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家下一代更是人才凋零,娄峰自己只有一个独子,这个独子据说成天沉迷于酒色,身子早就被掏空了,前几年酒后骑马,不小心从马上摔下来死了。
娄峰几个兄弟的孩子不是能力平平就是身子骨弱,娄祜就是娄峰那个出了家的弟弟的儿子,据说她母亲生他的时候将他生在了羊圈里,然后自己血崩死了,那正好是一个寒冷的冬天,她的尸体第二天才被人在羊圈里发现,刚生下来的娄祜躺在一直小羊羔身下被冻了一夜,冻得全身都青紫了,所有人都以为他活不成了,不想他最后竟然奇迹般地活了过来。
只是因为那一场劫难,娄祜从小到大身体一直都不好,长得也比一般的大骥国少年柔弱许多,所有人都以为娄祜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不想他又给众人看到了一个奇迹,他成年那一年夺得了大骥国三年一次的勇士大赛的魁首。
勇士大赛是大骥国的一个传统,每个大骥国的男人都要参加一回,算是一种成年仪式。勇士大赛比的的少年们的武力,最终胜出的那一位魁首被尊称为“大勇士”。娄峰当年也是大骥国的大勇士。
在娄祜成为大骥国的大勇士之前他在大骥国内名不经传,所有人一提到他都是“娄主帅的某个侄儿”或者“阿爸出家当了和尚的那个孩子”,因为身体很弱,若以娄祜也不怎么练武,那一年他之所以能打败其他的少年勇士,凭借的是他出神入化的骑术和百步穿杨的箭术。
之后娄祜跟着娄峰下了几次战场,也立过一些功劳,还得了一个“箭神”的名头。但是他身体太差,仅仅凭着骑术和箭术,并不能令尚武的大骥国人信服。渐渐地娄祜又淡出了众人的视野,沉寂了下去。
娄祜再一次一鸣惊人是在他伯父娄峰死后。
娄峰身为大骥国的主帅在大骥国很有威望,娄峰在世的时候,大骥国的皇族对着娄家的人都要礼让三分。但是有一句话叫做树倒猢狲散,娄峰就是娄家的一颗大树。
娄峰死后,娄家的子孙没有一个人能继承他的衣钵,娄峰的属下和大骥国皇室开始为了娄峰手中的兵权明争暗斗,娄峰的属下想要成为第二个娄峰,地位凌驾于皇室之上,皇室则不想让外姓人掌控兵权,他们谁也不服谁,就在娄峰的势力将要被瓜分完毕的时候,被人忽略了很久的娄祜再次横空出世。
原本大骥国皇室南王在这次权利斗争中占了上风,可是因为娄祜插了进来,最后娄峰的势力被瓜分成了三分。
贺林晚知道大骥国内部的斗争其实就是南王,娄祜和腾孤之间的斗争,所以她猜想与黎鹏飞有牵连的大骥国势力应该就是这三人中的一个。
南王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腾孤则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那么这个面色白净又留着络腮胡子的年轻男子是谁就不难猜了。
娄祜似乎被贺林晚勾起了兴趣,收起了身上的威压,索性在贺林晚对面坐下了。
“你又怎么知道我喜欢读书?”
贺林晚指了指桌上的笔:“这支笔笔杆光滑,砚台中还有未干的墨迹,一看就是经常被人使用的。”
“那或许是这院子原本的主人用的呢?你们中原,像是这种一般务农一般读书的农家子弟也不少。”娄祜笑道。
贺林晚指了指正房门前的一对春联道:“这副春联上还有一个错别字,这院子原本的主人不像是个识字的。”
娄祜闻言一愣,随即抚掌大笑起来。
“贺姑娘真是冰雪聪明。”
贺林晚看着娄祜,并未因他的夸奖而沾沾自喜。
娄祜脸上的笑意微微收敛了些,目光也变得锋利起来:“只是不知这样冰雪聪明的贺姑娘,为什么要跟着我的手下来到这里?”
贺林晚道:“我来此自然是来找我弟弟的,娄将军不会是忘了今日是用什么手段把我父亲引出来的吧?”
娄祜点了点头:“听说贺姑娘打算用布防图来换人?”
贺林晚看着娄祜一笑:“娄大人真的需要这所谓的布防图吗?“
娄祜闻言挑眉:“贺姑娘此话何意?我的人辛辛苦苦将你弟弟绑来,不就是为了这张布防图?”
贺林晚笑了笑:“娄将军,咱们别兜圈子了。我知道你的目的,你也知道我的来意,我们何必心平气和地坐下来好好商量商量?或许可以找到一个另双方都满意的解决办法呢?”
娄祜道:“哦?我的目的是什么?贺姑娘能否说说看?”
贺林晚看着娄祜道:“我以为娄将军现在最大的敌人是南王,而不是我们大周。”
娄祜闻言目光一闪,却不置可否。
贺林晚继续道:“若是娄主帅还在世的话娄家要对抗南王必然不在话下,可惜现在的你要对付南王”
“如何?”娄祜似乎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贺林晚轻笑一声:“娄将军,不是我小瞧你,我只是就事论事。我觉得如今的你若想与南王抗衡,你们中间至少还隔了一个腾孤的距离。”(。)
第279章 能言善辩()
娄祜闻言冷哼一声:“贺姑娘多虑了,腾孤是我伯父最信任的属下,也是看着我长大的长辈,向来与我共同进退,贺姑娘此言未免有挑拨离间之嫌!”
贺林晚闻言不置可否地一笑,她一边把玩着手中的笔一边道:“这么说娄将军此行来我东临,暗中与陈闳陈大人结盟,腾孤将军也知情?”
娄祜闻言眼睛微眯,他打量了贺林晚片刻,随即以哂:“小丫头,想套我的话?谁告诉你我来大周是与陈闳结盟的?”
贺林晚被拆穿了也不尴尬,笑了笑道:“我既然会问,自然是心里已经有了把握的。虽说与你直接接触的人是黎鹏飞,但是姓黎的在你心里怕是不够分量。”
娄祜看着贺林晚的目光终于认真了一些,他没有承认自己与陈闳的结盟,而是问道:“直接说你今日来找我的目的吧。”
贺林晚也爽快,闻言便诚恳地道:“我是来找娄将军合作的。”
娄祜挑眉:“哦?合作?你能给我什么?”
贺林晚想了想:“我比不得陈大人手眼通天,但是我给你的回报却是你现在最需要的。”
娄祜不动声色:“说说看。“
贺林晚直接提笔,在纸上写了“腾孤”两个字。
娄祜看了一眼眸光一闪。
贺林晚看了看自己写的字道:“你与陈闳谈判的最终目的也不过是想要拿回腾孤手中的那一枚虎符而已,陈闳或许答应与你结盟了,但是他是不是告诉你,他兑现承诺的那一日是登州,文登,即墨三营的兵权被他收拢之时?”
娄祜看着贺林晚的目光有一瞬间的惊讶。
贺林晚微微一笑:“我能猜到是因为我了解陈闳是怎样的一个人。恕我直言娄将军恐怕是等不到陈闳统一三营之后助你对付腾孤那一日了,因为到了那一天,他肯定第一个拿你开刀。”
娄祜冷冷一哼:“贺姑娘挑拨的本事果然不错。”
贺林晚摇了摇头:“我并非是在挑拨,陈闳若是真的统领了三营,那么为了在皇帝和三营将领面前证明自己的实力,也为了转移三营刚刚结合之后的一些内部矛盾,他急需要一场对外的战争。而到时候与他合作过的你就成了他为官生涯中的第一污点,不对付你对付谁?”
娄祜不说话了。
贺林晚继续道:“好吧,我们退一步说就算陈闳不会第一个对付你,但是登州,文登,即墨三营是大周朝最强大的一股军事力量,他们各自为政之时,你伯父带领的大骥军都败在了他们手里,若是三营真的合为一体以你大骥国的现状。怕是要第一个遭殃了!你真的愿意让陈闳奉皇帝之命统一三营?”
娄祜看着贺林晚有些疑惑地道:“贺姑娘也是大周朝人,难道不想看到大周朝兵强马壮,横扫敌国吗?”
贺林晚闻言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噗嗤”一笑,嘲讽道:“你以为大周朝人人都是公孙老将军那样的人吗?我只知道卸磨杀驴,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三营要是真的被陛下扭成了一股绳,还需要我父亲这样的将领做什么?所以啊,娄将军,在这一点上,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三营绝对不能联合!”
娄祜看着贺林晚的目光有些复杂。他是见过公孙老将军的,虽然他是大骥国人,却也十分佩服公孙老将军那样的人,当初公孙老将军死的时候虽然少不了他伯父娄峰的手笔,但是即便是娄峰在公孙老将军死的时候也感叹过几句。
但是尊敬佩服归尊敬佩服,他也不得不承认,真要合作,还是得与贺林晚这样有私心的小人。
娄祜道:“你这么说的意思是不是你能比陈闳开出更好的条件?”这一次娄祜没有否认自己与陈闳的合作关系了。
贺林晚颔首道:“我们第一次合作,我自然该表示一下诚意。我帮你干掉腾孤,不需要等到三营统一那时候,也不需要你先为我做什么。你只要在拿到腾孤手中的那枚虎符之后配合我把陈闳拉下马就行了!也就是说,我等于是无条件帮你,而你需要做的只是举手之劳,甚至是对你大骥国有益而无害之事。如何?这个诚意够不够?”
娄祜闻言似乎有些讶异:“贺姑娘此言当真?”
贺林晚笑道:“我向来觉得,合作只能建立在互利互惠的基础上!并不存在什么施舍和人情,否则就必然是陷阱!娄将军才识过人,不妨自己在心里掂量掂量,您是与陈闳合作靠谱一些,还是与我合作靠谱一些?”
娄祜想了想,感叹道:“别的我不敢肯定,但是论能言善辩,怕是少有人能与贺姑娘争锋。”
贺林晚道:“我只是就事论事。娄将军现在不信我也无妨,等我助你拿到腾孤的虎符你自然就信了。就算我做不到,如今你手里也有我父亲的证据,到时候要再倒向陈闳也是一样,所以对您而言,并无任何损失啊。”
娄祜笑道:“贺姑娘的话竟然让我拿不出拒绝的理由。只是我很好奇,这是你自己的意思还是你父亲的意思?”
贺林晚道:“是我的意思还是我父亲的意思又有什么区别?我与我父亲是一条船上的,我也有十成的把握能说服他。这都是我的事情,娄将军不必担心。”
娄祜看着贺林晚道:“只是觉得后生可畏罢了。”
贺林晚微微一笑:“这么说我们之间的合作算是达成了?”
娄祜颔首:“静候佳音!”
贺林晚将手里的笔放下,毫不拖泥带水地起身:“既如此,那就把我弟弟交给我吧!反正按照你们的计划,原本也是要放了他的。”
娄祜闻言又是一愣,不过好在与贺林晚这一番交谈下来,贺林晚的话对他心里的冲击不小,所以很快就释然了,爽快地招手叫来其中一个属下:“去把人带来。”
那人领命下去了,贺林晚见状便知道小虎子虽然不在这个院子里,但是肯定也待得不远。
不想半盏茶的功夫过后,那奉命去带小虎子的人却是独自回来了,贺林晚见状立即皱眉问道:“出什么事了?我弟弟呢?”
***
看了这一章别讨厌晚晚,她虽然恨皇帝,却不是卖国贼。
要信她的三观!
(。)
第280章 交友不慎()
那人看了贺林晚一眼,走到娄祜面前用他们的语言低声说了几句。
娄祜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然后对贺林晚歉意道:“你弟弟他逃走了,我的人发现之后就马上追了出去,不知为何却找不到人了。你知道,这里毕竟是你们的地盘,我们不好大张旗鼓地去追,所以”
贺林晚皱了皱眉:“他之前被关在何处?带我去看看。”
娄祜看了自己的随从一眼,那随从示意贺林晚随自己走。
贺林晚对娄祜点了点头:“告辞!”
娄祜右手握拳,轻拍左胸,微微躬身一礼。这是大骥国人对友人或者盟友之礼。
娄祜目送贺林晚离开之后,对另外的两个随从道:“把阿拓叫回来。另外,收拾一下,我们也要离开了。”
一个随从领命:“属下这就去。”
刚刚被贺林晚打脸的那个汉子捂着上来,不甘愿地道:“大人,您真的打算跟这个乳臭未干的丫头合作?”
娄祜看了他一眼:“别忘了你刚刚就是被这个乳臭未干的丫头打趴下的。”
汉子脸一红:“属下那是没有防备”
娄祜淡声道:“对付一个小丫头还需要防备才能赢,本身就是输了。何况,就算你与她公平地来一场,你未必能赢她。”
汉子闻言一脸惊讶与不信:“怎么可能”
娄祜摆了摆手:“莫要小看了小辈。别说她,连一个十岁的孩子都能从你们手里逃走,你们该正视一下自己本身的问题了。”
“若不是阿拓”汉子辩解的话在娄祜严厉的目光下消了声。
贺林晚跟着那随从来到了一座小庄子前。
随从指着庄子道:“逃走之前就是被关在这里。”
贺林晚刚要进去,就听到了几声急促的鸟叫声,那随从听见眼神一凛,冲着贺林晚点了点头就快步朝原路离开了。
贺林晚回头看了一眼,明白可能是娄祜要撤离此地了,她也没有试图将人拦下,自己走进了那个庄子。
这是一个普通的小庄子,占地并不大,贺林晚刚想仔细的找一遍就看到李毓和高枫两人从庄子里走了出来。
贺林晚先是一怔,随即一喜,立即迎了上去:“我弟弟是不是你救走了?”
不想李毓却是满怀歉意地摇头道:“抱歉,我赶到的时候他已经不在庄子里的,这里我们上上下下都找了一遍,没有。”
贺林晚闻言,脸上不由得带了几分焦虑:“那他跑去哪里了!”
高枫大大咧咧道:“你弟弟自己逃出来后肯定是往家里跑啊!怎么可能还留在这附近等人把他追回去?要不你回家看看?”
贺林晚觉得高枫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可是又担心小虎子真遇到什么意外。
李毓看出来了她的担心,对她说:“你回去看看,这附近我们帮你找。”
贺林晚这才放心:“有劳你们了。”
想了想,贺林晚又道:“我今日来这里是去见了”
李毓打断了贺林晚,温声道:“这些找到你弟弟之后再说。”
贺林晚看了李毓一眼,多看了点头:“那我先回去看看。”
说完这句,贺林晚便毫不拖泥带水地转身走了。
高枫看了看贺林晚的背影,又看了看注视着贺林晚背影的李毓。
“明明心里抓心挠肝地想要知道,一路上还担心个半死,刚刚给人找弟弟的时候更是恨不得把宅子给翻过来,可好不容易见到人了却要装作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世子爷,您让我想到了我爹养过的一只忠心护主,不求回报的老犬。”
李毓收回视线,淡淡地看了高枫一眼:“快找人。”
高枫摇头叹气:“只会把我当苦力使,真是交友不慎呐!”
李毓冷笑:“哪里来的友?你不过是个狗腿!”
高枫被噎了个半死。
贺林晚一路赶回家,却被告知小虎子还没有回来。
无法,贺林晚只得让木阳和春晓带着人守在城门附近,自己则往回赶,想要与李毓汇合继续寻找小虎子。
那么此刻小虎子人在哪里呢?
几个时辰前,小虎子还被关在那个庄子上的一间小屋子里。因为曾试图过逃跑,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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