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仙姿 作者:皇甫蓝(起点12-08-01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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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仙姿 作者:皇甫蓝(起点12-08-01完结)-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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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闲问,“是双豹出洞那幅好,还是虎豹对峙那幅好?”
  沈心荷皱眉道,“都好。”
  “……我们那座山上没有豹子。姑丈也没有画过。心荷姐姐根本还未翻阅过画册吧?”
  
  虽然是低语,但堂上众人都听得清楚。
  最为简单的设计,沈心荷亦无法辨认。
  因没看过的人,根本不知其中内容,若丁闲说真有豹子,也是一样对不上话。
  沈心荷干脆直认,“画册中有信,所以交给主母转呈公主了。”
  
  “你们这样窃窃私语,还不如下堂来说。沈心荷!”乔璇玑拍案,“过来跪下。”
  沈心荷被吓得脸色苍白,小步走去,软软跪了下来。
  葛摇光剧烈地咳嗽起来。
  沈微行伸手过去,握住葛摇光之手。
  
  柔柔气劲传入,安抚她不安的经脉。
  葛摇光闭目咬牙,一脸待死之人心若死灰的神色。
  “沈心荷,你是如何发现情信的?”乔璇玑问得不耐烦。
  “婢子昨夜翻开画册时,情信便掉落下来。”
  “然后你做了什么?”
  “婢子去呈给摇光夫人过目。”
  
  “等一等。”丁闲斗胆扬声。
  乔璇玑柳眉倒竖,“本宫问话,你敢作声?”
  
  沈微行轻咳一声,起身赔礼,“丁闲不懂家规,公主息怒。但她淳朴无邪,不如听听她有什么疑惑,或可弥补我等身在此山之中的细微盲点也未知呢?”
  乔璇玑瞟了丁闲一眼,冷笑了笑,“大小姐的意思是,若丁闲有违规之处,都算在你身上,是不是?”
  沈微行笑了笑,“微行此身不足惜,听听看倒也无妨。丁闲,你问吧。”
  
  丁闲深吸气。
  知这是沈微行为自己争取来的唯一机会。
  她在胸中诸多问题中迅速拣选了一个。
  “请问心荷女使在发现情信之时,与谁在一起?又与谁同去回禀的摇光夫人?”
  
  沈心荷脸色连变了变。
  乔璇玑亦未料到此节,不禁大为好奇。“有人同你一起么?怎么之前不说?快回答呀。”
  伺候在她身边的沈君兰,咬住下唇。
  ——丁闲究竟是如何知道?
  
  沈心荷唯唯诺诺,嗫嚅嘴唇,抬眼看看堂上众人,有为难之色。
  葛摇光从一阵剧烈咳嗽中舒缓了过来,悠悠靠在自己肘上,淡淡道,“心荷是与晴小姐一道来见我的。”
  
  一直低头不语的沈扶桑抬起头,冷哼了一声。
  乔璇玑哈哈一笑。
  “君兰,去传阁晴。丁闲,你还有什么想法,继续问便是,今夜本宫便特许你替我问话,无需忐忑。”
  




☆、(30)真言无心

  丁闲露出微笑,盈盈一礼。
  “请问心荷女使,是谁首先认出这张情信,是谁的笔迹?”
  “亦是晴小姐……但后来我们找出沈扶桑的功课比对,是她的字迹无误。”
  “从何处找来的,什么功课?”
  “已经呈给公主了,是沈扶桑早年为大小姐与大少爷侍读时的功课笔迹。婢子当时是晴小姐与慧小姐的侍读,所以知晓功课收藏的所在,所以是婢子找出了那些手迹。”
  “既然是你找出的手迹,那为何认出这笔迹的是晴小姐?晴小姐很熟悉沈扶桑的字迹么?”
  
  沈扶桑在旁冷冷道,“婢子与晴小姐从未同读过一日书,也未通过一封信。”
  “但我偶然机会见过你写给心荷的一张字条,所以认识,不可以么?”沈阁晴自门口进来,气鼓鼓地行礼,“拜见公主,见过两位八娘。这是怎么回事?为何反而要传我来刑堂?”
  “只是作证而已。”沈微行微笑了下,“晴儿莫怕。”
  “怕?我……我才不怕,我怕什么。”
  “你坐下。”乔璇玑冷声叱喝。
  沈阁晴看了看堂中情势,转身就在擎火擎铃那一侧的首位坐了下来。
  
  乔璇玑皱眉。
  被沈阁月宠坏的丫头。若无沈阁风从旁谋划,就照这几个丫头的作风与头脑,想斗过沈微行?实在是痴人说梦。
  说起来,沈微行身边多了一个丁闲。
  实在犹如猛虎添翼。
  是要尽早压制呢?还是要顾惜国师的兄弟情分,让她三分?
  乔璇玑想着想着,打了个呵欠。
  “丁闲,本宫不是说了么,你可以代本宫问话。”
  
  丁闲起身盈衽为礼,“既如此,这里有几张字迹,请晴小姐辨认。”
  她取出先前所拟写的三张情信字条,与四张江湖秋水短简。
  沈阁晴一张一张看。
  字迹均是相似。
  “心荷女使也请一并辨认。”丁闲笑吟吟地分出几张给沈心荷。
  ——莫说沈阁晴与沈心荷,就是丁闲和沈扶桑自己,要认出哪张是字迹写的,也颇为困难。
  
  两人辨认了半日,神情紧张。
  还是沈心荷毅然作出决定。
  “这些……全部都是扶桑姐姐的笔迹。”
  “晴小姐亦认同?”丁闲问。
  沈阁晴下意识地往殿外看了两眼,深恨未请兄姐同来之误。
  “我不能确定,但看起来都是一样的笔迹没错。”她努力想了个听起来聪明些的措辞。
  
  “妾身恳请笔墨。”丁闲来到堂中对住公主一拜。
  璇玑点头,“传。”
  
  小案低矮。
  丁闲跪坐。
  悬笔姿态优美灵秀。
  行云流水,先书“花船天冷,为我添衣”八字,再写江湖秋水诗二十字。
  
  纸笺呈上。
  与之前的七张字条,外加所谓的情信一封,均如出一辙。
  乔璇玑看了半日,将一堆笔墨直接扔到堂下。
  “丁闲,你蓄意模仿沈扶桑笔意,有何用意?”
  “妾身只有一个用意。”
  
  丁闲长跪下拜。
  “那日妾身随大少爷往集市买了阿娇回来;途中有冲少爷与沈骏眉保护左右。返回途中,沈骏眉托我将一封书信转交扶桑。”
  句句实情,完全经得起推敲。
  “妾身问过扶桑,扶桑道,信中不过是些关切问候之语;妾身驽钝,知沈骏眉爱慕扶桑,但扶桑心地坚纯,还不懂儿女情长之意,便动了心机,想要为骏眉与扶桑做一做媒,牵一牵线。但要如何令扶桑顽石开化,妾身苦思多日,终于想出办法。”
  
  “你的办法,便是模拟沈扶桑字迹,将沈骏眉约出来见面?”乔璇玑听得颇有兴味。
  “回公主,妾身有此想法颇久,平时玩笑之间,亦对身旁人讲起过。但目前还在练字阶段,并未有所部署。”
  “难怪会将字条随意夹在画册之中。”乔璇玑颔首。——这个故事编得比沈阁风编得要更天衣无缝些。
  “所以,一切不过是一个放大了的玩笑。妾身不懂规矩,若花营与茶营之间有私情不妥,妾身今后定不会这么多事了。”
  
  沈扶桑狠狠瞪了丁闲一眼,“闲姑娘,不是花营与茶营之间有私情不妥;而是我沈扶桑心中并无此念,闲姑娘还请务必不要这么多事了,否则婢子真是,百口莫辩,百死不能洗刷清白了!”
  沈阁晴霍然站起,“你们这样就想蒙混过关?从事发到现在已有半日功夫,焉知不是这半日中丁闲刻意学习了沈扶桑的笔迹?”
  
  “嗯……或也有可能。”乔璇玑叹口气,“那晴儿你认为该如何呢?”
  “请家法拷问,真相自明。”
  
  “很好。”沈微行竟点头,“我没意见。”
  沈阁晴讶异地看了沈微行一眼。
  乔璇玑叹口气,心中直骂一个蠢字。“晴儿,本宫查存诫堂谱,你自小到大,从未受过惩处。若本宫传刑,你真受得了?”
  “我?”沈阁晴茫然,“自然是拷问沈扶桑丁闲,关我什么事?”
  
  连沈君兰亦看不下去,柔声解释道,“若是闲姑娘临摹的字条,那沈心荷上报一事,便是有心陷害,当夜与沈心荷一起的晴小姐是如何认出字迹之事,又无法自圆其说;若要传刑,沈心荷,沈扶桑,闲姑娘,晴小姐,均需过一过审的。”
  “不行!”沈阁晴慌乱地站起来,几乎要夺路而逃。“这怎么可以?我,我……”
  
  “我就说不能让晴儿一个人去吧。”沈阁风站在堂外,摇着纸扇。
  沈阁月握拳,“等我入了宫,本指望家中的事情就靠她了,谁知……如此不争气!”
  “晴儿还是跟着岸少练练玄学罢了。你,她,大小姐,公主的琪儿,都是一样的男人个性。指望你们用心计,不如指望沈池央自地府复生。”
  沈阁月不忿地哼了一声,“我进去救场。公主的真言散可以拿出来玩玩了。”
  “丁闲。”沈阁风抓住沈阁月的手。
  “用真言散喂丁闲?”
  “不错。我总觉得她身上有十分不可告人之事。”沈阁风眸中精光一闪。
  
  沈阁月大摇大摆地走进存诫堂。
  沈阁晴如见浮木,扑上去跪倒哇地一声就哭起来,“姐姐救我!”
  “废物。”沈阁月一边低声骂还是一边将沈阁晴扶了起来替她擦了擦眼泪,“不许哭,坐后面去。”
  
  沈微行好整以暇地抱住双臂,含着一丝微笑问候,“贵妃娘娘终于来了?”
  “你莫得意。”沈阁月冷冷扫了沈微行沈扶桑丁闲一眼,微撩裙裾,走上乔璇玑身侧,低低耳语。
  乔璇玑不用听亦知道她要什么,只是懒洋洋将戏唱下去。
  “阁月既有此提议,本宫自然不会吝惜一点点身外之物。君兰——”
  
  沈君兰早有准备。
  一碗清水,一粒丸药端了上来。
  “有无□,服下便知。”
  “这是……”沈微行皱眉。
  “真言散。”
  
  堂上众人发出了小小的惊讶之声。
  丁闲轻拽沈扶桑,“真言散是什么?”
  “服下之后,十二时辰之内,问你任何问题,你都会说真话。”
  “啊!”丁闲瞬间变色,“怎么可能会有这种药物?”
  “我只听说玄功若是强到一定程度,或可抵抗。此药极其珍贵,天下只有二十几粒,最早是国师所得,为表君臣之份,全数奉献给到宫廷了。没想到现在拿出来。”
  “完了。”
  “怎么了?”
  “我不能吃这种药。”丁闲急得头上冒汗。
  
  沈阁月已经嘴角含笑,“就请闲姑娘来服药吧。服完药将模拟沈扶桑笔迹之事再说一遍即可。”
  “等一等。”沈微行阻止,“真言散如此珍贵,何必用于区区小事?何况如果问出丁闲作假,那接下来又要如何?再取一粒喂沈扶桑,再取一粒喂沈骏眉么?”
  乔璇玑柳眉倒竖,“那怎么可能?”
  “真言散是国之重宝,自然应该留待两国交战等天下至为紧要之事。如果国师或皇上知晓如此浪费灵药之事,恐怕震怒。”
  “大小姐此言差异。公主的三粒真言散,本就是先皇赐予公主理家之用,两国交战等事自有留在大内的真言散可用。”沈阁月比阁晴伶俐了不知多少,“沈门诸子,身负六艺,都有对抗真言散的实力。所以用在丁闲的身上,岂非恰如其分?否则一直收着,也是浪费。”
  
  丁闲越众跪了下来。
  “妾身愿受任何刑罚以示清白,但绝不敢暴殄天物。还请公主殿下收回此药。”
  “丁闲,你不敢服真言散?”沈阁月挑眉,“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难道——你是七杀国派来的细作?”
  “贵妃娘娘,话不可乱讲。丁闲自小为姑丈收养,若丁闲是七杀国细作,那月小姐要置二老爷于何地!”
  沈阁月冷哼,“谁知道你到底是人是鬼!你今日不服下此药,断走不出存诫堂的大门!”她向璇玑一礼,然后对住沈君兰发号施令——
  “灌她。”
  




☆、(31)人间有情

  从未有过的恐惧抓住丁闲心头。
  她跌坐地上,心中一片茫然。
  沈微行趋近,“振作精神……丁闲!”
  “……大小姐。我不能吃那个药呀!”
  丁闲知道,沈微行与沈扶桑的眼中,自己不过是怕说出模拟笔迹之事。
  但,天知道。
  若自己说出些惊世骇俗之事,又会如何?
  被认作疯癫?还是怎样?
  
  “闲儿。”
  沈微止的声音从刑堂门外传来。
  从不出门,一应风雨都由长姐阻挡的沈门大少,为了丁闲,今日竟踏足到存诫堂中。
  一袭厚厚大氅,在春意中拂动。
  
  “大少爷。”丁闲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沈微止雍容镇定的步子来到丁闲身边,将她扶起,揽入怀中。
  那袭大氅的温暖质地,令她冰寒的全身似要复苏。
  
  “大少爷怎会来此?”
  乔璇玑与沈阁月对视一眼。
  沈微行已经立起,与沈扶桑呈犄角之势,将沈微止护在中间。
  
  “丁闲是我的侍妾,所以我会来此。”沈微止欠身颔首,“各位夫人,贵妃妹妹,丁闲若有错漏,我自会管教。人我带走,告辞了。”
  “等一等。”沈阁风从堂外步入,带着一阵阴风。
  
  “风儿有何见解?”沈微止淡淡问。
  “大哥不好奇,丁闲抵死不愿服下真言散,到底藏了多少秘密在心中么?区区一个代笔情信,就能让她失态至此?”
  “我信她。”沈微止冷淡地回答,“其余便与你无关。让开,不要挡住为兄的路!”
  
  沈阁风在暗影中,一寸,一寸,一寸,依沈微止之言,挪了开去。
  沈微止揽住丁闲,如闲庭信步般,从容离去。
  沈微行推一把沈扶桑,“去保护大少爷与丁闲。”
  沈扶桑点头,应声追去。
  
  “大哥也终于沉不住气了吗。”
  沈阁月坐在堂上,胸口起伏,“等我进了宫……晴儿,你们的日子要怎么办……”她美眸微红,“公主,此事——”
  
  “——此事尚有一位当事人。”却见沈微行短暂离开存诫堂,又复回转,手中持着一封信笺。
  “茶营沈骏眉自裁,留下绝笔之书,力证与扶桑之间乃是清白。茶营是冲儿主掌,稍迟冲儿自会向父亲禀明,再作计较。”
  “不必了。”乔璇玑甩开沈阁月,“这么一点儿家务,若本宫都处理不好,如何给国师一个交待?沈心荷鲁莽,褫夺沈姓,派到外庄为奴;阁晴多疑,丁闲多事,俱都一样处理,赐四十藤,十日内自己来存诫堂领罚便是。天都晚了,所有人都回去好好吃饭,睡觉,国师出关之前,再闹事的,别怪本宫翻脸无情!散了吧。”
  
  ——乔璇玑之贵,沈阁月之傲,唯一怕得罪的人,只有国师沈盘一人。
  沈盘出关在即。
  闹了这么多日,亦该收敛。
  
  紫微阁内,长夜漫漫。
  丁闲无法入眠。
  隔邻沈扶桑的房中,寂静得一点声音都无。
  
  刑堂中的失态,沈微止沈微行,应该都已经察觉到什么了吧?
  但两人俱都一个字亦未提起。
  吃过晚饭,沈微行便进了沈扶桑的房间,一直到深夜都未出来。
  而沈微止房中的灯火,很早就熄灭了。
  
  丁闲终于忍不住,起来披衣,直接走去沈扶桑房间,敲门。
  “没有上锁,进来吧。”
  答她的是沈微行。
  
  推门进去,见沈微行正在幽微的灯火下写字。
  沈扶桑躺在床上,面孔朝里,不看她一眼。
  丁闲走过去看那厚厚一叠字稿。
  “乾、兑旺于秋,衰于冬;震、巽旺于春,衰于夏;坤、艮旺于四季,衰于秋;离旺于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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