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者〉2007年合订本 作者: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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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者〉2007年合订本 作者:多人- 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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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还是十几岁的少女的时候,心目中的爱和婚姻是那种充满诗情画意的田园牧歌式的。家政课上,老师让我们设计完美的婚礼和婚庆接待会,包括婚礼最后抛撒大米,新郎新娘乘坐豪华轿车缓缓离去,就像电影中那样俊男靓女终成眷属,从此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但现实完全不是这样的。
  高中毕业后,我上了大学,立志成为一名护士。我忘记了婚姻,把它抛在脑后,因为我要救死扶伤,四处游历。然而两年后我遇见了自己的真命天子。他来自爱达荷州的一个小镇。过去我不知道自己将来会嫁给一个什么样的男人,但有一点毫无疑问:他不能是农民或者奶场工人。可是最终这两点我都违背了,我要嫁的这个人家不仅耕种着大片土地也饲养着大量奶牛。
  我们在大雪纷飞的冬天结婚了。那时仅有的消遣就是听收音机或去观看体育比赛。丈夫是个运动迷,曾经是拳击冠军,参加过许多体育活动。然而我是个艺术迷,演讲、戏剧和舞蹈是我的最爱。可是有这类艺术活动的城镇最近的也在四十英里以外,而高速公路在整个冬天都经常是封闭的。
  在结婚仅有7个月的时候,我得到了身患癌症的母亲病危的消息。尽管有75头奶牛和1400亩地需要照料,但丈夫一读完电报就对我说:“亲爱的,我去给你订票,你收拾好行李。你应该马上与你父母待在一起。”我走后,每个星期都会收到丈夫的一封信,在信中他会告诉我农场的情况,并关心和询问我们过得怎么样。丈夫很少流露对新婚妻子的思念。少女时代心目中的情书应该是那种倾诉着绵绵不绝的爱和相思之苦的,而丈夫的信总是用简简单单的话讲诉着生活的现实。四个月后,我为逝世的母亲举行了葬礼,与父亲兄弟一道料理完后事后,我回到爱达荷,我知道丈夫会来机场迎接我。
  在见到他的瞬间,他的眼神流露出的喜悦与温情是任何一封完美情书都无法比拟的。在开车回家的路途中,我不停地说这说那,他只是静静地听着,并不打断我的话。等我说累了,他终于有机会开口的时候,他让我打开汽车仪表板上的小柜,拿出一个写着我名字的信封。“我想给你一些特别的东西,让你明白我有多么想你。”他静静地说。
  我打开信封,发现里面装着我们那个地区这一季度所有艺术活动的门票,每张门票都是双份。我惊呆了,因为我们的收入还没有达到那个水平。“我不相信,”我哭着说,“你根本不喜欢这些。”他张开双臂,拥抱着我,温柔地说:“是的,但是你喜欢,而我也可以慢慢学着喜欢。”
  那一刻我才认识到婚姻和爱情并不是50比50,真正的爱有时是100比0。爱意味着把对方放在首位。丈夫用实际行动给年轻的我上了深刻的一课,这一课促成了我们长达51年的美满婚姻。
  本文摘自《读者》2007年第06期P51
  “希望老人”之死陈安庆 杨万国 杨江
  十四年助学路
  2006年11月26日,武昌殡仪馆,肃穆的松柏树挂满白花,人们送别一位71岁的老人江诗信。14年来,他奔走鄂豫陕三省贫困山区,寻找并资助失学孩子重返课堂,被人誉为〃希望老人〃;然而,就在24日傍晚,老人突然从十楼的女儿家窗口跳下,自杀身亡。
  追悼会接近尾声,站在前排的学生突然齐刷刷跪了下来,紧接着,后面的学生一排接着一排跪倒,哭着向遗体拜别。告别仪式结束,已在灵堂外的学生们又再次折返回来,跪地谢恩,久久不愿离去。14年来,在鄂豫陕三省15个县市600多个村庄广袤的土地上,印满了这个身材瘦削、皮肤黝黑的老人的足迹。
  14年来,他耗尽7万元家财,引资数百万元建立江诗信爱心助学志愿者协会,在他的努力下,184个单位、2000多名〃爱心使者〃自愿加入到爱心助学的行列,2164名失学儿童重返学堂,其中39人跨进大学校门,300多人参加了工作。在湖北多个学校里,受到〃爱心老人〃江诗信直接或间接捐资助学的学生就有数千名。
  近两年来,靠蹬三轮车助学的白芳礼老人走了,靠唱歌助学的丛飞走了,现在,〃希望老人〃江诗信也走了中国民间助学的三盏〃良心之灯〃渐次熄灭。民间救助组织路在何方?个人助学行为能走多远﹖
  在武汉,所有媒体对江诗信的死亡均在第一时间加以报道,但对死因起初却是语焉不详或闪烁其词。这增加了人们对老人死因的猜测。
  真相到底如何?老人离去后,这个遍布全国各地、具有60多家网点的民间爱心助学志愿者协会…江诗信爱心助学志愿者协会又将何去何从?
  爱心款被骗
  老人离去的那一天,也是一个阴天。那是11月24日,傍晚时分,武汉和盛世家小区,江诗信从5栋十楼女儿家的窗口纵身而下,坠落在绿化带中,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老人的助手宋功友事发后立即赶到现场,120急救人员告诉他老人已身亡。当晚8时,遗体被送往武昌殡仪馆验尸,经警方鉴定系坠楼身亡。
  当晚,江诗信的老伴李玉珍哭着向宋功友介绍了情况:事发前,江诗信和她一起到女儿家串门。下午,她正在客厅看电视,江诗信一人闷坐在外孙的房间。6点多,突然听到楼下喊〃有人跳楼了〃,她推门发现窗户大开,老伴已经不见了。
  10月27日上午10点多,江家来了个50多岁的男子。来人自称姓张,亮出的身份是〃武昌区纪委书记〃。老江开始有点怀疑,但那人说是吴天祥介绍过来捐款的。吴天祥是江诗信多年的朋友,曾任武汉市武昌区副区长,江诗信就信以为真了。
  那男子称,他们纪委刚收到一笔赃款,准备将这笔款送到爱心助学协会,委托他们捐给贫困学生,要求江诗信提供银行账号。
  江诗信不记得协会的账号,就带他下楼到协会办公室。在办公室,他还是没找到账号,又打电话询问出纳。当时他一手打电话,一手抄号码,包放在侧面的桌子上并没有太在意。
  7000元人民币就在这个包里。73岁的退休老人王小平是协会的出纳,她说,这笔钱是江诗信当天上午刚从银行取来的爱心款,准备捐给红安县一所小学的贫困学生。这是两年多来,逢年过节和住院时社会各界看望他时送的〃营养费〃,他一分钱也没舍得花。
  江诗信事后对老伴回忆,当时这个男子一边说,老江你的包这么破了怎么也不换?该男子离去不到两分钟,江诗信就发现包内的钱不见了,李玉珍说:〃老江当时气得一边撞墙一边哭,从来没有见到他这样哭过〃。
  〃丢钱后,他抽烟越来越多。再见面时,老人憔悴了不少。〃宋功友介绍。江诗信立即到武汉江岸区公安分局花桥派出所报案。花桥派出所所长肖宜学向媒体证实:10月27日,该派出所确实接到江诗信的报案,已经立案,正在侦破之中。
  心灵之累
  在警方破案无果的情况下,江诗信又向协会的上级主管部门…洪山区团委提出查账,虽然有关领导十分信任江老,并没有将丢钱的事情扩大化。但宋功友认为,这事在江诗信的心里打了一个结。
  〃7000元钱对很多人算不了什么,但是对江老是一笔大数目。〃协会出纳王小平介绍,平时协会开展活动应当公款报销的花费,江诗信都不愿意报销,而是自掏腰包。今年协会运送一批爱心衣服到湖北省十堰市郧西县,他又自己出了2000元的运费。
  〃他这么多年一心扑在捐资助学上,对社会了解不深〃,王小平哽咽着说江诗信钱丢后给她打了电话,哭得很厉害,甚至担心出事后公安机关没来调查,大家会不会怀疑他说了谎。
  老人在电话里哭着问宋功友如何弥补亏空,〃钱在家里都被骗了,别人会不会说我老糊涂了?我一心做好事,为什么偏偏要来骗我?我是个名人,被骗了,别人会怎么看我?……〃
  老伴李玉珍说,江诗信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望着天花板发呆,或自言自语,后悔自己不该轻信那个男子。
  王小平说,李玉珍曾告诉她,钱被骗后不久,江诗信回老伴娘家武汉黄陂,听到有人上吊、服毒的事情,〃他平时根本不会问这些事情的〃,但这次不停打听是吃什么药,怎么死的。
  21日,出事前3天,江诗信在家中准备上吊被李玉珍发现。当时老伴苦苦劝慰,但悲剧最终未能避免。
  事实上,江老曾多次经历失窃,协会工作人员介绍,有次在去山区助学的路上,小偷偷了他的钱包,害得他忍饥挨饿。有一年腊月二十八日,江老前往山区的捐款路途中遇到一群流氓,身上带的3000多元捐赠款被抢走。还有一次,老两口在家里看电视,小偷进来偷走了准备捐出去的钱。每一次损失的数目都不少。
  长沙大学心理健康中心贺革教授认为,江老已奔走了14年,14年的悲辛系于一己。而经过了这么多年的痛苦挣扎,他的良心之弦早已不堪重负,一次哪怕看似微不足道的伤害都可能摧毁他的心灵。
  尝试解脱
  〃老江太累了,他这次算解脱了〃,老伴李玉珍哭着说。1992年,57岁的江诗信开始捐资助学,这条路一走就是14年。
  1992年春,爱好摄影的江诗信来到湖北采风,看到了一个辍学的小姑娘边看书边煎药,因为看书太专注,不小心将左手伸进了药罐,小手上顿时烫起一串水泡。老人决定,〃有生之年要让100个失学儿童重返校园。〃江诗信把当时有限的一点离休费全拿了出来,他常年奔波在湖北贫穷山区,仅草鞋就穿破了100多双,他个人捐出了7万余元,帮助了230多位贫困孩子重返课堂。
  江诗信的事迹逐渐为外人所知。2004年9月,〃江诗信爱心助学志愿者协会〃成立。该协会成立初衷是把江诗信的个人助学行为变为集体行为,以帮助更多的贫困孩子上学。
  江诗信常年口腔溃疡,〃嘴里烂得不像个样子,舌头伸出来都是黑的。〃王小平说,他一直不能抽出时间好好治。出事前的10月,他刚刚去了湖北郧西,11月又去了湖北红安。每年有9个月时间,他如此奔波在路上。
  今年6月,江诗信曾向主管部门提出辞职。但因为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接班,主管部门并没有同意他的辞职。
  〃他觉得自己身心蛮累的,再加上协会资金问题一直短缺。〃宋功友说。当时爱心协会账面上只有8万元,面对雪片般的求助信,这些资金显得微乎其微。老人精神压力很大,一方面自己是〃公益之星〃就应该尽心尽力;另一方面,仅靠自己的力量和社会捐款来助学,老人觉得力不从心。
  〃他有爱心,有恒心,但是他最大的弱点是不会沟通,酸甜苦辣都闷在心里〃,何线说。她和江诗信相识10多年,在她的心目中,江诗信恒心极强,但是〃性格很犟〃。
  当年江诗信刚刚开始捐资助学时,遇到很多非议,甚至嘲笑,但是他不为所动。14年来,他在大山中几次遇到生命危险,遗书就写过4封,就是没有退缩。
  老人离开后,这个以他的名字命名的民间爱心助学机构,一时陷入了困顿。
  记者了解,江诗信生前每到一处,只要看到贫困的孩子,就倾其所有。有一次把口袋里所有的钱都捐出去了,没有回来的路费,只好打电话向家里求救。许多钱原本可以以协会的名义报销的,但是江诗信分文不报。2005年,江老七十大寿,儿女出的办酒席的费用及亲戚朋友的贺礼,也分文不少地转到协会里去了。
  江诗信身体不好,口腔溃疡、血吸虫病、肝病经常困扰着他。但为了省下钱来资助贫困孩子,他不去看病,病情严重的时候,舌头从中间裂开了,十几天不能吃饭,他却还往协会里跑,从未断过。
  〃江老走了,真担心一些贫困学生又会失学。〃宋功友叹息着,〃平时协会完全靠江老的名声撑着。江老走了,爱心助学的路今后该怎么走﹖〃
  本文摘自《读者》2007年第06期P12
  “蚊”道主义叶延滨
  到了夏天,就知道为什么从古到今有那么多关于蚊虫的文章。愤怒的、幽默的、调侃的,都写得那么投入。我想它们大概都是在相似的情形下写的:夏夜的闷热像个烤炉,逼得人如烤鸭脱光衣服,然后与早有准备的蚊虫进行战斗,战斗得没有睡意,只好坐在桌前写战斗体会。我又想如果追索起来,最早有这类体会的,应是庄子了。庄子写蝶,何等逍遥,如能留下写蚊子的典籍,也让后人少了许多烦恼,想一下“我就是蚊子”,许多事情不也就不了了之了吗?
  我就是蚊子。这个念头一出来让人感到不自在。吸血虫、黑暗动物、总有理的饶舌鬼……不过,就我刚才列出的说法,蚊子会有什么见解呢?它会不屑,它会说别用你们种群里的劣等个体来比喻蚊子。是的,说良心话,蚊子给人带来的不快和麻烦,远比人给人带来的要少得多。那么,为什么庄子没想过它会变成一只蚊子呢?也许,庄子讨厌蚊子。也许,蚊子比蝶丑,但蝶是毛毛虫变的,毛毛虫也不美,庄子要化蝶,先得变成只毛毛虫才行。想来想去,觉得蚊子与蝶的区别就是有没有理论的区别。蝴蝶的逍遥是悄悄地自行其是,蚊子的逍遥是自行其是以后还要振振有词。总是有理,无论何时何地,都能为自己的那些德行哼哼嗡嗡出一番道理,这应说是蚊虫式遥。记得小时候着一部反法西斯的电影,影片中的小孩儿唱一童谣:“墨索里尼,总是有理,过去有理,现在有理,将来有理!”把墨索里尼四个字改成 “我是蚊子”,就可以叫做《蚊虫逍遥歌》了。
  蚊虫的逍遥与蝴蝶的逍遥有相通之处。一是享受,蝶是素食主义者,所以吃花粉,吸花蜜,醉游花丛;蚊子是肉食主义者,叮人皮,吸人血,与人同舞。二是表现,蝶的表现欲让它以色彩招摇过市,蚊的表现欲是害人前和损人后都展示自己的理论天才。
  蚊子的逍遥,也有与蝶不同的地方。因为对蚊子的嗡嗡人们并不认识它所具有的高妙,所以这样逍遥就更有不凡之处:
  蚊子的逍遥首先就在于它天生具有大理论家的品格,对于来自它的天敌——人的议论,它从不在意。什么黑暗动物啊,什么阴险啊,什么无耻啊,它一律不加理睬。蚊虫只怕敌敌畏之类的杀虫剂,可惜使用杀虫剂的人也怕这种药水,所以蚊虫就天不怕地不怕了。蚊子总在对人说,别骂蚊子,我们生下来就是吃人血的,就如你们要吃肉一样,我们吃血并不以消灭对方生命为代价,而你们吃肉,却要先夺被食者生命,多不道义。因此蚊虫劝人类也改为吸血,一旦人道主义进化为蚊道主义,
  世界就太平了。
  正因为蚊子是这么想的,所以它一边吸血,一边在向被吸血的人讲它的蚊道主义。它不只叮小孩儿,尽管小孩儿的血更甜美,它还要叮大人,因为作为理论家,吸血只是为了维系生命,布道才是它的使命,所以它要向大人物挑战。这一点,蚊虫理论家与人群中的某些理论家有相通之处。与名人争论,与名人对话,给名人写信,揭名人老底,如此一类操作都是蚊虫式理论家进步的高速通道。这是一个常见的现象,正如蚊子一边大讲蚊道主义,一边就心安理得地吸血,某些理论家虽然手法很下作,打出的旗号却很堂皇。
  有了堂皇的旗号,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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