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尖上的江湖- 第94部分

　　　　瞎眼老头看着柳随风，解释道。

　　　　“乱世？为什么。”

　　　　“为什么吗？因为战争与混乱，这才是促进一切进步的最大动力啊，你仔细回想回想吧，无数强者义士涌现的时候，无数武学横空出世、登峰造极的时候，那一次不是在一场又一场惨烈而又混乱的战争之中？”

　　　　“就算不看个人，从历史上与国家上来看，每一次的战争，都是科技与文化融合的催化剂，就像之前的战争过后所建立的大华，这不就是比起之前那个黑暗的社会更进步更公平了吗？”

　　　　“难道你们还不明白，只有在乱世之中涅槃重生，这一个世界才会有真正的进步，比起你们所谓的那些改革与变法，毁灭与重生，这才是一个世界真正进步的过程。”

　　　　“更何况，这个世界的资源是有限的，每一次当人口到达当前生产力所能承受的极限的时候，总会慢慢开始变得腐朽，最终，总是需要一场大范围的人口消减，比如因为各方利益矛盾累积所爆发的战争，比如无法治愈的大范围瘟疫。”

　　　　“历史上每一个辉煌而腐朽的文明发展到了顶峰，都是需要这样的一次大洗牌，来去除多于的人，留下更适合新世界的人。”

　　　　“我们只不过是加速这一个进程的发展，并同时抹除那些不该留下的人，这难道不是一件一举两得的好事？”

　　　　听完瞎了眼了老头的话，柳随风没有说话，迟疑了。

　　　　虽然并不知道瞎眼老头说的究竟是对的还是错的，但只觉得有一种很有道理的感觉。

　　　　“那如果真是这样，在乱世之后，那一个美好的新世界诞生之前，你们呢？”柳随风问到。

　　　　“我们？”瞎眼老头不是很明白柳随风的意思。

　　　　“对，就是你们，你们这杀人无数，引发了这一切血流成河、生灵涂炭的真武会，该不会是那些应该出现在新世界里的人吧？犯下如此大恶的你们，也应该是被在毁灭的旧世界中去除掉的人吧？”柳随风只觉得这有些讽刺。

　　　　不过瞎眼老头只是笑笑，“我们吗，你不用担心，在真正的乱世开始以后，我们所犯下的罪与恶，我们都会用自己的性命去赎的，真武会的每一个成员，早就做好了为这一切的罪恶与鲜血去用命来偿还的准备了，在真正的乱世开始之后，我们自然会自行了断，我们这些十恶不赦之人，当然不会出现在新世界之中。”

　　　　“而是你们，你们这些武学天才，你们这些正直善良，勇敢坚强的人，才是这一切的主角，我们真武会，只不过是为你们揭开一个时代序幕，给你们一个真正的用武之地的罪人罢了，在乱世之中能不能创造奇迹与巅峰，能不能达到彼岸，真正的创造出那一个美好的新世界，可全要看你们了。”

　　　　听到下语言老头的这一番话，柳随风又是心中一撼。

　　　　只觉得在这之前，不管是他，还是华文帝，还是什么人，可能都低估了真武会的觉悟与目的。

　　　　想要夺取一切，上位为王的强盗吗？

　　　　不是。

　　　　因为对现实不满，愤世嫉俗的暴徒吗？

　　　　也不是。

　　　　他们竟然是一群为了世界进步，而不惜自己背负上罪名，牺牲自己，来成就这一切的牺牲者。

　　　　“改变什么的，从来都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的事情，恶人的罪名我们背负就好，而新世界的美好，就让你们去享受吧，新世界的人，终究会铭记我们。”瞎眼老头看着柳随风的眼神，自己也是又有些慷慨的说道。

　　　　“所以才没有杀我吗？”柳随风低声自言自语。

　　　　不过，听到瞎眼老这些类似于“牺牲自己照亮他人”话，柳随风不知为何，心中并没有感到一丝感激，反而是感到一阵厌恶与恶心。

　　　　在内心之中，不知为何对瞎眼老头与真武会听起来很正确也很有道理的理念，也还是深深的不能认同。

　　　　这奇怪的矛盾，也让柳随风陷入了沉思之中。

　　　　在皱着眉头内心纠结的一下会之后，才是好像想明白了一些东西。

　　　　如果真的按照下语言老头以及真武会说的那样做，他并不知道在乱世之中登峰造极的武学，以及各路英雄好汉会不会涌现。

　　　　也不知道在毁灭后涅槃重生的世界会不会变得更美好。

　　　　但他知道的是，如果现在的这个世界陷入混乱，现在的这一座长安城遭到毁灭，他就再也不能和唐婉儿几人闲着么事干的时候四处闲逛，到处吃吃吃，抚着涨起的肚子，狼狈的扶着墙走出那一间间酒楼与小店了。

　　　　如果这一个世界陷入战乱，也许那各地各色各样丰富的特色美食，可能也都变成方便储存与携带的干巴巴的干粮了。

　　　　或许某天与某一个友人告别，就真的成永别，再也见不着了。

　　　　他只知道，当这个世界真的陷入乱世，开始所谓的“进步”时，这一切对于他来说美好又值得留恋的东西，都将会不服存在。

　　　　所以，即便瞎眼老头的话挺起来很有道理，也很正确的话，柳随风并不能认同。

　　　　也才发现了为什么真武会这“伟大的牺牲”，会让他非但没有感到一份感激，而是深感恶心，尤其是下语言老头最后那一句看起来“慷慨”无比的“新世界的人，终究会铭记我们”

　　　　想到这里，柳随风真的想通了。

　　　　“呵”的冷笑一声。

　　　　什么美好的新世界，什么进步，什么发展规律，想明白了一切的柳随风，只觉得真武会以及瞎眼老头这一切幌子，是多么的可笑与幼稚。

第一百八十八章　真正的目的（）　
什么美好的新世界，什么进步，什么发展规律，其实讲了这么多漂亮的话，全都在那最后自我感动一般的那一句话之中暴露出来了。

　　　　所谓的瞎眼老头，所谓的真武会，做出这些看似极端，并自认为正确无比的事情，说白了，那不过是想要被铭记罢了。

　　　　期望自己成为新世界的里程碑，被后人感谢他们伟大的牺牲，被历史所铭记下他们的名字，企图扮演一个牺牲自己成就他人的先驱者，企图扮演“众人独醉我独醒”的智者。

　　　　或许这才是他们如此伟大牺牲的真正原因，甚至这连他们自己也都不知道，自己都被自己那些正确伟大的话语给欺骗了，真以为自己实在为了创建一个美好的新世界的奋斗。

　　　　而不是因为那个有些虚荣中二的目的——与世界为敌，被历史所铭记，被世人所承认。

　　　　诚然，具有社会性的人类，每个人都会有着一种被关注、被承认、被铭记的需求。

　　　　但是为了达到这一种目的，搞出这样的“大事件”来，恐怕就是过分了。

　　　　这就和小孩子做坏事来引起父母关注差不多一个性质，实在显得有些幼稚。

　　　　只不过不同的是，瞎眼老头以及真武会的成员，看那视死如归的模样，也许是真的认为他们的理念是正确的。

　　　　不过这对柳随风来说，并不重要。

　　　　甚至，他听了瞎眼老头的话，自己都差点被忽悠进去了，又或者这真的就是正确的。

　　　　但是，就算这就是真的，真武会的这一次阴谋，也正是压倒大华这一个文明的最后一根稻草，在这之后会建立起一个更美好，更高尚的新世界，柳随风也不可能让他们这么做的。

　　　　因为他相信，现在的这个旧世界虽然不那么美好，但只要给它一地啊时间，在那些自带闪光点的人的努力下，总有一天会慢慢和平过渡到那一个更美好、更高尚的新世界的。

　　　　而不是一定要像现在的真武会一样，这么简单粗暴，好的留下，坏的砍掉，把一个美好的新世界，建立在这么不美好的大放血之中。

　　　　况且，现在这吃喝富足，生活悠闲的“腐朽”生活，柳随风真的很喜欢啊。

　　　　所以，柳随风现在不再犹豫纠结，又是抬起了之前地下思考的头，看着面前站着的瞎眼老头。

　　　　“如果真心像你说的那样，文明发展到一个时期的极限，然后就是毁灭在重生，这是一个必然发生的轮回，那为什么你们就不能慢慢等到它发展到顶峰，然后自然腐朽掉，而是要无事生非的插一脚，加速他的毁灭呢？”

　　　　“这……”

　　　　瞎眼老头原本看柳随风听完他的话，就像小青等真武会成员一样，似乎感受到了他们最终目的伟大与崇高，完全被他的说辞给忽悠了，但没想到的是，柳随风在低下头思考片刻过后，居然突然抬起头来像他问了这样一个问题，一时间有点不知道怎么回答。

　　　　是啊，既然这个是必然发生的过程，那又何必需要他多此一举，帮助进程“加速”呢？

　　　　守在小青的“茧”旁的几个真武会成员，也发现了他们这理念与做法自相矛盾的地方。

　　　　看着那之前一直虔诚的几人也开始怀疑自己，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的瞎眼老头，脸色也突然变得有些阴沉。

　　　　“这？如果你自己都不明白，又或者是明白了，但是出于某种原因不愿说出来，那我就替你说说吧。”柳随风看着脸色阴沉的瞎眼老头迟迟没有回答，嘴角微微一笑，继续说道。

　　　　“你都老成这样了，恐怕是等不到新世界的到来了吧？你之所以制造这一切，想要加速这一切，难道真的是为了那一个美好的新世界？还是说，有可能只是想在快要断气之前，最后刷一波存在感？”

　　　　听着柳随风的话，脸色阴沉的瞎眼老头咬了咬牙，还是没有说话。

　　　　这样的反应，柳随风似乎也看清楚了什么，只觉得那有点像是心中小算盘被人戳穿的痛恨。

　　　　“说中了？我只是说有可能而已啊，你自己对号入座了？”柳随风继续说道。

　　　　瞎眼老头这回，也是沉下了脸，气得脸上的肌肉都有一些韦唯开始抽搐。

　　　　手也开始慢慢的有一些控制不住的抖动起来，只想一巴掌就马上拍死面前这个拆穿他还如此嘲讽的柳随风。

　　　　如果现在只有柳随风和他两人的话，他早就一巴掌拍死柳随风，甚至在尸体上虐个几十遍了。

　　　　不过他始终还是没有下手，因为就在他身后，那些守在小青身旁的真武会成员，全都在看着他。

　　　　他之前也说过，他不会杀掉柳随风他们，他只是负责揭开一个序幕，柳随风他们才是真正的主角。

　　　　如果现在出尔反尔，忍不住出手的话，那他之前所谓这一切铺垫的东西，就要功亏一篑了。

　　　　更何况他也能感知到，他身后的那几个真武会成员并不傻，在听到了柳随风之前的话与看到他之前的表情与反应了之后，也开始在后面面面相觑，甚至是窃窃私语，有些开始怀疑他们所坚持的一切的正确性了。

　　　　而瞎眼老头需要给后人留下的一个形象，也不是一个因为被戳穿自己伪装而恼羞成怒杀人的形象，而是像他之前那样，是一个亦正亦邪，说到做到的侠客形象。

　　　　所以瞎眼老头控制住了自己的怒火，并没有出手，毕竟他在他的手下面前苦苦维持了这么久的形象，可不能就在这最后即将达成一切的时候功亏一篑了。

　　　　只是又恢复了之前那一副伟大的圣人模样，“哼，随你怎么说，是不是像你说的那样，我心里自己清楚，我可还没有可怜到需要你那卑微的认同来找存在感的地步，或许我本就不该跟你说这一切的，就凭你这狭隘的猜疑，我就知道是我看错人了，不过，我说过不会杀你，自然不会杀你。”

　　　　不过就在瞎眼老头才刚刚压下怒火，柳随风又开口说话了。

第一百八十九章　杀人技（）　
“还真是可怜啊，居然要靠做出这种事情来刷存在感，竟然还说能够理解武学的真谛，实在是太可笑了。”柳随风说道。

　　　　“可笑？”瞎眼老头也有些实在忍不住了，“我看你们才是真正的可笑，再刷存在感吧，什么美食争夺，就像是过家家的儿戏一样，你们还玩得这么起劲，为了争夺那些可有可无的东西忘记可武功本身的用途，这才是对武学的侮辱！”

　　　　“武功！那是多少人花了多少代而苦苦修炼累计下来的杀人伎俩，如果没有将他用在他真正的用途上，它就会像一把长久无人使用的刀剑一样，越来越钝的！”

　　　　“只有那一个乱世，才能将它越磨越利，直至达到巅峰！”

　　　　“你自己看看吧，现在在你们那过家家般的美食争夺中磨练出来的武功，是多么的不堪一击！”

　　　　“武功，始终是一门杀人技！”

　　　　说着，瞎眼老头指向了下方打成一团的双方人士。

　　　　一方面，是柳随风那些参赛的食客，以及一些长安城内只有操练，已经许久时间没有实战的禁军。

　　　　另一方面，则是被真武会控制的那些掌勺人。

　　　　那些掌勺人，普遍都是从当年那一个各方割据的战乱时期，以及后来那个血雨腥风的江湖成长起来了，虽然现在已经金盆洗手，退隐江湖多年。

　　　　但从战况来看，的确是像瞎眼老头说的那样的，当年那一批从乱世之中成长起来的人，的确是要比柳随风这新生的“温室花朵”要强上许多的。

　　　　瞎眼老头早就已经这些什么美食争夺不顺眼了。

　　　　什么为了争夺美食而交流切磋。

　　　　在他看来，那就是像耍猴戏一样的存在。

　　　　明明还有这么多武者，就像他一样，默默的数十年如一日的辛苦修炼着，就为了达到一个又一个武者的巅峰，创造一个又一个武学的奇迹。

　　　　但是现在柳随风这群人，所谓的这群食客。

　　　　不就是像耍猴一样在众人面争抢一个美食而已。

　　　　但是却就是这一个一个哗众取宠的行为，却受到了世人的追捧，还形成了一股席卷全世界的热潮。

　　　　这就让瞎眼老头很不爽了。

　　　　明明有些所谓的食客，就是只会一些三脚猫功夫的杂鱼，但却就是像一只跳梁小丑一样在世人面前跳来跳去。

　　　　还有一些，甚至连三脚猫功夫都不会，就是单纯跑过来蹭热度想捞一把的。

　　　　但就是这样良莠不齐的食客，却是受到了无数人的欢迎与追捧。

　　　　这样一直默默刻苦修炼，甚至是牺牲寿命来修炼的瞎眼老头，实在是不能接受，心里气得不行。

　　　　只觉得这群追捧美食争夺的人，全都是一群瞎了眼家伙。

　　　　而在它看来，武学是一个严肃而认真的东西，每一个武者，辛辛苦苦的修炼这么多年，就是为了能够又用武之地。

　　　　没有什么胜负之分，不是生，就是死，那一个血雨腥风的江湖，这才是他真正想要的。

　　　　因为只有在那样一个江湖之中，人们才会真正的全力以赴，拼了命的去追求武学的长进，把武学推向一个巅峰。

　　　　因为在那一个江湖中，输了，可就不是受受气，没有好吃的这么简单的。

　　　　更没有像现在这样这么轻松娱乐的气氛。

　　　　输了，或许也就是死了。

　　　　什么只决胜负不决生死的美食争夺吗？他只觉得那才是可笑。

　　　　只不过在这之前，他看到了这其中还有柳随风这类认真的人，才是觉得稍稍有趣的。

　　　　不过现在，被柳随风看破了自己的小算盘，瞎眼老头也不再觉得他有趣了。

　　　　“武学……是杀人技？”

　　　　听到瞎眼老头的话，柳随风只觉得有些想笑。

　　　　“难道不是吗！”听到柳随风有些嘲讽的问，瞎眼老头也又有些不爽了。

　　　　“老家伙，或许在你们的那个年代还是，但在现在的这个时代，早就已经不是了，我劝你以后还是少修炼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