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好欢不迟- 第12部分

再则就皮相而论，商怀桓面容清朗，胜在气质贵群。黎池则浑然不同，他一副桃花眼、悬胆鼻，斧凿成的廓，生来的风流逸群，妖孽一般美得连女人都嫉妒三分。

凌琪觉得，他这妹妹打小就是个色痞子，挑男人都只会先看外贸。想当年就是因为商怀桓比他好看，就捷足先登了他的位置，害得他只能靠欺负书韵来宣誓自己作为兄长的权利。

如此，商怀桓被黎池比下去，凌琪更该偷着乐了。

当然，关键还是黎池的细致入人心眼。商怀桓会把鱼眼边上最好的肉剔给书韵却难以做到给她挑鱼刺。

两个人如此一对比，凌琪觉得，还是黎池做他的妹夫可靠，他得站黎池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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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4　蓦地飞魂，阑珊何人

餐后，书韵留黎池住宿西塘。

凌琪邀黎池下棋，黎池一边应下，一边送了书韵回房间休息。

书韵钓了一下午鱼，又因黎池的回归而激动许久，原本就羸弱的身体已有些吃不消，黎池送她回房，看着她吃了药，哄她到房间里的软榻上先靠着。

又叮嘱道：“你先看会书或听会轻音乐，别睡沉了，仔细夜晚失眠，我下去跟你哥下盘棋，等我回来再睡。”

“你能别去吗？才回来，我想让你多陪陪我。”书韵像个腻着大人的孩子，拉扯着黎池的袖口不让他走。

黎池抿唇微微一笑：“恐怕不行。初次见面不能让你哥对我印象深刻，夜幕还没升好就赖他妹妹房间里，不定他待会儿就拿着棋盘杀过来呢！你要是实在闷得慌，等个把小时后再下去看我们下棋。”

“那我现在就去吧。”书韵牵住黎池，立马起身。

黎池将书韵推回到软榻上：“不行。你累了，需要休息。”

担心凌琪等久了，黎池一个接一个地将书韵的手指从他的手上剥离。

书韵匆忙又扯住黎池的衣角，黎池越是想要离开，她就扯得越紧。

“看棋不累的。你们下你们的，我可以靠在沙发里休息，我只想待在你身边，不想你回来我也见不着你。”书韵央求道。

她满眼祈求，黎池倏觉心口一软，差一点就应下她。

但是，不能！

黎池抬手抚上书韵脑后的乌发，用手指一缕一缕地向下梳理它们，向她解释道：“我跟你哥私底下有话要说，你在不太方便。”

“……”书韵咂咂舌，没再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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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里，凌琪左手换右手不紧不慢地落着黑白子。

棋盘上，白子已活了两个眼。

黎池匆忙赶到，抱拳欠身饱含歉意：“对不起，对不起！我来迟了。”

凌琪瞥了眼黎池，默不作声地捡起白子，往自个的右手边收拢。

黎池自觉拾起黑子，念道：“我就不客气了，棋艺不精，请多多指教！”

凌琪自下往上缓缓翻开眼皮，眼锋对上黎池，厌弃般剜了眼黎池，道：“既然不精，就专心下棋。”

“哦，好！”黎池手一抖，落下一子。

看似凌琪随性好亲近，原来是只限于书韵在场时才会有的，如今就只剩他们二男人，这大舅子翻脸好比翻书，看起来是要给他一个下马威，黎池立刻聚起精神，专心应付凌琪渐次刁钻的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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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过半数，凌琪才用棋子敲响棋盘。

“谈谈！”他说。

一面下棋，一面谈事。

棋艺上面，黎池算是得到了凌琪的认可。

黎池应声：“好！”

“你带她走吧，走的越远越好。”凌琪说。声音上比面上和悦许多。

黎池落子、摇头：“她不会同意的。要能走我早带她走了。”

凌琪摸棋子的手在棋匣中顿住：“风商银行现在在商怀桓手中。”

“我知道，我回来就是准备收购的。”黎池支颐。

“小心点！商怀桓下午走的时候，脸色不大对。”凌琪摸上一子，按于棋盘上。

“谢谢关照！”黎池探手去摸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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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城西部莫宅内，莫弋斐面对烂醉如泥的商怀桓一筹莫展。

055　蓦地飞魂，阑珊何人

商怀桓款着腿，四叉八仰地赖在莫弋斐几十万的进口沙发里，睡得死沉。

莫亦斐抚额取毛毯给商怀桓盖上。

商怀桓一旦酒后睡过去，放狗都吠不醒他。但商怀桓自己再怎么折腾都是他自己的事，在莫亦斐的地方睡出病来就是莫亦斐的不是了。

莫亦斐于是不能安心去睡，只能靠着沙发打盹。

商怀桓的酒品是极差的，醉后睡也睡不实诚，半夜的时候酒劲上来，吐了莫亦斐的客厅一地狼藉。

三更半夜的，惊动宿在旁边的阿姨起来收拾残局，莫亦斐潮着脸半扛半拖地将商怀桓弄去一楼的临时客房里。

偏商怀桓还是不肯消停，吐过以后，酒劲才稍缓了点，就又开始了胡言乱语。

他口齿含糊，刚开始的时候他具体说的什么旁人都不大听得清楚。但他振振有词、恨声喋喋，字眼里越来越清晰地吐出“书韵”、“韵韵”等字眼。

莫亦斐就知道，除了凌书韵，没人能把商怀桓逼到不能自已的。

商怀桓醉得不醒人事，眼睛却瞪大如铜铃，抓着莫亦斐就当是凌书韵，哭骂道：“凌书韵你个没良心的，绿帽子一顶接一顶地给我戴，你，你，你，对得起我吗？你知道我这五年是怎么过来的吗？……”

莫亦斐又气又急，捂了商怀桓的嘴，塞木头一般把商怀桓塞进客房，回身关上门。

家里还有阿姨在，一个男人大半夜哭哭啼啼的，他商怀桓不嫌丢脸，他莫亦斐明天天亮了还要见人呢！

莫亦斐将商怀桓丢到床上，打量着床上很快就蜷缩成蜈蚣一般的男人头疼不已。

莫冉冉跟他闹别扭，已离开风城，一时间他实在没辙子应付商怀桓。

有句话他噎在喉下早没憋住问过商怀桓了，何苦到现在了还要瞒着不把当年的真相告诉她？

但是有些人就是自作孽不可活，非得委屈死自己也要护全别人。

商怀桓曾跟莫亦斐解释说，书韵身体状况不好，一时间不能接受太过复杂的真相，所以他宁愿将错就错让她恨一辈子也不敢冒着她抑郁症复发的风险将真相全部都告诉她。

其实抑郁症都是心结不开造成的。她凌书韵现在是恣意纵横了她的心绪快意恩仇了，可总这么下去，他商怀桓就不会郁结成疾了？

莫亦斐不止一次地提醒过商怀桓，但他从来都回绝他说，他宁愿自己病入膏肓也不要凌书韵再受过去那些旮旯事的伤害。

为了避开莫亦斐的唠叨，商怀桓已经许久没有因为书韵的事叨唠过他了。

商怀桓其实就是个闷葫芦，什么苦楚都自己吞着的性子。

那天下午他到道场，莫亦斐就已经感觉出他不对劲了。商怀桓这么一个平常别人再三询问他都不爱搭理的人，居然主动告诉莫亦斐他和凌书韵失去过一个共同孩子。

那时候距离商怀桓知道真相已有些日子，他之前一直不说是他觉得自己能承受住那种苦楚，他最终跟挚友分享了这最不幸的消息时莫亦斐分明已感受到那个不幸的孩子已经超出了商怀桓的承受能力。

056　蓦地飞魂，阑珊何人

所以莫亦斐才指派了一向胡天海地的莫冉冉去排解他。

修养了五天，商怀桓的精神缓缓恢复正常，莫亦斐认为，他这关是过去了。却不想，半天以后，他竟又半死不活地出现在了他面前。

商怀桓如此频繁地赖上莫弋斐还是开天辟地以来的头一回。

他横冲直撞地开进他莫宅的大门，酒气熏天，浑浑噩噩，别人问他他都答不出自己从何而来，为什么而来。

莫弋斐觉得，没出车祸都不是他幸运而是别人运气好没被他撞到。

商怀桓发疯的时候，人类简直无法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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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在美国，莫冉冉遭到莫弋斐对手的凌辱，商怀桓只是路见不平，就敢赤手空拳地去与三个都比他粗壮且手里都拿着刀刃的道上混的恶棍较量，并且在莫弋斐赶到前成功地将三人都逼退掉。

莫弋斐当时还以为他有多能耐呢！

商怀桓却在莫冉冉惊魂未定之际轰然倒在他们跟前。

经过处理，商怀桓被查出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总共不下三十处。手臂和小腿上触目可见数不清的擦伤，背后有被人用力踢过后的明显的瘀伤，腰腹部更有差一点点就会伤及内脏的捅伤。

一看便是个不会打架的人，伤重至此却还能击退对手，商怀桓凭他死也不能倒下的超人毅力打败了号称是刀光剑影中过来的江湖中人。

莫弋斐曾提防性地问过商怀桓为什么要救莫冉冉。

商怀桓满眼心酸，只说，他就是觉得心疼。

天下女人有一个共同的名字就是“女人”二字，商怀桓心底藏着对一个女人的剜心之痛，才让他在看到另一个女人被人践踏时不经大脑地去救她并且誓死都要救她。

莫冉冉被侮后心病难医，对谁都疑神疑鬼，只信任商怀桓一人。

美国三年，在莫弋斐的支持下，商怀桓从一个一文不名的无名鼠辈日渐蜕变成为一个名动华尔街的金融巨子。凡是他看中的东西，过不了多久都会成为他的囊中之物，无论以何种方式去取得，从不跟人讲情面。

圈里的人都道他心狠手辣，只有日渐熟悉他的莫弋斐知道，他根本不是心狠而是心死了。跟一个没心的人谈论什么人情，那当然都只能是对牛弹琴。

三年后莫弋斐因家族变动回国，临行前他将莫冉冉托付给商怀桓。莫冉冉是莫弋斐的心头肉，慎之又慎，莫弋斐与商怀桓磕头结为兄弟，索性又让商怀桓认莫冉冉为干女儿。

那夜商怀桓莫名地兴奋，认识三年，第一次与莫弋斐把酒言欢。

三年前刚到美国的那会，商怀桓曾因酗酒闹出胃出血差点死掉，之后他就戒了酒。并不是他怕死，而是他不敢死。活着他对书韵还能有个念想，死后他怕连想都想不成。

莫弋斐一直知道商怀桓心里有人，却直到那夜商怀桓三分酒醉的时候才第一次听说书韵的大名。心里念想一个人想到连名字都不敢想只能借着酒劲低低呢喃的地步，当今情圣当中商怀桓要排第二的话没人能排第一。

057　蓦地飞魂，阑珊何人＋上架通知

自那以后，莫弋斐就彻底放心让莫冉冉陪着他玩耍了。商怀桓对女人的迁爱果然无度，关于他与凌书韵的过去种种，他三年守口如瓶，却在与莫冉冉迁居瑞国的两年中被她套出了七七八八。

被莫弋斐窃知之后，商怀桓一改往昔矜贵，破罐子破摔，凡是与书韵有关的事，索性都赖上莫弋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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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情况自商怀桓回国与凌书韵见面后尤其凸显。

莫弋斐因莫冉冉之故欠商怀桓一条命就算为他赴汤蹈火都在所不辞，但商怀桓因凌书韵又酗上酒，又不要命地醉酒驾驶，他就不干了。

就算凌书韵不稀罕商怀桓这个有点BT的情痴，他的冉冉还需要一个嘘寒问暖的干爹呢！

莫弋斐思夺着，等到明天，商怀桓清醒以后，好好地跟他谈一次。

自从商怀桓回到风城，他把所有该丢的不该丢的脸都丢尽了，把所有有底线没有底线的事都做绝了，莫弋斐要问一问他，还要放纵凌书韵到什么地步！

女人可以宠但要有个度，一味地宠溺无度还不叫她爬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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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商怀桓清醒却已是第二天下午。

头痛欲裂，商怀桓却一刻都不敢懈怠，跌跌撞撞地冲进莫弋斐的书房，拍着案头，催促他把风商银行与尹氏合作的两个理财产品的相关文件签字审批掉，立刻、马上！

兰博基尼越过200的时速实在是太慢，商怀桓恨不能变身孙悟空，一个筋斗云直接翻到风商大楼。

审批、开会、投票、送审等一系列过程，商怀桓全程监管，生怕莫弋斐忽悠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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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之后，风商银行发售了两款理财产品，均为保本型。111天预期年化收益率5。11％10万起售，66天预期年化收益率5。3％100万起售，87天预期年化收益率4。8％20万起售，102天预期年化收益率4。45％5万起售等不同类型。

竺氏与商门通力合作，除前期通过广告、信息轰炸等渠道宣传外，于发售前夕更是秘密开宴诚邀风城名士捧场，做足噱头。以风商银行与竺氏地产的信誉与财力做赌注，风城商圈甚至政坛多数要害人物都或多或少入手了两款产品。在银行理财产品无限低迷的市场大环境下，风商银行依然于首日售罄当日发售的两款理财产品。

风城其余几家弹压竺氏地产多时的银行于同一天相继批复文件放下贷款。

仅隔一天，竺氏旺区尚未见砖瓦的物业中，沿街商铺的每平方米单价就先翻了一翻。

又隔一天，竺婉琼发声明宣称月前已与商安年和平分手并祝福他与尹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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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来，黎池昼夜不息地忙于收购风商银行零散于市的股份，紧赶慢赶，最终也没能赶上发售的日期。

发售的当天，书韵在西塘别墅的鱼池边甩了钓鱼竿，面对鱼塘恨声骂了句：“商怀桓！”。

竺氏商铺翻价的消息传开时，书韵拿了把菜刀冲出厨房，跳着脚要去找商怀桓算账，黎池与凌琪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她截住。凌书韵挣扎得筋疲力尽，倒在黎池的臂间，面容惨淡。

竺婉琼发声明时，家里的电视、网络、报纸甚至手机等一切可能的信息来源途径都已被凌琪切断，却忘了防备尹柔的致谢电话。书韵在得知了尹柔与商安年的婚期后表现得异常平静，甚至双手合十，遥遥地祝福了两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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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天，商怀桓正装拜访西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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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8　蓦地飞魂，阑珊何人（首更2万，求首订）

甚是隆重，商怀桓备了几箱进口水果登门。

时值傍晚，他到时书韵他们正在用餐。别墅内的阿姨给他开的门，引他进的餐厅。

“哎呀哥，你给我！”

才一进门，商怀桓便听到书韵那熟悉、清灵、低婉的声音。

她背对着他，正与凌琪抢夺一个鸭腿。

商怀桓目瞪口呆。书韵居然在吃鸭子这种带有某种不寻常气味的食物？！

黎池最先发现商怀桓，他走下餐桌，好看得连女人都要嫉妒的脸庞微微一扯，朝商怀桓招呼道：“你来了。”

“啊？嗯。”商怀桓抽神，回应他。

“正好，你说说她，别吃得太多。”黎池过来手掌贴到商怀桓背部，往书韵的方向，推他往前，像老朋友见面似的，浑然不觉尴尬。

“她现在……很能吃吗？”商怀桓回头望一眼黎池，飞快又转眼去瞥书韵。

黎池回答：“太能吃了！不能没有节制呀！”

商怀桓领会般点点头，朝书韵走了过去。

他的手钳在书韵手腕上，鸭腿眨眼就下滑，落到凌琪的手心。是水备给口。

书韵一怔，抬起眼，翻卷的睫毛振翅一般徐徐升起。

却在看清来人是谁后，理也不理，扭头就又去与凌琪抢夺最后一个鸭腿。

可惜，鸭腿已经被凌琪裹入腹中。

“哼！不吃了。”书韵啪地将筷子拍在桌上，起身、推椅、离开。

凌琪跟着起身，朝商怀桓与黎池摊手、摇头：“这丫头……都你们两个宠的，简直没大没小！”

闻言，黎池与商怀桓对视一眼，皮笑肉不笑地各自冲凌琪扯了扯嘴角，而后一前一后出去寻书韵。

没大没小什么的还不都是他凌琪自己宠的？与他们何干！

转眼间，书韵却已拆了商怀桓带来的一箱奇异果，用水果刀在客厅的茶几上切开了一个，正拿了把小匙子，剜着果肉吃。

黎池面色一沉，夺掉书韵手里的东西，坐到她身侧的沙发里，附耳低斥她：“才刚吃完饭，你等会吃不行吗？”

见黎池生气，书韵小媳妇似的低头，鼓鼓嘴，却没有跟他争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