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吕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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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吕岳- 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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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猴王闻言,端得无奈,不过又听闻此樵夫与神仙为邻,转而开口问道:“你家既与神仙相邻,何不从他修行?学得个不老之方?却不是好?”

    樵汉闻言只是摇头,“我一生命苦,自幼蒙父母养育至**岁,才知人事,不幸父丧,母亲居孀。再无兄弟姊妹,只我一人,没奈何,早晚侍奉。如今母老,一发不敢抛离。却又田园荒芜,衣食不足,只得斫两束柴薪,挑向市尘之间,货几文钱,籴几升米,自炊自造,安排些茶饭,供养老母,所以不能修行。”

    猴王听闻樵夫所言,知晓其必定是一个大大的孝子,若是被那大儒瞧见,定然会收其为徒,奈何个人自有个人的缘法,他也不知道这樵汉的日后命数为何,故而开口道:“据你说起来,乃是一个行孝的君子,向后必有好处。但望你指与我那神仙住处,却好拜访去也。”

    樵夫也是一老实敦厚的人,向着猴王指了指方向,说了说那神仙的消息,继续拾起自己的斧子伐木斩柴去了。

    猴王见着樵夫远去的背影,本想挽留,奈何无甚言语,只得作罢,朝着那樵夫指的方向寻了过去,不多时,当真有一座仙家洞府出现在他的面前,见崖头立一石牌,约有三丈馀高、八尺馀阔,上有一行十个大字,乃是“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总算是找准了地方。

第二百零六章:进的仙府修全真,得赐真名话悟空

    美猴王总算是找着了地方,可是到了这里,心底却是有些打滚,不知道这山中的神仙会不会收下自己。几十年的人间沉浮倒是让他的心中多了些许的考校。

    可是还不待猴王拿定主意,就听得‘吱呀’一声,这三星洞的石门被徐徐推开了,从中走出一位风姿英伟,相貌清奇的仙童,比之寻常那些凡夫俗子,截然不同。可称之为:

    髻双丝绾,宽袍两袖风。貌和身自别,心与相俱空。

    物外长年客,山中永寿童。一尘全不染,甲子任翻腾。

    那童子出得门来,高叫道:“甚么人在此搔扰?”

    猴王扑的跳下树来,心中有些惴惴不安,但还是上前躬身道:“仙童,我是个访道学仙之弟子,更不敢在此搔扰。”

    仙童笑道:“你是个访道的么?”猴王道:“是。”

    童子道:“我家师父,正才下榻,登坛讲道。还未说出原由,就教我出来开门。说:‘外面有个修行的来了,可去接待接待。’想必就是你了?”

    猴王闻言,心中颇为欣喜,果真是老神仙,自己还未敲门,便知晓我的到来了,面上更是不掩急切,开口说道:“是我,是我。”语气之急切,神色之激动,倒是让这位童子好生的逗笑了一番。

    笑了一会儿,这才止住,童子对着猴王说道:“你且跟我进来吧。”

    猴王这才抹掉自己脸上的尴尬,整段衣冠、面容端肃,随童子径入洞天深处观看:一层层深阁琼楼,一进进珠宫贝阙,说不尽那静室幽居,直至瑶台之下。见那菩提祖师端坐在台上,两边有三十个小仙侍立台下。果然是:

    大觉金仙没垢姿,西方妙相祖菩提;

    不生不灭三三行,全气全神万万慈。

    空寂自然随变化,真如本性任为之;

    与天同寿庄严体,历劫明心**师。

    美猴王一见,倒头便拜,磕头不计其数,口中只道:“师父!师父!我弟子志心朝礼!志心朝礼!”祖师见状却是不急不缓的开口道:“你是那方人氏?且说个乡贯姓名明白,再拜。”

    猴王道:“弟子东胜神洲傲来国花果山水帘洞人氏。”祖师闻言大怒,喝令:“赶出去!他本是个撒诈捣虚之徒,那里修甚么道果!”

    猴王慌忙磕头不住道:“弟子是老实之言,决无虚诈。”

    祖师也想看看这个身无半点修为的猴子该如何解释,开口道:“你既老实,怎么说东胜神洲?那去处到我这里,隔两重大海,一座西牛贺州,如何就得到此?”

    猴王接连叩头道:“弟子飘洋过海,登界游方,有十数个年头,方才访到此处。”

    祖师听闻猴王所说,满意的点了点头,倒是一个求道心切之人,猴王所说的这些不过是数十年间发生的事情,老祖掐指一算便能得出。

    随机老祖开口道:“既是逐渐行来的也罢。你姓甚么?”猴王听闻祖师问话,急忙回到道:“我无性。人若骂我,我也不恼;若打我,我也不嗔,只是陪个礼儿就罢了。一生无性。”

    祖师听着猴王的回答,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得笑骂道:“不是这个性。你父母原来姓甚么?”

    猴王道:“我也无父母。”

    祖师对于这个回答却是颇为好奇,开口道:“既无父母,想是树上生的?”

    猴王闻言摇了摇头:“我虽不是树生,却是石里长的。我只记得花果山上有一块仙石,其年石破,我便生也。”

    祖师闻言,心下暗喜,看来这猴子便是那天命五灵之人了,开口道:“这等说来,却是天地生成的。你起来走走我看。”

    猴王纵身跳起,拐呀拐的走了两遍,倒是引起了哄堂大笑。

    你道为何,却是这猢狲不学好,学那些朝堂之人走的步子,自然成了四不像。

    祖师笑道:“你身躯虽是鄙陋,却像个食松果的猢狲。我与你就身上取个姓氏,意思教你姓‘猢’。猢字去了个兽傍,乃是古月。古者,老也;月者,阴也。老阴不能化育,教你姓‘狲’倒好。狲字去了兽傍,乃是个子系。子者,儿男也;系者,婴细也。正合婴儿之本论。教你姓‘孙’罢。”

    猴王听说,满心欢喜,朝上叩头:“好!好!好!今日方知姓也。万望师父慈悲!既然有姓,再乞赐个名字,却好呼唤。”

    祖师想了一会:“我门中有十二个字,分派起名到你乃第十辈之小徒矣。”

    猴王问道:“哪十二个字?”

    祖师道:“乃广、大、智、慧、真、如、性、海、颖、悟、圆、觉十二字。排到你,正当‘悟’字。与你起个法名叫做‘孙悟空’可好?”

    猴王闻言,十分惊喜,顿时没了正型,跳上跳下,大声呼唤:“好!好!好!自今就叫做孙悟空!”正是:鸿蒙初辟原无姓,打破顽空须悟空。

    自此之后,悟空却是在这斜月三星洞中,过上了修道的生涯。

    话表美猴王得了姓名,怡然踊跃;对菩提前作礼启谢。那祖师即命大众引悟空出二门外,教他洒扫应对,进退周旋之节。众仙奉行而出。

    悟空到了门外,又拜了大众师兄,就于廊庑之间,安排寝处。次早,与众师兄学言语礼貌、讲经论道,习字焚香,每日如此。闲时即扫地锄园,养花修树,寻柴燃火,挑水运浆。凡所用之物,无一不备。

    在洞中不知不觉间竟以过了六七年,一日,祖师登坛高坐,唤集诸仙,开讲大道。真个是:

    天花乱坠,地涌金莲。妙演三乘教,精微万法全。慢摇麈尾喷珠玉,响振雷霆动九天。说一会道,讲一会禅,三家配合本如然。开明一字皈诚理,指引无生了性玄。端得一副有道全真的模样。

    众位师兄师弟都听得有滋有味,唯有悟空,却是听得抓耳挠腮,眉开眼笑,入了这仙府六七载,这猢狲模样却是一直未改,这一切自然都看在祖师的眼中,心下暗道:“如今想来,却是到了时辰。”

    唤起悟空之名,倒是让这跳脱的猴子静了下来,看向祖师,不知要作何吩咐。

第二百零七章:看破心思窥真意,祖师传法觅长生

    却说悟空听了菩提祖师的讲道,高兴的手舞足蹈,却是成功吸引到了祖师的注意力,菩提祖师开口,瞬间就将他打回了原型,乖巧的坐在蒲团之上。

    “你在班中,怎么颠狂跃舞,不听我讲?”菩提祖师自然不会对其和颜悦色,反而一脸怒容的责问到。

    悟空低着头,回道:“弟子诚心听讲,听到老师父妙音处,喜不自胜,故不觉作此踊跃之状。望师父恕罪!”

    祖师听闻悟空的回答,脸上露出理解之色,但又不想这般简单的放过他,说道:“你既识妙音,我且问你,你到洞中多少时了?”

    悟空向来顽劣,又怎么会记得这些琐事,径直说道:“弟子本来懵懂,不知多少时节。只记得灶下无火,常去山后打柴,见一山好桃树,我在那里吃了七次饱桃矣。”

    祖师却是记得一清二楚,说道:“那山唤名烂桃山。你既吃七次,想是七年了。你今要从我学些甚么道?”

    悟空听闻此言却是低着头,唯唯诺诺的答道:“但凭尊祖教诲,只是有些道气儿,弟子便就学了。”

    祖师闻言,摇了摇头,道:“‘道’字门中有三百六十傍门,傍门皆有正果。不知你想学那一门?”从此语便能看出祖师对于悟空颇为宠爱,对于其他弟子哪有挑剔的说法。

    悟空也是知趣,没有过多言语,径直说道:“凭尊师意思。弟子倾心听从。”

    祖师想了想,说道:“我教你个‘术’字门中之道,如何?”

    悟空闻言,对于这些东西想来不通,只得问道:“术门之道怎么说?”

    祖师道:“术字门中,乃是些请仙扶鸾,问卜揲蓍,能知趋吉避凶之理。”悟空一心求长生,虽说此法让他有些心痒难耐,但还是问道:“似这般可得长生么?”祖师斩钉截铁的说道:“不能!”

    悟空听罢,摆了摆手:“不学!不学!”

    祖师又道:“教你‘流’字门中之道,如何?”

    悟空又问:“流字门中,是甚义理?”

    祖师道:“流字门中,乃是儒家、释家、道家、阴阳家、墨家、医家,或看经,或念佛,并朝真降圣之类。”

    悟空本就遇见过一大儒,有些思索:“似这般可得长生么?”祖师道:“若要长生,也似‘壁里安柱’。”

    悟空道:“师父,我是个老实人,不晓得打市语。怎么谓之‘壁里安柱’?”

    祖师道:“人家盖房,欲图坚固,将墙壁之间,立一顶柱,有日大厦将颓,他必朽矣。”悟空道:“据此说,也不长久。不学!不学!”

    祖师道:“教你‘动’字门中之道,如何?”

    悟空道:“这动门之道,却又怎样?”祖师道:“此是有为有作,采阴补阳,攀弓踏弩,摩脐过气,用方炮制,烧茅打鼎,进红铅,炼秋石,并服妇乳之类。”

    悟空道:“似这等也得长生么?”祖师道:“此欲长生,亦如‘水中捞月’。”

    悟空道:“师父又来了!怎么叫做‘水中捞月’?”祖师道:“月在长空,水中有影,虽然看见,只是无捞摸处,到底只成空耳。”悟空索性也来了性子,摆手说道:“也不学!不学!”

    祖师闻言,咄的一声,跳下高台,手持戒尺,指定悟空,满脸怒容:“你这猢狲,这般不学,那般不学,却待怎么?”走上前,将悟空头上打了三下,倒背着手,走入里面,将中门关了,撇下大众而去。

    唬得那一班听讲的,人人惊惧,皆怨悟空道:“你这泼猴,十分无状!师父传你道法,如何不学,却与师父顶嘴?这番冲撞了他,不知几时才出来啊!”

    此时俱甚抱怨他,又鄙贱嫌恶他。悟空一些儿也不恼,只是满脸陪笑。原来那猴王,已打破盘中之谜,暗暗在心,所以不与众人争竞,只是忍耐无言。祖师打他三下者,教他三更时分存心,倒背着手,走入里面,将中门关上者,教他从后门进步,秘处传他道也。

    当日悟空与众等,喜喜欢欢,在三星仙洞之前,盼望天色,急不能到晚。及黄昏时,却与众就寝,假合眼,定息存神。山中又没打更传箭,不知时分,只自家将鼻孔中出入之气调定。约到子时前后,轻轻的起来,穿了衣服,偷开前门,躲离大众,走出外,抬头观看。正是那:

    月明清露冷,八极迥无尘。深树幽禽宿,源头水溜汾。

    飞萤光散影,过雁字排云。正直三更候,应该访道真。你看他从旧路径至后门外,只见那门儿半开半掩。悟空喜道:“老师父果然注意与我传道,故此开着门也。”本来猜疑的心思索性也就放了下来。

    即曳步近前,侧身进得门里,只走到祖师寝榻之下。见祖师蜷局身躯,朝里睡着了。悟空不敢惊动,即跪在榻前。那祖师不多时觉来,舒开两足,口中自吟道:

    “难!难!难!道最玄,莫把金丹作等闲。不遇至人传妙诀,空言口困舌头干!”

    悟空应声叫道:“师父,弟子在此跪候多时。”

    祖师闻得声音是悟空,即起披衣,盘坐喝道:“这猢狲!你不在前边去睡,却来我这后边作甚?”悟空道:“师父昨日坛前对众相允,教弟子三更时候,从后门里传我道理,故此大胆径拜老爷榻下。”

    祖师听说,十分欢喜,暗自寻思道:“这厮果然是个天地生成的!不然,何就打破我盘中之暗谜也?”

    悟空道:“此间更无六耳,止只弟子一人,望师父大舍慈悲,传与我长生之道罢,永不忘恩!”祖师道:“你今有缘,我亦喜说。既识得盘中暗谜,你近前来,仔细听之,当传与你长生之妙道也。”悟空叩头谢了,洗耳用心,跪于榻下。祖师云:

    “显密圆通真妙诀,惜修生命无他说。

    都来总是精气神,谨固牢藏休漏泄。

    休漏泄,体中藏,汝受吾传道自昌。

    口诀记来多有益,屏除邪欲得清凉。

    得清凉,光皎洁,好向丹台赏明月。

    月藏玉兔日藏乌,自有龟蛇相盘结。

    相盘结,性命坚,却能火里种金莲。

    攒簇五行颠倒用,功完随作佛和仙。”

    此时说破根源,悟空心灵福至,切切记了口诀,对祖师拜谢深恩,即出后门观看。但见东方天色微舒白,西路金光大显明。

    依旧路,转到前门,轻轻的推开进去,坐在原寝之处,故将床铺摇响道:“天光了!天光了!起耶!”那大众还正睡哩,不知悟空已得了好事。当日起来打混,暗暗维持,子前午后,自己调息。

第二百零八章:神通初成,悟空离山

    时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在那夜悟空得传真法后,已然过去了三年,而今日,菩提祖师再度登坛讲道,算得上是这斜月三星洞中少有的盛事。

    此次讲道,谈的是公案比语,论的是外像包皮。忽然祖师停下讲道,问道:“悟空何在?”

    悟空近前跪下:“弟子有。”祖师道:“你这一向修些什么道来?”悟空道:“弟子近来法性颇通,根源亦渐坚固矣。”

    祖师道:“你既通法性,会得根源,已注神体,却只是防备着‘三灾利害’。”

    悟空听说,沉吟良久,却是不知所以,问道:“师父之言谬矣。我常闻道高德隆,与天同寿,水火既济,百病不生,却怎么有个三灾利害?”

    祖师道:“此乃非常之道:夺天地之造化,侵日月之玄机;丹成之后,鬼神难容。虽驻颜益寿,但到了五百年后,天降雷灾打你,须要见性明心,预先躲避。躲得过,寿与天齐,躲不过,就此绝命。再五百年后,天降火灾烧你。这火不是天火,亦不是凡火,唤做‘阴火’。自本身涌泉穴下烧起,直透泥垣宫,五脏成灰,四肢皆朽,把千年苦行,俱为虚幻。再五百年,又降风灾吹你。这风不是东南西北风,不是和薰金朔风,亦不是花柳松竹风,唤做‘风’。自囟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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