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逸慵懒的抬了抬眼,好似在说‘知道还问’。
夏琪宣皱了皱眉,不屑的撇撇嘴,“你们家那对没有责任心的父母整天就知道折腾你,要是老娘我,我早就反了,也就你听话。”
夏琪宣在清逸面前从来不掩饰对于东方夫妇的强烈不满和鄙视,而清逸也从来不在乎夏琪宣的态度,那样子就好似事不关己一般。
在场的其他几人闻言,心底划过不一样的思绪,尤其是江修文,对于东方家的事情他知道一些,也听说东方夫妇似乎不在意东方清逸,但是以前毕竟没有亲眼所见,但是现在见到一脸平静的东方清逸,他不得不相信,那些传言是真的。
试想有那个子女会允许别人这样的说自己的父母,而自己却无动于衷的,不是被父母伤透了心,恐怕不会这样的蓦然,甚至事不关己。
他从小被父母长辈捧在手心,享不尽的宠爱呵护,自然无法体会被父母忽视伤害的感觉,但是看到东方清逸清冷漠然的眼神、云淡风轻的表情,他不由有些心疼,他在她眼睛里依稀看到一丝丝的忧伤,藏得那么深,显得那么幽静隐忍。
这样美丽高贵的如同天使一样的女孩儿,她应该是上天的宠儿,而不该是这样的忧伤感怀,她这个样子,令他无法遏止的心疼怜惜。
江修文抬眼专注的看着清逸精致的侧脸,她就坐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但是那如同天堑一般的疏离却令他丝毫无法靠近,她对别人的防备竟然是如此的强烈,是要受过多少伤,才可能把自己武装的这样严密,拒人于千里之外!
他的眼底闪过一丝幽深和坚定,既然这辈子让他遇到她,那么他就不可能对她的伤怀袖手旁观,不论如何,他想努力,至少让她重新笑起来。
邵峥嵘默默地坐在一边,偶尔抬头打量一眼相邻而坐却各自陷入思绪的东方清逸和江修文,眸光闪动,若有所思。
作为兄弟和发小,他只是希望江修文能够得偿所愿,能够开心幸福,但是东方清逸显然并不是一个普通少女,他们的未来如何发展还远远有待商榷。
过了大约半小时,点的菜陆续上桌,大家停止了话题,纷纷拿起碗筷开始吃饭。到底是正宗的中国私房菜,味道的却是无可挑剔,端出来的菜品无一不是色香味俱全,轻易的俘虏了一众年轻人的胃。
吃过饭之后,许皓一声招呼,大家又一同向会所进发,而许皓所选择的会所正是sensation。
所谓会所,就是以所在物业业主为主要服务对象的综合性高级康体娱乐服务设施。会所具备的软硬件条件:康体设施应该包括泳池、网球或羽毛球场、高尔夫练习馆、保龄球馆、健身房等娱乐健身场所;中西餐厅、酒吧、咖啡厅等餐饮与待客的社交场所;还应具有网吧、阅览室等其他服务设施。而且一般都是对业主免费或少量收费开放。
“会所”英文为“club”,音译即为俱乐部。在十七世纪的欧洲,世界上第一家会员制俱乐部诞生在英国的一个咖啡馆里。由于参与者有着相同的兴趣爱好,于是决定组成一种联盟,事实上这就是私人会所诞生的最初。随着时代的变迁,由于这种俱乐部为相同社会阶层的人士提供了一种私密性的社交环境大受欢迎并逐渐流行开来,发展到今天的全球俱乐部景象时,会所已经成为中产阶级和相同社会阶层人士的聚会、休闲场所,而“会所”的会员身份,也演变成财富的象征与身份标签。
清逸记得,京城最早的一家会所“皇家俱乐部”成立于1990年,由境外投资,引进国外高档俱乐部的经营与管理模式。1992年,京城出现了会员制俱乐部:天堂俱乐部、京城俱乐部。他们的特点是都在城市的中心位置,俱乐部内豪华、高档,休闲娱乐一应俱全。
当时的富有者为了生意上的需求多在此结交朋友,这里成为了真正的商业俱乐部,并多以商务会员为主。1995年至1996年的当下,以俱乐部为主的会所开始转型,大型的高档社区出现了私家会所,会所的设计以及经营管理方面受港式会所的影响较大。
但是清逸的思想领先了十几年,对于会所更是见识了后世的发展模式,自然有着非同一般人的品位和了解。
这段时间,清逸经过深思熟虑,在资金十分宽裕的情况下,已经准备好依照sensation会所的标准和模式,在国内其他一线城市发展连锁会所和五星级酒店,打算使自己真正成为中国乃至全世界的酒店会所之王。而这一宏伟的目标对于重生的她来说,也并不算是一个太难实现的目标。
第18章
清逸对于sensation俱乐部自然很熟悉,对于内里的装潢没有太多的关注,一进门就只是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大堂里的服务生。
见一群年轻人进来,一名年轻的那服务生很快迎上前来,笑容真诚的招呼他们。
“几位客人,欢迎光临,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那服务生服务态度不错,言辞举止热情但是分寸把我的极好,显得不卑不亢。
清逸眼见此人的态度,心里觉得还算满意。
“我们预定了509包间,请带我们过去。”许皓出声说道,并出示了一张会员卡。
服务生见是一张金卡,态度立即更见尊重,这家会所的金卡发行量并不多,几乎都掌握在本市一流的富豪高官名流贵胄手中,这些人他们自然要上心的。
“原来是许公子和朋友们,欢迎,这边请。”服务生毕恭毕敬的说完,然后带着一众人向电梯走去,509自然是在五楼。
到了五楼,沿着铺满红地毯的宽阔的走廊前行,好一会儿,才走到509门口。雕花的门虚掩着,门口的男服务生见一群人过来,连忙推开了们,请大家进去。
清逸有些累了,进了包厢就在一张意大利沙发上坐了下来,眯着眼睛假寐。
包厢面积很大,里娱乐设施也很齐全,大家按兴趣分了三拨,一拨人去k歌,一拨人垒长城,一拨人玩儿桌球。大家兴致很高,玩得很嗨,只有清逸一个人没精神,坐在沙发上懒洋洋的品着香槟。
夏琪宣过来拖她去唱歌,清逸却怎么也不想动,气得夏琪宣只能干瞪眼。
清逸也不管夏琪宣的臭脸,依旧百无聊赖的假寐。整个包厢里一片喧哗,每个人都在狂欢,只有她仿佛是一个局外人。事实上,她的心已经苍老,不适合也没有兴趣陪着一群年轻人疯狂,她已经不适合这样的喧嚣了。
这一刻,她于圣诞的狂欢中置身事外,在一万人的热闹中独自品尝着一种孤独,刻骨的孤独。
大伙儿一直玩到凌晨一点半才结束。
随着大家走出会所大门,凌晨清冷的空气迎面扑来,清逸微微的打了个哆嗦。
江修文敏锐地觉察到了,眉头微微一皱,然后迅速脱下自己身上的黑色长款风衣,微微低头披在了清逸的肩头。
感觉到柔和的暖意,鼻尖嗅到一股清淡的草木香,清逸总算是回过了神。看着自己身上多出来的男式风衣,她微微一怔,侧头看向身旁的江修文,因为脱掉风衣的缘故,他的身上只剩下一件浅灰色的格子毛衣,看着有些单薄,似乎不胜凉风的侵袭。
清逸心底微微一暖,但转而又有些过意不去,毕竟是大冷天,只穿着一件毛衣应该抵御不了寒意。
她仰起头看向江修文,眉目间有一丝的暖意温和,“你这样会着凉的,把风衣拿回去吧,我不冷。”说着,就伸手准备脱下披在肩头的风衣。
“我是男生,这点寒意不算什么,不必担心。”江修文温雅的扬眉浅笑,语气温和真诚,少了平时的玩世不恭。他伸手按住她的手,有一种罕见的固执。
清逸微微皱眉,但是却也不再坚持,接受了对方的好意,“谢谢。”
江修文勾唇,“只是小事,谢什么,我们不是朋友吗?”
清逸拢了拢风衣,眉头也舒展开来,“我们是朋友,但是让你受冻我还是觉得罪过。”
江修文闻言心情愉悦,轻笑出声,“既然如此,那以后对我好点儿不就是了。”
清逸从善如流的点头,只当是玩笑,于是也打趣道,“好,不敢忘了江少的恩情。”
片刻之后,易名轩把车子开到了阶下,见清逸站在门口,忙拿着一件白色的羽绒服走上前去递给她。
清逸接过羽绒服,赶紧将身上披着的衣服脱下来,转身递还给江修文,并催促道,“快穿上吧,小心感冒了。”
江修文看了易名轩一眼,微笑着接过衣服,变穿边安慰道,“没事的,我的抵抗力没那么差。”
清逸笑睨他一眼,也不多说。然后摆摆手跟大家告别,披着风衣的身影走下台阶,很快上车离去。
生活在继续,两天之后就到了第一轮模拟考来临的日子。
清逸天生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加之理科思维异常活跃,她平时的成绩依然很稳定,并且高的离谱。所以,虽然考试在即,她并没有过多的担心,依然是不疾不徐的样子,这令一众男女同学很是羡慕嫉妒恨。
考完最后一门课英语,清逸最先一个交卷从考场出来,对于精通近十门外语的清逸来说,英语其实是最没有什么难度的科目。这几天备考总是早早就躺在了床上,可是睡眠质量却不怎么好,现在终于考完,清逸决定要好好的回去睡个回笼觉。
夜晚,也许是突然放松下来不习惯,清逸始终没有睡意。最后索性放弃了睡眠,为自己泡了一杯热花茶,靠在卧室窗边,静静看了一夜窗外落雪的景致。
清逸始终觉得,落下尘间的,最美最洁是雪,素净清逸,令人心中无法不去牵动。这样的场景里,是值得纵情肆意,在雪地里漫步一圈的。
天不负她,落下一夜白雪给她看,是整个世界银装素裹,美不胜收。而她却负了自己,懒于出门,直到天亮。
在天际亮出光线的清晨,清逸终于起身下楼,走进了雪地里。
她只穿着简单的睡衣,鸭绒的质感,如雪地般松软,漆亮柔顺的长发披散在肩头,带着几分慵懒随性,一时间竟然兴致不错,冰天雪地的天气也不怕冷,只着拖鞋的双脚连袜子也没有穿,就那样踩在雪地里,脚陷下去的时候发出清脆的响声,微微打破一地的寂静。
蝶庄里,成片栽植上百株各色珍贵梅花,此时几株早梅已经疏枝缀玉缤纷怒放,有的艳如朝霞,有的白似瑞雪,有的绿如碧玉,形成梅海凝云,云蒸霞蔚的壮观景象。
清冷的梅花香味别具神韵、清逸幽雅,曾被历代文人墨客称为暗香,如今这园子里也是暗香浮动,别具风情。
第19章
“着意寻香不肯香,香在无寻处,”让人难以捕捉却又时时沁人肺腑、催人欲醉。一个人漫步徜徉在花丛之中,微风阵阵略过梅林雪海,犹如浸身香海,通体蕴香,尘埃荡涤摇落。
古人认为“梅以形势为第一”,即形态和姿势。眼前的梅花千姿百态,俯、仰、侧、卧、依、盼,无一不美不雅不静,或直立,或曲屈,或歪斜,媚态横生,令人欲罢不能。那一株株梅树,树皮漆黑而多糙纹,枝杆虬曲苍劲嶙峋,风韵洒落,自有一种饱经沧桑,威武不屈的阳刚之美;枝条清癯、明晰、色彩和谐,或曲如游龙,或披靡而下,多变而有规律,呈现出一种很强的力度和线的韵律感。
清逸曾在书中看到,宋代诗人范成大在《梅谱》中说:“梅以韵胜,以格高,故以横斜疏瘦与老枝怪石着为贵。”所以在诗人、画家的笔下,梅花的形态总离不开横、斜、疏、瘦四个字。今天,人们观赏梅韵的标准,则以贵稀不贵密,贵老不贵嫩,贵瘦不贵肥,贵含不贵开,谓之“梅韵四贵”。
但清逸却不是这样固执,她一贯是喜欢和敬仰梅的,所以每一种形态的梅花,在她的认知中都有专属于自己的美,千篇一律,毕竟太随波逐流了,有失真诚。
漫天的洁白,一园的清香,满目的红梅,这景象这氛围,简直太绝妙了,清逸几乎要醉了。她忍不住便探出荧白如玉的小手,那纤细的指尖似乎正发出一圈淡淡的晕光,那么的洁雅,那么的无瑕,显现一股令人望之出神的美。
下一秒,她就果断的伸手抓起一把梅花瓣儿上积沉的雪,和着几片不小心被扯落的梅花瓣,一起放进了嘴里,吃了小小一口花雪。
梅迎风招展摇动,一时之间,人与花各种风情止不尽,皆有一番清雅绝决的韵味。那偶然之间生动娇俏的样子,让刚刚走过来的白朗之也怔了一怔。这一刻,她身上散发出一股极其纯净的气质,仿佛误闯红尘的精灵。
白朗之这才发现,原来这个女孩儿还有如此禅意、如此静谧、如此温软的一面,她把这一面藏得太好了,以至于他都一直没发现。
一夜没睡的后果,就是第二天清逸整整一天都提不起精神,昏昏欲睡,连用餐时间也是萎靡不振。
约莫是早晨穿得单薄,在雪地里逗留的时间过长,所以,在一天的萎靡之后,傍晚的时候,清逸发起了高烧。她因为头晕,竟然毫无所觉得睡了过去,等到晚上白朗之发现的时候,高烧已经超过39度,惊得蝶庄一干管家和佣人惊慌失措,兵荒马乱,即刻就将清逸送到了上次住过的私人医院。
到了医院,清逸已经昏睡了过去,精致白皙的小脸烧的通红,唇色一片苍白,令她整个人看起来孱弱异常,邻人心疼怜惜。
医生帮清逸做了详细的检查,高烧三十九度六,重感冒,差一点儿就烧成肺炎了。医生帮清逸挂上水,又开了不少退烧感冒药,细细嘱咐了一通就离开了病房。
白朗之一直守在病床前,换毛巾换冰块儿,倒水喂药,全不假手他人,因为心疼和自责,更加显得小小翼翼,最终一夜未眠,而清逸的高烧一直持续到清晨五点多才开始降下去。
清逸醒来的时候,已经临近中午十一点半了,白朗之早已吩咐家里的厨师准备了清粥送过来,就放在保温杯里,见清逸醒了,即刻帮她盛了一碗。但清逸并没有多少胃口,勉强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碗筷。
清逸看着摆设豪华的病房,微微有些惆怅,才刚刚出院不久,又再次走进这里,难免觉得晦气,但更多的却是苦涩和心伤。似乎不管是前一世还是这一世,她身边除了白管家之外,似乎就在也没有真正关心她的人了。
然而,两世为人,就是再天真也清醒了,有些事情并不是奢望就可以得到的。
从很久以前她就的知道,她其实不是父母期许的孩子。世事真是讽刺而可悲,她永远也想象不到,她的父母皆穷尽一生的情和泪,却都是为了同一个男人,就算是那个男人死去了,他依然不费吹灰之力就囚禁了他的父母的一生,轻而易举就毁了整个东方家,更甚至于他的儿子也如同蛀虫一般,一点点蚕食鲸吞东方家,最终更是把她——东方清逸害的一无所有,逼的走途无路,甚至于把她推到陆晨风的屠刀之下。
那个时候的清逸多天真多隐忍啊,她甚至把人家成此生唯一的爱人,但是事实上人家只是把她当成进入豪门毁灭她的踏脚石和工具,只是为了近距离的毁了她从而取而代之,成为东方家的接班人而已。当清逸最终看清楚所有的事情,她的心碎的只剩粉末,她的父母从小没给过她这个亲生女儿一丝关心和呵护,却把别人的孩子当成手心里的宝贝,甚至于帮着别人的孩子毁掉剥夺自己女儿的一切,试问天下怎么会有这样的父母?
清逸用了三十年的时间和自己年轻的生命作为代价,来偿还东方夫妇的生养之恩,这一生重新来过,除了东方延祖她再不欠东方家人任何东西,这一生她将只为自己而活。
这个下午,是s市这个冬天难得的艳阳天,午后的阳光明媚而温暖,透过落地窗照进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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