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了普通的干草。他试了一次,两次,三次,每次都是一样。抓起黄金变
干草。他一扔下立刻又变成了黄金。
“是什么魔鬼的法术?”他嘟哝道。
“这不是法术,主人!”苏赞卡说,“这是溺水鬼们报答我救了他们的
国王……”
“你说什么?国王是怎么回事?”
苏赞卡讲了经过,讲了她怎样在溺水鬼国王那儿当教母,讲了她怎样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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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国王让维斯瓦河不要年年泛滥,不要欺负人……她把一切都讲了。
主人犯上了愁,跑回去数自己箱子里的金币。数着,数着,总也数不清。
他心想,要是他也碰上了这样的运气,也能弄到一个金草垫子就好了。
有个国王得知了苏赞卡的事,就派了使臣来找她,要她嫁给王子。苏赞
卡同意了,因为她想,将来她成了王后,就能给人们做更多的好事。她带着
金草垫子上了国王的轿式马车,到国王的宫殿去了。
后来那儿举行了盛大的婚礼,再后来苏赞卡当上了王后。
她的前主人却愁白了头,因为他没有这样一个金垫子。每逢月夜,而牧
场上又有许多露水时他便一大早就到草地上去,寻找溺水鬼的老国王。他预
料,能找到在牛旁叶子下睡觉的老国王。他找呀,找呀,终于有一次他听见
牛蒡叶子下面有哭声。他匆匆跑了过去,见到一只丑陋的癞蛤蟆。癞蛤蟆哭
着说它发生了不幸的事,说它是溺水鬼的国王,恳求他把它送回到河里去。
那农民厌恶癞蛤蟆。吐了口唾沫,拿出了小手帕,用它把癞蛤蟆托着,
送到了河里。他不是把癞蛤蟆轻轻地移到水中,而是厌恶地把它扔了下去。
癞蛤蟆刚一落到河里,就变成了头戴金王冠、身穿红外套、手执金权杖、
脚登金皮鞋的国王。水里一片欢腾,所有大大小小的溺水鬼都非常高兴,因
为他们的国王又回到了他们的水下王国。国王站在农民面前,摘下王冠,鞠
躬致敬,然后问道:
“你救了我,把我送回了河里,我怎样报答你呢?”
那农民等待的就是这个。于是他高兴地大叫道:
“啊,王中之王呀,你怎样报答苏赞卡,就怎样报答我吧!”
“哼,我们走着瞧!”国王说着便在水中消失了。随之,大大小小的溺
水鬼统统消失了。
农民回家便往袋子里装干草做成床垫,放在箱子上,箱子里装的是金币。
到了晚上,他就躺在那个垫子上,心里乐滋滋的。因为他相信早上醒来时睡
的就不是干草而是黄金!……
他睡呀,睡呀,直睡到太阳升上天空的时候才醒来。他摸了摸草垫子,
又朝里面看了看,没变!没有黄金,只是普通的干草!
他伤心极了,怎么他的垫子就不是黄金的!他决定去让自己的心乐一
乐……不,他没有心,只有一个白菜头!他决定让自己胸膛里的那个白菜头
乐一乐,就去数箱子里的金币。他打开箱子,吓傻了,箱子里他看见的不是
金币,而是切碎的干草。袋子放在箱子上,袋子里也是切碎了的干草!没有
了金币!
他现在已经没有金币,家里只有贫困。
易丽君 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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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 奇
神 牛
'中国'
王家庄到九九县城五十里路,庄前那条百尺河,就是从县城那面流过来
的,发大水的时候,浪滚翻天的,哗哗地可惊人,不是庄前那神牛石挡住,
大水就会冲了庄子啦。
嗬,那块神牛石也真是古怪,又不连山,却独独地凸出那么块黄澄澄的
石头来,它多像一只牛的样呀,角呀,身子啦,都能分得清楚。老远看看,
威威武武地在那趴着。
说起来,是有个故事的,这也是古年间的事了,传到如今也不知多少年
啦,先说为什么叫九九县城吧,那城的城墙只有九十九尺高,城外的百尺河
呢,嘿,里面有条泥鳅精,那年也把浪头搅得百尺高。从前作官的,不管老
百姓死活,藉着这个多刮些钱是真的。
有一年,皇帝又派了一任官来,这个官到了任以后,先围着城墙看了看,
老百姓寻思,这次可好了,也许能把城墙修高了。
唔,谁也没打算到,县官把衙门拆了,加高了地基,重新修盖了起来,
自然他只是动动嘴,一切使费都是从者百姓那刮来的。那阵,这一县除了纳
官粮、官银以外,每年还得摊派许多修城墙的钱,这任县官更看上了这一份
进项。一年、一年的,银子堆起来也成垛了。城墙呢,还是九十九尺高,银
子当然是进了县官的私库了。城里的人,每年得遭一回灾。水火无情呀,遇
上了那个水灾,连屋带东西全完了。
人到急啦,无路找路走啊,都上龙王庙里,去烧香磕头,可是什么事也
不顶,谁都愁的要命。
有一天,一个老汉来到了庙前,招呼起来:“大伙别信这个啦,要好,
你们都把碎铜送到我那里,我有法子。”
有人认得这是本城铸铜像的老匠人,说起来,他的手艺是天下第一啦,
不管铸起桩什么铜像,就跟活的一样,究竟他下了多少工夫,费了多少心血,
谁也不知道,只听人家说,他的屋里常成宿地亮着灯,看不得他手艺好,挣
来的钱,都纳了官项啦,你想想,吃穿都顾不上,是舍不得点着灯睡觉的,
他就是成宿地在做活呀。
越说就说成神话啦,都说,有一天黑夜,有人打老匠人窗外路过,听到
①
屋里说话,一寻思,他又没有家口,半夜三更地和谁拉呱 ?仔细一听,是跟
他铸起的那些铜像说话呢。还有人说,半夜里常听到他铸的那匹千里马,咴
咴地叫唤。有人问起他来,他不说什么,只捋着胡子笑笑。大伙都知道他是
个好心人,都信服他的话,也不问他要铜做什么,有的把洗脸的铜盆送去,
讨饭的要到一个小铜钱也都送去,嗬,什么铜物都有,大闺女、小媳妇的铜
手镯,小孙子、小外甥的百家锁,不几天就凑了那么一大堆。老匠人把门关
起来,谁他也不见,一直过了七七四十九天,那天半夜里,听到他的屋里,
有一头牛“哞!哞!”地叫了起来,叫的声音可大啦,全城的人都能听得见。
① 拉呱:就是“谈话”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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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他把门开开了,一只铸好的铜牛站在屋子当央,金晃晃的把屋
子都照亮了。去看的人人山人海,没一个不惊奇的,都说:“活牛也不过这
么精神,看那眼,看那角,那蹄腿,那点也活像就要跑的一头牛呀。”那身
皮毛,看去是那么柔软光滑,一摸,却是冰凉冰凉的。
出了这么一桩大事,衙役、狗腿子很快地报告了县官,县官一听,也盘
算出这个东西有大用处,他想把铜牛送给皇帝,可能买得自己加俸进禄,便
一声吩咐,叫把铜牛抬去。
那些衙役、狗腿子一窝蜂的拥去了,进了屋里,把老匠人的东西先抢光
了,才去抢铜牛,可是铜牛好似生根样的站在那里,抬也抬不动,掀也掀不
动,老匠人站在一旁,气呼呼地看着不做声。
一个衙役又去报告了县官。
县官惊奇地说:“还有这种事吗?”坐上了轿,吆吆喝喝地去了。
到底是县官坏主意多,他把老匠人叫到跟前,好言好语地说道:“你给
我能运走这铜牛,赏给你三百两银子。”
老匠人说道:“县官老爷,实话对你说了吧,这是全城老百姓的铜牛,
就是银子堆成山,我也不卖呀。”
县官一看用软的不行,马上变了脸喝道:“你想造反吗?不运走铜牛,
就把你带到衙门去。”
到了大堂上,老匠人也不下跪,也不说话,县官怎么问,他连腔也不答。
县官把惊堂木一拍,叫动起刑来,老匠人不但没哀告,连哼一声也没哼,
县官看看没法治他,把他关进牢里去了。
什么法也用到了,铜牛还是搬不走。它好像生根一样地长在那里。
这一年夏天,又下了若干天雨,百尺河里,滚滚的黑浪头,眼看就要漫
进城墙,城里真是翻了天一样,孩子哭,大人叫,找不着个地方躲。
“哞!哞!”铜牛叫了,叫得全城都能听到。它再不是那个像在那里生
了根的铜牛啦,毛皮闪亮闪亮的,两眼跟灯笼一样,尾巴一撅,一溜闪光的
向城墙上冲去了。这阵,浪头已经要打进城墙了,泥鳅精在水里翻腾着乌黑
的身子。
神牛冲上了城墙,嘴伸进水里,只一阵的工夫,就把水喝下去了。泥鳅
精尾巴再甩的高,也搅不起那么高的浪头来了。
水下去了,那神牛又回到老匠人的屋里,它又是铜牛的样子了。又是生
根样地站在那里。
这年,大水没有漫进城来,县官却还是照常要那份修城墙的钱,可是他
怎么打呀、抓呀的,百姓也不往上缴,都在背后说:“咱们匠人老爷爷,给
铸出神牛来,再也不怕大水了。”这话也传到县官的耳朵里。他气的肚子都
要鼓破了,咬牙瞪眼的叫把铸铜像的老匠人提上大堂,号令下去,斩首示众。
县官刚刚说完,只见地动屋摇,原来是铜牛叫了一声,真好像霹雳那么
响,衙役、狗腿子都吓慌了,腿一软堆萎在地上。老匠人却好似一根高大的
石柱样的立在那里。
县官也吓的脸成了土色,却还硬着嘴说:“把这妖人,推出斩首。”
话还没说完,“哞!”山崩地裂地又是一声牛叫,震得县官的耳朵嗡嗡
地响,身子也抖做一堆儿,好几个人才把他扶到后衙里去,他只得把老匠人
再下到牢里。
县官终于搜寻出一个毒法子来,把麦穰搀上石灰,装了成千上万的麻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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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
第二年的夏天,大水又眼看着流进城墙来了,铜牛又变成神牛冲上了城
墙,把嘴伸进水里喝了起来。
衙役和狗腿子们也跟着赶了来,把装着麦穰和石灰的麻袋包扔下水去。
神牛“咕咕”地喝着水,喝着喝着叫麻袋包塞住了嗓子眼啦。
泥鳅精趁空搅着黑浪,翻腾着进了城墙,衙役、狗腿子都向高高的衙门
跑去,神牛仰着头,两只眼睛把水面都照明了,从后面追了去。
县官、衙役、狗腿子都躲进了衙门,神牛只三角两角就把衙门的屋全都
撞翻,坏蛋们都砸进水里去了。
它在水里来来往往的,终于救出了老匠人,那两只角好似两只手样的把
老匠人托在水面上,随水漂了下去,石灰在它嗓子里烧了起来,越来越没有
力气,随水漂了五十里,它把最后的劲都用了出来,爬到了岸上。
慢慢地它化成石头了,老匠人痛心地流了一阵泪,他舍不得离开它,便
在旁边盖了一座小屋住下。
小屋现在是没有了,不过在牛身边的一块石头上,还留着他的脚印。嘿,
这遍方的人,谁也忘不了他。那神牛虽说化成石头啦,却还是那么黄澄澄的,
威威武武趴在那里,角呀,身子呀,都能看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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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医拜师
'中国'
浙江省有个张孝廉,和一个同伴一起进京参加科举考试。他们雇了一条
船。一天当船行至江苏省的苏州,张孝廉却突然得病了,而且哼哼呀呀病得
着实不轻。同伴忙叫船家将船靠岸,并上岸叫来一乘轿子,将孝廉送到名医
叶天士家去治疗。
叶天士见来了重病人,又是切脉,又是看舌苔,诊断了很久才说:“你
的病是感冒风寒,吃我一副药就会好的。不过,此刻你准备到哪里去呀?”
同伴忙代孝廉回答:“我们俩人一同去京城参加礼部主持的考试。”
叶天士闻说,长长地叹息一声:“唉,可惜呀,先生您可快完了!”同
伴大吃一惊:“您,您可不能乱吓唬人哪!”
叶天士平静地说道:“这一次进京途中要舍弃船而走陆地,非要患消渴
症不可,在陆地上得了这种病就无药可救了,从脉络的方向看,先生的寿命
过不了一个月。依我之见,你们还是快点回去吧,这样身后的事情还来得及
准备料理。”说完,就给孝廉开了一剂药方,并让门徒将此病例登记在册。
孝廉回到船上,眼泪止不住扑簌簌直往下掉,他哽咽着对同伴说道:”
我只能告辞返回家乡,祝您路途平安,看来此去将与您诀别……”说着眼泪
又如雨下。
同伴万般心酸,一面只得安慰孝廉:“这是当医生的惯伎,靠它来发财
的呀。再说,叶天士也不过是这地方的名医生,又不是神仙,为什么要这样
当真呢?”
经同伴劝慰,孝廉稍稍放宽了心。当下煎药熬汤,服用后,第二天果然
药到病治,浑身轻松自如。于是同伴怂恿孝廉,继续进京赴考。孝廉虽同意,
但心里却很忧愁。
船行到江口,风急浪大,不能再向前了,只得停船,待风止后再启航。
这里靠近金山寺,在船上憋得慌,同伴提出上岸游览,孝廉应允一同前往。
到了金山寺,他们看到山门前面挂着一块和尚行医的牌子。孝廉想到叶
天士替自己的诊断,很为自己的生命担忧,于是决定去拜访和尚,请和尚为
自己说说病情。
禅房里,和尚客气地接待了孝廉,稍事歇息后便为孝廉诊断看病。切过
脉,看罢舌苔,和尚问道:“先生您准备到什么地方去?”孝廉答道:“进
京赴考。”
和尚皱紧双眉说道:“这——恐怕来不及了。”
孝廉只觉两耳轰鸣,一阵晕眩。
和尚继续说道:“这一去要在陆地上行走,消渴病就要发作,您的寿命
不过一个月,怎么还要出远门呢?”
孝廉懊丧地说道:“这么说来,我的病真的无药可救了。”他把请叶天
士看病的经过说了一遍。
“不,不!”和尚纠正道:“此乃实在荒谬啊。药如果不能治病,医道
这一行怎么会流传至今呢?”
孝廉听和尚言出有因,急忙双膝下跪:“请师父救我一命。”说罢连磕
三个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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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尚忙把孝廉搀扶起来:“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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