为了能够赚钱，张明文开始非法集资。陶峰很反对张明文的做法，但是张明文还是一意孤行。当事情败露后，张明文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陶峰的头上，于是陶峰因被判非法集资罪而坐了三年牢。

陶峰出狱后，张明文为了弥补自己的罪过于是找到陶峰要他做自己的司机。当时的陶峰对张明文恨之入骨，于是对张明文的好意一点都不领情。但是社会上对这种从牢里出来的人总是会存在歧视。陶峰在实在找不到活路的情况下找到了张明文说答应当司机。

我开始知道陶峰为什么要处心积虑二十年来搞垮张明文了，这是张明文自己做的孽。

展堂还告诉了我有关孙丽萍的事。

当年，孙丽萍是陶峰的女朋友。就在他们准备结婚的时候，陶峰入狱了，孙丽萍成了张明文的情妇。

陶峰出狱后以为孙丽萍背叛自己，于是开始恨孙丽萍。孙丽萍说自己是为了为陶峰报仇才接近张明文的。于是他们开始计划了一个二十年的阴谋。

我忽然想到李光浩，他究竟是用什么方法迷惑了张明文，使他陷入这个漩涡。

李光浩八年前来到盛大，然后在孙丽萍的帮助下步步高升，以至于才三十岁他能够坐到董事长助理这个位置。李光浩位盛大带来许多利益，于是张明文对他很信任，许多大生意都交给李光浩独自去做，李光浩也没有令张明文失望，于是张明文越开越信任他。

李光浩离开盛大后，来到广美公司任总经理一职。并且他在广美有百分之十的股份，而这个广美公司的董事长就是陶峰。

陶峰开办公司的资金百分之八十都是孙丽萍利用自己盛大集团董事长夫人的身份挪用的公款。也就是说，盛大内部的资金流向已经是一塌糊涂。

当我知道这一切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做什么都已经完了。人家精心准备的二十年的反击又岂是我在二十天内可以破坏的。

一瞬间，我的世界回归黑暗。

四

我来到张明文的办公室。

张明文承认了一切，我对眼前这个男人已经没有丝毫的同情，尽管他是我的父亲。

我问道：“你为什么要害人？”

张明文回答道：“当时你母亲怀孕了，我不能去坐牢，那样你母亲就没人照顾了……”

我打断张明文的话：“你不要拿我妈作挡箭牌，你口口声声说要照顾好我妈，但结果呢，我妈还是自杀了！”

“你妈妈那是因为流产所以有了轻微的抑郁症，后来在生了你之后又得了产后抑郁，所以……”

“你不要狡辩了，我都知道了。我妈不是因为什么抑郁症，而是因为你的出轨！”

张明文愣住了，他没有解释，于是我继续说道：“在我妈死之前，孙丽萍肚子里就已经有了张貌，是你和孙丽萍逼死我妈的！”

张明文缓缓地抬起头，但是他不敢正视我的眼睛，他将眼神投向窗外，说道：“小仪，你都知道了？”

我回答道：“我早就知道了，但我以为那只是你的过失，我知道你现在也很后悔，所以我没有提起过去的事。但是现在我感觉你是个伪君子。你为了自己可以出卖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