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中的夜有时候静,有时候又不那么静,因为你时常会听到呼呼的风,以及沙子敲打在帐篷上的声音。冰稚邪睡不着,不是因为风和沙在响,而是因为有很多事情需要想,有些人需要担心。
他爬出了帐蓬,走出了他用魔法建起的避风墙风,呼呼的大风刮在身上,让他心情一时激荡,也更觉得沉重。上一次的死亡,让他忽然之间明白了很多事,他发现自己什么事都没做过,除了追寻一个遥不可及的目标,什么也没做。他更发现,原来自己伤害了那么多的人,也杀害了那么多的人。
以前他从来不知道后悔是什么感觉,但他现在明白了,因为他后悔了,后悔自己曾经所做过的事,后悔对他人造成的伤害。想到琳达,想到苏菲娜,想到朱蒂,甚至想到爱莉丝,冰稚邪满心里都是罪恶感,更别说在多伦特尔那一战,那消逝的无数生灵……
指甲嵌入了掌心,血滴了出来,他的眼里透着殇,满心的压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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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四百八十章 沙漠遇劫()
月朗星稀,银龙翱飞,娇小的银色月光龙沐浴在沙漠中的皓月之下,身上鳞光熠熠,就像一个刚刚出生的孩子,疯狂的汲取着月光中的能量与养分。冰稚邪坐在沙丘上,任那风吹在胸膛,沙丘下是他和爱莉丝的两顶小帐篷,其中一顶内亮着灯光,那是他出来时引亮的。
帐篷边用沙垒砌起了两堵一人高防风防沙的围墙,两只沙漠嘟嘟鸟系在了围墙边竖起的一根立柱上,它们窝在防风的墙后已经睡熟。今晚风不大,时起时停,风沙积在帐篷边和墙根,大半夜了也没积多厚,是淹不了这矮沙墙的。
风吹得久了,冰稚邪胸口压着的愁云也舒缓了不少,倦意上涌,便起身走下沙丘回帐蓬睡觉,忽听沙漠中有一阵细碎的声音。他一开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夜风虽不大,但骤起的那一下刮在耳边还是呼呼的响,他侧耳细听,果然又听见有人呼喊,那声音就在前方不远的地方。
冰稚邪还没走过去,一米多长的小龙就已经飞过去了,它身上散发着如清水般的冷白月光,虽不明亮,飞低了也能照亮周围数米。在月光和月光龙的照耀下,冰稚邪瞧见一个人摇摇晃晃走来,这人见有人过来了,一下不支倒在了沙漠中。
冰稚邪赶紧跑上去将那人扶起,喊了两声见他不醒,借着光线一瞧,原来这人他认识。这家伙正是上一次去沙坝洲的时候。在湖边为高格解围出头的青年男子埃达。冰稚邪将他扶到帐篷前,取来水壶喂他饮下。
这时爱莉丝听到动静,披了件外套从帐篷里爬出来了。一看这情况不用说也知道怎么回事,忙上来帮忙。
干裂的嘴唇被水份润泽,一缕清凉从喉间滑下,埃达品尝到水的甘美幽幽转醒,连眼都没睁开,抱着水壶大口大口的吸,直把一壶水全都喝光才松开手。他躺在地上渐渐缓过劲。睁开眼瞧见冰稚邪和爱莉丝就在眼前,连忙坐起来连声说谢谢。
爱莉丝扶着他坐好。说道:“你快别说谢谢了,我问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弄得这么狼狈出现在沙漠里?”
埃达倚靠在墙边坐下,长叹了一声。将自己的经历讲了出来。
原来埃达旅行到了沙坝洲,与之前结伴同行的佣兵分别之后,他一个人不敢独自继续旅行,就在沙坝洲逗留下来。直到十多天前,一伙在孔斯堡贩卖了商货的商旅,他们在孔斯堡的集市卖完货后,又收了些南方的货品准备拉到北边去贩卖。原本这队商贩是打算绕路西行,不走沙漠地带,可是听说西边正在闹水灾。有的地方路都淹了,这才决定北上取道沙漠,途经沙坝洲时。遇到了埃达,双方结伴进入了沙漠。
这些商贩有的以前也走过沙漠,也知道沙漠中时有沙盗出没,但商贩们心里抱着侥幸,心想一来自己不会运气差真遇上沙盗;二来就算遇到了,他们这队都是个体商贩联在一起结成的商旅。而个体商贩经常都是走东蹿西,有时要独自上路。所以每个人都带了兵器,都有两手实力。而沙盗都只为求财,小股沙盗遇到他们这种商队一般不敢硬上,何况沙盗也知道他们这些小商贩不会运什么太值钱的货品,大股沙盗也不会把他们当成目标。故而才敢大着胆子走沙漠。
可是偏偏运气不好,两天前一群不开眼的沙盗强盗仍是找上了他们。商贩们为了保护自己的财产本来是有点狠劲的,但这群沙盗人员众多,商贩们不敢反抗就被他们洗劫带走了。恰巧沙盗来之前,埃达因肚子难受,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方便,这才逃过一劫。只是虽然没被沙盗劫走,却断水断粮活活受了两天的折磨,白天天气太热他不敢四处乱走,到了晚上他才能出来找东西吃。要不是今天晚上他运气好,看见了冰稚邪点在帐篷里的一点光亮,再过一两天怕就得活活渴死在沙漠里。
爱莉丝听完感叹他运气好,心里却起了一丝疑问。不过现在不是跟虚弱的埃达商讨这个疑问的时候,她从帐篷里取来了两张干面饼用水泡开了给埃达吃,又给他拿了一只水果。这时候冰稚邪和爱莉丝才进入沙漠不到八天,所带的新鲜水果还剩一些,只是埃达饿了这两天,不宜吃那些鱼干肉干,怕对胃不好。
埃达灌了一肚子的水,又吃了一张半泡发了的面饿和一个水果,这会儿疲累劲上来,倒在冰稚邪的帐蓬里就睡着了。
爱莉丝见师父将自己的帐篷让给了埃达,拉着他走到一边问道:“师父,那你睡哪儿啊。”
冰稚邪劝她安心,笑着道:“我你还用担心吗?快去睡吧,连日奔波你肯定早就累了,早点休息养足精神,明天还有得累呢。”
爱莉丝知道师父只要不是刀山火海,哪里都能睡得着,可是她也希望师父能睡得温暖睡个好觉。长途旅行的时候最是累人了,如果晚上再睡不好,精神和体力都恢复不起来。不过师父催着她回去睡,她只好回到了帐篷里。
帐篷里,爱莉丝裹着睡袋怎么也睡不着,以前她从没想过师父是不是睡得安稳,或许偶尔有想过,可是师父在她心里从来都是很高大的形象,所以她从来都不担心,反而认为师父能做到平常人很难做到的事情,是很了不起的。可现在她担心起来,他在想沙漠的晚上这么冷,师父睡在外面会不会冻着?这几天骑着沙漠嘟嘟鸟奔走在沙漠里,白天酷热不说,颠都快被身体颠散架了,师父睡在外面会不会很难受?
这些问题在她脑袋里翻来覆去,她一边告诉自己师父从来都是很了不起的,在林海雪原和圣雪山那么冷的地方都呆过,怎么会怕这点冷。可是心里还是在担心。她从睡袋里又爬出来,拿着自己的外套出了帐篷。
帐篷外,爱莉丝四下看了一眼,发现师父正躺在沙漠嘟嘟鸟的沙墙的夹角里,用嘟嘟鸟的羽毛当被子,掩嘴一笑,暗道:“师父还挺会想的。”她蹑着手脚走去,其实她也知道哪怕自己再轻身轻脚,以师父的警觉早就已经发现了,可她仍是这样走到了师父身边,小心的将自己的外套盖在了师父身上。
“你还没睡?”冰稚邪睁开眼睛时,见爱莉丝撑着双膝笑眯眯的站在跟前,一缕淡淡的体香自她的衣襟前透了出来,让冰稚邪不由心神一荡,摸了摸鼻子,问道:“你看着我干嘛。”
爱莉丝眯眯笑着道:“我看师父你跟这只大火鸡睡在一起,太滑稽了,觉得挺有趣的。”
冰稚邪扭了扭肩膀,枕在嘟嘟鸟厚实的羽毛上,示意道:“还不错。”又说了一声:“谢谢。”
月光照得再明亮,周围也是暗暗的,爱莉丝蹲在嘟嘟鸟高大的阴影中,只有一双大眼睛能在月光下看得清楚,她似乎是不想走,想聊聊天的意思。
冰稚邪扶着墙站起来,走出墙角说道:“刚才埃达的话,你听出什么问题了吧。”
“嗯。”爱莉丝从后面跟了过来说:“他说的那些强盗不但抢劫了他们的财物,还把人给劫走了。我在想强盗要劫那些商贩干嘛,他们只是小商贩,又不是富商,根本没有多少勒索的价值。”
“那你觉得呢?”冰稚邪问。
……
第一千四百八十一章 月光下()
爱莉丝走到师父对面;说道:〃我觉得只有一种可能。埃达说得很清楚;那些小商贩的货物即不值钱也不贵重;大伙的沙盗根本看不上眼;小伙的沙盗也不会硬上;除非是那个团伙穷困潦倒极了;才会去劫他们;但也没有劫走人的道理。所以他们根本就是冲着劫人去的。〃她说完想了想;觉得自己说得很清楚;没有遗漏;眨了眨大眼睛望着冰稚邪;似在问她说的对不对。
冰稚邪微微笑了一笑:〃你倒是比以前成长了不少。〃
〃那是师父教得好。〃得到师父的赞许;爱莉丝开心的原地转了两个圈;转念一想;又道:〃可是我不明白;沙盗要劫人干什么;难不成那些商贩个个都是大美女?〃
冰稚邪失声笑道:〃你觉得可能吗?〃
〃当然不可能。〃爱莉丝蹦了一步;跳到师父跟前说:〃所以这里面一定有大大的问题。师父;我们要不要把这件事弄清楚?那些人被强盗绑架了;不知道会不会危险。〃
冰稚邪说:〃我们既然遇到了;那是一定要管的。明天我准备调查这件事;希望能把被劫的商人及时救出来。〃
爱莉丝略显惊诧;明媚的眼波在他脸上流转了两圈;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说道:〃师父;你还是我的师父吗?〃
冰稚邪知道爱莉丝的意思是什么;说道:〃所以明天我们该管闲事了。〃
爱莉丝嗤的笑了:〃我就爱管闲事;师父你也爱管闲事了。〃她睇目凝眸;神情娇柔动人;一脸纯真的笑容;和她高高抬起的下巴颏;像极了一个顽皮的妹妹在向自己的哥哥撒娇讨玩。
看到这般模样;一直隐藏在冰稚邪心里那只压抑为之一畅;心情立刻好了起来。他见爱莉丝穿得单薄;将手里的外套还给她。说:〃别着凉了;快回帐蓬休息吧;明天早点起来去找那伙沙盗。〃
爱莉丝不肯披;扭着肩膀避开说:〃这是爱莉丝拿给师父盖的。我不要。〃
〃那你快回帐篷睡吧。〃
〃不;我睡不着;也不冷。〃爱莉丝见娇小的月光龙从天上飞来;落在前方的沙丘上;也跟着跑到沙丘顶端;迎着风站着。
她穿了一件米黄色的短袖胸衣;圆月下月光将她的身材映了出来;一**峰将小小的胸衣撑得鼓胀鼓胀的;**在胸衣上映出了轮廊。裸露的肚脐;素约的小腰身。同样是米黄色却被月光印成了白色的四分紧身内裤;裹着她翘挺丰盈的臀瓣儿;露出中间一抹浅浅的沟壑;浑如一颗浑圆饱满的桃;透着一股藏不住的诱人。
冰稚邪一时看得呆了。回过神来时;赶紧把头偏向一旁;虽然爱莉丝没发现;可他仍然觉得很尴尬;自己干咳了两声。
这沙丘不高;爱莉丝听到冰稚邪咳嗽的声音;三两步从沙丘上滑了下来:〃师父。你着凉了么?我就说别让你睡在外面;生病了怎么是好。〃
冰稚邪见她眼中的关切之情真切实在;心中一暖;想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人会关心自己;自己并不是孤独的;只是以前太过封闭自己。没有用心去体会;当下颇为感动。不过他善于流露自己的感情;略显木讷的说:〃不会的;这点风冻不着我。〃
冰稚邪一直都很喜欢冰雪的天气;在那漫漫大雪中。独自一人的走在雪松林里;任凭放声大喊;也不会有人回应。那种孤单感;照映着他的心境;他甚至会沉迷在那种孤单中;即便他也同时渴望温暖。
人或许是复杂的;矛盾的;追求着自己想要的东西;却又沉浸在过去的世界中。冰稚邪忽然发现自己其实是个很怀旧的人。
〃不如……〃爱莉丝踮着脚;目光流转;十指交叉背在臀后;似有话要说;可吱吱唔唔了半天;也没说出来。
〃不如什么?〃冰稚邪似有所问的看着她;眼中神色似在思考她想说什么。
爱莉丝是想说她的那个帐蓬足够大;可以睡下两个人;虽然只有一个睡袋;总有一个遮风挡沙的地方;帐篷里还有火系的暖晶石;不会被冻着。可是这话在她嘴边又怎么说得出口。她犹豫了半天;终于说道:〃师父;我们可以轮流睡帐篷;这样都能睡几个小时的安稳觉。〃说完这话她又觉得后悔;懊悔自己那么害羞干什么;本来就只是想师父有个舒适的地方睡;又没有别的什么意思……应该没有吧……
冰稚邪想了一会儿;点头道:〃好啊;我累了;早就想睡了。〃他转身后帐蓬方向走去。
爱莉丝一喜;连忙跟在后面。可是冰稚邪并没有走向帐篷;而是又缩回了墙角;将她给的外套盖在身上。爱莉丝有些失望;冰稚邪拢了拢嘟嘟鸟的羽毛;说:〃你先去帐蓬睡;我睡累了;过几个小时再去叫你。〃
爱莉丝知道师父这么说;肯定不会和她换着睡帐笑;还想说什么;却见师父已经闭上眼睛假寐。她只好撅了撅嘴;回帐篷去了。
第二天;爱莉丝爬出帐蓬时;冰稚邪已经在一边做起了早饭。
〃哇;好像啊;是蛋的味道。〃爱莉丝走到生火的沙坑边趴下来;捋了一下鬓边的头发;凑到煎烤的平底锅上闻了闻;问道:〃师父;哪里来的。';!'蛋呀?〃
〃是大角蜥卵;起来的时候我在那边的沙窝找到的。〃冰稚邪抬头瞄了爱莉丝一眼;见她刚起来;仍然穿得单薄;将外套扔了过去;说:〃天刚亮;还很冷;把衣服穿上吧。〃
〃嗯。〃
爱莉丝穿好了衣服;正在一边洗漱;牙粉;牙刷和毛巾都是随身带着的;她也不用太过担心水的问题。首先他们带了不少水;足够饮用一段时间了。沙漠里干燥;水元素不但稀少而且异常不活跃;要聚集起来很难。如果是初;中级魔法师;在这里可能会面临很大的生考验;甚至是高级魔法师也可能会因为为了聚集水元素频繁消耗魔力而感到吃不消;不过换成是冰稚邪……所以她不用担心这点;可以尽管享受洗脸漱口这种奢华的事。
洗完后;爱莉丝将毛皮外套叠好;帐蓬;睡袋什么都归置整齐重新打包;她见旁边帐篷里;埃达还在呼呼的睡;心里来气;用脚在帐外踢了踢;喊道:〃喂;起来啦。太阳都晒屁股啦。〃
帐蓬里的埃达嗯咛了一声;然后又无反应了。
冰稚邪已经将蛋煎好;装油膏的金属罐和盐末之类的东西重新装回了袋子里;对她说道:〃让他睡吧;他累了两天没吃没喝;睡这几个小时是不够的。〃
早餐还不错;煎蛋;干面饼就着腌渍好的银鱼干。银鱼干是爱莉丝在沙坝洲买的;买了一罐;足有三公斤。这些天他们经常用这个咽干面饼;现在已经吃得差不多了;因为是腌渍过的;纵然是沙漠酷热;爱莉丝将它保管好了;也还没坏。
吃晚了早饭;沙漠里的温度已经升起来;冰稚邪走到高处看了一下四方;说:〃被劫走的商贩有六十多人;劫他们的沙漠有一百多;这么多人虽然被劫了两天;应该也走不太远;而且肯定会留下痕迹。〃
爱莉丝从后面跟了上来;褐色的牛仔帽戴在头上;脸颊边帽子的绳扣还散着;她眯起眼睛看向东边道:〃埃达说那群沙盗是从北边来;往东边离开;我们是不是该往东找?〃
〃嗯。〃
……
埃达醒了;起来的时候太阳已烈;爱莉丝催促他把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