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两人在里面争吵,外头伺候的人早已经躲得远远的不敢进来。
可是这时候却又脚步声往正房这边来了,同时还有陈宜晗的丫鬟银燕抽抽噎噎小声哭泣的声音。
丁氏一个激灵清醒过来,蓝嬷嬷正好扶着陈宜晗进来。
丁氏看到陈宜晗的模样就是一惊,也顾不上与陈闳闹了,连忙走上前:“怎么回事?晗儿怎么了?”
陈闳也发现不对,吩咐人去请大夫。
陈闳问蓝嬷嬷:“出了什么事?”
蓝嬷嬷闻言有些犹豫地看了丁氏一眼。
陈闳脸色更冷了:“我若是没记错你以前是我母亲的人。好,真是好的很!”
蓝嬷嬷吓了一跳,知道事已至此不能再瞒着了,便将今日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听到陈宜晗的马车里居然藏了一个光着身子的男人,还被陈宜晗看见了,坐在床头查看陈宜晗情况的丁氏闻大惊,转过头看着蓝嬷嬷咬牙切齿地道:“你们是怎么照看小姐的?”
陈闳沉默了片刻,却突然笑了,只是他看着丁氏的眼中没有半分笑意:“父母不在身侧,我平日里也都不与你计较,你便觉得自己天下无敌了?很好,这个烂摊子就留给你好好收拾吧。”
说完这一句,陈闳就毫不留恋地起身往外走。
丁氏慌乱道:“你去哪里!站住!女儿你不管了吗?“
陈闳闻言真的站住了,他回过头来对丁氏说了一句:“知道这些年我为何从不与你争辩吗?因为与一个蠢而不自知的人讲道理,会让我觉得自己也蠢得无可救药!”
然后陈闳就真的走了。
陈闳从正院出来之后去了一趟书房,他正提笔写信的时候官家进来了。
“蓝嬷嬷那个侄儿在何处?”陈闳头也不抬地道。
管事道:“暂时关在马棚里,因他是蓝嬷嬷的侄儿,小的不好随意处置。”
陈闳放下手中的笔,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有些疲惫地道:“为了晗儿的名声,这个人以后不能再出现了。”
虽然说了让丁氏自己收拾烂摊子,但是陈闳也不可能真的放手不管。
管事面色如常地应了:“小的知道该怎么做了,只是蓝嬷嬷那边”
陈闳平静地道:“给她一千两丧葬费。”
管事低头道:“是,老爷。想必这么多银子,够蓝嬷嬷一家闭嘴了。”
“另外,我不想听到有任何对晗儿不利的闲言碎语传出来。”陈闳将写好的两封信分别装进了两个信封里封好了,一边随口吩咐道。
管事想了想:“那么多人看见了,要杜绝谣言怕是有些难办,不过小的会对外说,今日是府里的丫鬟出门买针线用了府上的马车。”
陈闳点了点头:“那就这样吧。”
陈闳将两封信递给管事:“一封送去薛县令府上,另外一封没有署名的按之前的规矩送去京城。”
管事接过信,见陈闳没有别的吩咐就退下了。
陈闳坐在书案后发了一会儿呆,然后摊开自己的双手仔细打量了一下,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一手的血怕是洗不净了”
陈家内院里,陈宜晗终于醒了过来,她一睁眼看到母亲丁氏坐在床头,想起来之前发生的事情,陈宜晗扑过去抱着丁氏嚎啕大哭。
丁氏轻轻拍着陈宜晗的背安慰:“没事,没事。”
陈宜晗哭着道:“娘,女儿的名声都毁了!以后还要怎么见人啊!五皇子本就对女儿不满了,现在就更呜呜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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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章 恩义仇怨()
丁氏安慰道:“别怕,你父亲说了你与五皇子的婚约不是五皇子想怎样就怎样的!你安心就是。”
陈宜晗从丁氏怀中抬头:“真的?”
丁氏颔首:“真的,这是你父亲亲口说的。”
得知前途还有保障,陈宜晗心下稍安,哭声稍缓。
过了片刻,她再开口说话的时候语气中带着刻骨的恨意:“娘,一定是贺林晚!一定是她想要毁了我!娘!我要报复!我要她身败名裂!”
丁氏眼中也是阴云密布,她紧紧抱着陈宜晗:“娘这辈子就是吃了一个贱人的亏才诸事不顺,娘定不会让你再步娘的后尘!”
第二日,一位姑娘马车里藏着一位没换衣服的年轻男人的消息开始在蓬莱城里作为笑话流传,还有人认出那马车是新来的督抚陈闳家的。
没过多久就有人打探到那位姑娘是陈督抚一位妾氏的丫鬟,这丫鬟那一日是出府去买针线的,而那位光着身子的男子云本与这丫鬟有婚约,因与人赌钱赌输了却没钱付赌资,所以才被绑了扔到这丫鬟的马车上当做警告。
虽说这样的说法漏洞不少,但是当时在场之人确实没有认识陈宜晗本人的,所以不管众人信不信,这个说法却还是传开了。据说陈夫人听说了之后很生气,命妾氏将那丫鬟放出府去立即成亲。
贺林晚听到这些消息的时候挑了挑眉:“反应还挺快,快刀斩乱麻,看来是那位大人出手了。”
春晓不甘愿道:“姑娘,咱就这样让她撇清了?您不是说打蛇要打七寸,一棒子不打死必留后患吗?”
贺林晚闻言有些疑惑:“我说过这样的话?”
春晓想了想不确定了:“哦,不是姑娘您说的?不过奴婢觉得很有道理,只要是有道理的话姑娘肯定都知道,是不是您说的又有什么要紧。”
不得不说,这见缝插针拍马屁的水准,连贺林晚也要佩服。
“那你错了,这次我不打算一帮子打死了。”贺林晚对着春晓微微一笑,“我喜欢钝刀子割肉。”
春晓不由得打了个激灵。
又过了两日,吴亮一案有了进展,薛行衣锁定了杀吴亮的凶手,这凶手竟然是一位专门以杀人为生的杀手,外号“湘君”。他的本名没有人知道,但是十几年前,杀手“湘君”这个名号在江湖上很有名气,只是近些年他突然销声匿迹了,江湖上传言他已经死了,直到吴亮被杀“湘君”才重现江湖。
这一次距离他上一次杀人,间隔了十几年。据说他之所以外号叫“湘君”,是因为杀人的时候用的是一把残破的钝刀,这钝刀会将现场弄得血迹斑斑,就像是湘妃竹上的斑点。
薛行衣就是凭着这一线索推测出了凶手的身份,他不知从哪里得到了“湘君”的下落,组织了一次对他的围捕,最后“湘君”虽然被重伤,但还是逃走了。
“湘君”虽未抓到,但是薛行衣以有限的证据和十分强大的逻辑推断为贺光烈洗刷了嫌疑,贺光烈总算是清白了。
谁也不知道,此刻正被人四处追捕的杀手湘君居然出现在了陈家的后院。
陈夫人丁氏一张眼就对上了一把锈迹斑斑的钝刀,她刚想尖叫就被人捂住了嘴。
“认识这把刀吗?”黑衣蒙面的男子声音嘶哑,喉咙像是受了伤。
丁氏闻言看了那把正横在自己脖子上的刀一眼,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点了点头。
黑衣人似乎是受了伤,他捂着腹部闷咳了一会儿。才对丁氏道:“既然你认识,那我是不是就不用捂住你的嘴了?”
丁氏不敢点头,怕被刀所伤,只能使劲眨眼。
黑衣人很爽快地将刀放下了,这个动作似乎扯到了他的伤口,他的手微微一顿,动作有些迟缓。
丁氏惊疑不定地打量着这个三更半夜出现在自己床前的人,又看了看他手里的刀,有些不确定地道:“你是那个杀手?”
湘君“嗯”了一声,又闷咳了起来。
丁氏有些害怕地往床内挪了挪:“你不是去帮我家老爷做事了吗?来找我做什么?”
湘君道:“你错了,我不帮任何人做事!当年‘湘君’欠你娘家丁家人情,答应为你们做三件事作为偿还,前阵子你娘家拿出当年的信物找我,让我听陈督抚之命行事。陈督抚命我杀了吴亮,这件事我做妥了。”
丁家与陈闳的母亲陈老夫人的娘家同在离东临不远的临潢府,丁家在临潢是大家族,这一任的丁氏族长只有丁氏一个独女,所以这些年丁家对女婿陈闳向来的不遗余力的帮衬。,也因此丁氏在陈家才敢肆无忌惮。
丁氏显然是知道这桩事情的:“那你就再帮我家老爷做两件事情,做完你就可以走了。“
湘君却道:“你可知我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丁氏愣了愣:“怎么来的?是被官府所伤?”外头的事情她也知道一些,对薛行衣追捕杀手的事情略有耳闻。
湘君道:“‘湘君’来无影去无踪,怎么可能被人轻易查到行迹?”
“那你”
湘君淡声道:“陈督抚传信给我,说要我帮他做第二件事,我到了与他相约之地后等到的不是陈督抚,而是薛县令的围捕陷阱。”
丁氏吃惊:“这怎么可能?你是我父亲给我家老爷的人,我父亲交代过你是绝对可信的,我家老爷又是用人之际,他没有理由这么做!”
湘君的语气却十分平静:“丁家觉得可信的,陈家却未必。至于理由,陈大人可能是与薛大人之间有什么交易,陈大人大概觉得牺牲我一个江湖中人并不是什么大事罢。”
丁氏琢磨着湘君的话,不得不得出一个结论:陈闳不信任她。
丁氏心里不由得有了几分苦涩,连恐惧也消散了不少,她怕冷似得紧了紧包在身上的被子:“那你来找我做什么?报仇吗?”
湘君摇了摇头:“恩情还未还完,何来仇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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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章 谁给谁卖命?()
湘君用沙哑的声音道:“这一次就当是我以一命还一个承诺,现在我还能帮你做一件事,做完这一件,‘湘君’与你丁家再不相干。”
丁氏原本还在发愣,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眼睛一亮:“你能帮我做事?”
湘君点头:“丁家这一代只有你,你自然可以要我一个承诺。”
丁氏闻言,眼中的情绪变换莫测,半响她才咬牙道:“好!我要你帮我毁一个人。”
“我是个杀手,只会杀人,我可以帮你杀了他。”湘君伤势很重,说着话忍不住又咳嗽了几声,嘴角溢出些血丝,他毫不在意地用手抹去。
丁氏冷哼一声道:“杀了她岂不是便宜了她?这种只会勾引男人的贱人要生不如死方可解心头之恨!只可惜不知道那个让人惦记了几十年的老贱人是谁,只有先对付这个小贱人了。”
湘君不由地皱了皱眉。
丁氏看了湘君一眼:“怎么?你不愿意?不是说什么事情都可以吗?”
湘君轻叹了一声:“你想要我怎么做?”
丁氏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我要你毁了她的清白,再把她扒光了扔到大街上,让世人看清楚她的丑态!”
湘君看了丁氏一眼,摇头拒绝:“我是杀手,不是恶棍,恕难从命。”
丁氏闻言不由得有些恼怒,不过她还指望着湘君给她办事,所以并没有将脾气发出来,见湘君是真的不愿意,想了想,勉强道:“那你把她掳走交给我的人就行了,别的事情都不用你做!”
见湘君还是不说话,丁氏微微眯眼道:“你不会连这都不肯吧?当年我祖父对你一族有救命之恩,原本也不指望你报什么恩,是你自己跑来找我祖父说要还恩情的,那时候我年纪虽还小,却也还记得不对!”
说到这里丁氏狐疑地打量着湘君:“十几年前我见到‘湘君’的时候他年纪就不小了,活到现在少说也有六七十了,不可能还这么年轻!你不是他!”
湘君虽然蒙着脸,蒙面之下似乎还带着一张面具,将一张脸遮挡得严严实实,只有一双看不清楚眼型的眼睛露在外面,但是一个人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眼前这个“湘君”分明有着一双年轻人的眼睛。
湘君道:“当年你见到的是我师傅,师傅已经不在人世了。‘湘君’的名号与恩怨都由我继承。”
丁氏恍然大悟:“难怪!既然如此,这件事你应还是不应?只要你帮我做成了这件事,你师傅和我丁家从此以后恩怨两消!”
湘君沉默了片刻,终究还是点了头:“好。”
丁氏终于笑了:“对了,虽然她是个女子,但是你也不要掉以轻心,我听说她的武功很高,若非如此,我也不会非要你来帮我做这件事了。”
湘君颔首表示知道了,却没有再多说半个字。
“要不要我帮你请大夫看看?你看上去伤得很重。”丁氏现在将湘君当成了帮手,与他说话便和颜悦色起来。
湘君握住手里的刀站直了身子:“不必,我不想再欠你一命。”
丁氏闻言也不勉强:“那你先去养伤吧,等我安排好了再通知你。”
湘君闻言便转身离开了。
这一阵子,贺光烈跑五皇子府上跑得有点勤。
原来五皇子一番权衡之后决定重视掖州到京城这一路的商机,对他而言现在正是用钱之际,有了这一项银钱来源,接下来很多事情都要好办多了。若是事情能成,他今后就不仅不愁银子了。
五皇子以前从来没有为银钱之事发过愁,但是自从来到了东临,他就知道了银钱的可贵之处。他再是凤子皇孙,手里没有银子,底下的人也不会为他卖命。
五皇子背后虽然有安家,但是他父王尚在,安家现在不可能明目张胆地将银钱全用在他身上。而父皇虽然现在最喜欢他,但是父皇毕竟不是他一个人的父皇,他现在迫切的需要一股完全属于他自己的势力。
比如像是陈闳这样的人,虽然是他父亲派来辅佐他的,但是关键时刻他却未必能指使得动。
权衡完了利弊之后,五皇子却不打算自己出面来干这件事情。
首先他没有这个精力和时间,第二他不想被人发现,因为这将会是他的一张底牌!他得先瞒着。
所以五皇子决定找一个信得过的人来帮自己经营。想来想去,五皇子还是想到了贺光烈头上。贺光烈在东临多年,人脉和人力不用说,这一条路贺光烈走了几年,谁还能有他门清?
五皇子将贺光烈叫过去探了探口风,贺光烈知情识趣,立即就听懂了五皇子的意思,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五皇子十分高兴,许诺了他不少好处。在五皇子看来,如此一来贺光烈就与他的利益牢牢捆绑在了一起。两人一拍即合,皆大欢喜。
贺光烈回去之后就将结果告诉了贺林晚。
“你所料没错,五皇子果然还是将此事交给了我!他还说这件事除了他与我,不要让第三个人知晓。”
贺林晚笑道:“这么好的一张底牌,他不要才是傻子。”
贺光烈看着贺林晚“啧啧”了两声,言语间带着几分洋洋得意:“不愧是我和你娘的女儿,继承了我的果敢和你娘的聪慧!那接下来要怎么办?真要拼死拼活给五皇子卖命?”
“谁给谁卖命还不一定呢。”贺林晚哼笑道。
贺光烈挑眉:“什么意思?难道赚的银子咱不给他?五皇子能同意?”
贺林晚摇了摇头:“给啊,咱不仅要给,还要给得漂亮,给得他满意!您找五皇子要几个人,账目只是都交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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