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相公虽是一个人渣,但有一句话,他说的是对的,有人能救得了你一时,但却不可能就得了你一世。”
柳随风将手中被撕得破破烂烂的书,交回女子的手中,“姑娘,今后好自为之吧。”
又蹲下身子捡起地上七零八落的白玉碎片,再度交到女子手上,“这直邀令,是废了,不过这作为材料的白玉还算上乘,当破烂卖掉也还能换上点钱。”
说罢,柳随风便带着唐婉儿两人转身离去。
“恩公!等等!”当有些恍惚的女子抬起头来时,才发现柳随风三人早已经走出大老远,有说有笑。
原本围观的路人,也都纷纷散去,该寻欢的寻欢,该作乐的作乐。
就像刚刚那一系列事情,都没有发生过般。
看到这一幕,女子突然觉得有些难受,明明自己如此悲惨,为何那些人如此冷漠。
但转念一想起之前柳随风的话,又好像想通了什么。
的确,她自己的确非常的悲惨。
但这悲惨的生活,不正是她自己一步一步脚印,一个一个选择过过来的吗?
曾经,站在一个又一个抉择离开还是留下的十字路口,她都因甜言蜜语,又或是威胁恐吓,甚至是被旁人指责不守妇道的种种原因,选择了留在那个男人身边。
现在,也许算是自食恶果吧。
能有这么多人在她遭遇不公时同情、愤慨、出手相助,那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至于事后还要陪着她一起伤心悲痛,那也只有把他当做心头肉的父母能做到。
至于其他人,她有什么资格去强求感同身受。
她难受,哭得只有她自己,她被打,疼的也只要他自己,她的悲惨,也不过是他自己的生活,市井百态中普普通通的一个小视角罢了。
想到自己如此孤独,无依无靠,女子突然有些想哭。
但还是心理一憋,没让眼眶中打转的泪水流下来。
双眼也目送着那个男人的背影,消失在了花街柳巷的深处。
“谢谢!”
女子说罢,用手揉了揉通红的眼睛,便转身毅然离去。
只余下了一声声男子凄惨的哀嚎。
从一声声不绝于耳的哀嚎中听来,似乎青楼中被四十八国肌肉技师包围的男子,正在非常“愉悦”的“享受”这他的包月套餐。
……
离去的柳随风三人,穿过一个拱月圆门,狭窄的花街柳巷,也豁然开朗。
三人面前的广场正中央,貌似是一个人工湖。
人工湖的正中央,正是此次大湖畔的秘密肚兜秀的T台。
T台主体类似宫殿,和皇宫中相同的双层殿顶,不仅增添了几分逼格,似乎也含蓄的暴露了花街柳巷幕后老板的身份。
双层殿顶,那可是长安皇宫和各地行宫才能建的样式,象征着皇权的至尊,一般人敢建,那就是自找死路。
八条盘龙大柱中央左右对称,一条透明的T台,从中部径直伸出。
湖中竖起的白木烛台错落有致,原本摆放蜡烛的地方,全都换成了一颗颗拳头大的夜明珠。
在喷薄的水雾效果,与湖中星空倒影的衬托下,就像天上璀璨的银河,叫人分不清哪一面是天,哪一面是地。
透明的玻璃T台毫无违和的嵌入湖中,整个肚兜秀场主体水天一色,大气磅礴。
加之耳边空灵的丝竹之音,说这就是天宫玉府,一点也不为过。
尽管整场肚兜秀还没开始,一个个大长腿超模也还披着披风在后台准备。
但光光是这舞台,就已经叫人无比期待。
也许是因为周年庆的氛围,这次到来的各路江湖食客,并没有像之前那般,一个两个抱着把剑,严肃无比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言不发。
而全都在有说有笑的相互交流着。
一些人在“无定坊”的酒坊前喝着小酒。
酒坊后调酒的师傅,正上下抛接着手中的几个大酒缸子,用这种眼花缭乱的杂技方式,让酒缸中的各类酒水,均与混合。
据说手法好的,还可以注入内力,让混合的酒水发生无可预测的神奇变化。
不过这花哨的调酒方式,也是当年那个居无定所的小酒坊招揽客人,发展到如今这么壮大的诀窍。
花哨的表演,加上不可预知混合酒水,这怎叫人不好奇,不想试一试。
但绝大部分食客,还是扑到了静心斋的位置上,一个两个像几天没吃饭般,拼命把那些免费供应的糕点往嘴里塞,毫无形象可言。
这也无可厚非,毕竟大部分食客都是金钱如粪土的义士(穷逼),这平时上百两银子才买得起一块的点心,不敞开了肚子多吃他几套房子的首付,怎么对得起主办方。
“看来这次的安慰奖,是提前发放了啊。”柳随风随口说了一句,便也走到静心斋摆满点心的长桌上,随意看了看。
躺在精致器皿上的糕点,整齐排放。
除了荷花酥、胭脂凉糕这些中国传统点心以外,也不乏一些新鲜奇特的异国糕点。
“这是什么!”看着那一片叶子上的点心,唐婉儿实在有点不敢相信。
只见叶子上的点心晶莹剔透,反射出一道道光泽,宛如一颗清晨垂落的朝露。
“嗯?这个?”董青书看着这坨“大水珠”,也一下被难住。
第十四章 水信玄饼软如胸()
“这是水信玄饼,武士国的传统小吃,由琼脂、白凉粉等原料制作而成,入口即化,据说摸起来就像少女的胸部一样柔软。”倒是一旁吃着甜糯草饼的柳随风,随口说道。
说完还暗自吐槽了一下,“这草饼,也没多好吃啊,怎么就能买的到一百两银子呢……”
“水信玄饼?少女的胸部?”听到柳随风的话,一脸好奇的唐婉儿,实在忍不住伸出手指在那一坨“大水珠”上戳了戳,之后又忍不住伸手抓了抓,嘴上自言自语道:“原来是这个感觉吗?”
董青书看着唐婉儿的举动,在那一瞬间,突然觉得唐婉儿好像有点可怜。
作为一个男人,竟然长这么大,连女孩子柔软的胸部都没摸过!
只能将水信玄饼当做代替品,才能聊以慰藉,这是多么可怜的一个故事。
又伸手摸了摸揣在衣襟里那张珍藏多年的小卡片,有种想把它传给唐婉儿的冲动。
殊不知,柳随风看到的真相,要比他的误解更悲惨千百倍。
柳随风看着唐婉儿平坦的胸怀,突然觉得自己咽下甜糯的草饼都多了几分苦涩。
实在是太可怜了,作为一个女人,竟然长这么大,都没摸过女孩子柔软的胸部!
只能将水信玄饼当做代替品,才能聊以慰藉,试问还能有什么比这更悲伤的事情!
“好可爱,这又是什么?”唐婉儿默默感受了一下自己不曾拥有的丰满少女胸部后,又被几个小巧可爱的彩色小圆饼给吸引了过去。言语之间,满是遮不住的爆棚少女心。
只见彩色的小圆饼表面光滑,在夜明珠的光照下泛着淡淡光泽,饼身下缘,还有一圈漂亮的“蕾丝裙边”。
“呃,这个……这个……”看到奇行种的董青书,再次阵亡。
“是马卡龙,法兰西的一种小点心,小巧玲珑的样子,可最受那些小女生喜欢了。”
“唔,小女生才喜欢的吗……”听到柳随风的话,唐婉儿小声嘀咕了一句,犹豫起来。
又看看一旁,似乎除了她,其他食客对这些五颜六色的可爱小东西,根本就不感什么兴趣。
董青书也跑到一边去吃别的东西去了。
这可弄得唐婉儿想吃,但又有些不敢伸手去拿。
柳随风看着唐婉儿犹豫不决的样子,摇摇头。
径直走去捏起一块,一口塞到嘴里吃了起来。
“还不错,外壳薄酥,内层绵密柔软,杏仁饼的韧劲,更让香草馅料多了几分嚼劲,你也试试吧。”
说着,柳随风又随手捏起一块,放到了唐婉儿手上。
“嗯”接过柳随风手上的马卡龙,唐婉儿脸上微微泛起了几点红。
“还要吗?”
“要……不过等一下。”
“怎么?”
“要粉红色那一块。”
“……”
……
被一阵喂食过后,嘴上沾着几分饼屑的唐婉儿,似乎又对柳随风多了几分好感。
突然觉得这个总是跟他抢吃食的人,好像没有这么讨厌了。
不断喂食的柳随风也随意一扫整个桌面。
“莫非这天竺圣手,之后周游列国,将世界各地的点心都学会了?”
只见桌上,外形类似甘蓝菜圆乎乎的泡芙中,夹着的冰淇淋内心,在时间与温度的催化下,沿着疏松的表面缓缓流下。
被樱桃点缀的黑森林蛋糕,裹着一层酷似普鲁士王国黑森林的巧克力碎屑外衣,碎屑的缝隙中,又隐隐透出几分樱桃白兰地的香醇。
名字翻译成中文是“好吃到上天”的咖之交响——提拉米苏,也静静地躺着,巧克力的馥郁黑发、手指饼的绵密身段、可可粉的干爽妆容,正伸出一只手指挑逗着,似乎在问各位路过的小哥哥小姐姐们上天吗?
其余灯塔国的布朗尼蛋糕,法兰西的慕斯,咖喱给给的飞饼……
更是数不胜数,眼花缭乱。
“对。”一旁吃着的董青书,也走了回来答道,“当年天竺圣手来到长安,嫁给那个长安城普普通通的点心铺男子后,有一天去菜市买菜,正巧碰到幸运大抽奖,随手一摸,便摸到了一个环游世界双人游,然后他们两夫妻便过上了一便周游列国,一边学习各国糕点的愉快生活。”
“这剧情,太牵强点了吧?”柳随风吐槽。
但董青书却突然语气一转,多了几分深沉,“的确,这很牵强,但学成回国的之后,缇娜的相公却突然消失了。”
“消失了?”唐婉儿也凑来,开始有了一点兴趣。
“对,最后缇娜找到她的相公,她奄奄一息的相公才向她坦白,其实它早已经患上了绝症,这一次抽奖,只是他一个善意的谎言,周游列国的钱,也正是他多年的积蓄。
他只想趁着自己这最后的时光,留给一直任劳任怨、陪着她一起风餐露宿的缇娜一个美好的回忆罢了,只希望缇娜以后能多笑些,还说他最喜欢缇娜嘴角上扬的样子。”
“这什么狗血偶像剧剧情……”听着董青书话,唐婉儿小声骂着,但明显是在口嫌体正的傲娇。
柳随风只静静地听着。
讲述的董青书也渐入佳境,“缇娜的相公走了以后,缇娜只大哭了一场,之后就再也没有哭过,每每做起那些从异国学来的糕点,都会想起一些让她忍不住微微一笑的往事,所制作出来的糕点,更是富有一种常人无法比拟的神秘力量,就像他的微笑一样,总能让人感到几分温暖。”
“之后,原来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铺子静心斋,蒸蒸日上,她也成为大华首屈一指的糕点师,在接受长安记者采访,问道诀窍时,她只说了一句话——美食的世界里,不需要眼泪。”
……
就在三人谈论着天竺圣手往事的时候,远处一处楼阁上,两个女人的目光,也注视着三人。
其中一人,白发飘飘,面戴半面面具,正是之前被柳随风师父称作白发魔女的女人。
而另一个女人,面容被一块轻薄的棉纱遮住,肤色,也要比寻常中原人士深上一些。
第十五章 瑶池冰晶下昆仑()
“缇娜姐姐,那几个人,是扬州本地的食客?”白发女子问道,面对被她称作姐姐的女人,之前冰冷肃杀的语气,似乎恢复了几分女性的温柔。
听到问题的缇娜也思考了一会,“这说不清楚,不过严格上说,他们三人都不算是吧,那个摇着扇子,书生模样的,是玉面书生董青书,之前活跃江南一带,前些日子才来扬州觅食的。
那个眉清目秀,吃着卡马龙的,名叫唐万,号称江都之虎,比玉面书生来得更早一些,算是扬州的新锐,称霸过一段时间,甚至铁玉山前辈都有考虑过吧春季赛的直邀令交给他。
只不过后来,被那个……呃……”
说到柳随风时,缇娜结巴了一下。
“呃,反正就是被剩下那个看起来普普通通,没什么特征的人半路杀出,抢去了直邀令。”
“那个人?”原本就留意过柳随风的白发女子,听到天竺圣手的话,更对这个外表看起来普普通通、毫无特征的人多了几分兴趣。
“对,就是那个人,名叫柳随风,目前还没有获得称号。
但你可别小看他,仅仅初到扬州,就让铁玉山前辈使出了降龙十八炒的最终奥义——第十九炒青龙附顶。
仅仅通过一次优胜,就力压赢得过数次优胜的直邀令候选人唐万,获得了铁玉山前辈的直邀令。
我有偷偷派人去查过他的师门,可却什么也查不出。
调查期间,还无意中发现了扬州附近那伙马贼团伙的覆灭,好像也和这人有关。
在扬州的九战,到目前为止也是九连胜,未尝一败。”天竺圣手说着,眼神中,满是想对柳随风的提携之意。
这满是欣赏的语气,也让白发女子有些吃醋,但过了一会,却只笑了笑,“只可惜,今天他的连胜是要终结了。”
“怎么!难道妹妹今天你也要参与?你不是已经得到我们静心斋的直邀令了吗?这是不是有些过分了?虽然按辈分算,你和他们是同辈,但你的实力……难道妹妹今天想屠幼不成?这江湖争夺,也要按基本法啊!”天竺圣手一脸担心,只怕自己看好的这几个小萌新,惨遭白发女子无情吊打,心里留下不可磨灭的阴影。
“姐姐,为了你的糕点,这也没有办法啊,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到时候我手下留情,不出剑还不行嘛。”
天竺圣手没有说话,脸上仍满是担心。
“姐姐不要再担心了,妹妹有会分寸的,顺便也让妹妹教训教训这些臭男人。”
“好吧好吧,不过妹妹你可一定要下手轻一点。”天竺圣手也知道,白发女子一定是因为她之前对柳随风的好看,吃醋了。
不过听到白发女子最后的话,还是又拉住了白发女子的手,“唉,妹妹啊,我不是早早就跟你说过吗,仇恨只会生出跟多的仇恨,之前的往事,就忘了它,重新开始吧。”
但却只见白发女子“不”了一声,一甩手,像小女生赌气般将身子转到了一旁。
正当两个女人像情侣一样闹别扭时,一个壮汉突然闯入,“缇娜大人!您需要的东西,已送达!”
说完才发现,自己好像来得不是时候。
“咳咳。”白发女子咳了咳,一下就便从之前小孩子赌气的模样变回那副冰冷。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我随后就到。”天竺圣手也说道。
与此同时,之前在吃着点心的各路食客,也感觉到了一股刺骨的寒意。
只见刚刚到达的马车上,屡屡寒气,不断从马车后方大箱子的缝隙中飘出,缓缓落到地上。
五个护送男子,虽年纪不大,但饱经风霜的脸上沧桑而坚挺。
绑腿护腕,缁衣马裤,手扶腰后一把直刃横刀,沾满泥泞与血渍的狼牙镖随风而动,旗上绣着的“武”字,更是他们一路兵不血刃,令盗寇闻风丧胆的金字图腾。
“武广镖局?”
“五个?难不成是武广镖局的五虎将?”
“五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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