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当时都经过了哪些地方,和我说说,说的越详细越好。”
沈勇把当天萧瑾的行程全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晏漓。
晏漓摸着下巴思考了起来。
他觉得不像是马一开始就有了问题。
宫里养了很多马,就算只是说萧瑾常骑的,那也不止一匹。
那个人能精准地知道萧瑾当时会骑那一匹马,然后精准地对那些马做工作从时间上来看,实在是太紧凑了,临时下药万万不可能,那就只有可能是提前下了药。
如果是提前下药,这显然太过于匆忙,很容易出错。
所以这个办法他基本上可以排除。
那还能有什么办法?
晏漓开始思考起了萧瑾当天的路线问题。
“沈勇,我问你,陛下骑马的那条路,知道的人多吗?再有,陛下去骑马的那一条路你们平时也是那样走的吗?”
沈勇马上否认:“是。陛下有一条他自己的路线,陛下曾经说,这条路要绕很大一圈,对于普通人来说是不会这么走的。这样陛下去狩猎,也不用担心这玉到底是不是真的。”
晏漓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问题。
萧瑾去骑马的路线都是固定的,如果是固定的,那有没有可能对方正是因为知道这一条路,所以在沿途下了毒药?
那些所谓的毒药其实就是沾染的毒性的或害虫也没好到哪儿去。
沈勇觉得晏漓的这个分析很有道理。
“晏丞相,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现在我们也没有证据,不知道当时是谁去了那些沿线下毒。”沈勇气愤地说,“若是想我知道那人到底是谁,我肯定不会绕了他!”
“你现在说这些也没用。”晏漓叹气道,“现在问题最大的就是不知道下毒的人是谁。”
晏漓之前怀疑的是萧延。
到现在为止,萧延仍然是他的最大怀疑对象。
萧延有足够的动机去做这件事,至于时间只要萧延想来,那他肯定会制造时间。
总之除非有人能证明萧延之前也走过这条路。并且还鬼鬼祟祟地做了什么,不然不管他们怎么说,肯定都不会有人相信。
“晏丞相你有怀疑的人了吗?”沈勇担心地问。
“我也不是很清楚。这种事不管怎么样也得好好调查,我们不能放过坏人,当然也不能误会好人。”晏漓拍了拍沈铭的肩膀,“你也不用太自责。陛下坠马和你没有关系,没人会怪罪你。不过你要切记,今天我们见面详谈的事不能和其他人说,陛下那边你也不用去说,免得打草惊蛇。”
“是,属下一定谨遵”
沈勇的话还没说完,晏漓又说:“现在时间还多,我们在这里分别找一找,看看可否有能引起马屁幸福或是心神不宁的东西,如果有,那我大概就知道到底是设备策划的这件事了。”
“好。”
沈勇之前没能保护好陛下,沈勇作为萧瑾的贴身侍卫,他觉得自己很无能。
沈勇一直都在想将功补过的这件事,现在得知自己总算是有能做的了,马上振奋地去四处找。
晏漓当然也没闲着,他就是跟着一起找。
晏漓也没指望这这么短的时间内能找到什么,他本来不抱有任何希望,只是想随便看看,等后面再说。
反正时间看上去还很久,他们可以慢慢找、不着急。
但前提是这期间天气一片大好,否则一旦下了雨,那些证据也会被冲刷得一干二净,那他们基本上就不用找了,因为找了也是白找。
不过奇迹总是会出现,他们不但没等来阴天,他们反而找到了最重要的东西。
“这个气味儿不对劲。”
晏漓拿起地上的一棵草放在自己的鼻子处嗅了一下。
“晏丞相,你可是找到了什么?”
“我是发现了一些东西。”晏漓的嘴角微微上扬,“沈勇,我现在给你画出两片区域,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在这两边找一些奇怪的草,那些草有特殊的气味儿,而且表面上摸着还有些粘腻。”
晏漓一边说着,一边给沈勇画好了位置。
沈勇点了点头,毫不犹豫地按照晏漓说的去做了,他马上认真地找起了晏漓说的奇怪的草。
按照萧瑾说的,沈勇很快找出了一些确实不对劲的草。
那些草的表面摸上去有些粘腻,触感让人觉得很恶心,最重要的是,那些草也确实有一些不太好闻的气味儿。
“晏丞相!晏丞相,你快来看,是不是这些”沈勇激动地喊着。
晏漓过去看了一眼,只一摸就知道就是这一片。
“是,就是这里。”
“晏丞相,这是什么东西啊?”
“这草的上面被人洒了药,这药有让马兴奋的作用。而且可以看得出来,这些草上的药并没有被稀释,这些被洒上的药浓度很高,这边空旷,人未必能闻得到奇怪的味道,但是马却可以。马闻到了这种气味儿,便会跟着兴奋起来,不受控制,所以陛下才会坠马。”
晏漓松了一口气。
虽然现在还不能证明这件事是谁做的,但只要他们手里有证据,那就不愁无法定罪。
“那晏丞相,我们现在该如何是好?是不是要告诉陛下?”
晏漓想了想说:“我想想吧。这件事关系重大,我们要从长计议。”
“好。”
沈勇本来是萧瑾的人,但现在萧瑾让他跟着晏漓沈勇就只能听晏漓的安排了。
晏漓让沈勇想办法把这边保护起来,这么要紧的证据绝对不能出任何问题。
找到了证据,晏漓没有直接回宫,而是回了家。
他去见了自己的父亲。
“父亲。”
晏禹亭淡淡地看了晏漓一眼:“怎么,你还知道回来?你还知道我是你的父亲?我还以为未来的帝后早就看不上晏家的身份了。”
“父亲,儿子这次回来有要紧事找您商议。”
“哦?要紧事?”
晏漓给晏禹亭跪了下来。
“父亲,儿子不孝,没能按照您说的去做,让您失望了。但是父亲,儿子现在是丞相,儿子要以国家大事为重。您总说晏家除了多少丞相,出了多少帝师但不管怎么说,晏家人从很多年到现在,目的都是为了辅佐陛下、效忠陛下。儿子在做的其实是同样的事,只是方法不一样罢了。”
“你可知你这是什么方法?你这是要毁了你自己的方法!”
“父亲,当今陛下年纪尚轻,您很清楚,虽然现在朝上的大臣们都不说什么,但还是有很多大人从心底对陛下不服气。如今是太平盛世,陛下没有带过兵,没有打过仗,虽然能维持现在的一片和谐,但终究不能服众。如果儿子成了帝后,那便是对陛下的绝对支持,也算是能巩固陛下的权利。虽然陛下不喜欢我,虽然我也不想成为皇后,但是如今为了天下,为了百姓,儿子没有别的选择。”
“好一个没有别的选择。能帮助陛下稳定朝局的不止是你一个,可你却是唯一一个愿意站出来的。晏家那么多忠臣良将,你还是第一个用如此诡谲的办法辅佐陛下的人。”
虽然晏漓这么所,但晏禹亭还是不能接受晏漓的这些说辞。
他就是没办法接受自己的儿子要嫁人的事实!
“父亲,现在先不说这些,儿子有一件事想听听父亲的意见。”
晏禹亭虽然很生气,但既然晏漓都这么说了,那他也只能先听听看。
晏漓见晏禹亭没反对,便继续说道:“父亲对宁王萧延怎么看?”
晏禹亭微微一愣。
“宁王萧延?”
“是。”
晏禹亭想了想说:“都说帝王家没有兄弟亲情,但陛下和这个唯一的兄弟关系就还不错。那宁王也不算不成器,只是比较低调,虽然没立过大功,但也绝对不是个无能之辈。怎么,你怎么突然问起了宁王?我记得之前宁王还到府上找过你,你和宁王”
“父亲您多虑了,和那件事无关。儿子只是想知道,这所谓的兄弟情,真的可靠吗?”
“哦?此话怎讲?”
“若是儿臣怀疑那宁王有要加害陛下的意图,您觉得”
“这怎么可能呢?”晏禹亭摆手,“虽然不知道你从哪儿得来的消息,但这肯定是假消息。陛下和宁王关系好,这是人尽皆知的。宁王现在什么都有,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他为何非得冒险做这种事?”
第五十二章 晏禹亭的反应()
“可是父亲,不管宁王和陛下的关系再好,您当真相信皇室之中有这么好的兄弟情吗?父亲您应该知道,即便不是皇室,即便只是儿子与大哥,我们的关系也未必有多么好。所以儿子以为,宁王也并非对陛下一心一意,他也许”
“好了,你不要再说了。”晏禹亭不满地说,“你这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该知道,在朝为官,最忌讳的就是揣摩上面人的心思,更不能挑拨上面人的关系。宁王和陛下,那可是亲兄弟,你是什么人呢?你现在只是个丞相,就算你将来做了帝后,那你也是个外人。”
“可是父亲,陛下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为何要考虑这么多?倘若宁王真的对陛下有威胁,那”
“你还真是把自己看的太重要了。”晏禹亭冷笑,“你自己也很清楚,陛下选你做皇后,根本不是因为喜欢你,更不是因为你们有什么感情。你莫要狂妄自大,到时候把咱们一家人全都搭进去,那你就高兴了是吗?”
晏漓没想到晏禹亭会是这个反应。
在他眼里,晏禹亭也是个忠心耿耿的忠臣,他以为父亲的想法和他是一样的,但是现在看来他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了。
晏禹亭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太激动,有些着急了,便让自己冷静下来,心平气和地对晏漓说:“你啊,你还是太年轻,皇室的事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我知道你对陛下忠心不二,但你也只能在朝堂上发挥作用,你不能搀和到陛下的家事中去。不管怎么样,以陛下和宁王现在的关系看来,就算你和陛下说了你的怀疑,陛下也未必会听你的,说不定还会以为你是在故意挑拨他们兄弟的关系,到时候你该如何子自处?”
“父亲,我只想问您,如果宁王真的要对陛下不利,那我们做臣子的该怎么办?”
晏禹亭想了想说:“陛下现在还年轻。说实话,朝中的那些老臣,对他心服口服的没几个。他现在要做的确实是巩固自己的势力,让自己身边有人。他身边最靠得住的人就应该是皇后,帝后本来就是为了辅助皇帝,并且利用帝后背后的身份支持皇帝,震慑其他臣子。现在你就是未来的帝后,那将来扶持他的,就会是咱们家。”
晏家在朝中确实很有地位,诸位大臣们对他和他爹也会有所忌惮。
想要让萧瑾的地位稳定,那他就应该尽早和萧瑾成亲。
至于宁王
宁王现在是萧瑾唯一的亲人,但等他们成亲之后,他就会是萧瑾的亲人。
宁王的事他不可能不查,他不但要查,而且还要查得一清二楚。
晏禹亭看了看晏漓说:“你真的要嫁给陛下?”
“父亲,这件事已经定下来了。”
晏禹亭长叹了一声说道:“好吧,既然你这是你的选择那就只能按照你说的去做了。就像我刚才所说,如果你担心陛下,那你就尽快和他成亲,好成为他的左膀右臂。不过前提是,陛下愿意相信你。以你现在和陛下的关系”
“父亲,您这是同意了?”
晏禹亭冷笑:“你这话说的可真是我是不想同意的,可是你给我反驳的机会吗?现在大局已定,我的反驳还有什么意义?”
“父亲请放心,儿子一定会尽可能地让陛下信任我。虽然陛下现在并不喜欢我,但陛下在遇到正事的时候还是会听我的意见。我一定不会辜负父亲和晏家的列祖列宗,我一定会辅佐陛下,让他成为贤明的君主。”
晏漓跪下来,给晏禹亭磕了个头。
晏禹亭看着晏漓,神色有些复杂。
“好。”晏禹亭将晏漓扶了起来,“父亲相信你。”
总算能得到父亲的认同。晏漓自己也松了口气。
他本来是想去父亲那求助,商量一下宁王的事,虽然父亲给他的回答让他也不是很满意,但至少他也拿到了一个不错的答复,那就是他的父亲总算愿意接受他嫁给萧瑾的事实。
晏漓回宫之后,马上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萧瑾了。
“你啊,你这么久才回来,就是去说这个了?”
晏漓一愣,颔首道:“是啊。我始终觉得还是应该得到父亲的认同,所以”
“真是辛苦你了。”萧瑾把晏漓搂在怀里,轻声说道,“这件事我完全帮不上忙,知道你父亲是不想让你嫁给我,跟着我受委屈,但我还是要自私地把你留在身边。你爹是不是气疯了?他有没有打你骂你?他是怎么答应的?之前他的态度不是很坚决吗?你答应他什么了?他有没有伤到你?”
萧瑾有些担心,有些紧张,就差直接把他的衣服在这扒下来,然后直接检查了。
“没有,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我爹他只是问了为一些话。我把我自己的想法都和他说了,我说我就是要和你在一起,他最后无奈只能答应。你是一国之君,其实我父亲除了答应,他也不能做什么了。你也知道,我父亲虽然平时脾气看上去不是很好,但是他一直忠心耿耿的他现在无非就是在生闷气,闷气生完了自然是要答应的。”
“好吧,庆幸你爹总算生完气了,要不然咱们可怎么办啊?”
萧瑾抱着晏漓亲了亲。
“成亲的事安排的怎么样了?我的意思是说时间可找人推算好了?”
“算好了算好了,下个月初八和下下个月的十六都是个好日子。他们排算着,觉得可能还要有很多东西要准备,所以想定在下下个月。”
“下个月初八吧,我觉得下个月初八就是个好日子,赶早不赶晚。”
“哦?”萧瑾挑眉,并且用手将晏漓的下巴挑了起来,“赶早不赶晚?你可是着急了?”
“是啊。”晏漓抓住萧瑾的手说,“我们都暗度陈仓这么久了,终于能名正言顺,我当然想要尽快,不想耽误时间了。”
晏漓软绵绵地靠在萧瑾的怀里。
这个姿势让他们两个人彼此贴着彼此,他们能感觉到对方的心跳,能感觉到对方的呼吸,仿佛他们其实是一体。
“好,下个月初八就下个月初八,我去和他们说说。”
“我来说吧,显得我着急一点。”
“这么不矜持吗?”
“是啊,有的时候就是要让大家觉得我不矜持。”
他要让大家知道,他也是心甘情愿的,他要让大家知道,等他成为帝后,他会成为萧瑾的左膀右臂,他并非受任何人的逼迫,他是心甘情愿的。
萧瑾突然又想到了萧延的事。
“对了,之前你说你怀疑萧延,那你可查到了什么?”
晏漓看着萧瑾,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怎么了?”萧瑾见晏漓犹豫了,便说道,“你放心,我这个人的承受能力也不弱,你到底发现了什么?别自己一个人闷在心里,多不舒服啊?说出来,让我也知道知道,我帮你分担。毕竟我才是当事人,你还是得让我知道。”
“萧瑾,这件事很乱可能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简单。所以,我一时半会儿确实不知道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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